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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前,安云沉也上前。只是公主坐在车内走,安大人在车外跟着前行。
“大人是嫌弃吗?为何不愿与我同坐?”
“公主误会。近日长安流言蜚语不断,我这样做,自然是多避讳些的好。”
这是二人唯一对话,再接下从安府到城郊的一个半时辰,二人没再多说一句,一路安静。
城郊小院依旧是李安宁的那座小院。
金春风受伤严重,身体早已经不住转途奔波,所以安云沉就让他继续呆在李安宁安置的院子里养伤,等病情稳定下来再议。
小宅隐在长须嫩柳之下,青砖翠瓦,院后一条小溪穿过,汇入护城河的堤岸,有着典型江南水乡的韵味。
“这地方很好。”
“大祈国力强盛,安宁侯爷之所自然不差。”
安云沉回头,对着马车上探身朝外望,蒙着纱巾女子,低头做了“恭请”手势,“公主既然来了,不如一起进院看一眼。”
“好。”
他人好意的邀请,自然不会拒绝。
阿娜扶着竺代下了马车,嘴里自然性的说的胡语,不过“公主小心”之类的话。
声音虽不大,可是周围人对自己不熟的语言总是更能注意到。话音落,果然引了马车和墨染的注视,竺代感受到目光,第一反应就是朝着自己的目标看。
安云沉微微直起身,不知是不是对这事起的反应。
竺代心沉,急忙对着扶着自己的阿娜厉声道,“大胆,我既然将为大祈官妇,就要以大祈为准,以后千万不可再说宛语,不然要你好看。”
看得出她平日待人不是苛颜厉色,说出的话比起威慑更像是商量,这样的说法方式到让安云沉想起来几日自己进宫前看到的长孙静安。
得了公主提醒,这才注意到自己犯了错。阿娜惊慌忙跪地,将手叠放在腹前,“是…是奴婢该死!奴婢定再不敢犯,望公主恕罪。”
竺代蓝色眸子毫无涟漪,铁面无私,“你就在这跪着,自己好好反省,没我命令不准起身。”
“是。”
阿娜抿嘴,垂头应下。
是她考虑不周,刚入长安时公主就交代过让自己谨言慎行。毕竟这是大祈,她们说好听些都为大宛派来的质子,若不小心,脖子上的脑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
看来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安云沉不再弯腰,明白这主仆二人昭然是做给自己看。
天下都知道大祈安首辅来自于关外。
西域三十六国语言都有相通之处,只会一国再听另外国家语言,也能猜个大概齐;所以得了情报的竺代也知道安云沉能听的懂这话不是什么让人大罚的胡话。
但是竺代不了解,安大人向来不管闲事,特别是他人处罚下人的事。
原以为安云沉会给自己台阶下,让她没必要追责,却不想首辅大人直接朝着院门走去,站在门堪上对着自己再次拱手,笑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公主,请。”
没有台阶,阿娜只能在这里跪着。郊外道路多为石子路,跪在这里定然是要受罪。
她们从小长大,说是主仆也像姐妹。见安云沉当真不给面,竺代咬牙,看着低头跪在脚边的阿娜,狠狠心,绕过她向院门走了去。
事情没有顺自己意,竺代脸上也没强打的笑意,撑着嘴角,她敷衍句,“那有劳安大人了。”
“无妨。”
俩人和气一团,乍看,不像是生了不愉快的隔阂。跨入门堪的瞬间,安云沉对着墨染沉眉使了个眼色。
墨染得令,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抽剑立于门外,宛如门神。
杀伐者,不益于接近病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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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内比院子外更有乾坤,以江南“小景”为基准造出来的小院。水,花,树齐全,因为院子里有病人需要熬药的缘故,空气里除去花香还有浓厚的草药香。
方景圆景景致各异,是长安城里都少见的雅致。而且给金春风熬煮的都是些名贵的药材,闻着提神醒脑;配着景色
“大人,金公子又晕过去了。”
小院里仆人不多,大致就五六个。开门的小厮回去通知完后,又快速跑回来,将金春风的近况如何回禀安云沉。
“这些天大人没来,起先金公子还会催问,后来他精神头越来越差就没见问了。”
“小心台阶。”
三人穿过拱形小门,台阶下就是内院,只有三四间厢房,最边上的厢房门口还有个丫鬟正在煎煮药材,见到来人,丫鬟忙放下蒲扇起身问好。
安云沉点头示意。
正对着自己的房间门窗紧闭。病重之人不宜见风,怕冷;烧碳太过,只能不让房间有机会进风。
“这里面住的人怎么了?”
竺代好奇。
她听到大祈皇上下的旨意,让安云沉带她同游长安。几日过去不见安大人来驿站接自己,所以今日便自己带着马车来到了安府外等候。
虽自己主动,但这次同游的目的地却是安大人所选。
“朝廷要犯,一个该死之人。”
言简意赅,将金春风的身份概括了个大概齐。
竺代眼微微闭了下,不再继续下问。
“公主是否要随我进去看一眼。”
安云沉侧头相问,见竺代有些怯懦,心中的目的已经算达成,他继续火上浇油,让大宛公主的不安再升一个等次,“只不过这将死罪臣经过火烧,已经全然没了人样,已是垂垂之姿。怕公主见了染上病气,还是不要去探望的好。”
竺代微惊,“怎么会这样?”
“自然是因为犯了大罪,是该他受的惩罚。”
安云沉声音清冷,语调平常,话中冷意堪比隆冬腊的冰雪,冻得竺代满身冰凉,她本就是善意之人,不由得出口反驳,“即使这样,你们也不能用如此酷刑,视人命如草芥…”
“公主是不是忘了?”
