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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是鲛神,一会儿是发洪水,现在还莫名其妙来刺伤莫可,当真把他们都当成软柿子不成!
席白川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身青衫衬得身姿颀长落拓,负手站在玉珥身边,没有接话,反而道:“今日和我交手的那个戴面具的人,当初在帝都郊外我曾看到他和展赫珠姨接头。”
微微一愣,玉珥反应过来他话语的意思,蹙眉道:“你是说,这些人是孟杜衡的人?”
“很意外吗?”席白川瞥了她一眼,“我们到陇西道的主要原因之一,不就是调查孟杜衡的造反证据。”
的确,如果不是为了调查孟杜衡在陇西道做些什么勾当,她又怎么会主动向他父皇请命来治瘟疫?只是这几日一直被琐事缠身,让她无暇分身去想其他事,所以刚才乍一听孟杜衡的名字,才会感到惊讶。
抿了抿唇,玉珥猜测道:“这些人拼命阻挡我们,不让我们靠近鲛神,这就说明鲛神甚至瘟疫都和孟杜衡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席白川平淡颔首:“对。”
散布瘟疫草菅人命,引水淹县破坏财产,每一条都是罪不容诛,玉珥咬了咬牙,手重重一拍堤坝:“混蛋!”
席白川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安慰道:“县城内的水都被排出去了,沈御医也把解药都发给灾民,情况已经在好转,你可以不那么紧张了。”
这段时候玉珥表现得心平气和,不慌不忙,被许多人赞叹处变不惊,但其实只有他知道,在这种一团乱的时候,她越是冷静就证明她的神经越是紧绷,看她眼圈下用胭脂都掩盖不住的青紫,想想都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是满怀心事到很晚才休息。
他心疼她,所以才尽量拖延那边的行军时间,多留些天在这里帮她。
玉珥垂眸,幽幽道:“我怎么可能不紧张,他们好大的能耐,想做鲛神就做鲛神,想发大水就发大水,真的更神一样为所欲为,而我却连抓住他们的本事都没有。”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席白川真想把她揽到怀里来,天下这么大,她这个单薄的肩膀怎么扛得起?
“他们的本事也就是装神弄鬼,只要是假的,就一定会有破绽。”席白川低声道,“就像是女尸案,即便没有半点线索和证据,最后不是也被我们破了?”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玉珥点点头,眉间忧色也散去不少。
忙碌了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累了,码头上横七竖八躺着精疲力竭的军士们,玉珥留下付望舒和蒋乐易继续善后,便先回刺史府安排其他事情。
第一百九十九章雪狼王驾到
“你也去休息吧。”再厉害也只是个人,和他一起抵挡洪水的军士个个都爬不起来,他也肯定累了,玉珥赶着他回房休息,席白川却反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正堂去:“我给你介绍个人,然后再去休息。”
席白川介绍的这个人就是之前被他说的神乎其神,能做出下水却不会让水接触到皮肤,且还能在水里待半时辰以上的高人。
彼时那高人正蹲在正堂,趁雪狼王睡着了去偷偷摸它的脑袋,那手伸得犹豫缩得快速,分明是害怕它忽然醒来,恶趣味可见一斑。
“你怎么把它带来了?”席白川见到堂中那巨大的一坨,顿时皱眉,他的爱宠什么都好,就是晕船,陇西道这一路少不了要走水路,席白川思量再三觉得带上它可能有点麻烦,所以就把它留在了东宫,没想到他竟然把它给带来了,
那人咧嘴一笑:“我看它每天都蹲在你的房门口有点可怜,就给顺出来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主人到来,雪狼王一下子睁开眼睛,那目光锐利又带着一丝的激动,低低地‘嗷呜’一声,就直接朝着他扑过来,席白川本就是精疲力竭,根本是勉强支撑着精神,被个头极大的雪狼一扑,整个人往后倒,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便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雪狼王顿时就懵逼了。
它想不明白主人为什么突然这么脆弱,才被自己扑一下就倒下了?
