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席白川干咳了一声:“你被裴浦和抓走的那天,我在城郊抓到了珠姨,而珠姨和蜉蝣刺客团的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孟杜衡的护卫展赫也在。”
“孟杜衡的护卫?”玉珥惊愕,“这件事怎么又和孟杜衡扯上关系?”
珠姨是潇湘梦的人,潇湘梦和刺客团有关系她倒不是很惊讶,但展赫是孟杜衡的人,说孟杜衡和潇湘梦或刺客团有关系,那就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孟杜衡说展赫做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现在我们没有直接线索或者证据证明他涉案,所以只能静观其变。”
“冬狩刺客案你还记得吗?我怀疑那个案子不只是私仇这么简单,女尸的真实身份,尚有疑点。”玉珥越想越觉得当初那个案结得太仓促,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简直漏洞百出。
第一个疑点:冬儿为什么执意要上供玉山?馨儿说冬儿求她带她上供玉山的理由是,她弟弟生病了,需要钱治病,她想要通过献舞的方式获取赏赐。
这个说法就产生了第二个疑点:她既然是想去献舞获得赏赐,那么为什么到了真正跳舞的时候,反而离开了?
第三个疑点:她为什么会穿着禁卫军军士的服饰死在狩猎场里?他们已经知道潇湘梦和刺客团的关系,冬儿是潇湘梦的人,刺客团为什么要杀自己人?这三个疑点再加上那个被割走,至今下落不明的脑袋,都是她当初没弄清楚的。
玉珥捶着自己的脑袋,语气满是懊恼:“我当初是被下了迷魂药吗?那个案子明明那么多疑点,我居然单凭裴浦和的一面之词就结案了。”
“那是你办的第一个案子,什么经验都没有,再加上有个你发自内心信任的裴浦和在身边干扰你的思路,你自然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席白川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所幸现在也不算晚,我们可以重新查。”
玉珥皱着眉头说:“晚了,潇湘梦一干人等都被处死了。”现在想审问也找不到人了。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算无遗漏。”就像是他,明知道裴浦和有问题,却因为一次忽视,让她被抓住整整五天。
席白川静静地看着她,玉珥正认真思索着,没注意到他眼底清晰可见的愧色,直到被他拥入怀中才反应过来,刚想说什么,他已埋头在她肩窝,低声说,“是我的错,我早该告诉你,裴浦和不可信,若我早说了,也许你这就不会被他掳走。”
鼻息间有她熟悉的馥郁檀香味道,是席白川独有的味道,淡淡的,却恰到好处能令她沉迷,玉珥想推开他的手也没了力气,改搭在他的后背,抓着他的长发,口不对心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吃我豆腐,看在你演得这么逼真的份上,我就委屈自己给你抱一抱,但抱完之后就必须跟我谈正事了。”
席白川低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欲盖拟彰,稍稍用力一压,重新把她压回床上,玉珥一惊,还以为他又想做什么事,结果他也就只是拉着被子盖在她身上,说道:“睡吧,生病要多休息,睡醒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你睡哪里?”玉珥的意思是‘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里?不如我回自己寝殿睡’,可偏偏席白川这个从外在到内在都不检点的人,马上就误解了她的意思,掀开被子也跟着躺下来,亮着眼睛说:“既然晏晏诚心诚意求陪睡,皇叔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啦。”
玉珥:“……”请不要自己脑补好吗?她真的没有哪个意思啊!
但最终她还是被席白川抱着睡了三四个时辰,大概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她竟然睡得格外香甜,连期间汤圆来偏殿找她和颜如玉端着药来给席白川喝,她都不知情。
等到她睁开眼,席白川已经不在了。
传堂而过的风吹着案桌上的烛台,拨弄得烛火忽明忽暗,玉珥睁着眼看着床帐顶棚好一会儿,才下床走了过去,把灯芯给剪长一些,又盖上防风罩,那烛火映在她的脸上,有些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她眼底有些沉重的情绪。
玉珥闭了闭眼,将胸口一股闷气呼出。
裴浦和……
她恼恨他,身为大理寺卿,天下没有谁比他更懂刑法,可他偏偏以身试法知法犯法。
但作为忘年之交,她心疼他,一身才华,满腔抱负,终是随黄土而去。
玉珥坐在桌边好好久,忽然想起了她和裴浦和最后一次谈话……于是更加头疼了。
恰好席白川进来,看到她坐在桌边抓头发,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皱眉快步走了过去:“怎么了?头疼吗?我去叫太医。”
“不用,我没事,只是想起一些别的事情而已。”玉珥拉住他的袖子,视线也顺着往上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体质好,休息一天喝两碗药人就又恢复精神,长发披在肩头,身上披着白色的皮毛,将懒散和贵气结合得无比完美。
收回视线,玉珥问:“你去哪了?”
“记得你睡过去之前,我跟你说的事吗?本想带你去见一个人的,但我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吵醒你,就自己去了。”席白川道,“现在都天黑了,我明天再带你去。”
玉珥疑惑:“带我去看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我帮你洗头吧
席白川故作神秘地笑笑:“明天去了你就知道。”说着就把她拉起来,自己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再按着她坐在他腿上,互相依偎的姿势。
玉珥发现,他越来越放肆了,现在动不动就和她亲近,这样不行,否则哪天他就真把稀里糊涂的她给吃干抹净了。
“晏晏,别动,让我抱抱。”他的下巴架在她的肩膀上,舒适地眯起眼睛,长长的长睫在烛光被照得根根分明,纤细浓黑。
他乌黑的发丝落在她的颊侧,随着他说话,那发丝轻轻拨弄着她,玉珥有些痒,抓住他的头发,发现他的头发比她的头发还要柔顺,顿时就有些嫉妒了,双手并用给他编辫子,席白川看着忍不住低笑,胸膛微微振动,玉珥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实在太幼稚了,讪讪地收回手。
只是他那头发真的极好,如同一批江南锻造的上好绸缎,长长的,黑黑的,她忽然心头一动,说:“我帮你洗头吧。”
席白川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帮你洗头吧。”玉珥觉得挺有趣的,也不等他答应就蹦跶出去让人烧水,回来后就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模样,看得席白川心里有点发虚,不确定地问:“真的只是洗头?不是剃头?”
