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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院使,快给父皇看看。将才父皇突然吐了血,现下已经昏迷不醒。”
太子现在不免后悔自己不应该直接和父皇提起此事,许是父皇受了刺激,这才怒急攻心的。
张院使已经来不及行礼,看了眼皇上的状态,立刻上前,从药箱中取出了一排银针。
这时候也不是讲究虚礼的时候,太子自然不会责怪张院使的无礼。
张院使用手拨了拨皇上紧闭的双眼,随后又仔细观察了皇上的面色。
最后他将皇上身上的中衣解开,取出一根根银针,接连插在了胸口上的中府、云门、天府(纯属虚构)等穴位。
太子和德安屏息等待皇上的反应,只是几息过后,皇上的双眼依旧紧闭,但出气明显比之前要缓和了些。
张院使面色凝重,见皇上的呼吸渐渐平稳,他随后将手搭在了皇上的脉搏处。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张院使的眉宇就没松开过。
德安此刻也拿帕子擦着泪,他不敢想,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今后该何去何从。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太子和德安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张院使开始拔银针。
“怎么样?张院使,父皇可是已经化险为夷了?”太子一见张院使的动作,立刻上前询问道。
太子以为张院使拔出银针,父皇的呼吸逐渐平稳,那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是啊!张大人,皇上怎么样了?”德安其实比太子还急,只是他不敢越过太子,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张院使。
谁想张院使只拔出了三根银针,将最后一根还留在了中府穴位之上。并且他还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
太子和德安的心中不由一沉,太子立即追问道:“张院使这是何意?父皇到底怎么样了?”
“殿下,您还是请其他太医来诊治一番,下官已经尽力了。”
张院使迈着蹒跚的步伐,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太子那失望和震惊的眼神。
“什么?可本宫看父皇好似比刚才好了不少。”太子不敢置信,言语激烈,心急如焚。
“殿下,下官只用一根银针为皇上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再过一炷香时间,皇上若是还没醒,那便是药石罔顾了。”
张院使战战兢兢,他此刻心中也是担忧不已。若是皇上没能挺过去,那他一把老骨头,也不知能不能挺过今日。
虽说太子仁慈,可其他的王爷和大臣不好想与啊!
太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线希望,“那要是醒过来了呢?是不是就没有大碍了?”
面对太子充满希冀的眼神,张院使再次摇头,又一次让太子失望不已。
“若是皇上能醒过来,那也大不如前,已经引发了病灶,可能会在肢体上表现出来。即便能醒,皇上也挨不过十日。”
张太医这是保守的说法,其实他心中已经断定,皇上绝对抗不过三日。
眼前这枚银针,其实是压制住皇上体内的淤血和剧毒。一旦拔下,毒性蔓延至胸口往上,那将无可救药。
他是太医院资历最老,医术最为高明的太医。若是连他都说没办法,那太医院也无人能力挽狂澜。
太子心中悲怆不已,“不!本宫不信。小全子,你去将那些暂时被幽禁在宫中的民间杏林高手都请来。”
小全子刚出去,宫里的太医就陆陆续续都到了。
几位太医相继上前诊脉,可随后他们的表情都是摇头叹息。
“张大人的银针已经暂且抑制住了皇上身体内的毒性,不然……”
林太医上前,脸上的神情无比凝重。皇上的身子不容乐观,这次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几位太医俱都面带惊恐之色,若是皇上有什么不测,他们这些太医,肯定得不了好。
“哼!父皇每日都让你们诊脉,你们都说父皇身子没问题。可如今父皇突然发病,你们还是束手无策。那之前的话呢?都是敷衍本宫和父皇的不成?既然你们都查不出病症,也救不醒父皇,那要你们何用?”
太子一甩袍袖,心中更是怒急。
太医们面对天玑道长的毒药束手无策,这么多人竟然都没能查出来,都是些酒囊饭袋。
太医们吓得都跪倒在地,“殿下息怒啊!此毒不发,下官实在诊断不出。皇上平日里并无异状,只是略显疲惫。若不是皇上这次毒发,下官确实无法察觉。”
几为太医都在喊冤,此等奇毒,简直是闻所未闻。
“那现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父皇是中毒了,本宫命你们现在就想出解决之法。若是敢不尽心,本宫就送你们西去修行。”
第980章 毒草狼月
太子这会儿对这些太医可没什么好脸色,他认为是这些太医实在无能至极。
父皇中了毒,却无人能解,下毒之人岂不是会更加猖狂?
再说,谁知道宫中是否还有人中毒?下次毒发的人又会是谁?
太子心中蔓延着一股恐慌的情绪,扰得他火冒三丈,同时又担心不已。
“殿下,那些大夫被请来了。”
这冬日里,寒风呼啸,吹在人的肌肤上,就像刀割似的,生疼生疼。
可小全子这会儿身上的中衣却都粘在了背上,他抹了把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垂首恭身站在德安的身后。
太子转头一看,约莫八九名大夫神色慌张地站在大殿之内,看他回头望了过去,不由都双腿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地砖之上。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民间几位声名不错的大夫都面面相觑,之前莫名其妙将他们抓来了宫里。而后又让他们给皇上诊治,最后他们就被关在了一座院子里。
直到现在,他们才又被带到了承乾宫。
承乾宫是圣上的寝宫,他们来过一次,自然明白这是又要给皇上号脉了。
可他们之前没诊断出什么病症来,现在又哪里能诊断得出?
