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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插入马腹。玉罗刹勒住马头一跃而起,躲过寒锋,手中枪自上而下劈开,大有把萧倬言劈成两半儿的架势。
  二人不声不响、出手狠辣,已经拆解了极其凶险的几招。
  萧倬然离他七哥不远,偏偏被敌军缠上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七哥带伤与玉罗刹血拼,招招凶险。
  二人连拆三十余招,难分轩轾。玉罗刹一枪不敌,忽然打马而逃,萧倬言策马紧追其后,一枪扫过,玉罗刹弯腰躲避,袖中莽鞭闪电般出手,绕过马腹锁上萧倬言的脖子。
  萧倬言早料到他有这招,左手已悄然置于喉咙前方,握住鞭稍,玉罗刹往回带马,试图拉他下马。萧倬言整个人腾空,随着鞭子卷向玉罗刹。
  人扑到了眼前,玉罗刹惊觉不对,鬼面修罗不是被他卷过来的,是自己扑过来的。
  萧倬言借了玉罗刹策马之力、回鞭之力、再加上自己飞身过去的力量,右手长枪横扫玉罗刹腹部,将他击落下马。
  玉罗刹落马之后就地打滚,试图起身再战,奈何萧倬言枪枪封他后路,一时狼狈不堪。
  其实,萧倬言此刻心中惊疑不定,一种深深的恐惧像蔓藤一样爬满整个心房。
  玉罗刹的一招一式他都如此熟悉,熟悉到他几乎能猜到他的下一招是什么。就像时光逆转一样,他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郾城拆招的场景、看到了他与苏维的过往。
  他的武功本在玉罗刹之上,若按照以往,他扫他下马的那一枪,就能断了玉罗刹的肋骨,让他无力再战。萧倬言却始终下不了死手,只因那人不仅招式一样,连身影都如此熟悉。
  萧倬言手中长枪刹那间飞速旋转,击飞了玉罗刹手中兵器。寒光铺面而来,玉罗刹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死在鬼面修罗手中也算不枉此生。
  枪锋划过,面上一凉,银色面具硬生生被劈成两半,头上发带被挑断。
  玉罗刹被逼得后退一步,满头青丝散落,在漫天风沙中飞舞,万般旖旎。
  “女的?”
  “燕将军是女的?”
  “玉罗刹是女人?”
  ……
  交战中的燕渝两军发出不少惊呼声。
  萧倬言看了她许久。
  他们彼此相熟、肌肤相亲。
  其实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只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而已。
  此刻,他真希望黄沙能迷了他的眼,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原本不信天道、不信鬼神、不信命运,而此刻却无比相信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是他杀戮太过,所以,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和惩罚么?
  玉罗刹苏维在枪锋之下冷静异常,她看不见鬼面修罗的表情,只是隐隐觉得他与她在金陵城中见到的靖王有些不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苏维撩开脸上青丝,侧头道:“靖王殿下,别来无恙?”
  “你输了!”萧倬言声音喑哑,开口得万般艰难。
  此时,孙小雨一路也杀到此处,只一照面,他惊呼一声:“苏姑娘?”随即侧头看向靖王。
  经他一叫,萧倬然即刻也认出了苏维,满脸震惊地看向他七哥。
  苏维是玉罗刹?
  七哥的结拜姐姐、七哥的心上人,是燕军主帅玉罗刹?难怪七哥会她的招数。
  燕大哥曾经说过,苏姑娘恐怕是这世上唯一能让他七哥展颜的女子。
  ……
  未等靖王开口,萧倬然断然道:“苏姑娘,你走吧。你们输了,按照之前的承诺放了韩烈和沐清。”
  孙小雨看向一言不发默认放人的靖王,内心哀叹,难道林云的悲剧还会重演么?
