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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嫣开始犯困了。
眼皮好像有千金重,沉得她睁也睁不开。伊嫣坐了一会儿,实在是撑不住了,唤丝桐、丝竹服侍她到床上去睡。
伊嫣这一觉睡的很沉,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房内的视线已经昏暗。伊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胳膊撑在床上,伸头往外看了一眼,嘴里低声唤道:“丝桐?丝竹?”
“娘娘你醒了?”伊嫣的两个婢女听见声音忙走到床前。
伊嫣美目微眯,望了两人一眼:“现下什么时辰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娘娘睡了大半日了,这都快到申时末了。”
伊嫣缓缓坐了起来,目光空洞的看着远处,脑海里昨日和今日的的场景交叠浮现。
伊嫣今个一早起来,原是抱着任凭慕子祺处置的态度去见的他,他为她做的事那么多,那份爱那么沉重,伊嫣想不出来除了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给他,她还能用什么来还。可是,她到底还是不喜欢他那样性情的人,她无法因为有人对她好,她偏能对他生出情愫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想骗他,所以坦然相告,原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却没有…
一切都和原先想的不一样,伊嫣有些茫然。
门外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启禀太子妃娘娘,奴才来给娘娘送燕窝来了。”
伊嫣缓过神来,递了个颜色给丝桐,丝桐忙快步走出去把燕窝提了进来。丝竹服侍伊嫣穿了件家常的齐胸襦裙,丝桐把燕窝从食盒里端了出来,放在了寝室内的雕花圆桌上。
“娘娘,燕窝还是热的,您快过来吃吧,刚刚过来送燕窝的人说是太子殿下吩咐人给娘娘做的。”丝桐边说边把白玉勺拿了出来,放在盛燕窝的瓷盅边,一张小嘴,越扬越高。
丝桐昨个听伊嫣说她和慕子祺的事后,吓得半死,就怕太子盛怒,她家小姐会受重罚,谁知这才过了一夜,事情便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过去了,太子非但没罚小姐,还特意让人炖了上等的血燕来给小姐滋补,这样的宠溺,这世间几个女人能有?
丝竹扶着伊嫣坐到了桌边,伊嫣睡下的时候拆了发髻,这会才起身,也没梳妆,一头乌黑如绸的长发随意用了根红丝带绑着垂在身后。丝桐把玉勺递到伊嫣手里,伊嫣挖了半勺的血燕,慢慢放进嘴里,血燕入口甜滑,还裹着一袭淡淡的桂花香,伊嫣低头仔细看了看血燕,果然瞧见了米粒大小的桂花。想来是为了入味,故意碾碎了,若不仔细看,倒是发现不了。
伊嫣又吃了口血燕,抬眸瞧了瞧候在一旁的两个婢女,轻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待一会儿。”
丝竹、丝桐忙行礼退下。
伊嫣端起盛着燕窝的瓷盅,边吃边心事重重的在房内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脑海里思绪很乱,她便放空自己。不知不觉走到窗前,想起那日丝桐拉着她看慕子祺的事,忍不住莞尔一笑。伊嫣斜着身子靠在窗上,眺望了一眼慕子祺寝室的方向,从她这里刚好能看到慕子祺寝室的一扇窗,此时朱红的雕花木窗半开,窗前有一白衣身影,手持奏疏,垂眸沉吟。
伊嫣歪在窗边,嘴里含着半口甜糯的燕窝眯了眯眼,这是太子?
伊嫣有些不敢相信,白衣人蓦然抬首,慕子祺的面容映入伊嫣眼底,伊嫣心里莫由来一慌,匆匆从窗前走开。手里的燕窝已经吃的见了底,伊嫣舀起最后一勺放进嘴中,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舔嘴角,好甜!
