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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郑和脸上罕见地露出笑容:“我们抓到了朝颜!”
朝颜!
那个用长鞭,会驱蛇的女人!
玉珥很惊讶,险些抬起头暴露自己的秘密,语气也难掩惊讶:“真的?”
“卑职断不敢起欺骗殿下。”大概是心情很好,郑和都忍不住爽朗地笑了几声,“那些人就是嚣张习惯了,明知道我们现在全城搜捕他们,竟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大街上,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玉珥感觉不对:“你们是在大街上抓到她的?”
不应该吧,他们满城都张贴着抓捕朝颜的画像,此时此刻最不该出现的就是朝颜,她怎么还会自己跑到他们面前?
难道真是对自己太自信,笃定他们抓不住她?
第二百四十五章金玉坊之谜
“是啊,就在光华大街上,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我们没两下就抓住她了。”郑和道,“现在关押在大牢里,殿下是否提审?”
“朝颜不比那些小刺客,想从她嘴里问出其他刺客的下落几乎没可能,不着急。”反正提审了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玉珥说,“总归抓到朝颜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我再想想下一步怎么做再说吧。”
郑和颔首:“是。”
“萧何,你那边是不是也有线索了。”萧何去查金玉坊,这是他的强项,玉珥对他很有信心。
萧何抿唇开口:“属下查了整个昭陵州大大小小的珠宝店、首饰店等等与金玉有关的店铺,倒是查出了几家同名的,但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后来属下又把调查范围放宽,无论是什么店铺,只要店铺名里有‘金玉坊’三个字的,都仔细探查,只是依旧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玉珥皱眉。
说到这里,萧何忽然用一种很崇拜的语气说:“属下正苦恼着,幸得国师提醒,这个‘金玉坊’会不会不是名字,而是指某样东西?照这个思路下去想,总算是让属下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其实这个所谓的金玉坊,并不是什么与真金白银有关的店铺,而是一家——豆腐店!”
‘金’指的是黄豆!
‘玉’指的是黄豆磨成后的豆腐!
郑和奇了:“昭陵州的豆腐作坊不计其数,你又是怎么确定是哪一家的?”
萧何挠挠后脑勺,笑着说:“殿下曾对属下说过,潇湘梦曾把黄金都换成白银,铸成银马车,所以属下就猜想,这些马车没准就藏在了那家豆腐作坊里,而能停放这么对多马车且不会被起疑的,那家作坊规模肯定不小,这样一筛选,便能准确无误地揪出目标。”
郑和明白了,发自内心地送了个大拇指给萧何:“萧大人厉害啊!”
“不不不,还是国师大人厉害,如果没有他提醒,我现在肯定还是和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金玉坊呢。”萧何现在对莫可国师的崇拜程度已经到了巅峰。
虽然看不到,但是玉珥还是可以想象此时萧何此时的神情,不觉有些好笑,轻轻摇了摇头:“好了,继续说。”
“那家豆腐作坊叫做‘西施豆腐坊’,就位于溧阳县城西,那家人是溧阳县最大的豆腐作坊,因为口感好,所以除了贩售给本地小店豆腐,还出售到昭陵各县。”萧何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而送货的马车,就是那些改装过的银马车,并且送完货回来,银马车就变成了普通马车。”
从帝都千里迢迢将银马车驾到溧阳县,却不是要将银马车藏在溧阳县,而是借送货为名义将银马车驾到昭陵各县。
玉珥眉头紧蹙,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多此一举,如果马车的最终目的地不是溧阳县的话,那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把银马车驾到目的地,还要再辗转一次?难道就是为了运几车豆腐?
越想越可疑,玉珥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既然那作坊在溧阳县,那就带我去看看。”
“是。”
走出刺史府,站在屋檐下等马车驶来,玉珥感觉到空气里的湿气,侧过头低声问汤圆:“下雨了吗?”
汤圆抬起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伸出的掌心已经湿润:“是呢,有小雨。”
春雨润物细无声,扬春四月的雨,潮湿中还带着一丝微凉,玉珥上马车之前,忍不住将春衫拢紧。
车轮咕噜噜地压过青石板,半个时辰的颠簸,从城东到城西的西施豆腐坊,玉珥被汤圆搀扶着下了马车,那黄豆的香气瞬间从四面八方侵入鼻腔,饶是多年锦衣玉食的玉珥都忍不住暗叹—难怪这家人的豆腐闻名四方,从这香气看,味道定然是不差的。
“姐姐。”一声愉悦的呼喊从一侧传来,玉珥微微诧异,楚渊怎么会在这里?
孟楚渊穿着一身如翠竹一般的淡绿色长袍,衬得人越发清俊,三步做两步走地跳了过来:“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
“那你怎么会在这?”
孟楚渊弯着眼睛笑:“我恰好路过,看到千牛卫在这里,就过来问问情况。”
“这样啊,这家豆腐坊可能和刺客团有关系,我来找找线索。”玉珥倒是没多想,一边说一边顺着汤圆牵引的方向走去,进了豆腐坊内,孟楚渊跟在她们身后,笑吟吟地自荐:“那正好,我给姐姐打下手!”
玉珥莞尔:“好啊。”
萧何将豆腐坊的老板带了过去,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名叫刘禅,为人老实安分,这家豆腐坊已经开了近十年,在当地甚至溧阳县周围几个县城的口碑都是极好,这次涉事被查封,从一大早作坊门口就围着一大群求真相的百姓。
“拜见钦差大人,端王爷。”刘禅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声音也是有些含糊。
“现在还在蒸豆腐啊?”玉珥没让他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那豆腐香便越发浓重,仔细一闻,这香气中还有薄荷香,“唔?这香味好熟悉,汤圆,刺史府厨房做的,是不是也是这种豆腐?”这不就是让付望舒连续吃了三四天的豆腐粥嘛。
汤圆用眼角瞄了一样孟楚渊,而后才含糊点头:“好像是。”
“难怪。”玉珥微笑,声音低缓,“能将豆腐送入刺史府,那肯定能将豆腐送到更高的府邸,比如……安王府?”
