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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宇文邕,她听到最多的消息便是他去了哪个州行幸,行幸的目的便是狩猎,更有甚者是今年年初的时候他竟然是亲自去耕田!想到她在周国所见,自己难以相信他会如那些传言所说——不喜政事,整日只喜欢去各地娱乐散心,隐隐地她更觉得他所谓的这些行幸,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就论耕田一事,据说当时周围的百姓听说皇帝亲自来耕作都来拜谒他。这恐怕就比宇文护更容易受到百姓的爱戴,也更便于从民间得到更多消息。
此外听说他还下令群臣作古诗,让京城的老人也都参加聚会,颁发赏赐给他们。虽然看起来是娱乐活动,但是他却与臣民同乐,比之跋扈的宇文护来恐怕更容易得到人心。
越是这么想,尘落越觉得他不会是平凡的人,当然从她第一次认识他起就有这样的感觉了。想到在周国时他对她所说的一些话,她分明感觉到他对宇文护的怒气,可是每次在宇文护面前他却都能态度谦恭,这样的隐忍恐怕非常人所能做到。如今他们再难相见,她只希望他能早日摆脱宇文护的控制,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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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不知不觉地过去,秋意笼罩了整个邺城。
尘落一路骑马而行,看着路旁残败的花朵,不禁有些感慨。花儿年年开,虽然相似,却是年年不同…也许因此才有那么多人去伤春悲秋吧……她只愿身边的亲人们常在,这样即使花非昔时花,人却是当年人,他们可以一起去欣赏每年的变化。
尘落这么想着便到了三哥的府邸。王府管家见了她忙迎上来帮她牵马,恭敬道:“公主,我家王爷正在武场练箭。”
尘落笑着将马交给了管家:“我自己去找就好,您去忙吧。”说完她便向武场行去。
还未近前,尘落便远远地看到孝琬正在射草人,她不禁皱了皱眉。大哥走的那年,三哥也是这样在家中射草人,当时被和士开告发后九叔还派人来拆了这些草人…三哥现在怎么又开始射上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她忙上前叫道:“三哥!”
“妹妹,你怎么来了?”孝琬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扭过头去继续射草人。
尘落只觉得耳边风声萧萧,感觉三哥射出的箭一箭比一箭狠利…她忙出手按住了孝琬的弓:“三哥,你怎么了…”
孝琬丢下了弓箭,带着她到休息区坐下:“宫中的事你没有听说吗?”
“你说哪件事情?”尘落让下人拿来锦帕和水,递给了他。
孝琬擦着汗,语带不满:“你之前说太子仁孝,会勤于治国,现在呢,简直比太上皇还不务正业。去年年底瘟疫之事就不用说了,今年年中这大旱,竟然派了一群贪财的小人去,怎么可能解决问题!他现在整日玩乐,还和一些伎人们鬼混!真是丢我高家的脸!”
“三哥,可能太子年幼…”
“年幼?!那太上皇也要管事才行,他在位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管,如今更是享着清福,他的儿子比他还…”
“三哥!”尘落打断了孝琬,小声道,“有些话不能说出来的,这王府里万一…”
“我怕谁!他们爱传给谁听就传给谁!我倒是希望他们听了反省反省!你看看现在宫里有多少宫人女官,再看看人家周国,周主虽然是傀儡,但是人家的法令至少有些用。去年周帝下诏说要放了江陵人六十五岁以上为官婢的人,其余公私奴婢有年龄到了七十岁以上的,其所在的官府也应当将他们赎身为平民。他们以此法节省了大量开支,利国利民,有什么不好。再看看咱们,不仅没放过,宫中的人还与日俱增,光养那些人就够让国库消耗的了。这天灾拿不出来钱赈灾不说,还层层被人磕扣…”
尘落知道三哥说的是事实,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他,只得沉默下来,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进宫劝劝九叔。
两人边聊边说着去花园走走。
行至假山附近时却突然听到山后有鬼鬼祟祟的声音。尘落和孝琬对视一眼,悄悄绕了过去,却见假山后竟有男女在私会,而那个女的正是三哥很早前纳的一个小妾陈氏。虽然三哥不是很宠她,可是毕竟她是王府的姬妾,竟然做出这样不守妇道之事,还让他们撞到了……
尘落侧目看看孝琬,果然他此刻脸色铁青,还不等她去拉便已经走了出去。两人见到突然出现的孝琬瞬间脸色煞白,忙跪地求饶。
尘落只得跟着走了出来,她不知道如何劝哥哥息怒。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的三哥是那样高傲的人……
“王爷饶命,妾身没有做对不起王爷之事,都是那厮强拉我来的!”陈氏忙将责任推给另一个跪地的侍卫。
“王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还望王爷饶了小的这次…”那个侍卫磕头如捣蒜一般。
“来人!!”孝琬怒气正盛,根本不想听他们的解释,他叫来了侍卫,命令道,“将这对奸夫j□j给本王绑了,拖出去乱棍打死!”
两人吓得浑身颤抖,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三哥…”尘落听到三哥的命令看着地下哀求的两人,不禁开了口,“念他们是初犯,也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如就饶他们一命吧…”
“公主救救我们吧…”两人在侍卫的拉扯下各种挣扎,听到尘落开了口又忙向她求救。
孝琬看看妹妹,叹了口气,狠厉的眼神扫过两人:“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今日我饶你们不死,男的拉出去杖责二十,女的贬为奴婢去打扫佛堂,永不得侍寝!”