难道是被自己撞死的?
“嗷呜,嗷呜,嗷呜。”雪狼王受到了惊吓,一窜老高,跳到了桌子上,伏低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地上的主人,想过去又不敢过去,那模样竟然说不出的好笑。
玉珥却是知道席白川肯定是累倒了,喊了两个军士把人抬到他的房间去,正想再喊个御医给他看看。
雪狼王却以为他们是要把他主人搬下去埋掉,立即就扑过去,将一个军士扑倒在地,抬起爪子就想把人拍死,玉珥立即呵斥:“住手!哈巴狗!”
雪狼王果然停住了动作,一双带着戾气的眼睛盯着玉珥看。
狼是世上最凶狠的动物之一,雪狼个头普遍都比较大,席白川这只雪狼都能媲美马驹了,被这么大个头的狼王盯着,是人都会觉得恐惧,更不要说这只狼还在气头上。
军士们已经无声无息地拔出长剑,如果它敢轻举妄动,那他们也无需手下留情。
玉珥心里也有些害怕,虽然她经常挑衅这狼,但那都是在席白川在场的情况下,她笃定席白川一定会护着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但此时席白川昏迷,她当真没什么把握能制得住这头本就和她有隔阂的狼。
雪狼王放开爪下的军士,慢慢逼近玉珥,玉珥退后一步,咽了口水,连忙说:“你不准伤我,你伤我你主人醒了会打你。”
雪狼王极通人性,闻言步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席白川。
见威胁奏效,玉珥再接再厉:“你想想以前,你家主人那次不是护着我?”
好像是这样哦。雪狼王终于收起尖锐的爪子,扭头走向席白川,张嘴就咬住他,玉珥吓得心脏都停了,连忙抓住它的嘴:“喂喂喂!你疯了吗!这是你主人啊!你要把他吃了吗!”
雪狼王不理她,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刺史府。
玉珥刚想指挥人去追,那个所谓高人就在身后悠悠开口道:“不用怕,它伤谁都不可能伤它的主人,它大概只是想找个地方把它主人藏起来。”
“你确定是藏起来,而不是吃下去?”玉珥不确定地问。
那人哭笑不得:“不是,是藏起来。”
是吗?
玉珥还是不大放心,让萧何和刘季追过去看看,如果雪狼不是要伤害席白川那就算了,如果真的只是想把席白川藏起来那就算了,如果是想把人吃了,那一定熬抢救一下。
不过说起来,这都是这个人的错,好端端地把雪狼王带来做什么?想到这里,玉珥有点不悦地看着这个所谓高人,语气不大客气地说:“先生如何称呼啊?”
“在下子慕。”他摆出一个自诩儒雅的姿势,“见过殿下。”
名字倒是斯文,但这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玉珥打量了他片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皇叔说你能解决南川江江水的问题,是真的吗?”
“解决江水问题在下可能办不到,但帮助殿下解决江水问题,大约还是可以的。”他微笑,徐徐说道。
多看了他两眼,玉珥点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先生先去休息吧,等他回来了再说。”
子慕被下人带去客房休息,付望舒和蒋乐易神情严肃地从门口进来,他们两人被留在码头善后,现在会急匆匆来找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玉珥连忙迎了上去:“出了什么事?”
“殿下,我们在堤坝边发现了这个。”付望舒将手中的东西摊开给他看,那是一块黑色的铁片,还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玉珥蹙眉:“霹雳弹?”
付望舒凝重点头道:“对,我们猜测对方是将霹雳弹丢入水中,引水入县!”
