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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来不及考虑,抓起钱绘椿扔在了后面的马背上,接着便往前飞奔。
“大人!不好了,长天府又决堤了!”
一名差役顶着滂沱大雨,踩着泥泞,向着前方正在监工的杭天府知府杨朝英吼道。
杨朝英闻言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江堤只要出现了一个决口,不立刻填补上,再次发生决堤那是必然的。
不过,他之前听到派去的人传来消息。钱绘椿正在命人将百姓迁往高地,为此还对他杭天府江堤渗水之事充耳不闻。
先前派出去增援的人手也没能回来,这让杨朝英心中十分不满。
这都两日了,长天府那边下游的百姓应当已经转移了吧?就算再次决堤,顶多也就是损失些财物罢了!
而他们杭天府可得抓紧之间加固江堤,否则杭天府将会步上后尘。
这该死的天,又在下雨了,他心中焦急万分,哪里还能管得到其他州府之事?
这江堤为何会如此脆弱,等朝廷派人下来巡查,那些相关的官员他势必得都参上一本。
这样的工程为何会得以通过?这不明摆着是草菅人命吗?
这么一想,杨朝英摆了摆手,准备继续指挥这些壮丁,将那块巨石给搬上去。
第825章 无能
那衙役见自家大人竟然无动于衷,他知道,那是大人还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衙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接着大吼道:“大人!这次长天府决堤十分严重,已经淹没将近十余个村庄,预计死伤人数在七八千左右。”
“什么?”杨朝英无比震惊地转身看向那名差役,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你说死了多少人?”杨朝英的双手都在颤抖着,雨水混入他的口中,他似乎尝到了铁锈斑的味道。
“只能暂时估算,约为八千左右。就连长天府的知府衙门都被泡了水,长天府江下游那一块都被江水给淹没了。”
杨朝英呆愣在当场,他没想到此事竟然会这么严重。
“报信的人呢?本官要问问他,钱绘椿难道没将人转移到高地吗?为何还会有百姓伤亡?”
杨朝英顿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他腿脚发软,险些立不住脚。
那衙役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快!你家大人怎么吩咐你的?那些百姓为何没有转移?钱绘椿到底在干什么?”一见来人,杨朝英立即气急败坏地吼道。
“杨大人!非是钱大人不转移百姓,原本事情顺利,再过上一日,想必就能完成。可谁想这次江堤坍塌得太严重了,下游那片区域的江堤坍塌了大半,江水将村子淹没十余个,百姓和官差根本来不及跑,都被江水吞没了。这江水实在太快了,他们怎能跑得过江水?”
来人抹了抹眼泪,他也有不少亲人死在了这次决堤之中。他能活着来报信,已经算是劫后余生了。
“咱们本来已经往高地转移,谁想江水实在太快太猛,竟是连高地都没能幸免,那些人避无可避啊!”
杨朝英倒吸一口凉气,此事这般严重,必须立即上报给朝廷。不但要拨银赈灾,还得请钦差来主持大局。
“你家大人呢?他还活着吗?”
来人点了点头,“大人逃过一劫!”
杨朝英顿时冷笑出声,竟然还活着。要真的死在了江水之中,朝廷倒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钱绘椿的家人或许还能活命,谁想到这钱绘椿竟然如此命大。
这会儿活下来有什么用?难道他不知道朝廷是必然不会放过他的吗?
“替本官磨墨!”杨朝英定了定心神,打算立即上报。
三日后,皇上正在上朝,德安刚取了两只竹筒拿到手中,赶到了太和殿。
“朕已经派遣官员去江南等地巡查了,长天府的知府钱绘椿竟然到现在还没将受灾的人数报上来,此人着实可恶,此事过后,朕一定严惩不贷。”
皇上再次提起长天府水灾一事,诸位官员皆噤如寒蝉,殿内鸦雀无声。
德安瞧着盛怒中的皇上,到底还是壮着胆子上前,“皇上!江南飞鸽传书来了!”
“快呈上来!”皇上原本被打断,心中十分不快。但此时江南来的消息,必然是关于水灾一事的。
皇上瞧着两支红色的竹管,随意选了一支打开。
这一打开,他原本还皱着的眉头一松,三百人?那还在可控范围之内,算不得太严重。
皇上的怒气倒是稍稍降下了些,看来之前的估算太悲观了。
不过,这钱绘椿的话也信不得。还是得等到他派去江南的官员核查过人数之后,才能确认。
众臣知道这是江南来的信件,见皇上的神色缓和了几分,都纷纷舒了口气。
看来江南的灾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百姓死伤人数不多。
工部和户部的官员皆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倘若江堤坍塌严重,那他们户部和工部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虽说当时不是由他们主事的,但他们多多少少都得了些好处。
皇上将手中的纸放下,看到另一支红色竹管,他的心不免又提了起来。
该不会是其他州府也发生了水灾吧?不然为何会有两封?
他深吸一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
将竹筒内的信件摊开,大略地瞄了一眼,皇上脸上的震惊之色难掩。
他忽地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从头仔细看了两遍,最后神情激动地站了起身。
“混账!岂有此理!钱绘椿无能啊!”
皇上狠狠拍了拍龙椅上的扶手,此刻他的神情犹如暴风骤雨,将大殿内的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德安一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皇上这是气急了。
殿内众臣听得皇上说起钱绘椿无能,立即便明白,想是长天府又出事了。
“德安!去宣翰林院侍讲学士顾诚玉觐见!”
