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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耳得意地摇晃着自以为漂亮的眼睛,不客气自鼻子哼出道冷气:“娘娘回来前,若是有一粒灰尘没有打扫干净,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转身无情离去。
尽管心中是多么不满,暖酥还是拿起了地上的鸡毛掸子,利索打扫起高高的架子,价值连城的花瓶,收拾凌乱的床铺。她不敢将怒气用到手里,动作不紧不慢小心翼翼。这儿的每样东西都是珍贵且脆弱的,花瓣一样,稍不谨慎便会破碎,一旦破碎是她十个脑袋都赔不起的。
“太子妃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出去了得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门外交谈的声音传入暖酥的耳根,打扫柜子的手顿了顿。
想来一个时辰不长,太子索性进寝宫里等她。
长耳却拦住了太子,欲说些不方便的话,里面还有贱婢在。太子转头戾目看她,威严可畏,吓得长耳闭嘴退下。
太子摇着精美的和田玉佩,心情极是明朗,吊儿郎当跨过门槛进到寝宫。
暖酥立马跪地,头埋的深:“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随意瞥了她一眼,只看见她的翠额与那两片长长且俏丽的睫羽,轻轻扇动着,撩拨他禁不住诱惑的心。
好奇的太子蹲身,伸出有力的手捏起暖酥的下巴,暖酥被迫抬起脸,被迫与他对视。
暖酥微微敛眉,受惊了般两片清澈的杏眸转动的飞快。
太子呆呆看着她,盯着她如萤火流转的眸光,忽地想起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那种懵懂纯洁的情愫不可收拾涌出,心悸动的极快,快的他喘不过气。
暖酥咬动下唇,不知是气恼还是怨恨,只想回避太子灼热的目光。
“殿下,你看够了吗?”口气冷漠无情。
“好久不见,胆子愈发大了。”太子慢笑,意味不明盯着她,更准确点是盯着她那两瓣如焰如酥的朱唇。
太子俯身,凶猛侵入她的唇,一只手掌固定她的头,辗转深深地啃着她可怜轻颤的唇。
眼泪自她的眼眶夺出,一动不动任他欺负。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唤停了太子粗鲁的动作,太子抬眼邪视她,漫不经心笑:“委屈了?”唇齿不舍离开她半分。
委屈从何说起?他是东宫之主,大宋未来的皇帝,她不过是其中的一名卑贱的宫女,太子想玩即玩,不想玩了即罢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谁敢说一个不字?
暖酥用力推开霸道无礼的太子,拿了衣袖狠狠擦了擦嘴唇。
太子跌坐在地,深邃的眼里燃起赤红的愤怒,似要把暖酥烧成一把灰烬。
暖酥流着一串串眼泪,拼命磕头:“请太子垂怜放过奴婢一条贱命,奴婢虽然很想从了太子,可是太子妃……若是让太子妃知道殿下与奴婢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怕奴婢会死的。”
太子心疼欲伸手托起她,她畏惧退后,当他是可怕的猛兽。
高涨的兴致全无,太子转而将怒火喷向朱琏,“太子妃,又是太子妃!本宫想宠幸哪个女人,竟需她插手!”
前日如此,今日如此,她是想他只宠幸她一人!
太子愤怒地摔了摔衣袖离去。
暖酥缓缓起身,止住眼泪,嘴边画出一记阴冷的笑。
纸里包不住火,寝宫中发生的事传进太子妃耳朵。
夜阑,太子妃传她入宫。
懈怠不得,暖酥掀开床褥立即赶去,推开寝宫的门,款款福身:“不知娘娘,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寝宫昏暗的很,暖酥心里惴惴。
桌上只点了一只蜡烛,照亮一小处地方。
“你来的正好。”太子妃烧着一把锋利的刀,烧出亮红色,像火炉中的铁炼得通红,煞是烁目。
暖酥害怕转身往门口处逃,门外的长耳冷笑将门锁上,银月光自门缝合上。
“开门!开门!”关在房里的暖酥拼命捶门。
太子妃执着红刀子邪笑朝她步步逼近。
“暖儿乖,一下子就好了!”太子妃狰狞着一双凤眼。
鬼魅压来,暖酥睁大惊愕的双眼:“不!不要!啊——!”
