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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大悲:佞臣横着走-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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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吞了无数眼泪,这把老脸真是丢到他姥姥家去,丢回家了。
  阿烟诧异地喊了一声“皇兄”,蒋德禄已经迎着他走开了。
  “舒小姐倒是颇有见识,让朕也开了眼。”
  萧煜在一片“万岁”中施施然坐了下去,眉目含笑地盯着那个女子。
  国丧已过月余,本朝礼法,天子薨崩,三年丧期。子服父丧,休朝禁乐,恸哭悲戚,以月代年,以日代月,故36日足以。
  我琢磨着,怕是免不了当婆婆的命运了,就他那眼里闪出来的觊觎之光,都快把我这清风飒飒的柏梁台给点着了。
  下坐的有不少公卿家适嫁的小姐,见到了新皇上都是一副两眼放光的欣喜之色,什么《庄子》什么经书统统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去了,恨不能跳到台子中央唱一个跳一个谈一个,尽展个人魅力。
  我艰难地吞下一块果饼,预备猫儿到墙角蹲着,可是阿沫拽着我,反复左顾右盼地朝我挤眼,我对她哭丧了一脸忧伤,闷头向傅家先人谢罪去了。
  那个叫舒媛的小姐冷着脸,机械地同萧煜扯着淡,原本的讲经课,成了皇帝和没人的见面寒暄会。旁人噤若寒蝉,便是帘子后头的那个,此刻也跟石雕似的,不言不语。
  萧煜和颜悦色:“舒小姐可还适应宫里的生活?”
  “承蒙陛下抬爱,拨了住处。”
  萧煜继续循循善诱:“舒小姐要是喜欢,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
  “呕——”一不留神,我打了个响亮的恶心嗝儿,萧煜,你真是够了啊!
  正当我完美地引开了所有人的主意,即将“万劫不复”的时候,帘子后面的男子终于没有沉住气,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
  被夺了焦点也就算了,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可怜的小太后我,瞪圆了金光闪闪的凤眼,差点折了我另一支健全的腿。
  孟、孟卿九 !
  饶是那般清朗昳丽,云淡风轻的模样,再微微一绽嘴角,女眷们就已经阵亡了一大半。我却见了鬼一般,没了魂地背过身子去,躲开了他的目光,抱了阿沫的一双手护在怀里压惊。
  只听他咳了一声,然后干笑着温温糯糯道:“臣有罪。”
  有罪有罪他有罪,小煜子你砍了他得了。我闭着眼睛在心里话圈圈儿,真是冤孽啊,哀家现在这般战斗力,不适合见仇家!
  萧煜也不大高兴,冷下脸来:“孟首辅又何罪之有?”
  “臣……”
  “好了好了。”萧煜又自顾自笑开来,起身无限温柔地扶起了一直跪在他跟前跟他“切磋诗文”的舒媛,然后冲孟卿九笑道:“首辅的罪,朕给你免了。你可得好好谢谢舒小姐。哈哈哈——”
  蒋德禄一向最能看人脸色,萧煜从小的毛病又是甚爱“点到为止”,话说一半就潇洒地转身,留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他善后。
  他大笑着撤了,“善后专业户”蒋德便有了用武之地,他像是说给所有人听,又像是单独说给某些人听,捏了嗓子,洋洋洒洒一大段,大体意思就是:
  “各位公主小姐们呐,咱们皇上高兴啊,咱们皇上要选妃了啊,啊哈哈哈——”
  呵呵呵哈~~一众陪着脸傻笑。