皇上此刻头疼欲裂,对钱绘椿更是厌恶至极!
德安立即领命出去,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未免下头那些个蠢货耽误,德安便亲自朝着翰林院走去。
“哼!朕要将钱绘椿抓来京城,亲眼看着他被五马分尸,才能解朕的心头之恨!”
夏清见皇上如此大发雷霆,就知道长天府的事儿不小。
钱绘椿此人必须死,但不是在京城被五马分尸,而是死在长天府。
可皇上突然传召顾诚玉,夏清知道这是皇上要派顾诚玉去江南了。他的小弟子才刚去江南,日夜兼程,今儿倒也能到江南了。
但顾诚玉要是去了,那还有闵峰立功的机会吗?顾诚玉去了,闵峰就显得多余了,这算什么?
“皇上!不知这钱绘椿到底做了什么蠢事?”礼部尚书于正见无人敢提问,便率先开了口。
虽然皇上此时正在暴怒,但他与江南堤坝一事毫无关联。若是殿内无一人敢问,皇上必然更为震怒。
恼怒他们不问百姓疾苦,都明哲保身,不为朝廷和皇上分忧。
“哼!做了什么蠢事?长天府又决堤了,且这次决堤十分严重,已经淹没十余个村。百姓伤亡暂且定在七八千人,如此惨事,朕难道不应该将其五马分尸?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呐!”
皇上扶着龙椅,勉强才能站立,此刻他心中不免有些悲怆。
自他登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规模的灾害。
没想到他登基数十年,今年竟然遇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
难道上天这是在惩罚他,惩罚他不应该有那长身不老的念头?
第826章 升迁
“什么?皇上!钱绘椿为何不在发生水灾之后,将周围的百姓疏散呢?难道这点事儿他都办不好?”
在场众人皆惊,他们不能理解钱绘椿为何这般愚蠢。
“疏散?疏散到哪里去?江堤坍塌了一大半,江水如同离弦之箭,转瞬便奔至数十里,将他们栖息的高地都尽数淹没,他们退无可退,也根本来不及退!”
在场的众人心中一凉,纵使他们没看到那样的情景,但只要想到无情的江水夺去这么多百姓的性命。但凡心里还有些良知的人,都不得不为此感到悲戚。
“此人太过无能,不知怎会成为长天府知府的?为何只有他长天府发生如此严重的灾情?难道在这之前,他没有抽调人手再次加固江堤?”
兵部尚书戴元吉满脸都是愤慨,如此重大的水患,本朝从来都没有过。
“戴大人所言甚是,只要有了一次决堤,江堤怎可能还会牢固?必将再次发生大面积的坍塌,钱绘椿这第一步就没做好,之后便是步步错!”
“皇上!微臣认为翰林院侍讲学士顾诚玉所言有理,既然长天府已经发生了水患,那江南其他州府的江堤是否能抵御得住这滔滔的江水?这着实令人担忧啊!”
刑部尚书杨士奇也是忧心忡忡,对江南其他州府的江堤的牢固并不乐观。
“启禀皇上,儿臣以为顾学士对水患一事颇有心得,不若派遣顾诚玉去江南全权处理此事。”
太子皱眉,此事已经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未免事情变得更为严重,必须得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而现在能顺利解决水患一事的,非顾诚玉莫属。
“朕正有此意!”皇上这时候哪里还能顾得上朝堂之间的争斗?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如何将江南的损失降到最低。
“小的见过侍卫大哥,小的想请大哥去翰林院通传一声,翰林院侍讲学士顾大人的随从有要事向他禀报。”
茗墨想起怀中的飞鸽传书,急切地说道。
大人吩咐过,江南之事必须及时向他汇报,因此他也不敢耽搁。纵使大人还在翰林院当差,他也得前来禀报。
“这位小哥稍待,我这就去通传。”这名护卫也不敢怠慢,谁不知道顾大人昨晚还去宫里参与议事了?
皇上如此看重顾大人,他可得罪不起啊!
“顾大人!您快着些,皇上急召啊!”
顾诚玉边走边思索着,现在正是上朝的时辰,皇上如此急召,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长天府又出事了?他觉得极有可能。因为江堤坍塌一次之后,就算立即补上,也会变得极不牢固,再次坍塌是绝对有可能的。
听见德安的催促,顾诚玉加快脚步。看着前头已经年迈,但依旧健步如飞的德安,顾诚玉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且长天府的险情比他想象得更为严重。
“皇上!顾诚玉也是刚入朝两年多,派他去江南总揽全局,怕是不妥。”
戴元吉皱眉,这和之前闵峰不同。毕竟闵峰只是巡江御史,真正主事的乃是胡茂深。
可皇上刚才的意思,是想另外再派遣顾诚玉去江南吗?那到底以什么身份?难道又是钦差?
两个钦差去了江南,那些官员听谁的好?难道皇上要召回胡茂深?
在场的官员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但此时敢提出来的也只有戴元吉了。
皇上的脸色沉了沉,“有何不妥?难道还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皇上冷冷地嘲讽道。
他将目光在这些官员身上掠过,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低头不语。
皇上心里冷哼,知道这是烫手山芋,都怕担责。
这些臣子也都老了,朝廷迫切需要敢作敢为、能力卓越的年轻俊才。
光是上次的开恩科取士还不够,皇上按下决定,等下一次乡试开始,将恢复之前的科举制度。
“臣顾诚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诚玉感觉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但他凛然不惧。以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