安云沉打断了竺代的声讨,他负手而立,遮住了背后圆日,投下一片阴影笼在竺代脸上,竺代抬头仰看逆光而立的男子,被他冷酷的眼神深深震惊。
“我已经交代过这人是大祈罪臣,要不是因为他对大祈还有用,这种人恐怕早就在大理寺被挫骨扬灰了。”
安云沉态度不卑不亢,表面上给足了竺代尊重,“大祈强盛,皆因按法治国,法大于一切,不遵法者。”
声音渐冷,“只有严惩,才可威慑他人。”
“嗬—”
竺代下意识离安云沉退了几步,视面前男子如鬼魅魍魉。
这种冷情之人,是竺代生平最为厌恨的。大宛是西域小国,国内只有王与后及儿女,由这样家庭出来的皇族怎么能懂大祈皇族间的纠葛纷争,哪里见过严苛酷刑法。
竺代捏着裙角暗自思量,安云沉这种人自己将来若嫁了他定是一辈受苦,凄惨一世。
同游的心情瞬间荡到谷底,她朝着安云沉点了点头,“安大人,我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回驿站休息,恐怕不能和您同游了。”
“无妨无妨,公主千金之躯,自然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安云沉求之不得,一副关心备切的样子。
得了回复,竺代忙欠身,像是得了恶狗追赶,几乎是小跑着往院子门外走去。
带她转身离开,安云沉脸上的关切慢慢消失,变为漠然;他偏头示意带着自己进院的小厮上前,问道,“可醒了?”
小厮低声,“回大人,已经醒了。”
燕雀立于树梢来回张望后飞起,连同着停在门口还不到半个时辰的马车一并在铃声阵阵中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放心,再过一章咱们的女主唐云芽就会出现啦!
☆、第四十四章
安云沉自看望金春风回到安府后; 就拿着金春风的扇子不停翻看。
墨染不懂这些可又觉得怪异,他不会说话只能一直盯着安云沉看,期盼着安云沉能来解答自己的困惑。
“是不是想问; 为何要拿书法王家的题字的真迹去换金春风写的一文不值的破扇?”
点头点头,见自己心里想法被安云沉说了出来; 墨染疯狂点头表示自己是这样想的。
“你呀你呀。”将手中纸扇一合; 撂到桌案一旁; 安云沉背靠椅子,精明地眯起眼睛; “东西再好,毫无用处在家里放着不过是一摆设。但是不值钱的东西,能让你得比钱财还要有用处多了的东西,那便是千金换不来的宝贝。”
看着被自己绕的一面懵的墨染; 安云沉也不打算问他“可懂”。
算算日子; 也该是再去敷衍敷衍那位大宛公主的时候。
毕竟自己承了李牧阳的旨意; 要是将那公主晾的太久,传到皇上耳朵里自然是不好听。
“走吧; 咱们也该去看看牧青小王爷把京城翻得怎么样了。”
捞过自己刚扔下的扇子,安大人自顾自地扇了扇风,“真希望小王爷能有些进展; 再过个几天,就怕我家那个唐姑娘,就要在哪个旮旯角里把我骂成了该见阎王的王八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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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云沉!你个千年不死的老王八精。”
唐云芽攥着地板上铺着的杂草,气的牙痒痒。
幽暗的地牢中只有微微火光; 唯一能辩别白天还是黑夜的只有送饭之人一日三餐的按点按时的送饭时间。
除去自己昏迷时间不算,到今天为止,已经供应了二十六顿饭,也就是说自己在这地牢里关了十几天。
唐云芽欲哭无泪,边怪自己识人眼瞎,竟然相信了惊蛰这朵莲花被绑到了四方地牢,落了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下场。也怪安大人不快些找这个被殃及的自己,竟然和啥啥国的公主到处游山玩水。
“气死了!”
“唐姑娘。”
惊蛰端着备好的午饭刚入地牢就听到唐云芽气呼呼地抱怨,握着餐盘的手紧了紧。因为主上今天不在,她才有机会下来给唐云芽送饭,不然自己绝对没有机会是再与唐姑娘见面的。
这破地牢里的人能叫她唐姑娘的也就是把自己抓来于此的罪魁祸手,惊蛰姑娘。
本就生闷气的唐云芽见到惊蛰更是没有好脸色,她从地上站起,看着惊蛰没好气,“你来这干什么?”
其实也不算艰难度日。
安大人的母亲大人把她抓来后就不闻不问,对唐云芽而言,这些人不对她动刑就是没受啥委屈,纵然吃食不能下咽,还好几天没给她送饭。
“我…”
想解释却又无力开口,毕竟是她错,惊蛰硬着头皮把进来的门关上,站在门前,很是无措。
“罢了,既然都如此也无济于事。”对自己的近况认命,唐云芽坐回枯草上叹气,“快些把东西拿过来让我吃点,为了你们白白饿肚子可不值当。”
能愿意和自己说话,惊蛰心中忐忑少了许多,她端着吃食沿着石梯下到地牢中。
离近了才看清唐云芽现在的模样。
数十日不见,她比自己之前见到的瘦了不少,脸颊都凹了下去,可见这些日子并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而且这些天又无水洗漱,地牢空气本就流通性差,所以气味也难闻。
惊蛰放下手中托盘,低声道歉,“对不起。”
“现在知道说对不起,早干嘛去了,亏我这么信任你,还想着帮你和金春风逃跑。”唐云芽可不领情,“没良心的狼,回头就咬自己救命恩人一口。”
对唐云芽的抱怨通盘接受,惊蛰无话反驳,也没资格。
她垂着脑袋将托盘上的菜放到一块相对干净的枯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