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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相比起二叔,是个受到百姓爱戴的好皇帝,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做了杀害侄子的事情,这也是让尘落唯一不能接受的事。而每每想起堂兄高殷的死,她也会有些自责。
二叔驾崩前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坐不了多久皇位,曾对皇后和六叔说:如果六弟想抢皇位可以拿去,但不要伤了我儿子的性命。
堂兄高殷登基后,封了她的二哥孝珩做广宁郡王,四哥长恭做兰陵郡王,又封自己做了淮安郡公主。
堂兄是个极为关心百姓疾苦的好皇帝,他下诏减轻了百姓的徭役赋税,舒缓了齐国先前的紧张局势。然而他登基后不久便在杨愔等大臣的辅佐下开始整顿朝廷,推行改革。
杨愔是很有才华的儒臣,他不仅记忆力好,又善于谋略,因家族变故追随了祖父神武皇帝,后来祖父灭掉尔朱家族,算为杨愔报了仇。到二叔文宣皇帝高洋登基,杨愔位居宰相,他先帮二叔除掉了魏朝孝静帝元善见,并且娶了孝静帝的皇后,也是二叔的姐姐太原长公主。后来二叔经常因醉酒荒废朝政,杨愔总能帮他处理得当,所以二叔很信任他。为了让二叔少杀良臣,杨愔用他的智慧救过大臣,后来还为二叔提供了“供御囚”,借此也给死囚了一线生机。
二叔驾崩的时候让他做辅政大臣想必也是希望他能帮到堂兄高殷。杨愔知道常山王高演和长广王高湛大权在握,又趋于皇位,而高殷懦弱,如果不先下手为强,恐会辜负了先帝的嘱托。所以他想外放两位王爷做刺史,好逐步收回他们的兵权。只是杨愔的计划没有算到这件事情连原本和他同为辅命大臣的平秦王高归彦都没有支持,而他的妻子,二叔的姐姐太原长公主也因为孝静帝之事对他怀恨在心,所以他的每一步计划都提前被人所知。
尘落从大哥那里得知此事的时候,六叔和九叔已经收到命令要离开邺城。那日大哥来找她告诉了她如果杨愔真的将六叔和九叔调走,那么最终六叔和九叔将难逃上党王和永安王的下场。尘落不想见到这样的景象,可是又不想害了堂兄,所以她找了皇祖母,希望皇祖母可以救救六叔和九叔,让他们免于杀身之祸。皇祖母闻听之后,并未马上同意,但此时李太后(高洋的皇后,高殷的母亲李祖娥)亲信宫人李昌仪突然将杨愔秘奏李太后的事情告知了皇祖母。皇祖母本就是鲜卑人,对身为汉人的李太后有所偏见,虽然想到杨愔是自己的女婿,但想到两个儿子的性命还是默许了这件事情。有了皇祖母的支持,六叔和九叔便无所顾忌了。
九叔当时还身为京畿大都督,因此手握兵权,又游说了贺拔仁、斛律金等勋贵老臣,于是当杨愔在尚书省设辞别酒宴的时候,六叔和九叔早已埋伏好了一切,一场本是杨愔暗自庆功的送行宴却变成了他自己的鸿门宴…
酒宴上,九叔执杯上前敬杨愔酒,先言:“捉酒”,再言:“捉酒”,最后说:“何不捉!”。话音刚落便有数人冲上前将杨愔等人擒住,一顿痛打,之后便压着他们去了昭阳殿。中间虽也有侍卫阻拦,但多数人已经意识到双方实力的差距,所以放下了武器。之后六叔独自进了昭阳殿,九叔等人守在宫门外等待消息。