  我趁乱扶着阿沫一跳一跳蹦跶着从侧着遛了出去,柏梁台真是高,我将要骂娘的时候,阿沫拉了拉我的袖子,怪声道:“主子,看前头。”
  我顺着她的方向略一张望,前头春光明媚,可是我觉得,我还是适合生活在黑暗里。
  个摧心肝儿的,前方居然有一只绣花鞋 !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出场人物比较多啦,可是慢慢就会熟悉了啦 哈哈哈。。。绣花鞋思密达~~~

☆、第八章

  因为是“私逃”出来的,我只带了阿沫一人。可阿沫这个呆子,却相当地没有立场。只听她“跐溜”一声猛咽了一下口水,远远指着那个背身向我临水而立的男子:“主子,孟首辅,他当真是美呐。”
  我的整个小心肝儿都吊在那双绣花鞋上,自然没心思管他什么美啊丑的,于是当场就瞪了阿沫一眼,而后压着嗓子道:“过去,悄无声息给我把鞋子捡了来。”
  阿沫迫于我的淫威,好像前方有鬼一般,颤颤巍巍地出发了。
  原本一双鞋子也没什么,可是在大胤,女人的绣花鞋却是头等的大事。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就因为宠爱的襄夫人舍了他一只攒着东珠的绣花鞋,愣是将绣花鞋的文化发扬成了坚贞不渝的定亲信物。搞得自己这样一个丢三落四的人,从小没少为丢鞋子挨揍。
  如今我丢的还是一双刻着我身份的,里子中绣着一个“昭毓”的绣花鞋。若是真被哪个“男子”一不小心拾了去,再被第三者一不小心看了去,那我可就悲催地把整个大胤国的脸都丢光了。
  孟某人,尤其又是心怀鬼胎里最鬼的那个坏胎。
  傻子才相信,那鞋子丢了这么些天,自个儿成了精了,跑到柏梁台下找我认亲来了!
  须得知道,丢鞋是我的人生之痛,尤其是丢在孟卿九面前。
  我恨恨地贴着墙根儿脚下站着,广绣上的流苏被风扬起来抚在我的面颊上,扫的我心烦。阿沫猫着腰慢慢靠近那双鞋子,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快了、快……
  “太后娘娘?”
  “嘭!”
  阿沫闻声一个趔趄撞了大地,回过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悲了个凉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湖边的孟卿九回过身来,落霞的余晖晕染了一层流光,尽数倾泻在他肩头。他恍若大梦初觉的模样,回过一缕淡淡的怅然,然后恬然一笑,指了指那只鞋道:“上次娘娘特地‘遗失’了这只鞋在下官怀里,下官一时好为难。”
  我方才还觉得他遗世飘然的模样很有看头,他那么一出口,我就忍不住来气。我肺里喷出来一股火,谁给你了,为难你个大头鬼啊!
  可他说话间已经飘到了阿沫身旁,阿沫那个奴颜媚骨的,见不得好皮囊,凑得那么近,流出来口水都能淹死他了,孟卿九只是扯了扯嘴角,她居然痴痴地抬手把太后我的小鞋子向他双手奉上了!
  她、居、然、双手、奉上了!!!
  我那个绝望啊,怎么跟了我这么就一点都长进?我无奈只得亲自上场,背水一战,拿出同人谈买卖的架势,第一步就要先给他一个下马威,卯足劲儿呵斥道:“孟首辅,戏弄哀家就那么好玩么?嗯?!”
  他面上甚是不在意,然后,勾了勾嘴角。他又笑了,他居然又笑了!
  “太后娘娘,您这话可错了。下官可是被您‘请’来这柏梁台的。”
  我拧巴了脸有些无语,暗暗咬牙咒骂。就没见过这么爱笑的男人,连狡辩都在笑。偏偏笑起来……额,还怪好看的……
  可是 !
  我为什么就这么不爱搭理他呢?因为我是一个有节操的太后啊,我是正义化身的啊,阿弥陀佛……
  我顺了下气儿,也牵动了一下嘴角解释道:“可我请的是容先生,不是孟首辅。”
  “而且!”我忙不迭又顺了顺口气儿:“孟首辅李代桃僵,自己都跟皇上认罪了,不是么?”
