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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宫内,金装丽裹,皇帝倚在宝座上,呷一口清香的龙井茶。
“太子驾到!”
赵桓速速前来,叩拜,“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皇帝放下手中的盏茶,平心静气。
赵桓起身,抬头便见朱琏献媚为父皇捏肩,父皇倍感享受地眯着双眼,活像醉杏楼的女妓。赵桓灰色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色彩,狠狠瞪一眼上面不知廉耻的女人。
朱琏背后一顿,似是吓到了,捏肩的巧手僵住。
“儿臣不知父皇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父皇责罚。”赵桓压住心中的怒火,拱手弯腰,脸上摆出端庄优雅的微笑。
皇帝横眉正视他,“朕听说,你想废了太子妃。”明明是慈父般温和的眼神,却危险如饕餮。
赵桓眼底一沉,心里暗暗讽刺,好你个朱琏,真不要脸,上父皇这告他一状。张口立即否认,“父皇错怪儿臣了,儿臣绝无此意,我与琏儿夫妻之间吵吵闹闹亦是正常不过的。父皇日理万机,却还要为我担心,是儿臣的罪过。”他委屈拭去余角的泪水。
一席话感人肺腑。
倒觉得是一旁的朱太子妃不懂事。
朱琏小心翼翼拖着玫色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来到太子身旁,蹙起楚楚可怜的双燕眉,弯下柳腰道:“父皇,方才在若雾阁您可是都看的一清二楚的,您得替儿臣作主啊。”
赵桓未免觉得好笑,捧腹打出哈哈:“作主?你要父皇替你做什么主,做本太子夜夜只宠幸你一人的主不成?”
宫殿之内,众奴婢皆小声偷笑。
皇帝镇坐,脸色微变。
朱琏自嫁到宫中,守宫砂还在,从未与太子有过肌肤之亲,早已羞红了脸。
赵桓魅惑地勾了勾她的巧鼻,只用两人听得见的口气轻声吐字:“这倒也未尝不可。”
朱琏抬眼,便被他摄魂动魄的眼神迷的神魂颠倒,说不出话来。
“儿臣有罪,管妻不善,劳父皇操心了。”赵桓强拉着朱琏一并跪地。
“是儿臣不懂事。”朱琏自知理亏。
皇帝乏地揉了揉太阳穴,前朝后庭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太子妃竟为这点芝麻小事找他,心烦意乱道:“行了,你们夫妻二人新婚不久,应当同心和睦。以后朕不想听到太子妃哭哭啼啼跑来找朕,还有你太子,别丢了朕的老脸!”
“是,儿臣遵命。”两人异口同声叩首惟命。
“皇上起驾!”
脚步声渐熄,龙撵渐行渐远,消失在他昏暗波动的两片眸中。
落日碧水清澈,红褐色蜻蜓点水,涟漪泛泛,回清倒影着六月水芙蓉的曼姿,娇嫩摘一朵,笑戴美人花冠处。
静立半晌的赵桓转身忍无可忍,打她都嫌弄脏他的手,血红着双瞳狠狠吼骂道:“本太子该说你无知呢,还是愚蠢至极!”
朱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心里很难过,明明刚才还和她和好如初的,怎么转眼间变脸如变天,阴阳不定。
她实在捉摸不透他。
“殿下,你就不要生琏琏的气了嘛。”朱琏娇声细语,贴近他,葱白的手指温柔抚摸他的胸口顺气。
赵桓看着她妩媚妖娆的样子,心里的气焰吞不下反而愈发猛烈,不禁勾唇冷笑,想必她亦是以这副狐狸手段勾引他父皇的吧。
不懂怜香惜玉地提起她的衣袖,拖到床榻边,狠狠扔下,痛摔在床上的太子妃当即惊恐爬起,却被他狠狠按在床上,骨架嘎吱响。
宫女们有眼力见纷纷退下,关上殿门。
孤立无援的太子妃惊恐挣扎:“你要做什么!”