“既然洪水都是人为的,那鲛神便更是把戏。”玉珥捏着碎片,眼神沉沉,“昨日我和那些黑衣交手,注意到他们的衣服上印着一个图案,那时我只觉得熟悉,刚才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让刘季去祷过山查虎蛟虫时,他给我带回来的线索里就是那个图案。”
当初刘季将一张画着某种昆虫的纸交给她,因为画得太抽象,她一时半会也没能认出来到底画的是什么,直到昨晚看到那些人身上的图案,才想起其实画的都是同一种东西——蜉蝣。
蜉蝣刺客团,原来是安王爷的人。
蒋乐易问:“接下来殿下决定怎么做?”
“从南川江江水下手,看看尸毒到底是怎么回事。”玉珥思索着,如果能找到尸毒的来源,或许他们还能再顺藤摸瓜下去,如果找不到,那就从——金玉坊,开始查。
潇湘梦曾将大量的金银珠宝运送到陇西道来,这些金银珠宝的下落或许会是他们另一个突破点。
第二百章一梦百年
等到和付望舒蒋乐易商谈完,已经到了下午,玉珥才发现席白川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挠挠额角心想雪狼王应该不至于凶残到吃掉他主人的地步吧?就算想吃,有萧何和刘季在,他也应该会被保护到吧?
虽然是这样想着,但玉珥左右还是不放心,准备出去找找,才刚刚走出刺史府大门,就见雪狼王驮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席白川回来,玉珥惊喜:“哎呀真是成精了啊,你还知道回来啊。”
雪狼王看着有点怏怏的,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走到玉珥面前伏下身体,玉珥这才看清楚席白川的模样,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胸微微颤抖,好像很冷的样子。
“来人!快把他带进去!”玉珥大惊失色,连忙对着府内喊人。
两个家奴将席白川抬了进去,玉珥急得伸手重重拍打了一下雪狼王的脑袋:“都是你的错!没事把人带出去干什么!”
奇怪的是,这雪狼王被打了一下竟然也不反抗,一直都低垂着脑袋,忏悔一般。
玉珥也懒得理会它了,跑进刺史府,把沈风铮喊了过去。
拉着沈风铮跑到袁满席白川的房里时,却看到了莫可,他将一颗药丸塞到席白川的嘴里,而一直抽搐的席白川也很快便不动了,莫可伸出两根手指,笔直且有力,快速点了席白川身上的几个穴道,玉珥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这个穴道是不能乱点的,话说国师你真的可以吗?”
“殿下放心,莫可略懂医术,熟识人体各个穴道。”莫可道,“这几个穴道是加速血液流动,使药效发作得更快些,如此一来先生便能很快清醒。”
玉珥明白地点头,又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莫可高深莫测道:“业障罢了。”
业障?又是业障?
她身上有业障,席白川身上也有业障,难道前世她和席白川男盗女娼干了不少坏事,所以今生一起来受罪的?
玉珥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真是非常大。
送还伤着的莫可回去休息,玉珥有些不放心,让沈风铮再把一下脉,沈风铮给出的答复是并无大碍,劳累过度罢了。
玉珥托着下巴看着他——以前在外带兵也没见你这么虚弱啊,怎么歇息下了反而三天两头出毛病?
左右目前没什么事,玉珥就去打了一盆热水,拧着毛巾擦擦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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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白川这一觉睡得很沉,仿佛一梦百年。
鼻尖有若有若无的淡淡玉兰花味,额头上是一下一下的温和碰触,仿佛他是她掌下最易碎的珍宝,令人不由得心生眷恋。
她的温柔他素来受用,心间痒痒的,像是被人用羽毛轻轻拨弄,撩人得很——他自然知道这个人是玉珥。
他分明是醒了,却还故意装睡,只是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是他最发自内心的笑。
毛巾移动到了脸颊,毛巾带着温暖的温度,将肌肤一寸寸浸染,就如她在颈边轻轻呼吸一般,他便这般鬼使神差地睁开了眼睛,握住了她的手,一席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晏晏,我们不要再闹了好吗?我放弃仇恨,你放弃家国,我们去寻一处没有人认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