夜里传来惊心的惨叫声。
睡梦中的李明妃惊心,抚了抚悸动胸口顺气,问着贴身奴婢:“刚刚是什么声音?”
“不知,许是某个宫女看见耗子了吧。时候不早,娘娘快睡吧。”奴婢替主子掩紧被褥。
……
暖酥连滚带爬逃出寝宫,冷冷的夜风刮在她炙痛无比的脸上。上气不接下气,她独自跑到镜心湖边,看着湖面泛起涟漪,她的影子倒映在里面,皎皎月光照亮她暗黑的身影。
水面上浮动着一张绝色的脸,这张脸刮上了深深丑陋的刀痕,沿着刀痕渗出殷红的颜料。
“我的脸,我的脸毁了……”暖酥睁大惊恐的双眼,破碎的眼泪簌簌流下,一滴滴穿过潺潺的湖面,颤抖着指腹触碰疼得发麻的脸。
太子妃毁了她的脸!
她嘶吼着,发泄着,痛恨着。
仰脖问冷酷无情的天:“为什么!”
她好恨,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脸对于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暖酥冲着静静的湖面嚎啕大哭,指甲嵌入麻痹的手心肉,深夜里没人听得见她有多痛苦,没人看得见她带着鲜血的眼泪。
她应该就长耳说的那样,像她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还不如投湖自尽。她活着好累,冷漠的皇宫与她而言已没了意义。与其苟且偷生遭人欺凌,倒不如一死了之痛快。
她脱了鞋,闭上双眼,一点点向冰冷的湖水靠近。
跳下去,什么都结束了,她不必看着仇人的脸,更不必对着仇人低眉顺眼。
“哇啊,哇哇。”婴孩的啼哭声空响。
唤醒了绝望的她,猛地睁开泪眼,冰冷的水淹过她的膝盖。连忙转身拖着水爬上岸。她不能死,坚决不能死,她死了岂不是迎合了仇人的心意,她才没那么大方。
她乐观笑着抹去大片的眼泪,脸毁了算什么,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好好活下去,不为别人,只为她那涉世未深的孩子,只为那一声亲昵的阿娘。只要熬到出宫的年纪,她便能出宫与孩子相逢的。
暖酥爬上岸,未留心树后藏着的黑影,冰冷的刀刃捅破某物的声音,只觉得心脏好疼好凉,穿了冰刀一样。颤颤低眼,一截刀穿过她的心脏,温热的血自刀口缓缓流出。
“你……”一话未说尽。
蒙面杀手将剑从暖酥体内狠狠抽出。
“哗啦!”双腿无力,身体倒进深暗冰冷的湖底,腥红的鲜血如墨水慢慢晕染开。
不留痕迹,杀手急忙离去。
佳人顺着一汪湖水自西向东漂流,不知将流到哪儿,不知将在哪儿安定?
夜未央,湖面平静,偶有几只蝉哀转久绝。
☆、第一百零九章父子团聚
一支利箭如鹰雕急急穿过茂密的森林,转角定定射在土地庙的朱漆柱子上。
墨子矜认得这是暻狗特有的一种通信方式,上次便是如此,暻狗告知他绝情毒的解药,他才会中了小人之计。
不知火涌上墨子矜的心尖,用力拔出深深的箭头,将精致的木箭折成两半,取出空心里的一卷浅梨色尺素。
“这是什么?”骁河放下碗筷,好奇凑近一看。
纸上写着娟秀的几字:君之子,吾养之。
墨子矜愕然睁大桃花眼,愤怒将一卷小纸攥进拳头。恨不得杀了赵暻,竟抓了他的孩子当人质,此刻他才知暖儿平安诞下了孩子,悲喜交加,内心挣扎。他断然不能睁眼看着自己的亲骨肉遭赵暻毒手,该怎么做,他才能从虎口救出孩子?