他邪笑如丧志的猛兽,重重压住她不足盈握的手腕。
……碎衣片片如残叶缓缓落地。
肌肤如新鲜荔枝寸寸熨在炙铁上。
眼前渐渐迷离,挣扎到没了力气,只难受地抓着锦绣床单……
听宫里的嬷嬷说,和自己最爱的那人共枕眠,是舒服是享受的,可为何她只觉得痛苦不堪?或者说她真心爱的人并非赵桓?
不……她爱他,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桃李年华爱着他,无怨无悔。
她是他的女人,亦只能是他的女人,即便是他玩腻了丢掉的破鞋,任何人亦不许碰她,即便是他的父皇,他亦会不择手段。
十九岁这年的夏日,她的肚子里埋下一颗殿下的种子。她摸着自己微微突出的肚子,时不时兴奋难耐,时不时感到丝丝不安,是细心栽培或是痛苦抉择,全凭她抉择。
☆、第四十七章白菊
杨柳荫下,英姿飒爽的暖酥怀揣着一把桃花剑,一身是黑,面朝池塘屹立不动,腰间红丝鸾带随白绒柳絮飘飘。
荷叶上的青蛙跌入池中,静悄悄的湖面惊起微小波澜。思及那个夜晚……
“你想让我成为你的贴身秘使?帮你杀人?”暖酥冷嘲,只觉得他是在痴人说梦话,痴心妄想,阴险压眸道:“就不怕哪天姑奶奶一剑杀了你。”
当即拔剑,剑光毫不客气逼在赵桓深黯的脸庞。
他漫不经心微笑,全不怕她的刀剑无眼,冷淡的口气问道:“我自是不怕,那你就不怕本太子一剑杀了你……那个心爱的小弟弟吗?”
暖酥墨黑的瞳仁骤收,脑子飞转,构儿……惊愤看着他。
当贴身秘使好过当他的贴身夫人……
一会儿,竟释然,冷静地拍手:“心狠手辣,太子当之无愧天下第一。”
赵桓只是如白菊淡淡笑着,看不见她眼中深刻的恨意。
附剑而去:“你若牵扯无辜,我定会断你性命。”
……
一片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头上,同样黑衣装扮的男子不出声,伸手欲扫落在她头顶上的白柳絮。
刷啦拔剑无影,不待眨眼刀口按在来者的脖颈,只消手稍稍颤抖,便可见头断血流。
男子笑,盯着锐利的刀口一动不动:“酥酥,别来无恙。”
“是你。”暖酥见是修竹,虚惊一场,抱歉回鞘。
“外面热,进屋坐吧。”修竹亲密无间搂住她的肩。
暖酥漠然一瞥搂住自己肩的手。
修竹便识趣立马松手,为掩饰尴尬的氛围拨弄些柳条,转移注意力。
不知从何时起,时间的迁移,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从前那个与他无话不谈的流暖酥,他亦不是从前那个善良的修竹。
从他杀死辛阳腹中胎儿的那一刻,他们便早已注定再无可能。
修竹心知肚明她讨厌自己,心高气傲的他到底是放不下。那日他伤透她的心,背剑离去,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留在她身边好,纵然她恨他讨厌他,他亦有权利守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一时兴起,便与迎面的凉风吟诗作对,“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她静静望着平静的湖面,慢慢眨了下暗淡双眸,竟不由自主脱口承接他的末句,念了几句:“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好熟悉……
她挤破脑袋怎么亦想不起,究竟是在哪儿……突然眼前一暗,闷闷的胸口袭来如刀绞的痛感,她抓住胸口,拧紧眉头。
修竹见状,连忙上前一大步搀扶住她芊瘦的身子,“怎么了?”
