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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已按着方晚之前的吩咐打了一盆热水过来,绞了干净的帕子为方荛擦去脸上的血污。等若兰擦得差不多了,方荛的伤口也显出了庐山真面目。
伤在额角,寸许大的伤口,汩汩的淌着血,若兰一直也擦不干净,随着时间的推移,方荛的脸色也愈加苍白,看起来随时有性命之忧。
将军府有家养的医者,听说二小姐出事了,急忙背着药箱赶过来,不算短的一段路更是叫他气喘不止。
等到了地方,察看了方荛头上的伤口后,便给她撒了药,做了精心的包扎。
“妹妹情况如何?”堂屋里,方晚坐在主位上,不远处的香炉里熏着香味淡雅的百合香,冲淡了屋子里的血腥味,也让方晚的鼻子好受了一些。
“回大小姐的话,二小姐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每日滋补着便可。只是,方才为二小姐把脉时,发觉二小姐心思郁结,长此以往,于身子有碍。”
方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让云莺送一送老大夫,顺便找个丫鬟按着方子抓药回来。云莺答应着,随老大夫一同走了。
另一边,彩云院中早有人将方荛寻短见的事禀给了方夫人知晓。顾绫的静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丫鬟仆妇行走有序,即便做事也是安安静静的,让人听不到半丝杂音。
“自尽?没看出来,野丫头胆子还不小。”顾绫斜靠在软枕上,紫色的衣裙更衬得她肤色白皙,一点也看不出是三十几岁的人。
“大小姐就是太善良了,依老奴看,这等不知根底的,还是早日打发了的好。”顾绫的奶娘孙嬷嬷从旁说道。
顾绫也是头疼,自己的女儿,性子怎么偏偏和自己一点也不像呢?太善良、太单纯了,她真担心等到将来她出阁了,被人害了还不知道。
头疼地抚了抚额头,顾绫叹气,“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只是,嬷嬷你也知道,晚儿虽然良善,性子却极执拗。我说不同意,她便把自己跪病了。一见她病了,我这心哪,疼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得不应了她,我怕我不同意下去,这孩子再犯糊涂,给我做几件傻事出来。到时候我可怎么活啊。”
“大小姐只是年纪还小,再过个几年,岁数大些就好了。”顾绫是孙嬷嬷奶大的,后来又做了她的陪嫁,看见她为了子女操劳,孙嬷嬷在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张妈妈呢?”顾绫话音刚落,她的大丫鬟冰清便退出了房间,不一时,领了在廊下浇花的张妈妈进来。
“你去,看看彩云院是什么情况。让大小姐过来。”顾绫吩咐着,捏了捏眉心。她的另一个大丫鬟玉洁见状,忙将香炉里的梨香换成了平心静气的檀香。
五皇子府。
已过了晚饭的时候,沈冽还是没有离开书房。王府的管家长福过来请示了几次,也没见主子爷有用饭的打算。他只好守在书房外,等着五皇子出来便让厨房摆饭。
书房里,灯光有些昏暗,用来照明的烛山并未全部点亮,显得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沈冽坐在书案前,青色的常服使他看上去少了平时的温和,多了几分凌厉。他看着安插在将军府的人送过来的暗报,心情不愉。
还以为这个方荛是个聪明了,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可看她今日的表现,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他错失了大好良机。
行事之前他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有一丝疏漏,她还是给他搞砸了,这叫他怎么能不气。不过,这方家小姐也是个命好的,他们以有心算无心,竟还被她躲过了……不过,这样才不会无趣。
紧抿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怒气,他紧盯着桌案上燃着的蜡烛,跳跃的火苗映在他眼中,周围的景物忽明忽暗。他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可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守在屋外的长福听见了动静,想了想便走开了,以这位爷阴晴不定的脾气,哪怕自己服侍了他二十来年,也还是半分好处都讨不到。
屋内,沈冽思索了一会儿,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晾干后,唤了他的心腹小厮进来,吩咐将消息送到将军府去。
一击不中,只好另寻他法了。好在过几日便是顾丞相六十大寿,届时丞相府必定忙乱,有方荛里应外合,他就可以……到时候,人那么多,他们方家想不认栽都不成。
想到这些,沈冽胸有成竹的笑了,觉得老天爷真是待他不薄,连带着对方荛的怒火也消散了些。
想到方荛,沈冽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什么。
这女人,还是要敲打敲打,别不知天高地厚,坏了自己的好事。
至于自尽什么的,自己办下的蠢事,就要自己承担,他沈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更别想着借这事从他这里套什么好处了。
第九章阴谋
方荛寻短见未果,被府中的大夫救回了性命,可因为额头上得伤有些严重,恢复得不是很好。
傍晚的风透过窗纱吹进室内,东次间里,方荛正坐在妆台前,仔细打量着铜镜照映出来的自己的容貌。
因着夏日天气炎热,方荛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丝绸亵衣,交领掩映下的皮肤更显得白皙娇嫩。她看着镜中自己额角上的纱布,一阵郁气便涌上心头。
手中的桃木梳子被她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动。守在外面的若云听到动静,想要进来查看,却被一旁的若兰拉住了,“二小姐最近心情不好,没有吩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了。”
听了小姐妹的话,若云想了想,便也没再动弹了。毁了容貌,这是任凭哪个女子也不能轻易接受的事,更何况二小姐本来生得那么美,也就比大小姐逊色了那么一丝,乍然经受这种事,想不明白也是有的。
她们做丫鬟的,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随便凑上去了,免得被主子寻了由头打骂。
这边,方荛小心翼翼地揭开头上的纱布,盯着拿出粉嫩的疤痕看个不住。
因大夫叮嘱伤口不宜吹风不宜受到日晒,她已经在房中休养了数日,每日里饮食也以清淡为主。
可是只要能让额头恢复如往昔,这些又算得上什么呢?