*
过了没两日,慕子婉和霍清然一起来了朝华宫。霍清然一见伊嫣,便忙赔礼道歉。
“那日我弄脏了裙子去后院水井边清洗,回来才知道太子殿下来了慈恩寺,而且还和你吵架了。我听了这事后,一直很自责,你好心帮我,我却连累你了。”霍清然说着说着微红的眼睛。
伊嫣和慕子祺两个人那场架吵的雷声大雨点小,就那么不了了之的,伊嫣自然不会为这事埋怨责怪霍清然。
伊嫣伸手把霍清然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笑道:“这事本也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了。”
霍清然眉头紧皱,头摇了又摇,仍然是放不下“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能不自责,不光我自责,连三皇子也十分过意不去。”
说着,倒从衣袖里拿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出来,放到了伊嫣手里,又道:“这是三皇子托我带给你的,一点小东西,聊表歉意,还望太子妃不要推脱。”
伊嫣心里并不想收这东西,一来,她和慕子逸并不熟稔,二来慕子祺那么讨厌慕子逸,两位告诫她要她离慕子逸远一点,她若再收这东西,让慕子祺知道了,说不定又要生气。
伊嫣默然的望着霍清然捧到她面前的锦盒,迟迟不伸手接。
霍清然有些急了,一撩衣裙,便要跪地:“娘娘不肯收这东西,便就还是怪我们的,是不是?”
“不是的。”伊嫣很是难为,伸手拉住霍清然,犹豫了下,让丝桐把霍清然手里的锦盒接了过来。
霍清然和慕子婉在朝华宫里待了半日,方才离开。
伊嫣回了琴瑟殿,正坐在铜镜前拿着木梳整理稍稍有一点儿乱的发髻,丝桐缓步走了过来,将霍清然替三皇子送来的锦盒递到伊嫣面前。
伊嫣忙着整理头发,腾不出手来,便道:“就放这儿吧。”
丝桐便把锦盒放在了镜台上。伊嫣梳好头,瞥了一眼镜台上放着的锦盒,犹豫了下,伸手拿起打开。盒子里装着一个玉雕的兔子。
伊嫣想把兔子拿出来看看,手指不小心勾到了锦盒下面铺的一小块红绸,红绸被掀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红豆跟着一个个从盒子里跳了出来。
伊嫣盯着镜台上不停打着转的红豆,脸色猛然一变。
要知道,依着大楚的习俗,男子赠女子红豆表示他对佳人有倾慕之意。
第30章
三皇子不是喜欢霍清然嘛?他为什么会把红豆藏着给自己的锦盒里?这是弄错了,还是故意的?
伊嫣心里乱糟糟的,见红豆落的满地都是,忙蹲身一个个捡起来,连同那只玉兔子一起全都放回锦盒里,盖上了盒盖。
锦盒握在手里像是烫手山芋一样的锦盒四处打量下,却不知要把这锦盒往哪里放,想来想去,大声唤了丝桐进来。
“娘娘何事吩咐?”丝桐见伊嫣神色慌张,有些不明就里。
伊嫣把手里握着的锦盒塞到丝桐手中,郑重嘱咐道:“你帮本宫把这个东西扔出去,悄悄的扔,万万不要给人知道了。”
丝桐接过锦盒藏在袖子里,转身出了殿,不过多时,回来禀伊嫣,锦盒已经扔掉了。
伊嫣长吐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镜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面容,伊嫣第一次有些明白慕子祺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要离慕子逸远一点。
这个看起来温润谦和的三皇子,内里难道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伊嫣突然有些担心霍清然是不是被三皇子给骗了?
可就凭几颗红豆,伊嫣并没有十全的把握,拿不准到底是慕子逸人品有问题还是这件事中另有误会。想来思去,觉得不如先跟慕子祺打听打听慕子逸的事,再看情况决定要不要霍清然,又该怎么跟她说才合适。
慕子祺这日恰好没出门,中午两人一起在偏殿用膳。
伊嫣犹豫了好一会,寻了个开口的机会,问慕子祺:“殿下不止一次告诫臣妾离三皇子远一点,臣妾可不可以问问这是为何?”
慕子祺抬眸看了伊嫣一眼:“自然是因为他这人的人品有问题。”
这话是真话,但却并不是慕子祺不让伊嫣和慕子逸接触的全部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慕子祺说不出口,那就是他看不得伊嫣和别的男人有太多接触。慕子祺自己心里其实也清楚,这样的偏执的想要完全占有一个人不好,但是,感情的事哪里用理智来左右?
