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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意打得十分的好,这样的话,也不算他们白跑一趟,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上门了,这条路也已经很久没有人走了。
陈安几乎立刻挡在杜子衡的面前,大声的道:“你们谁都不许带走她!”
土匪中有人不屑的冷哼一声,嘲讽他道:“呦,你还想英雄救小白脸?”
说出这话的同时,他眼里不经意露出来的几丝鄙夷彻底让杜子衡的好脾气宣布告罄。
她心里冒出一股火,正准备上前两步与他们争个高下时,陈安却死死地拖住她的手臂,不让她动。
显然,不到必要时候,陈安也不想让她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身怀怪力这一件事。
毕竟,那些土匪们戴着面纱,他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可他们却能看清自己三个人的样子。
以三小姐的心智,下手定不会往死里打,这样的话便会给她留下后患。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棵茂密的大树上,这病摇晃着双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依旧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他懒洋洋的对一旁的安泽清说道:“可不是我自己要跟着你来的,是你千求万求,所以我才勉为其难的陪着你一起来。不过,咱们既然来了,难道就这样一直待在上面看戏吗?你不想下去帮帮你那小姑娘儿?”
他就不明白了。
泽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他会觉得泽清是无缘无故的对杜家三姑娘好,有时候他又会觉得,泽清其实是在暗中给杜家三姑娘下套。
想对她好,又完全不能表露出来。
想算计她,又不能完全狠下心。
估计,现在的安泽清就属于这一状态了。
后者瞥了他一眼,待他再转头观看战局时,便看到其中有一个土匪竟然拿着砍刀妄图向杜子衡靠近。
他下意识的,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脚便将谢怲踹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没有丝毫准备的谢怲在空中哀嚎了一声:“安泽清,你大爷的!”
不能忍,完全不能忍!
这下就算他说上千百遍的‘表姐’,都不能忍!
因身上有十多年来的功夫傍身,谢怲在落地时总算没有摔个七仰八翻,只是看起来也没那么潇洒罢了。
拿着砍刀的土匪被从天而降的物体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待看清楚,掉下来的是个男人时,又觉得自己被一个小白脸吓退,在兄弟们面前丢了脸面,又梗着脖子上前一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手上不沾无名之魂!”
听到土匪的这句话,杜子衡更加在心中肯定了一件事,这些土匪在平常没事时,可能就是抱着市面上新出的那几本小话本在看了。
不过是从手上的剑,变成了手上。
第323章消失
谢怲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发现身上夹杂了几片枯树叶,也没在意面前一堆人将他盯着施施然的将身上的枯树叶全部拿走,又理了理发型,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恢复以往风度翩翩的形象时,才缓缓勾起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
“各位好汉,有话好说,俗话说得好,冤家宜结不宜解,你们此时抢劫了别人,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你们也会被别人抢劫吗?”
他的语气悠闲,态度温和,仿佛站在对面的不是一群做惯了烧杀抢掠的土匪,而是多年未见的友人,友人不巧走上歧途,他正以一副劝诫的语气让他们回头是岸。
不得不说,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谢怲身上是沾了些许的佛气的,如果他是个光头,在做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定会让别人误以为他是修行得道的高僧。
待他满意的看到众人一时怔愣的面庞,谢怲忽然沾沾自喜了起来,他虽已离开过十多年,可每年也会抽些时日回去一趟,有时候是听自家师父讲解经书,有时候是听别的和尚念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身上也累积了不少的和善之气。
再怎么样,他都是现任寺主无相的大徒弟,在外面绝不会丢了国寺的脸面。
当然,也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他师承无相。
他这人平时最好说话了,也最喜欢看热闹,一旦遇上了热闹,不看个够根本不会走人。
所以,现在他根本没有立刻解决这些土匪的想法,反倒悠悠闲闲的在一旁看戏,想看看他们能闹到何种程度。
然而在他心中窃喜的时候,并未发现自己这边几人的目光,他们看他的眼神,宛如看着一朵盛放的奇葩。
陈安偷偷摸摸的凑到杜子衡的耳边,心怀怜悯的说道:“三姑娘,我现在才终于完全相信了安公子的话,这谢公子真的会时不时的抽风。”
“我早就相信了,只是没想到他早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男扮女装的杜子衡也轻声回应。
在土匪面前跟他们讲大道理,那不是傻子还能是什么?
这些土匪既然敢拿着大刀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说明曾经的他们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要是土匪们真能被三言两语说服,这一片早就成了最安定的地方了。
就连带队下来的土匪头子也有些犹豫,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讨论:“我们遇上的这人莫不是傻子吧?”
