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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虽然是鲜卑人,但自小受了儒家的教化,又喜欢琴棋书画,交往之人往往都是些才华横溢的汉臣大儒,所以为人处世方面难免也沾染了这些儒生之气。但是二哥虽然清高,私底下还是会送东西给和府,会与和士开走动。想必此事大哥也是知晓的。虽然二哥的行为只是官场的圆滑,为求自保,但这样的劝言若是出自二哥之口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送走了二哥,尘落取来了玉笛,在庭院的大树下随意吹着曲子,也思索着大哥的事情。
大哥与和士开不和之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没想到因为自己又填了这样的一把火。大哥曾经多次在陛下面前说和士开的坏话,让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和士开对此不满已久。谁知有一次九叔让和士开与胡皇后对坐握槊,大哥见后对九叔说:“皇后是天下之母,不可以与臣下的手接触。”一语既出,在座三人脸色都不是很好。高家宗师之人基本上都知道和士开与胡皇后的关系。明面上和士开是在教皇后握槊,实则他二人通奸已久,九叔对此置若罔闻,从不在意,与和士开更是兄弟相称。所以从未有人敢点破此事,大哥却因自己与九叔从小一起长大而直言不讳…九叔虽然采纳了大哥的意见,但这件事让和士开更加忌惮大哥了。虽然表面上和士开与大哥见面还是客套恭敬,但背地里却经常在九叔面前说河南王只是一个郡王,却庭院奢华,快要赶上皇宫的建设了。好在九叔没有在意此话,不然大哥可能早已因此被牵连。
可能是思考着事情,尘落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错了音,停下来想要重新开始,却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正要转过身,后面已经响起了人声。
“早闻公主自小与广宁王学习音律,不想今日有幸得闻。”和士开迈步向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不少随从,还抬着东西。
尘落回头见到他,吃惊之余有些生气,没想到和士开没经通传又进了她的府邸:“和大人还真是把我这儿当成自家后院了…”
和士开没有在意尘落话中的不满,拱手笑着说:“公主恕罪,臣只是见门口无人,实在找不到人通传,所以就进来了。”
“多谢和大人提醒,原来是我管教无方,大白天的竟然门口连个护卫都没有,看来我要好好整顿下我的府邸了,免得以后丢了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尘落说着示意和士开坐下。
和士开没有上前,只是继续道:“臣今日奉陛下之命,特来赏赐公主一些东西。”
尘落见他不坐,也没有再说什么,自己坐到了树边的石椅上。
和士开命人将高湛赏赐的东西一一抬了上来,他自己则在一边解说着。
尘落无心去看,但是又不好在和士开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时不时点着头。这些东西无非是上好的蜀锦,珍奇的珠宝,名贵的食材和药材…
“公主,陛下还让太医研制了一些药膏给您,说是对伤口愈合有好处,用过后也不容易留下疤痕…”和士开把一个密闭的小瓷罐递给了尘落。
尘落心里明白九叔为何突然一下赐给她这么多东西。只是九叔一直都从自己身上找着邻和公主的影子,让她内心总有些不安…但想到那晚他强吻自己时说的话,尘落在厌恶的同时不免也有些同情起他…如果邻和公主还在的话,也许九叔不是现在的样子…她看着手中的瓷罐,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陛下还让臣告知公主,如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让人去宫里要便是。”
“那请和大人替我谢过皇…九叔。”尘落说这话时很是恭敬,见和士开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尘落思索片刻放下了瓷瓶方开了口,“听闻和大人也是精通音律之人,不如我为和大人吹奏一曲。”
“公主有此雅兴,臣定当奉陪。”和士开吩咐了其他随从去府外等候,又随手对尘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尘落拿起玉笛吹奏起来,和士开微笑着听着。
曲终,尘落抬头看他,笑问道:“和大人觉得如何?”
