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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先是相视一眼,眼中都含着些许警惕。
领头人双眼紧紧盯着顾诚玉他们,将他们重新又打量了一遍。这浑身的气度该是大家公子,就是不知出门做什么去的。
且这样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儿出门应该备有马车才是,毕竟这炎炎烈日,将他们这些糙汉子都晒得心里发慌。
而这主仆三人却只骑了三匹马,就连行囊都十分简单。一人一个包袱,看得出包袱中根本没什么东西,约莫只有两件换洗衣裳。
要真是大家公子出行,怎么可能如此简便?
领头人觉得自己一开始被对方的外貌所震慑,而后没将对方放在眼中这实在是不明智之举,眼前主仆三人绝对不是世家子弟这么简单。
想起主子交代的任务,他收回自己的视线,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不管对方是何人,只要对他们没有威胁,就无需再去招惹。
这茶寮之内的气氛顿时便轻松了许多,那四人也开始有了交谈。
顾诚玉仔细分辨,这些人的官话中还带着些口音,竟是与他家乡靖原府那边有些相像,只有少许的区别。
难道这四人是从靖原府来的?他听了一会儿几人说话的内容,都是关于布匹的,想来应该是布商。
只是不知为何这四人竟然也是骑马而来,那些货物难道是已经脱手了?那也得有运送货物的马车吧?
就在顾诚玉沉思之时,另一张桌子上的汉子使劲敲了敲桌面。
小二连忙凑上前,“客官!可是有什么吩咐?”
那汉子自怀中掏出一个二两的银角子,指着桌上的一盘酱兔肉,随后将银角子拍在了桌上。
小二看出对方应该是要结账了,又见对方指着酱兔肉,便试探地问道:“客官可是想多打包些兔肉?”
那人点头,没再看小二一眼。
小二顿时有些为难,这打包也得说个数儿啊!这二人自进了茶寮,就没说过话,着实让他为难。
不可能两人都是哑巴吧?那得多凑巧?
“那这剩下的银子都给您打包了?”他又硬着头皮问道。
“嗯!”汉子从鼻腔内发出一声简单的音节后,就端起了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小二松了口气,同时还在心里埋怨。这明明也不是哑巴,怎地就不说话呢?
顾诚玉皱眉,这二人好似习惯沉默寡言。刚才那一声回应,却让顾诚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
这二人刚才还对他们抱有敌意,好似要动手。可现下竟然要结账离开,难道这是打算放弃了?
还是觉得茶寮内人太多,不方便动手,打算在路上拦截?这些都极有可能。
之前他还隐隐猜测对方是不是劫匪,看他衣着不凡就想干一票。
但现在还是被他否定了,随便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应该不差钱。还有那柄宝刀,这可不是什么便宜货。
再说这茶寮的掌柜想必每天所赚也不少,他们怎么不对那掌柜的动手?难不成还是同伙儿?
顾诚玉一瞬间心中起了无数条猜测,结果那两人是头也不回地出了茶寮,跨上马儿,向着南边奔去了。
不得不说,他们走了之后,茶寮内的气氛顿时一松。
顾诚玉感觉得出,那四人也比之前放松了些,连坐姿都有些松懈了。
可这一松懈,倒是让顾诚玉看出了些许端倪,他发现这四人穿的竟然是官靴。
大衍朝不似前朝,对庶民的服侍管控得那般严格。不管是什么身份皆可穿靴,但这靴子必然也会分个三六九等,否则就没了地位上的差别。
庶民的靴子是直缝的,前后两块布匹缝制而成,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美观。
而官靴却是六缝靴,做工十分精巧,而在材质上两者也有很大的区别。
而这四人的靴子虽然不是官员平时穿的“粉底皂靴”,但这款式极其相像。顾诚玉目光微闪,这几人难道是官府之人?
否则不会穿六缝靴,毕竟若是被人举报,那可是轻则打上几十大板,重则抄家流放的。
这条官道是通往江南的必经之路,可朝廷在派他前往江南之后,应该不可能再派人了。
他出发之前,皇上原本还说让陆琛与他同行。毕竟上一次河间府的藏宝图案,就是陆琛与他合作的。
但顾诚玉坚定地拒绝了,上次的事儿陆琛现在肯定回过味儿来了。这次再叫上人家,对方防备更深不说,还得在背后拖后腿。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陆琛跟着绝对让会顾诚玉束手束脚。
再说,这事儿如果顾诚玉办妥当了,那功劳基本就是他的。倘若再加一个陆琛,那岂不是又要将功劳分润?
所以带上陆琛,只有弊没有利。皇上又给了顾诚玉两个人选,顾诚玉无奈,只好摊开了说。
长天府会发生大面积坍塌,肯定和堤坝的质量有关系。倘若再塞个不知哪派的官员进来,那成事儿就难了。
最后皇上在知道他有两位武功高强的随从后,这才同意了。
第833章 癫狂
其实皇上心里哪里会没数?上次顾诚玉上交藏宝图一事,陆琛并不知晓,可见顾诚玉并不信任其他官员。
既然顾诚玉再三保证不会有性命之忧,皇上也就随他去了。
毕竟顾诚玉不是那等轻狂之人,而皇上平日里从顾诚玉的表现也能看得出来,此子惜命得很。
既然顾诚玉已经有了打算,那他只管在京城等着好消息便是。
小二见那边人已经走了,就连地上扬起的黄土灰都落了下来,这才敢嘀咕起来。
“这两人可真够奇怪的,不是哑巴,竟然一句话也不说。”他摇了摇头,收拾起了桌上的碗筷。
顾诚玉一听,不由来了兴趣,兴许可以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小哥,这二人来了之后,竟然不曾和你说过话?”顾诚玉装作好奇的模样,向小二询问道。
“对啊!客官您可不知道,这两人来了两个时辰了。点菜的时候,还把我弄得迷迷糊糊的。我报了菜名,这两人半晌都没反应。最后还是我看着给两人端了四个菜,他们也没反对,你们说怪也不怪?”