赶忙扶她进若雾阁休憩,倒盏清水,便急急要去喊太医。
“别去了,我无大碍。”暖酥委婉捧起杯水小啜,小憩一下便好。
她心知身在阴险的宫中身不由己,自己的身份和奴婢们没什么玩意儿差别,奴婢是没资格让太医瞧病的。
不比那娇贵身怀六甲的朱太子妃,前天嚷嚷着热,又碰不得冷的东西,对龙胎不利,竟驱使太子亲手给她摇扇扑凉,她才不热,太子竟出乎人意料委曲求全了。
果然要当爹娘的人就是不一样,太子不来她这里最好不过,她好清静养心。
☆、第四十八章出宫
观天色时候不早,修竹身上还有重要事情耽误不得,便不久留:“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吩咐我,别客气。”
尽管他知道,每次要强的暖酥绝不会接受他的援手,但他心甘情愿等,等她开口的一天。
暖酥低首喝水,没答复他,直到他离去了她亦全然不知,仿佛与她毫无关系。
由远渐近,洁白信鸽与天上云朵混为一体,扇动羽翼停在桌上钻进杯中啄水。
“啵啵,你来了。”
暖酥宠爱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啵啵是她在某日的萧蔷下捡到的,当时它受了很重的箭伤已经是奄奄一息了。暖酥捧起它细心照顾了几日,才将它的小命救回。
伤好了,也该走了,暖酥放它归还大自然,它反倒赖皮不走了。无可奈何,暖酥只能养它,本以为野鸽子会不听话随处大小便,没想到它竟从不给她添麻烦,反而很灵活聪明,教上一天便会传书了,她很是喜欢。
啵啵是她在宫里惟一亲密无间的好友,有什么憋在心里的话只对它说,有什么好吃的亦只与它分享。
啵啵轻轻啄了两下暖酥的手,侧身踢出一条可爱的鸟腿,禀告暖酥有信件。
取出啵啵脚环中的信纸。
暖酥温柔眯眼笑:“好啦,知道了,你的功劳,桌上的水果全归你了。”
啵啵一头扎进水果盘,大吃特吃。
来自太子的秘信:戌时,碧泉山庄,枢密使杀之取之。
枢密使?宋初,历代帝王为分割宰相权利,总揽天下,增设参知政事、枢密使和三司使。众人皆知,无形中三司已成了第二宰相,治根不治本,只有花天酒月里的皇帝不知情罢了。
这可是第一次,太子下达暗杀指令,竟命她刺杀天下臭名昭著的枢密使,简直脏了她的手。
听闻这位新上任的枢密使比狐狸精还妖孽,擅文绝武,身手极差。攀龙附凤那是家常便饭,前脚勾搭了三皇子,后脚勾引各位公主,一夜爆红,竟连皇上都有意赐他为驸马。
暖酥闭眼杀他,就像杀死一颗冬一样简单,干脆利落,脑袋落地。
夜幕惊人,东华门重兵把守,藏身宫巷的暖酥谨慎踩着轻猫步左顾右盼,提心吊胆。
忽然,一队整装佩刀的禁军踏着铁步巡逻而过,暖酥快步躲进巷子,避开禁军,活生生惊出满身冷汗。
四方角楼上站着一圈侦查兵全方位巡扫,不见一只苍蝇的踪影。
莫说是出宫,任何人只要在宫门外鬼鬼祟祟,一当被发现,抓住便是一条死罪。
暖酥集中精神思忖该如何才能逃出宫去,脚下探出只白茸茸的大肥猫,灵机一动,从衣襟内掏出干粮。
它饿地直了眼睛死死盯着暖酥手中的肉饼,圆圆黑黑的夜珠眼睛闪出抹凌厉的光,叫出声:“喵喵喵!”
“猫儿,能不能出宫全靠你了。”暖酥颦蹙,蹲下身胆大按了按它的猫头。
所有希望寄托在它身上,手中的肉饼用力丢出,丢进草丛,猫儿飞扑进草丛窸唰响。
听到一点动静所有禁军拔刀围了上去。
暖酥趁空隙跳出宫墙,顺利逃出宫。
若是此刻法术具在,她还需担心出宫吗?眨眼功夫去遍天涯海角,打遍天下无敌手。只可惜今非昔比,她现在就是一枚武功平平的女子,像众人一样贪生怕死。
食碗混沌果腹,暖酥握剑起身,压低声喉大咧咧的男声:“小二,多少钱?”
“十文钱。”小二傻笑。
话音未落,暖酥从兜儿里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