“公主音律高深,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和大人果然是知音之人,前些日子我大哥因我之事冲撞了您,还望大人见谅,大哥只是担心我而已。”尘落想借此机会缓解一下二人的关系,虽然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是她总觉得和士开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公主言重了,河南王是王爷,骂个奴才有什么错。”和士开虽然说得平静,但尘落仍然能感觉出他隐隐的怒气。
“和大人说得哪里话,您是我齐国的栋梁,又是陛下的知己。陛下饮酒易有气喘,众臣皆不敢劝谏,只有您敢在帝前悲伤落泪,让陛下控制饮酒。您对陛下的衷心和关心是其他人难以比拟的…”尘落小心斟酌着用词,生怕说错了什么。
“公主说这些莫不是要奉承于我,难道公主不知道…”
尘落笑着打断了他:“和大人何必这样误会于我,您的所为我早有耳闻,只是身在庙堂之上,谁没有些身不由己之事。只是人人立场不同,决定不同,所以才导致我们认为的对与错,正与邪不同…处在这样的乱世,很多时候我们也只是为求自保。”
“朝中与我不和之人不在少数,都觉得我是奸佞之臣,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看,真让我受宠若惊。”和士开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很多,难怪陛下会对这个侄女这么好。他何尝不想做世俗人眼中的良臣,可是伴君如伴虎,他一朝得势,备受宠信,有多少人会对此眼红,想要把他拉下去。他视皇帝为知己,早在他还是长广王时便伴在其侧,皇帝更是他的恩人,如果不是陛下向文宣帝求情的话,他很可能会死在流放地…
他与皇后之事也并非他自己所愿,可是皇后是天下之母,他又有几个脑袋去反抗。他害过不少人,有些人是皇帝忌惮却不知道如何除去的,作为臣子和知己,聪慧如他,很容易猜透皇帝的心思,所以帮着陛下除去那些人,他愿意肝脑涂地。有些人是巴不得把他置于死地的,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否则死的那个会是他…
“和大人见笑了,那不知道和大人以为如何。”
“公主既然知道我只为自保,河南王现在视我为眼中钉,我如何能不忌惮他。”
“和大人放心,大哥那边我会去说的。”
“公主既然开了口,只要河南王不再针对于我,我定不会再做什么。只是公主应该知道,河南王心直口快,得罪之人也不在少数。前些日子赵郡王曾对陛下言山东人只知有河南王,不知有陛下,此言恐怕已令陛下心生忌惮,恐非我之力可以阻止。所以公主若真的关心河南王,不如劝他近期小心行事。”
“多谢和大人提点。”尘落轻施一礼,算是谢过他告知赵郡王之事。大哥曾经当众言赵郡王高睿之父高琛死因不正常,劝陛下不可与之亲近,没想到赵郡王如此狠,竟然对陛下说那样的话。大哥现在的处境确实危机四伏,应当小心才是。
“今日蒙公主不弃,有幸得听公主之曲,改日定当为公主演奏,以报知音。今日我便告退了。”
“那到时候我一定向和大人讨教。”
等到和士开离府后,尘落才舒了口气,有了和士开的那句话,她至少放心一些,之后只希望大哥那边可以低调行事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就是过渡,下章要虐孝瑜哥哥和九叔了…
☆、烹狗藏弓
尘落命人备马,去了大哥的府邸。
孝瑜正在院中自己下着棋,见到妹妹,手中未停,只是笑着问:“今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想大哥了,所以来看看。大哥,你最近都没来看我。”尘落撒娇的上前,坐在了大哥的对面。
孝瑜笑着摇摇头:“既然来了,就陪我下一盘吧。”
“那大哥让我几子,要不又要输惨了…”尘落看看棋盘上错综复杂的局势。
“让你先行,再让一子,如何?”孝瑜将盛放黑子的盒子递给尘落。
“还是三子吧…大哥你棋艺精湛,记棋步又记得那么清楚…兄弟里也就二哥才有可能赢你,所以多多益善。”尘落伸手接过,将棋盘上的黑子尽数收回。
孝瑜无奈地看看棋盘,收起了白子:“那便让了,真拿你没办法。”
尘落笑笑,执起一枚黑子,放到了左上的星位。
兄妹俩边下着棋,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几步棋后,尘落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大哥,谢谢你那天去宫里找我……对不起,让你因为我的事又得罪了和士开…”
“茹茹,和士开是什么东西,谄媚小人,有什么得不得罪的,我就是看不惯他在陛下面前…”
“大哥…你都说了他是小人,又怎不知小人难养…若是君子,得罪了,我们可以防着他,至少他是明里和你作对,可若是小人,得罪了却不知道他在什么时候会做些什么。听说赵郡王在陛下面前说了你的坏话,九叔现在已经开始忌惮你了…和士开虽然不算是什么良臣,但也算个忠于九叔的臣子,若他没有触犯我们,我们也不要再去招惹他了…我知道大哥很在乎九叔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九叔都不在意,你又何必…”
孝瑜的手顿在了空中,抬头看着她:“妹妹,他对我而言并非单纯意义的叔侄或者君臣,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更多意义上是知己好友,我希望他能好好的,希望他是明君,也希望他能流芳百世…他想要的我都会帮他…”
“大哥,我明白…”尘落扶住大哥的手,“九叔信任你也重用你,你们的感情深厚…可你为九叔做了太多的事情,连他的帝位都有你的帮助…正因为这样他才更加会忌惮于你,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我只希望大哥你能平安…”
孝瑜浅浅地笑着,轻轻放下棋子:“茹茹,你确实长大了,你说的话和二弟如出一辙,都是汉人们总结出来的。只是有些事情即使我现在不再做,也难以挽回什么了…”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已非昔日的他,如你所说他对我也难顾昔日之情…”孝瑜说这话时有些落寞。
尘落的心不禁轻颤起来:“我去找九叔!”她猛然起身。
孝瑜拽住了她:“没用的,妹妹,不必去了,一切就看老天如何安排了…我不能让你为我涉险,我早知道陛下对你的情,那日却没有阻止你入宫,险些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是大哥对不起你…”孝瑜起身上前,轻轻拂过她额角还未痊愈的伤,神色黯淡。
“大哥…不是你的错,我明白九叔为什么总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那日他喝醉了,所以我不会怪他…更不会怪你…”
“茹茹,你一直都为别人着想,在这帝王之家真是难为你了…大哥答应你,今后行事会小心的,希望还来得及…”
两人静默了良久,一盘棋终究是没有下下去…
日子平静地过着,夏天时齐国蝗灾严重,大哥主动请命去做赈灾使节,也借此远离些朝中的纷争。回来时已是夏末,宫中也开始忙碌起庆功的酒宴。
尘落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宴席,其他几个哥哥又经常在封地,所以她更不喜欢自己来。今日若不是九叔下令,三哥又拽着她,她估计也不会来。
席间觥筹交错,歌舞飞扬,却让她越加无心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