方荛又盯着那疤痕看了几眼,这才从妆奁的底层拿出一个描金的白瓷小瓶,用指甲挖出瓶中的白色油膏,轻柔又仔细地涂抹在长疤的地方。
这些时日来,她小心翼翼地养着,每日三次的涂抹沈冽遣人送进来的玉容膏,效果之显著,令她甚为满意。
想来过不了多久,那处伤痕便能与别处肌肤一般无二了。
想到沈冽,方荛心中又有些忐忑。从暗桩递进将军府的信中,她知道沈冽对她这次的行动失利很不满,并且告诫她若下次的事情她还是不能办好,那么她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弃子。
虽说一开始,方荛投靠沈冽是存了报复将军府、报复方晚的目的,但是在相处的过程中,她却不能自已地爱上了这个冷血无情的五皇子。
因为在乎,才有忌惮。方荛在意五皇子,所以她害怕沈冽会放弃她。与其说她害怕的是沈冽放弃她后,她一人无法完成对将军府的报复,倒不如说她是怕沈冽放弃她这个人。
胡思乱想了一番,方荛轻轻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旋即又叫了若云和若兰进屋服侍她洗漱更衣。
约定的时辰就快要到了,她还要去见沈冽。
入了夜,将军里灯火通明,庭院里、走廊下都是高高悬挂的灯笼,一簇簇暖黄的光透过纸灯笼散发出来,汇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花圃里传来虫鸣,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在炎热的仲夏夜呼唤着一场能带来凉爽的雨。
丫鬟仆妇各司其职,行动间井然有序,不闻杂声,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府里家仆都是训练有素的。
在一个众人不会注意到的角落,一抹暗色身影微微弯着腰,疾步走着,仿佛要去赴什么人的约——这人正是换了服饰的方荛。
为了掩人耳目,她穿了若云的衣服,嫩黄色的小褂,白底的裙子上绣着一样嫩黄的碎花,衣料并非上乘,样式也是普通,却仍显得她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穿过二院角门,又贴着廊下走了一会儿,方荛才到了她最终的目的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外院角门。平日里,这处只有外出采买的下等婆子才会走,白日里或许还能碰见一两个人,到了晚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此时,沈冽正坐在门外一辆普通的青布马车中闭目养神,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侧的小桌,他的心腹小厮听雨守在车外。
“荛姑娘,您来了。”听雨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沈冽睁开了眼,眼中是全然的清明,不见丝毫困顿。
“进来吧。”不耐烦听方荛与听雨寒暄,沈冽在车中唤道。方荛便从善如流地上了车,跪坐在沈冽脚边。
方荛暗暗观察着沈冽的脸色,见他和往常见面是并没有什么不同,悬着的心这才算彻底落到了实处。
“爷,这么些时日没见,荛儿好想你。”方荛攀着沈冽的手臂,身体靠上他的,娇声说道。
“过两日便是顾丞相寿辰,按着我们的计划,你可都准备好了?”不理会方荛的撒娇讨好,沈冽的声线冷硬如一。
“爷放心。上次,是方晚那贱人运气好,侥幸被她躲过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让她逃脱了。我要把这些天来受到的羞辱,在她身上全部找回来。”
听了方荛的话,沈冽不置可否,他把玩着手中的佛珠,视线放在车厢角落的黑暗处,并没有看方荛。
“到那日,丞相府必定宾客盈门、热闹非凡,府中众人的戒心也会有所下降。你寻个机会,把这合欢散喂方晚吃了。”沈冽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了旁边的小桌上。
“到时候,爷与那小贱人成了好事,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就不信她方晚还能抵赖。”方荛拿起那小瓶子,紧紧攥在手中,一字一句地道,想到报复成功后的快感,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很快便到了丞相寿宴这日,方晚随父亲、母亲提前两日来了丞相府,为外祖父筹备寿宴事宜,因此到了正日子这天,也不觉忙乱。
只是方荛的平静却让她的心中升起了隐隐不安。
上一世,她没有识破方荛的算计,被上门闹事的山贼污蔑了清誉,为此,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窝在将军府里,不敢出门。
这一世她早就知道方荛心怀鬼胎,平日里也对她多有防备。方晚本来以为,方荛会借外祖父寿宴的机会再做一些手脚,陷害污蔑于她,可没想到这几日方荛一直足不出户,安静得很……
可是方晚不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罢了。
顾丞相为官三十余年,为政勤恳,亦衷心辅佐帝王,故此十分得当朝皇帝看重。且拜在顾丞相门下的学生不知有几何,这些学生又入朝为官,顾家在朝中的根基颇深,是京中任何一个世家望族都无法比拟的。
故此,顾丞相寿宴,朝中大小官员几乎来了个齐全。更有许多品级低的小官员,没资格进丞相府,便搜罗了众多礼物呈给上级,为丞相贺寿。
丞相府门前车水马龙,达官显贵们从自家的马车上下来,便受到了侍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