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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连星恭敬对她拱手。
胡姬花和连星身后站着四个人,纷纷站了出来。
清荷再一看,傻眼了,四个人都穿着水蓝色的衫子,中等身材,黄色皮肤,圆脸细眼,眸光精明,长得一模一样,那是四胞胎啊!
她抹了一把汗,这四个人咋区分呢?
连璧道:“他四个人每人有一个腰牌,分别是甲乙丙丁,你无需区分,就叫他们连甲、连乙、连丙、连丁吧。”
清荷汗了汗,先生这样也太随意了吧。但看那四人丝毫没有意见,恭敬的对她作揖。
先生这样介绍,她明白了,胡姬花必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而连星是负责她安全的,这四个人便是供她随意差遣的。
这些人一看便知道个个都非等闲人,就连那甲乙丙丁看起来都十分精明,却对先生恭恭敬敬,这样出色的仆从就是大宅门的人家都不可多得,先生一介儒生又如何得到的呢?她再次对先生祖业之丰厚感到惊叹。
彼此见面之后,欢喜自去招待这些客人暂时在庄子里住下。他们的身份是仆从,连璧并没有花功夫应酬他们,反而同往常一样,和清荷一起吃了晚饭,饭后悠闲的在院子里摆起了棋局。
看着先生手执白子轻轻落下,一片粉色的芙蓉花瓣悄然落在他的肩头,她看的呆了呆,这情境,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那一年沈家后湖的湖畔,那棵大芙蓉树下,她同先生对弈。
那时她还小,会缠着先生要他带冰糖葫芦给她吃,会因被先生斥责几句而痛哭流涕,会偷偷为先生留几块精致糕点……
回想起来,那时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呢。
连璧凤眸微抬,看她望着自己发怔,道:“你的黑子要被我吃完了。”
清荷一惊,这才看棋盘,果然被杀得很惨,她推了棋盘,赖皮道:“我向来下不过先生,这盘不算,重新再来,先生让我三子。”
连璧摇了摇头,微微笑道:“你还同从前一样赖皮,都是大人了,不许这样了。倘若人生走错一步棋,当真可以再来一次吗?”
清荷怔住,上辈子她走错一步棋,早已是满盘皆输。若不是老天怜惜,让她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又如何能推翻败局?
连璧看她面色渐沉,知道她想到沈家的事了,说:“人已经给你备下了,你有何打算?”
“我……”
连璧摆手,道:“不如你我各写一个字,看是否相同?”
清荷笑道:“好!”
取了笔墨,两人各自在手心写了一个字。
对看一眼,两人同时翻开了手心。
只见在连璧的手心里写着一个“观”字,而清荷的手里写着一个“望”字。
连璧笑道;“观望观望,字不同意相同。”
“没错,先生曾经教过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要摸清楚现在齐家的产业如何,生意怎样,命脉何处,有何短板,这样才能伺机下手,一举打下七寸。”
连璧目露赞许,勾唇道:“不愧是沈亭山的女儿。”
沈清荷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我是连璧先生的学生啊!”
连璧莞尔,皓齿微露,笑容绽放,宛若霁月清风,看的沈清荷都呆了呆。
出其不意
书香门第
甲乙丙丁四人在第二天就被沈清荷派往了凌州城。
在第三天的傍晚,清荷陆续收到了他们的飞鸽传书。
她低头看着这些字条,开始整合手中得到的最新消息。
房间里,她跪坐在小几前,反复看着这几张字条,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几面。
从字条中的消息来看,齐钰接手沈家店铺之后,并没有撤换掌柜和伙计,依然同从前一样经营,生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有声有色,他从中大把渔利。
清荷思忖道,他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无非是因为他自小出入沈家,沈家人对他早已熟悉了,也认他那张脸。何况现在他娶了沈家二小姐,就是沈家的真主子,所以齐钰用那些老人并不怕什么。
对外,他只说大小姐有中意的人,已经外嫁,谁也不能说些什么。至于沈大小姐嫁个乞丐的市井传言,谁又真的能够相信呢?
“果然是步步为营,精打细算。”清荷冷笑,“你真不愧是真正的商贾。”
齐家从前在凌州不过是一个普通商贾,齐钰同她也不是嫡亲的表兄妹,中间还隔着几辈人。齐家人会钻营,齐钰又得沈老爷的喜爱,自小出入沈府,故此齐家和沈家的关系比普通的亲戚还密切些。后来,沈清荷爱上了这位英俊儒雅的表哥,沈老爷亦是将他当作未来女婿,更不用说了。齐钰也帮沈家打理一些生意,到处走动之间,被那些掌柜伙计们认了半个主子。
齐家从前是开米铺和当铺的,在凌州城也不过四五个铺面,中等大小生意平平。现在他齐家因为齐钰的关系却是鸡犬升天,财雄势大,势不可挡了,连凌州城的官老爷都要给他齐钰几分面子。一时之间,齐家人在凌州城横着走都行。
沈清荷知道,在齐家,齐钰虽然手段高明,却算不得最厉害的那个,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幕后高手,就是他亲娘,齐家大夫人许氏。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见齐钰,就是许氏带来的,那时候她还小,母亲还在。她犹记得许氏那张脸上笑容多么灿烂,如今想来齐钰现在真有他娘当年的风采。
现在想起许氏脸上的笑,她顿时觉得背心发凉,那口蜜腹剑,那笑里藏刀,她蓦然觉得,这个阴谋,或许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早。
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可怕啊!