伊嫣一心只想把这事问清楚,又道:“那臣妾可不可以问问三皇子到底有什么人品问题?”
慕子祺默然望着伊嫣,好一会儿,抿了抿嘴,似笑非笑:“孤下午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如果你这么想知道的话,等晚上孤回来去你那里慢慢说给你听。”
伊嫣听慕子祺这话的意思,是今夜要歇在她那里,心里禁不住有些紧张,但又莫名松了口气。从新婚夜的不欢而散到后面相敬如冰的平淡再到后来莫名其妙争执又莫名其妙被原谅。慕子祺明明知道她并不喜欢她,但仍一如既往的对她好,伊嫣心里很惭愧,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不愿意尽妻子的责任,只是慕子祺不提起这事,她做不到主动。
伊嫣用过午膳回到自己住处,把慕子祺今日可能歇在琴瑟殿的事告诉了自己的两个婢女,丝桐、丝竹立马乐的像花儿一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做为晚上的事做起准备。
慕子祺只说晚上回来去伊嫣那儿,却没说几点回来。伊嫣原是想等他一起用晚膳的,可等到申时末还不见慕子祺回来,想着慕子祺之前嘱咐她几次不让她等他用膳,便让人传了饭,自己简单的吃了一点。
丝桐和丝竹忙了一整个下午,伺候伊嫣用完饭,丝桐让人把吃食都撤了下去,又跑到厨房盯着人烧伊嫣洗漱用的热水。丝竹陪着伊嫣在房里歇着,把衣橱里伊嫣所有的寝衣全部翻了出来,眼花缭乱的替伊嫣挑了起来。
“娘娘,奴婢把所有的寝衣都挑过一遍了,就觉得这个好看!娘娘今个就穿这个吧?”
丝竹说着,把一件大红色的寝衣在伊嫣面前展开,伊嫣抬眸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了。丝竹手里那件衣服肩膀上下拼了一大块半透明的纱,纱上虽绣了各色花卉图案,但仍有许多留白。这件衣服倘若穿在身上,别的不说,香肩和脖颈下方的一片肌肤一定是若隐若现的。
伊嫣几时穿过这样的衣服,沉着面色道:“不穿。”
丝竹把衣服搭在胳膊上,快步走到伊嫣面前,劝道:“娘娘干嘛不穿啊?这衣服好看,红色的又衬娘娘肤色。今个既然太子殿下过来,娘娘自然是要穿的柔媚些……”
在伊嫣的注视下,丝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笑,到最后,只见她摸着手臂上搭的寝衣,低着不说话了。
丝桐正巧走了进来,不解的看了一眼一旁头低的已经看不见脸了的丝竹,回伊嫣道:“禀娘娘,热水厨房已经烧好了,娘娘是要这会就沐浴,还是再晚一会?”
“你去让人准备吧。”伊嫣回道。
丝桐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时又看了丝竹一眼,丝竹偷偷的指了指手里的寝衣,丝桐一笑,出了寝室。
伊嫣沐浴照旧是丝桐和丝竹两人在旁伺候,伊嫣褪了衣服进到水里,才舒舒服服的坐下,丝桐便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篮子的鲜花瓣,笑着道:“这是奴婢今日让人在花园里现采的,用水洗过,晾干了。奴婢帮娘娘放在浴桶里,娘娘泡个花瓣澡吧?”
伊嫣点了点头。
丝桐一边把花瓣轻轻撒进水中,一边笑着道:“奴婢刚刚看了丝竹选的那件衣服,很好看,要不娘娘一会儿沐浴后就穿那一件吧。”
伊嫣头枕在浴桶沿上,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丝桐。她心里知道两个婢女都是为了她好,她今日也做好了和慕子祺结束这种有名无实夫妻生活的准备,只是,自小极大的家庭环境和所受的教育,禁锢着她的性情,让她有点羞于穿那样的衣服。
丝桐是极善解人意的人,又自小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