  苏维拱手上马,策马离去,内心有些诧异,靖王明明可以生擒她,却放了她一马。
  萧倬言一干人等破阵而出。
  
  ☆、一字长蛇
  寝帐之中,燕十三指挥两名军医替靖王治伤。
  萧倬言安静坐着,露出左臂,军医勒紧血脉,取出浸在酒中的匕首在焰火上炙烤,准备替他取出陷在里面的箭头:“殿下,您忍耐一下。”
  萧倬言右手放在唇边,陷入沉思之中。燕十三示意军医动手。
  “嗯”,萧倬言忍不住低声呻吟一声,剧烈的疼痛激出一头冷汗,终于让他回了神儿。
  燕十三奇道:“你在想什么?”今日大获全胜你却郁郁寡欢,像丢了魂似的。
  “没什么。”萧倬言神色落寞。
  守帐亲兵来报:“启禀殿下,肖风将军在帐外求见。”
  萧倬言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告诉他,殿下今日累了,谁都不见。”燕十三微微有些不悦,自萧倬言回来,手上的事情就没停过,好不容易押着他治伤,还有这么多人来烦他,他们不知道他受伤了么?
  “可是,肖将军说,如果殿下不见他,他就跪在外面不走。”
  “让他进来。”
  肖风一进门,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声泪俱下道:“殿下,肖风有眼无珠,特来求殿下原谅!”
  萧倬言吓了一跳,这唱得哪一出啊,沉下脸道:“有事说事,像什么样子!”
  肖风抬眼看见萧倬言左臂上尚在渗血的狰狞伤口,越发羞愧难当:“殿下,之前肖风多次冒犯您,是肖风该死,此次蒙殿下不计前嫌舍命搭救……以后,肖风这条命就是殿下的。”
  战阵之中,他救的人多了去了,萧倬言蹙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救的肖风,只好一脸茫然地看着燕十三。燕十三耸耸肩膀,你别看我,我又没跟着你去,我怎么知道?
  正好,此时萧倬然掀帘子进来,“七哥,这个是皇后娘娘临行前给我的,据说是宫里上好的金疮药,您看用不用得着”,回头又见跪在地上的肖风,“你怎么还在这里?我都说了,我七哥都不一定记得你。”
  燕十三看他一眼,说得不错,他确实不记得了。
  肖风哽咽道:“若不是为了救末将的性命,殿下也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萧倬言总算想起来了,原来那时他救下的黑衣主将是肖风:“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的命我用不着,以后做人做事谨慎些就是了。”
  肖风又扎扎实实磕了三个头,方肯离去。
  燕十三勒令萧倬言躺下休息,用眼色示意萧倬然跟他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殿下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苏维!玉罗刹是苏维。”
  “你说什么?”燕十三掏掏耳朵。
  “我说,燕军主帅玉罗刹是七哥的姐姐苏姑娘!”
  燕十三顿觉五雷轰顶:“他们交过手了?是殿下认出来的么?苏姑娘现在怎么样?殿下放她走了么?”
  萧倬然急忙揽罪上身:“七哥一枪劈开了苏姑娘的面具。是我放苏姑娘走的,跟七哥没关系。”
  燕十三松了口气,苏维没事就好,她要是有事,萧倬言死都不会瞑目:“她认出殿下了么?”
  “好像没有。燕大哥,现在怎么办?”
  “我现在开始有点儿相信,你七哥真是命中带煞,注定孤苦一生了。”
  萧倬然急道:“燕大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下回你们遇上玉罗刹,无论如何保她一条命,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萧倬然告辞,燕十三又叫住他道:“还有,以后皇后娘娘送你东西,别拿到殿下面前显摆。”
  萧倬然一脸茫然,燕大哥是在说金疮药么,他没有显摆啊?
  燕十三冷冷道:“怎么?听不明白?殿下视娘娘如半个母亲,他没有的东西你这里却有,更何况这种伤药他似乎比你更用得着。”
  萧倬然心中一凉,他口口声声说是皇后娘娘临行前送的,娘娘若是没有给过七哥,这不是往七哥心口上捅刀子么?