  孟卿九只看着我不说话,慵懒地倚在我前头,一手扣着我的小鞋头,笑得无比灿烂,不怀好意。
  我最不想看他的模样,虽然他真的是个好看的男人,可我看了他,总会觉得胸闷气短。
  此刻满脑子全是怎么把我的那只绣花鞋给抢回来,无妄地在脑子里一搜罗,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我与这能与我老父亲的德行“媲美”的家伙,果然不是萍水相逢,见过两面那么简单。 
  从他第一次踏上京都,我的噩梦就悄然而至,我就努力不接收关于他的任何信息,因为这个噩梦,闻声儿都会心惊肉跳。
  秣陵郡孟卿九,他是我童年开始的最大的噩梦,即使沉浸在慕容恪“无边的呵护”中也会夜半惊醒的噩梦。
  而这个噩梦却来源于他少时形象的粉嫩可爱,和我的把人吓坏。用我娘的话说,童年的我,是圆的。
  不是方的,不是扁的,不是任何一个小孩子带着婴儿肥的胖乎乎的模样,是撑开来的那种胖子,圆的。
  关于怎么圆起来的,已经不能考证了,印像里那时候我们全家都很圆,我尤其甚之。可我娘本着打死不说的原则死守秘密,而剩下的那个唯一的知情人我爹,又被气坏了不能言语。
  那段辛酸史里,唯一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就是,我背井离乡,颠儿到我外公的寨子里,一方面代替我不得归宁的娘省亲,另一方面去寻找传说中的“武功秘籍”,去破解我不再圆滚滚的噩梦。
  我外公和我舅舅们终年藏在大山里,他们叫自己“侠客”,外人送他们的雅号却是土匪。我那时候太小,人话也说不溜,跋山涉水到达寨子后后,凭着记忆嚎了一嗓子,却被磨刀霍霍,苦逼地吊了半天。 
  我好像是这么喊的:嗨,土贼!
  小字辈的当家的们听了这句话,满眼充血,磨刀霍霍,把我搁在一个硕大的篮子里,一直吊到我外公和舅舅巡山归来。
  老远昏花的外公并眼大无光的舅舅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终于凭着那双据说和我娘神似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认出了我。
  对于那些没有眼力见儿的,他们照例是一人给了一棒槌,然后还得千恩万谢的把我给放了下来。好吃好喝供了一桌,我吃的甚是开心,他们却不知怎的,看得无比恐惧,和揪心……
  外公倚在他的“御座”上,压低声音无比慈爱:“圆……啊不,瑶瑶啊,乖乖,外公来问你啊,你此行是何目的啊?”
  我刚啃完一只鸡,抹了嘴,扔下骨头正色道:“外公,我要学寨子里的武学秘籍!我要当武林盟主!称霸天下!”
  我娘说了,姑娘胖点可爱,可是那么圆,委实就有些问题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此行真正的目的。于是我略一胡扯,却吓到了我外公他老人家。
  我外公一个没扶稳,连着那张裹着破虎皮的一把手交椅一块儿摔了个痛快。
  “啥、啥玩意儿?啥主?”
  下头那些个当家的只听了一些大概,却一个个瞬间满血,交头接耳,大为振奋,窃窃私语起来。
  “咱们寨子里有武功秘籍?”
  “咱们小小姐来送信要密谋造反?”
  “咱们马上要下山一统天下啦?!”
  “嘿,是要在咱们里头选武林盟主!”
  “啪!”我二舅提出一竿子丈八长矛,一人头上一棒子:“吵吵啥玩意儿啊,不要脑袋啦!圆圆才三岁,她懂个球儿啊!”
  我登时被那声字正腔圆的“圆圆”和“球”给惊呆了,顾不上手里刚抄起来的鸡大腿,捂着脸顿觉无比委屈,便嚎啕大哭起来。
  我的哭功是历经大胤上层社会考验过的,能哭出丧味儿,也能哭出惨劲儿,实在是居家旅行送葬哭灵的首选。我一哭,整个寨子瞬间笼罩了一层前所未有的悲凉。
  寨子里那些同样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们听见我哭,一边尿裤子,也不明就里地跟着哭,孩子一哭,本就没见识的女人们也一起跟着哭,女人一哭,那些没上得了忠义堂的男人们便有点大祸临头的意味,开始点火把,抄家伙。
  我大舅方才在外同护送我的侍卫忠和谈心,本是笑着进来的,看到这一幕,脑子一阵热,一脚把我二舅踹出去安抚民心,一手提着我的脖子快马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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