这小二也是个话痨,见顾诚玉想问,连忙谈兴大起,与顾诚玉搭上了话。
“这么沉默寡言的倒真是少见!”
顾诚玉也笑了笑,只有四个菜,其实并不多,这两人竟然吃了有两个时辰。
这对赶路的人来说,时间实在太久了些。
即便是想停下歇个脚,可也没这么久的吧?听起来倒像是在等人。
“可不是吗?两人都不说话,就搁这儿坐着,那个老人家一个劲儿地喝水,这汉子也没怎么动筷子。喏?你们看,这菜都没怎么动。我自作主张给他将剩下的酱野兔给包起来了,不然就浪费了。”
那小二想起刚才那汉子,也不得不感叹对方的大方。
给了二两银子,付了饭钱,那还有一两三钱呢!也没说将桌上没吃完的熟食打包,只让剩下的银子再买点兔肉。
这样奇怪的人,就是在这来来往往的官道上,也是十分少见的。
听小二这么一说,顾诚玉倒是更确定对方是在等人了,说不得就是在等自己。
茗墨他们也察觉出了不对,大人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些,看来刚才那两人的确有问题。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各自提高警惕。
而一旁桌上的四人也相互对视一眼,领头人心里正在猜测,刚才那两人说不得就是在等人的。
到底等谁呢?该不会是他们吧?可主子这次派他们来江南,乃是机密,难道他们之中有人泄露了消息?
领头人看了一眼在场的另外三人,那三人顿时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他们跟着头儿那么多年了,头儿有什么想法,他们自然会猜到。
领头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三人可是自己的心腹,大家用甘共苦这么多年,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背叛了?
他将目光扫向了顾诚玉那边,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在等他们?
……
钱绘椿茫然地看着前方滔滔的江水,他瘫坐在地上,丝毫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
“大人!这可怎么办?这次江堤肯定都塌没了,你看,这到处都是水!”
陈昭将周围扫视了一圈,他们为了躲避洪灾,不得已爬上了山。
期间马儿不肯上山,他们无奈,只得弃马徒步攀爬,而之后那匹马早就不知被江水给冲到哪儿去了。
陈昭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堤坝坍塌得如此突然,他家虽然是高地,但也抵不过这次的洪灾啊!
他的幼子才只有五个月大,再加上他的爹娘、婆娘和长子,说不定都已经命丧江水之中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悲从中来。拿衣袖抹了抹眼泪,对突如其来的洪灾恨得咬牙切齿。
钱绘椿此时已经神思恍惚了,怎么办?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他的爹娘和妻儿还在知府衙门后院,那地方自然也是被江水给淹了的。但毕竟离江堤远了些,说不得家人还能存活下来一两个。
至于还小的幼儿和夫人,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他安慰自己,死了也好!反正出了这样的事,朝廷是不会放过他的。不但他要被处死,他的家人也逃不过。
钱绘椿突然想起之前给那位传的消息,如今长天府又再次决堤,纵使那人想保他,也无能为力了。
现在还有谁能救自己?没了,没人能救。
“大人!咱们跑的时候还有衙役跟着跑了,他们肯定还活着。咱们再等等,说不得他们就会来找咱们。”
陈昭此刻急切地想知道家人的死活,可如今到处都是茫茫的水面,他们又如何能寻到人?
没等到钱绘椿的回应,陈昭也无暇顾及,他又思忖了片刻。
“不成,大人!咱们在这里已然有四日了,再等下去,不饿死也会冻死。咱们还是往山的那边走,那边肯定没受灾。出了山立刻找马车,去临江的州府求救!”
陈昭等不及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完了!完了!都完了!”钱绘椿突然站起,举着双手挥舞着,状似癫狂。
陈昭被他吓了一大跳,他不明白大人为何突然如此癫狂。
明明之前虽然看着消沉,但也还算正常啊!“大人!您怎么了?”
钱绘椿开始又哭又笑起来,配着他那散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官服,简直就像一个疯子。
陈昭心下一慌,大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要真是如此,那他该怎么办?
“都完了!”钱绘椿哭笑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累了,随即又瘫坐在了地上。
陈昭松了口气,大人现在可不能有事啊!这时候必须得回去主持大局,还有那些没被淹的百姓,说不定此刻已经大乱起来。
“大人!咱们走吧!这两天周围能吃的东西,都被咱们吃了。卑职手中没有兵器,就是想打猎也不成,晚上又冷得厉害,咱们会冻死在这里的。”
这里是山间,晚上的气温骤降。再加上周围都是水,没有御寒的衣物,光靠生火,也驱赶不了身上的寒气。
钱绘椿定定地看了眼陈昭,随后竟然闭上眼躺在了地上。
第834章 自尽谢罪
陈昭心里焦急万分,他想早些回去,他的妻儿肯定还活着,他要回去和他们团聚。
可现在这陈大人现在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自己背他走?
如今他们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这陈大人竟然想着以前养尊处优的日子?
“陈昭,你走吧!”钱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