  燕十三又道:“他是习惯了什么都不说,你们也就习惯了忽视他,总觉得他不需要关心、不需要照顾,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扛。你如是,皇后娘娘亦如是。”
  “我……”萧倬然一脸羞愧。
  “好了。是我多虑了,他自己可能根本就不在意这些。或许他理所当然地觉得,皇后娘娘照顾你、忽略他,都是应该的。”
  燕十三重新回到寝帐,见萧倬言闭着眼睛,似乎安睡着。
  燕十三叹道:“我知道你睡不着,我也不逼你了,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萧倬言声音低沉:“我能说什么……我下不了手。”
  “下次你要是还遇上她呢,再放了她么?下下次呢?”
  萧倬言内心一片冰凉。
  “你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萧倬言蹭地坐起来,冷厉道:“我不会杀她。”
  “我没让你杀她。我是说,你今天就不应该放她走,而应该生擒。你们还会交锋,战场之上刀剑无眼,难保不会出事。可你若生擒她,就能保她性命。运气好的话,若燕君投降,你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萧倬言在万般绝望之中像是突然看到了一条出路:“只要我能灭了燕国,她就能安全地活着。”降将虽然屈辱,但至少活着,不是吗?即便她怨他恨他,他都无所谓了,只要她能好好地活着。
  第二日,五花大绑被塞住嘴巴的韩烈和沐清被丢于渝军阵前。苏维依照诺言放了他们。
  韩毅乍见独子,心中激荡万分。不料,刚给二人解开绳子,二人直言“无颜再见殿下,无颜再见三军”,提刀就要抹脖子。
  周围的人拉得拉、劝得劝,有人晓以大义,有人动之以情。只有萧倬言一脸寒霜,终于怒道:“两军对阵,你们没本事杀敌取胜;被俘敌营,你们没本事自杀殉国;兄弟们拼死救你们回来,你们倒是有本事在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韩烈、沐清二人被俘之后,也曾试图自杀以殉,只是玉罗刹想尽办法不让他们死。萧倬言此话说得极为刻薄羞辱,二人又反驳不得,如若继续求死,好像真是在一哭二闹三上吊,如果不死又实在没脸见人,一时死也不是、不死也不是。
  萧倬言冷冷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拖出去一人四十军棍,打明白了再来回话!”
  帐外传来沉闷的击打声,棍子咬进肉里,二人咬牙死忍、一声不吭,淋漓冷汗顺着下颚滴滴答答。
  萧倬言沉声对帐内诸将道:“军中规矩,一罪不二罚。这顿棍子下去,被俘一事就此揭过,谁都不许再提。”二人失手被擒,本不怪他们,可若是不罚他们,他们难过自己那关,但愿这顿打真能把他们打明白啰。
  渝军再度以战阵相约。
  这回,渝军摆阵,燕军破阵。
  赌注依旧是,若渝军败了,就此撤军;若渝军胜了,要燕国三座城池。
  燕国国师玄机子上次输得并不服气,他也不信这世上还有他破不了的阵法,再加上渝国战书之上极尽挑衅之能事,玉罗刹最终答应破阵。
  萧倬言也有几分疑惑,询问燕十三:“对方能摆出万象归宗阵,还有什么阵法是他破不了的?你还能摆出比万象归宗阵更精妙的阵法来?”
  “不能!”
  帐中各营主将一头黑线。不能?不能你还怂恿殿下下战书?
  萧倬言只得道:“你摆阵需要多长时间?”
  燕十三颇为道骨仙风地掐指一算:“六天!”
  萧倬言本想开口询问,见燕十三一幅装神弄鬼的样子,毅然闭嘴。
  萧倬然每日都去看燕十三摆阵的进度,只见他一直在不停折腾各营主将不断变阵,六天快到了,也没摆出个什么道道来。
  萧倬然终于忍不住去打小报告:“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