“要不大发慈悲的放他们一马,免得消息传出去了,其他土匪头子们说我们欺负傻子。”
“不能放老大,他们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存在,咱们要是将他们安然无恙的放回去,说不定明天他们就带着官府的官兵来围剿咱们了。”
“是啊,老大,你也知道,这些天来官府一直盯着咱们,盯得很紧。”
经过一阵讨论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完全一致的决定,这些人不止不能放,而且还必须当作俘虏带走。
是以,根本没有人将谢怲的话放在心上,他们甚至一致决定直接将他无视,只朝着陈安一行人问道:“你们到底作出决定没有?是要钱还是要人。还是说,人和钱都给我留下?咱们寨子里正好缺了几个洗脚奴才,我看你们倒挺合适的。”
他说话语气之猖狂,让谢斌简直忍无可忍,他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被立刻吐了出来,阴沉沉的朝对面的土匪们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土匪们继续无视:“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作出选择。”
谢怲阴笑了两声:“你们再不搭理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土匪们:“好了,你们没有选择的机会了,来人,将他们全部给我带走!连人带马,一样东西都不准留下。”
心里的某根弦断了,谢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在有人碰到自己肩膀时,他慢悠悠的转过头将人望着,牙齿咯咯作响,他说的话如一阵阴风似的吹过所有人后背。
“想要将人带走,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抓着他的那个土匪一愣,本就不耐烦应付他,本想拿手中的刀柄直接将人敲晕,却在下一秒蓦地发现,他们俩人不知何时换了个位置,现在他居然被人家俘虏了,而原本在他手中的那柄大刀正稳稳地悬在他的脖子旁,他甚至能感受到锋利的刀刃已割破脖子上细嫩的皮肤。
见眨眼之间便有一人被他们反俘虏,土匪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其中几人立刻对谢斌怒目而视:“大胆,你是想造反吗?!好心想留你一条小命,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既然这样的话,兄弟们,咱们直接动手,谁都不要给客气!”
“求之不得。”他歪着头,一个手刀将手中的人敲晕,随手放开他,任由他软软的倒在地上。
他早已对他们不耐烦,这时候只想把面前这些将他无视得彻底的杂碎们全部从眼前清除。
哪里还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
见谢彬与土匪们缠斗起来,作为男人,陈安和车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两人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柄他们落下的刀便冲了上去。
即便谢怲武艺高强,可怎奈何双拳不敌四手,再加上有另外两人的帮倒忙,时不时要出手解决他们的困境,一时间竟陷入了手忙脚乱之中。
无奈之下,他只能朝着树叶最茂密的那棵树上吼了一句:“你还想在上面看多久的戏,还不下来帮帮忙?老子可是为了你才这么拼命的啊!”
没有任何回应,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传入谢怲的耳中,他抽空转头,却见原本安泽清呆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他表情几乎当时就变了,手下力道失控,一柄砍刀竟直直的没入了土匪的胸腔中。
瞬间,鲜血四溅。
土匪们也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敢下死手,动手也越发的狠了。
陈安和车夫都是普通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短短几个呼吸间身上便已都负了伤。
“你们俩给我待一边儿去,别给我添乱,好好护着你们三姑娘就行了。”谢怲不耐烦的看了他们一眼,早已失去了玩笑的心思。
泽青从来都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使得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表情极为凝重,陈安和车夫不敢反驳他的话,两人便循着空隙绕道三姑娘身后,将她稳稳地保护在中间。
等他们退出战局后,才发现之前的他们不止没有帮到忙,而且还给谢怲添了不少麻烦。
因为在他们离开后,谢怲动手越发的利落和狠辣了,几乎一招便能让一人丧失战斗力。
两人各自张大了嘴,都有些不敢相信。
特别是陈安,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习惯了谢公子不着调的模样,突然发现待在身边的普通人居然是个高手,他心情很是复杂。
杜子衡摸了摸下巴,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
谢公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模样,爆发力倒是不小,看他动手极稳,至少也该练了十年以上。
唔,就不知道安兄的身手有多好了。
半炷香时间过后,几十个土匪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他们身上都各自受了伤,其中受伤最重的早已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地上的树叶都染上了一层猩红的颜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飘在空气之中。
而谢怲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想法,冷着眉眼,他虽然没有下死手,可看他们的模样,如果没人出手搭救也活不了多久。
这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土匪,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谢怲又从小身处高位,比这还惨烈的场面都见过无数遍,心中自然半点感觉也没有。
只有车夫和陈安两人有些不忍心的转移了目光,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陈安本想上前为他们止血,至少保住他们的性命,又被身旁的车夫拉住手:“放虎归山可要不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谢怲一言不发,轻易腾空跳上之前他们隐身的那棵树,却见那棵树上再无安泽清的身影。
他真的不见了。
能悄无声息的消失,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他自己离开,二是被高手带走了。
不过,在这世上,谁有那个能力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将安泽清带走?
不,根本没有。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某人也并不是普通的柔弱书生,若谁真想悄无声息的将他带走,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
泽清,也不是个善茬啊。
除非是他本意想跟着那人走。
想来想去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