尘落松了口气,严肃地对两人说:“还不赶紧谢王爷不杀之恩。”
“谢王爷!谢王爷!”两人忙磕头谢恩,这才被带了下去。
此时尘落还不知道她的一念之仁将给三哥带来多大的麻烦。见两人已走,她挥退了刚才赶来的其他侍卫,又拉着三哥开始说上了刚才的事情。一路她都在让孝琬赶紧拆了草人,不要再去射,也不要整日将埋怨之言挂在嘴边,却没有留意刚刚陈氏离开时的眼神。若是她知道后事,也许她今日便不会开口相劝救下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了…
孝琬在尘落滔滔不断的道理中终于拗不过她,点头应允了,还说晚上要对着她给的字好好静静心。尘落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一切早已被有心之人给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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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雨雪后,齐国的太庙遭到了盗贼抢掠,里面的御服被盗。得知此事后,高湛和高纬都十分气愤,立即下令派河间王高孝琬前去追查此事。
几日后,孝琬查获了太庙的赃物,逮捕了偷盗之人。同时在追查过程中,有一位高僧送给了孝琬一枚佛牙。孝琬没有多想,将佛牙供在了家中的佛堂。谁知到了晚上,佛牙发出光来,周围的人都看到了河间王府的奇异光芒。第二日,消息就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皇宫。
乾寿堂中,高湛本与和士开还有祖珽畅聊着,一个侍从进殿禀报了昨夜河间王府的异象以及河间王府细作报告的佛牙之事。
和士开和祖珽对视一眼,上前道:“太上皇,河间王此举太不像话了!得了宝物,本应该敬献给您,他却私藏在府中,分明是目中没有您…臣听闻他日日在家中射草人,然后埋怨太上皇和皇帝陛下不理朝事,他一定是将草人当成了您和皇帝陛下,以此泄愤。另外之前突厥进攻的时候,臣听追他回城的士兵说他将头盔扔在地上,说‘又不是老太婆,何需戴上它!’这分明是在讽刺您呀!”
高湛听后摔下酒杯,怒发冲冠:“高孝琬他好大的胆子!”
“是呀陛下,臣听闻早先魏朝有童谣说‘河南种谷河北生,白杨树头金鸡鸣。’”祖珽进言道。
“哦?这是何意?”高湛问道。
“臣不敢妄言…”祖珽有些踌躇。
“朕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这河南河北乃是河间王的封地,金鸡若鸣,则有天下之鸡随鸣…乃是不臣之兆…”祖珽与和士开对视一眼,又低下头去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高湛听后果然面色不佳,立即道:“孝徵(祖珽的字),你带着人去河间王府搜查,把佛牙找到,也看看王府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把高孝琬给朕绑来!”
“遵旨…”祖珽正要出去,高湛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等下!…士开呀…你先去淮安公主府。前段茹茹向我请命说想去兰陵王的封地走走。你和她说我准了,让她今日就出发,你带几个人护送她到了兰陵郡再回来复命,切记不可让她知晓这件事情!”
和士开明了了意思,忙称是离去。
祖珽看着上首,想到那日所见,心中自是明白太上皇对淮安公主的意思,遂恭敬道:“太上皇,那臣是否等公主离京后再去拿人?”
“恩,你先下去吧,让人盯着城门,有了消息你就行动!”高湛手抵着额头,有些累。这“金鸡鸣”让他心中颇为不安…只希望是他多心了,等到茹茹回来时他可以放人…但是若真如孝徵所说,他定然不会放过高孝琬!
当年六哥高演在位的时候,望气之人说邺城有天子气,那时邺城也曾有过童谣,当时那童谣说:“中兴寺内白凫翁,四方侧听声雍雍,道人闻之夜打钟。”其中第一句便是映射的自己。他当时的府邸在邺城北城,那里原来是中兴寺,而“凫翁”指的是“雄鸡”,与自己的小名“步落稽”音近…最后一句则暗示了侄子济南王高殷被杀的命运(“道人”是高殷的小名)……这种童谣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孝琬还是大哥的嫡子,魏朝皇帝的外甥,若不是当年他年龄尚幼,恐怕二哥还真继承不了大哥的爵位…他若有异心,自己又怎能轻易手软!
只是若真的杀了他,又怎么可能瞒得过茹茹…现在只能先让茹茹离京,将此事追查清楚,再做发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国登场可能有点乱,不过想到后续还是需要写点陈国的事情的。
☆、欲加之罪
和士开来到尘落的府上传令。尘落很是诧异,九叔一向不喜欢她离开,怎么这次如此痛快得答应了,好像还催着她赶紧上路?但是听到九叔同意她去四哥那里还是很兴奋,她也没有多想,只说要去和在邺城的哥哥们说一声再出发。
和士开听后忙陪笑道:“公主放心,这事交给臣办就行,公主还是早些上路为好。”
尘落心下疑惑,她问道:“和大人,不知可是有什么事情?”
“公主多心了,太上皇一向疼爱公主,自是希望公主能开心。来前太上皇和臣说,既然公主想去兰陵郡走走,去便是了,还让我派人去护送公主,说是近来盗贼横行,怕公主有个闪失。只是太上皇派的都是自己的卫兵,所以臣担心太上皇的安危,希望他们能早些回来复命才想快些将公主护送到兰陵郡。”和士开恭敬道。
尘落虽然还有疑惑,但是听和士开话中的意思,也觉得有理,便没有再问:“既然如此,便有劳和大人替我通知兄长们了……”她让府中的人帮她简单地收拾了下东西,就骑马同和士开一起带着高湛派来的人出了邺城。
尘落刚出邺城大门不久,祖珽便带着士兵将河间王府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