墨子矜挤破脑袋,想不出权宜之策,赵暻无非是想逼他回去,若不然,他的孩子将有生命危险。墨子矜着急,火烧眉毛,已无心进食。
骁河明白墨子矜不得已的苦楚,豪情万丈:“我陪你去救孩子出来!”
只一句,让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你……”墨子矜定睛看着骁河,他本想让无关联的骁河先行离开,他独自回去赵府即可,可没想到骁河竟如此重情重义,让他心里好感动,不知该说什么。
“你又何苦要陪我回去遭受凌辱呢。”墨子矜心里不好受,重重叹了一声。
好容易逃出来,骁河应该回到自己的妻儿那里团聚。这一回去,赵府邸森严,五百名男仆皆是狐妖,逃出去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为了你,再苦再累,值得!”骁河无怨无悔,浮生跟定他了。
是他带他开了平凡的眼界,男儿就应浪迹天涯,就应闯天下。安定的家园,不适合热血的骁河。
“嗯!”墨子矜郑重点头。
两人同行回到罪孽深重的赵府,这儿的一草一木都不曾变动过。
后园里的赵暻高兴抱着白白嫩嫩的可爱婴儿转圈,转啊转,慈父的形象上演的栩栩如生。
“叫爹爹,叫爹爹。”
两人静静看着赵暻不出声。
“老爷。”男仆提醒。
赵暻抬头,两张可爱的脸映入眼帘。他激动地将婴儿递到男仆手中,跑过去拥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公,“子矜,暻儿好想你!”双手紧紧抱住墨子矜,喘息着,激动的眼泪险些落出眼眶。
墨子矜漠不出声,恶心到坦然,为了自己的孩子,卖腐他都愿意。
被他抱了不知有多久,骁河已经从仆人手里将孩子接过。
墨子矜面无表情,俊气的脸若深山雪莲,洁白孤傲,淡淡问:“可以放开我了吗?”像是请求,又像是不耐烦。
赵暻松开紧箍的手,从他身上恋恋不舍离开,目光哀伤盯着他:“子矜,你变了。”害怕地抓住撕裂的胸口。
墨子矜冷笑:“哦,是吗?”
他变了如何?不变又如何?这都是他,与任何人无关,更不需谁来评头论足。
冷漠的字眼打在赵暻脆弱的玻璃心上,他盼星星盼月亮茶不思饭不想,便是为了等他回来,他竟如此对他,连拥抱都是冷的,更别说那具身体。赵暻沉了脸,转而勾唇笑得疯狂,伸出柔和的手抚弄他的胸口,“你最好对我殷勤点,不然那孩子会出什么事,本官也不知,有时候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的。”
墨子矜气愤睁大眼睛,恨地咬紧牙关,浑身发抖。他回来做他的面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他还想如何!朝他倚门卖笑?
威胁?墨子矜嗤声轻笑,放开心态:“我的孩子若是出了一点事,你将永远失去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遭威胁的赵暻没有不高兴,反而抚掌由心佩服:“不愧是我的墨子矜,学的真快。”
孩子是他的底线,他是他的底线,谁亦不要触碰到谁的底线,否则指不定会出大乱子。
墨子矜转身冷淡,带着骁河履步回到熟悉的庭阁,一路上伪装的冷淡,不曾开口,更不曾露出半分欣喜。直到回了庭阁,周围无人,墨子矜心急才将孩子抢来抱在自己怀里,狂喜地露出牙龈。
“孩子叫爹爹叫爹爹!”此刻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狂喜来形容了,他的世界里种的皆是茂盛的草草树树,一瞬地开花结果,满是幸福的花海。他好想就这样躺在花海里沐浴,静静地阖上双眼,静静地睡着。
骁河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团聚,很是欣慰,不由自主露出安然的浅笑。他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亦是这般的欣喜若狂,这点上骁河感同身受,能与他产生共鸣。
“还没给孩子起名字吧?”骁河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