再说这些太医都束手无策,他们只是民间有些本事的坐堂大夫。与这些家学渊源的杏林世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太子其实也对这些大夫没抱什么希望,只是现在这种情形,也只能让他们试试了。
“本宫知道你们被带入宫内,内心惶恐不安。如今皇上中毒,昏迷不醒。你们若是能解此毒,甚至只说出此毒的出处,是何种毒药。本宫许诺,不但放你们平安归去,还赐你们金银财宝,并封你们为太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太子也只能开出丰厚的条件。他就不信这些人中,没有人能诊断出这是什么毒。
天下之大,此种毒难道除了天玑道长,就无人能解了?
大夫们闻言都不禁心中一震,反正他们已经被带到了这儿,就是想置身事外,也是不能了。
那还不如尽心尽力来诊断,若是能让太子殿下满意,说不得还能因此飞黄腾达。
其中一位刘大夫看向榻上的皇上,双眼微闪。他轻捻食指,心中不断权衡利弊。
“草民自当尽力,不敢有丝毫隐瞒。”
说罢,几人凑到了龙榻前。只是刚一靠近,他们不由眉头紧锁。
“这根银针乃是抑制毒性蔓延的,你们可别轻举妄动。”
见几人对着银针观察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还要伸手去碰,张院使连忙上前阻止。
刘大夫伸向银针的手不由一顿,随后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拔起了银针。手法极快,不过一瞬便插入了百会穴。
因为他的手速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难道要行刺皇上?”德安惊叫出声,连忙扑上前去,准备将此人擒住。
太子和太医们怒不可遏,张院使更是如丧考妣,额头冷汗蹭蹭。
他的身子顿时瘫软在地,嘴里嚷嚷道:“完了!完了!”
“混账!”太子双眼圆瞪,拿起桌上的茶壶就要砸过去。
“且慢!请听草民一言!”
刘大夫见身旁的几名同行都一脸震惊,其他人则是愤怒异常。太子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他急了。
刘大夫连忙摆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太子停下手上的动作,可是脸色依旧铁青。
“启禀太子殿下,草民若是不将这根银针拔出,皇上便会立即毒发而亡。”
“一派胡言,皇上若不是靠这根银针抑制住了毒性,怕是早就驾鹤西去了。原本皇上还有机会交代后事,被你这么一搅和,皇上不知能否挺得过今日。”
张院使着实气愤不已,以至于开始口无遮拦。
刘大夫不管张院使如何暴跳如雷,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太子。
“不出一刻钟,皇上便会醒来。但醒来之后,皇上必会口不能言,甚至四肢不听使唤,但好歹还能争取两日。”
“你!你若是不这么做,好歹皇上还能活下最少三日。”
张院使觉得此人真是胆大妄为,简直是荒谬。
太子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了,他狐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张院使之前银针刺穴的穴位不对?那本宫问你,你如何能如此笃定你自己刺入的穴位是对的?难道你认识此毒,知道解法。”
“正是,之前皇上身上的症状还不明显,草民也不敢确定。如今皇上毒发,症状全都显现了出来,就连脉搏都已经十分明显,草民才敢下定论。”
刘大夫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
太子这会儿十分急切,哪里还容得下此人卖关子。
他皱眉喝道:“还不快快道来?”
刘大夫定了定,这才道:“此毒名为狼月,乃是大兴一个偏远部落的特产,整个大兴只有这个名叫华真部落的地方才有这种毒草。而解药,就是与狼月伴生的女薇草。”
太子面色一沉,大兴?这些大兴的蛮族,果然是狼子野心。
“此种毒草有种特性,只服用一次是不会中毒的。它是慢性毒药,需得长年累月服用。只是一旦毒侵入五脏六腑,则需要在毒发一日之内,服用女薇草,一直服用,等到毒解了为止。”
殿内住人面色凝重,这狼月草伴生的解药,大衍怎么可能会有?
而大兴距离京城万里之遥,更何况还得寻找那偏远的部落,那得花费多少时日?
刚才刘大夫也说解药必须在毒发一日之内服用,可他们手上根本没有解药,这该如何是好?
太子没想到,现下知道了是何种毒药,可他们却无解药在手,还是一筹莫展。
他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这名刘姓大夫,既然这位大夫能说出此种毒药的来源,那说不定此人手中能有解药呢?
太子不由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你为何对这种毒药知之甚祥?你手上有没有解药?”
此人遗憾地摇了摇头,“草民六年前去过一次大兴,在边关处认识了一位富商,他中的就是此毒。后来恰巧遇见一名华真部落的人,他对此种毒药十分熟悉。只是后来他说那女薇草若是采下,就必须一直冰封保存,中间不能间断,半个月内可保药效。过了半月,便与杂草无甚区别。”
第981章 要见顾少卿
“什么?竟如此苛刻?”太子愁眉紧锁,从这里到大兴边关,快马加鞭,倒也无需多少时日。
可是那个什么部落十分偏远,这一来一回,肯定不止半个月了。
且父皇根本就等不到那时候,现在想这些都是枉然。
“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之法了?”太子望着龙榻上呼吸已经平稳的皇上,神情哀戚,一脸的沉痛。
刘大夫望着太子欲言又止,可随后还是摇头叹息了一声。
太子双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