尘落扶着皇祖母赶到昭阳殿,李太后和堂兄站在一边。堂兄高殷的侍卫中有二叔的亲信部下,他们欲保护堂兄,内宫中的披甲侍卫也都随时待命,只要堂兄一声令下,想必六叔就会有性命之忧。皇祖母气愤的让侍卫们退下,有人不肯退,可是堂兄始终不语,僵持不下,又有皇祖母的懿旨相威胁,他们也只得作罢。
六叔见兵士已退,忙上前叩首,声泪聚下,诉说着本与陛下血亲,却因杨愔等人为了把持朝政而被疏远,甚至被逼陷害,一一列举出杨愔的罪状,请求为社稷除害。皇祖母闻杨愔“罪证”,悲愤交加,再闻杨愔已经被打得半死,便怒斥堂兄道:“这些汉臣想谋逆,杀掉我的两个儿子,之后可能就要杀我了,你怎么可以放纵他们做这样的事情!”堂兄依旧不语…皇祖母又怒斥李太后:“我们鲜卑人难道还要受你这个汉人老妇的摆布!”李太后赶忙跪地谢罪。皇祖母又对堂兄说:“我的儿子并无忤逆的行为,是被逼的,你为什么不过去安慰下你叔叔?”堂兄终于抬头,无奈地说道:“只希望叔叔留我性命,我自让位下殿,听从皇祖母与叔叔的安排。”…
一场皇位的风波最终在皇祖母下令废帝的命令中结束,堂兄被封为济南王,食邑一郡,出居别宫,与此同时六叔高演即位为帝。皇祖母因担心堂兄性命,在下诏之前让六叔起誓,决不可伤害自己侄子的性命。六叔也诚恳应下。
六叔登基后日日专心国事,任用贤能,关心民生,轻徭薄赋,文治武功兼盛。日子也很平静。可是不久,六叔去了晋阳,让九叔在邺城镇守,有望气之人说邺城上空有龙气,六叔担心之下还是违背了最初的承诺派人赐了鸩酒给堂兄,堂兄不愿饮,最后被侍卫活活掐死…据说堂兄临死仍然大睁着眼睛不敢置信…
尘落想着想着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身在帝王家,有些时候真的身不由己…
“妹妹,怎么发上呆了?还唉声叹气的…”三哥突然按住了尘落的头,“难道是思春了?”
尘落收回了游走的神思,不满地看着三哥:“谁…谁…思春了…我只是突然想到些事情而已……三哥不要总是弄乱我的头发啦……”
“三弟,小妹都长大了,你别再像以前似的老欺负她了…”孝珩等人从远处走来。
“大哥!二哥!四哥!绍信!”尘落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跑了过去。
“我哪有欺负她…”孝琬不满的说,“只是摸摸头而已…”
“三哥,那我让你摸摸,别欺负姐姐了…”高绍信上前拽住了孝琬的衣角。
孝琬嘴角抽动了几下,诸人不禁全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围场意外
几人在亭中坐下,闲聊起最近的趣闻,孝琬因为刚才的事情郁闷地坐在一旁。
尘落端着茶杯走了过去,讨好似的说:“三哥,这可是我亲手泡的茶,茶叶是今年的明前茶,茶水是我收集清晨的玫瑰露珠,绝对口感不一样。只此一杯,我可是特意留给你的,都没给其他哥哥哦~”
孝琬闻言,乐开了花,接过杯子就喝。
“小心烫……”还不等尘落说完孝琬已经喝了一大口……他强忍着咽了下去:“妹妹,你为什么不早说……”
众兄弟见了又是一阵大笑…
不多时,孝瑜止了笑,开口道:“对了,过几天陛下要外出打猎,让王公大臣们一起陪同。你们几个是不是也都过去?”
“哦?不是说陛下整日被噩梦缠身,正在礼佛忏悔吗?怎么又精神好了要去打猎了。”孝琬闻言来了八卦的性质,将刚才的事情全部忘记了。
“据说皇后娘娘找人做了驱鬼的仪式,陛下精神好转很多,所以去散散心。”孝珩接话道。
“驱鬼?”尘落好奇道,“什么鬼呀?”