刘禅顿时一颤,低垂的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比刚才还颤抖得更厉害的声音却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大人、大人说笑了……草民的豆腐只是邻里赏脸捧场罢了……刺史府的豆腐也是因为、因为前任刺史大人喜欢,所以才一直送的,至于、至于什么安王府,哪里是草民能高攀得上的……”
“刘老板每日送出城的豆腐有多少呢?”玉珥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两名军士便押着他起身,跟在玉珥身后,以便随时答话。
第二百四十六章银马车
刘禅用肩膀的布料蹭掉额角的冷汗,吞了口唾沫说:“大约有一百担。”
一百担,那还真不算少……玉珥伸手轻轻按了按已经蒸熟了的豆腐,顺手捏了一块起来,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问:“都送到什么地方?”
“……陆丰、平阳、同心……还有白鹤,这些地方不算远,马车走个两三时辰就到,能确保豆腐新鲜。”刘禅连忙回答。
事实上豆腐送到什么地方去,萧何早就调查清楚,此时再问不过是试探他是否诚实,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玉珥也就不再问这些废话,直达重点:“这些豆腐怎么卖?一担多少块?一马车多少担?”
“一文钱一块,一担大约三百块,一马车有二十五担。”
“这么算,一马车豆腐也就七千五百文,折算下来也不过是七八两白银。”玉珥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对这个数字不甚满意地摇摇头。
刘禅道:“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玉珥轻笑了几声,语气别有深意,无神的眼眸准确无误地落在刘禅身上,睨着他似笑非笑道:“这哪是小本生意,简直就是赔钱生意,卖七八两白银的豆腐,还倒赔整整五千两白银,简直亏大了啊!”
铸成一个马车厢,需要将近三百一十二斤的白银,也就是五千两白银,所以玉珥才说他卖出去七八两白银就要倒赔是五千两白银。
刘禅脚一软,险些又跪下了:“大大人,您说什么,草民听不懂。”
“本官很忙,没时间浪费给你。”玉珥说着手轻轻一挥,就有四个军士抬着一个马车厢进来,马车厢厢壁上还印着他们‘西施’的招牌,玉珥手搭在车厢上,轻轻地敲了敲,只听见沉闷的响声。
她故作好奇地挑挑眉:“刘老板,能否和我解释一下,你们这马车厢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木头?铁?还是铜?敲着还挺厚重的。”
“这、这是……这是……”刘禅‘这’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含含糊糊支支吾吾,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嫌疑很大。
萧何是习武之人,最讨厌婆婆妈妈,这刘禅简直是来浪费时间,恼得想一脚踹过去:“这就是白银所铸!”
所谓铁证如山,除了这一个白银所铸的银马车厢外,在豆腐坊的后院还藏着没来得及送出的三个银马车厢,这下刘禅才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根本不是他能糊弄过去的,只好乖乖认罪,跪地求饶。
但这刘禅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始玉珥也以为他事到如今还不肯老实交代,便让郑和直接把人押到大牢刑罚伺候,把人抽了一顿,这刘禅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连声祈求,那模样不想是知情不报,倒像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玉珥摩擦着下巴,人正在昏暗处,看不清她眼底的无神,也看不清她脸上的凝重:“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等刘禅开口,郑和就气呼呼地说:“卑职瞧他就是个硬骨头,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是西施豆腐作坊的老板,银马车在他手上周转,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情!”
“草民、草民……只知道那些是马车有古怪,但真的不知道是什么银马车啊……”刘禅遍体鳞伤,说话都十分费劲,但这些话在郑和听来都是狡辩,刚想再抽他几鞭子,玉珥却抬手阻止,淡淡道:“不用打了,他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不是老板。”
郑和愣住:“他不是老板?怎么可能!这西施豆腐作坊在溧阳县都开了近十年,百姓们皆知豆腐作坊的老板就是刘禅,殿下您怎么会……”
不等他说完,玉珥就打断他:“非也,我说的‘不是老板’不是指刘禅不是经营‘西施豆腐坊’的老板,而是指他不是控制银马车周转的幕后主使。”
顿了顿,玉珥觉得自己说的可能有些混乱,便简而言之道:“他的上面还有一个人,一个我们未曾找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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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大牢,细雨还没有停,玉珥轻轻颤了一下,汤圆撑着伞空出一只手连忙扶住她:“殿下,累了吧?奴婢回去帮您按按。”
玉珥抬手揉了揉鼻梁,声音有些低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心慌慌的。”像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正在发生一件她控制不住的事情,这种宛若指间沙的危机感,她鲜少有过。
汤圆看着玉珥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心事?”玉珥微微偏头对着她,“你一有心事,就会格外沉默。”今天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换成以前她定然是要对自己喋喋不休,但她却一直无声无息。
“殿下,其实……”汤圆咬着唇,纠结得跟炒面条似的,“您、您绝不觉得端王爷有什么不对劲的……不对,是阿潆……也不对,是徐姜蚕……哎呀!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说好!”
“你的故事主角到底是谁?楚渊?阿潆还是徐姜蚕?”玉珥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认真确认。
汤圆泪目:“好像是都是。”
玉珥:“……”
“……”揉了揉眉心,玉珥觉得自己真是太自虐了,明明累得半死却还在这里听她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