别嫉妒他头发好看,就给剪了……这种凶残的事情,她的确很有可能做。
玉珥:“……”
无论玉珥是想把他的头发怎么样了,席白川最终还是躺在了美人榻上,将头发都送到了她的手上。
玉珥一手握着他的头发,一手试探着水温,感觉差不多了,就用水瓢舀了水淋在发上,木盆里有花瓣,泡得水也带着一股花香,几瓣嫣红的花瓣落在他的乌发上,玉珥看着,莫名其妙想起了席白川画她沐浴的那幅画,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皇叔。”玉珥撇嘴喊了一声。
席白川穿着一身梨花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的,半阖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服务,懒洋洋地‘嗯’看一声算回应。
“上次你画的那幅画,在哪里啊?”
虽然没说清楚,但席白川还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嘴角一弯:“问这个干什么?自然是被我放在床头,每天晚上抱着睡。”话音刚落,头发就被后面那人扯了一下,明显的报复。
玉珥用皂角轻搓让他的头发,热水的蒸发下,氤氲出淡淡的青草香,一边撇嘴说:“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还总是这样口无遮拦,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见,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席白川忽然伸手拽住她的手,玉珥的手上还有皂角,被他一抓都掉地上了,微恼道:“你干什么?!”
抓着她的手顺势起身,也不顾湿透的长发都披在了肩膀上,将衣服都弄湿,席白川垂着眸,声音轻柔说:“你父皇不是一直给你找个驸马吗?干脆我明日就和你父皇求娶你就是。”
反应比脑子的运转还快,玉珥都还没理解出来他这句话,手已经被扯回来了,她呆呆地看着他,两人无言相对,房间内有片刻的静谧,只听得到他发梢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求娶……
他和她?
玉珥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十分抵触,明明她也不是很讨厌他了啊,可是就是……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席白川清楚在她眼底看到了震惊,这说明她从来都未曾去考虑过他们的进一步发展,就算不拒绝亲吻,不拒绝拥抱,但不代表,她不拒绝她彻底成为他的。
不过也是,毕竟她喊了他十五年的皇叔,有些事情的确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罢了,他们之间的确有太多说不清楚的情愫,一时半会的确急不得。
微微喘了一口气,席白川对着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十分吊儿郎当:“我开玩笑的,晏晏反应太大了,有点伤皇叔的心。”他虽是这样说,可玉珥就是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一抹深深的寂凉。
玉珥心口一疼,连忙低下头,干笑道:“那以后这种玩笑……就不要随便开了……”
静默了片刻,玉珥才听到他说一声:“好。”
抬起头想看看他此时的神情是如何,席白川已经重新把头转回去,将头发丢给她,顺带洒了她一脸水,声音淡然:“好了,继续洗吧。”
玉珥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水,抿唇重新抓住他的长发,试了试水温,已经差不多凉了,怕他明早起来要头疼,玉珥就端着水出去想让宫人换一盆热水来,刚走出房门,却看到颜如玉站在那里,袖子挽到了手肘处,也不知是在那里站了多久,脸色似有些白。
席白川说颜如玉无家可归,他就收留她在偏殿当个宫女,还改了个名字叫做‘小茹’,玉珥左右看了看,这里就她一个宫人,她想,既然是宫人,那使唤她弄点热水应该没关系吧?
“颜……小茹是吧?去换盆热水来。”玉珥把木盆递给她,颜如玉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就动作有些费力地抱着盆水走了,玉珥盯着她那小胳膊小细腿,深深地怀疑这盆水她到底能不能安全送到铫子库去,再从铫子库送盆热水回来。
转身回到屋里,玉珥主动报备:“皇叔啊,我使唤你的小美人去打水了,别生气啊,实在是因为门口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你要是不乐意,下次我就不叫她了。”
席白川闻言轻笑,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地说:“不过是个宫女,晏晏贵为东宫之主,爱怎么使唤怎么使唤,谁敢说一个不字?”
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玉珥心情的确有些舒坦,但嘴上却是不胜唏嘘道:“好歹你也曾是人家的入幕之宾,你就这样对待旧情人,果然薄情。”
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席白川也只是闭着眼睛笑,并不在意。
过了好一会儿,去铫子库弄热水的小茹姑娘还没回来,玉珥挠挠脸蛋:“迷路了吗?不应该吧,也就是转个弯的事。”
刚想去看看,就有一个宫女抱着盆热水进来,并不是颜如玉,玉珥奇怪了,问道:“那个小茹呢?”
宫女欠身道:“她端热水上阶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脚,崴在了地上,走不了路,就让奴婢赶紧重新打水送来,请殿下恕罪。”
玉珥:“……”
第一百二十章楚湘王
席白川在一旁眼睛都没睁一下,淡淡道:“送回房,找点跌打损伤的药给她。”
“找个太医去看看吧,别伤筋动骨了。”不知怎的,玉珥忽然有种愧疚感——造孽哦,那么如花似玉的姑娘,那么弱不禁风的美人,自己真是太残忍了,居然让她去打水,太恶毒了。
席白川掀开眼帘看了她一眼,宫女已经连忙跑了,玉珥重新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