“就是二叔文宣皇帝的鬼魂,据说废帝死后,陛下夜夜梦到文宣帝的鬼魂来杀他……”孝琬解释着,“四弟你拍我干什么?”孝琬边说边不解地看向长恭。
延宗轻哼了一声,似乎对此很不屑。尘落也沉默了下来。孝琬明白过来,忙止了声。兄弟几人也都明白他二人的心思,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许久的沉默,长恭开了口:“妹妹也去打猎吧,你不是从小就喜欢骑射吗?听延宗说你现在马术不错,到时候刚好可以试试自己的箭术。”
“好。”尘落应道,“那到时候我跟着四哥。”这些年少见到四哥,今日见到觉得四哥比以前更美了,看到四哥就想到当年的上元佳节,心里暖暖的。
“长恭,这些年你和斛律将军去了边境,想必武艺渐长吧,咱们小妹可是平原王段韶教出来的徒弟,去狩猎的话你们不如比比看。”孝琬又来了兴致。
“三哥,我以前又没有狩过猎,怎么和四哥比呀,而且还要看狩什么,要是可爱的小动物,我估计我会不忍心射的。”
“是呀,三哥,这有什么好比的,狩猎只是为了散心,真要比也要上战场上比,多杀他几个周兵。”长恭笑谈着端起茶杯。
尘落听了一震,她第一次觉得,四哥的温柔笑容下竟然有着这样让人震撼的魄力。
兄弟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找来投壶娱乐,时间就这么淡淡的过去,这样的温馨要是可以永远持续下去便好了。
几日后,尘落穿上一身骑装随四哥他们一起去陪皇帝狩猎。二哥三哥随侍在六叔身边,大哥去找了九叔,五哥因为伤没有好所以未来,绍信也因为年纪小没有跟来,所以尘落和长恭两人倒是悠哉。他们时而狂奔,时而慢走,很快就与大批的队伍分开。
“妹妹,你的骑术确实进步了很多。小时候刚开始教你的时候你还老上不去马,现在已经操控自如了。”长恭和尘落并排而行。
“是吗是吗?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和四哥一起上战场打仗了。”尘落俏皮的说着。
“你有个人人羡慕的师傅指导,单论骑术和武艺,自然可以应付敌人。但战场不比别处,那里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妹妹又心软,恐怕难以上阵杀敌。”长恭说的是事实。
“没关系,四哥。不能上阵,可以阵前献策嘛。你看我师父,他可不光是靠着冲锋陷阵得名的。”尘落不以为意。
“妹妹言之有理,段将军确实有勇有谋,你可以得到他的真传,实乃幸事。”
“四哥,你看那边,有鹰在追兔子!”尘落突然叫道。
长恭见了拉开了弓对准了天上的鹰,一支箭径直冲着鹰眼飞去。
尘落犹豫了下,迅速拉开了弓,也射出一箭。
只见尘落的箭在长恭射中鹰眼前轻轻擦过了长恭的箭尾,然后落了下去,长恭的箭也因此减了速度改变了方向,射在了鹰腿上。
长恭放下手中的弓,无奈地回头看尘落:“妹妹,你不是说不射可爱的小动物吗?”
“嘿嘿…”尘落干笑了两声,“我是觉得万一这只鹰家里有小宝宝,它死了的话,小宝宝岂不是很可怜…”
“哎…”长恭叹了口气。“果然妹妹你不适合上战场…”
两人下马去看刚才的鹰。鹰挣扎着扑腾着翅膀,但是因为脚部的伤无法飞行。尘落取出伤药,拔了箭,又撕下一角的衣裙帮鹰包好了伤口。鹰可能意识到她没有恶意,所以也停止了挣扎。
尘落抬头看见长恭正凝视着前方,不禁有些疑惑:“四哥…”
“有点不对劲。”长恭依旧看着前方。
尘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前面鸟儿惊起,尘土骤扬,似有走兽乱窜,确实很奇怪:“不会有野兽吧。”
“这里是皇家猎场,野兽早已被圈养,这么多动物被惊扰,倒像是人为。我们快点回去!”
“恩…”尘落随着四哥正要上马,却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给震到了,以前只知道牛羊喜欢成群结队,第一次知道兔子也喜欢这样…“好多兔子…四哥你看,好多兔子…”
“嗖”的一下,一支箭直插到了一只兔子身上。
尘落尖叫一声。长恭忙将她护在身后。
远处传来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