她低头,翻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富贵斋上贡凌锦。
她秀眉微蹙,念出了这几个字:“富贵斋?上贡凌锦?”
现在的时日,夏季过半将要入秋,春夏两季的桑叶都采完,正是织造绫罗的好时机。她记得小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沈家的富贵斋都十分的繁忙。
因为身为凌州城首富的沈家,虽然商铺繁多,绸缎庄却是最为紧要、最为赚钱的铺子,尤其是整个凌州城首屈一指的富贵斋。富贵斋的绫罗绸缎远近闻名,别说凌州城,就是附近的几座城市,有钱人都知道富贵斋,以穿得上富贵斋的绸缎为荣。
其中最为贵重的便是富贵斋的凌锦。
凌锦是凌州城的特产,位列大随朝四大名锦之首,每年会从凌州城上贡到皇宫里,供那些宫妃穿着。富贵斋远近闻名,自然成了上贡的首选。
沈清荷清楚的知道,当皇商虽然赚钱,但也是烫手的山芋。记得父亲曾经就为凌锦的事狠狠发过几次愁。
齐钰虽然也出自商贾之家,到底稚嫩,这一次的凌锦上贡,他能做的圆满吗?倘若做的不圆满,是否……她的机会就来了?
沈清荷的眼睛蓦然放出了亮光,不行,这件事事关重要,她必须亲自往凌州城去一趟。
沈家的商铺以绸缎铺为首,而富贵斋又是绸缎铺的命脉所在。所谓打蛇打七寸,如果富贵斋出了问题,那么……
沈清荷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这件事,她得好好的筹划筹划。
掌灯时分,书房门口站着一个人。
连璧抬头,看到外面的影子,问:“清荷吗?”
“是。”
连璧合上了手中的账簿,揉了揉眉心,脸上略带疲惫。
“进来吧。”
沈清荷进来时,连璧正等着她。
她说明了来意,是来向先生辞行的。
连璧知道她一定要去凌州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脸上略带诧异。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他问。
“嗯,只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到底怎么做还要随机应变。”
连璧看着她,眸中若有所思。她如今,真的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那个懵懂天真的孩子了。
她偷眼看去,仿佛看到他的桌上那是一个账簿,她自小跟着父亲,对账簿再熟悉不过了。不过奇怪的很,先生一届儒生,何时需要看账簿了?而且居然是那么大的一厚本。
连璧看她眼睛偷瞥,禁不住微微笑了。
“你到了凌州,打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城吗?”
清荷愣了一下:“我可以戴斗笠。”
“不够,”连璧眼中掠过一丝狡黠,“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奇袭是也。你明日清晨出发前去找胡姬花,然后和她一起走吧。”
清荷不明所以,看着先生一幅讳莫如深的模样,点头答应了。
她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先生在身后轻声道:“到那边之后,记得传信给我。自己的身体,好好保重。”
“嗯。”她转头,见先生又低了头,淡黄的灯光打在他白玉无暇的侧脸上,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有些遗憾,上一次之后,先生好像再也没有伸手摸她的头了。
冷冽如霜
书香门第
“我的天!”
对着镜子,沈清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镜子里的人是她吗?
金发碧眼的胡姬花在一旁得意洋洋:“这妆容好化,可这胡须最是难得,我可是一根根粘好做成的这副胡子,花了老娘三天功夫呢。”
沈清荷努力忽略掉她口中的“老娘”二字,定定的看着镜子里的人。那人淡黄皮肤,络腮胡子,更可怕的是,右脸边有半边的青影,第二个人看过来,还没看到那双灵动的眼睛,已经被那青影吓得不轻了。
丑!怎一个丑字了得!
沈清荷对自己的脸都有一种不忍看的感觉,她相信以这副相貌走在凌州城的大街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认得出来她的。
她现在明白为何先生让她来找胡姬花了。
她站了起来,戴上了一顶黑纱帽,穿上了胡姬花给她准备的一袭宽阔的藏青色大袍子。
她甩手走了一步,胡姬花捂着嘴“嘻嘻”直笑:“太秀气,太秀气,你只管迈开腿,能做多夸张就做多夸张!”
沈清荷又试了两次,胡姬花这才赞许:“不错,有天赋!”
沈清荷苦笑,她真有做丑男人的天赋?
出门时,正碰上守在门口的连星,连星一看沈清荷,手立即落在了剑把上,一副紧急戒备的模样,可是看到胡姬花一脸的诡异笑容,再看那双清明的眼睛,他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半天没反应过来。
“哈哈……”胡姬花看到他这副模样,笑的前仰后合,肚子都笑痛了,“连星都认不出来了,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连星恼火的瞪了胡姬花一眼,紧紧抿着唇,脸上微微发红。
胡姬花警告清荷:“你这妆容唯一的缺陷就是你的眼睛,太过清明,对着人,你稍微眯着眼睛,便看不出来了。”
清荷点头。
凌州城门口,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驶了进来。
马车中,沈清荷掀开了车帘,隔着帽檐上的黑纱,看着凌州的熙熙攘攘繁华景象。
“去富贵斋看看。”
一声令下,连星将马车掉了头,往富贵斋驶去。
富贵斋外,人头攒动,城内、城外慕名而来购买绸缎的人络绎不绝,生意一如从前那般鼎盛。
可是仔细看,又会发现哪里有不同。
胡姬花说:“沈家的店铺果然成了齐家的天地了。你看那门楣上都挂着‘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