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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正经不了两分钟。
悲喜落差,宋暖酝酿良久的感言顿然噎住,
怔了一瞬:“噢……”
噢?
冷漠无情的敷衍。
贺离倏地抬起脸,用带了点委屈的眼眸审视她:“噢是可以还是不可以啊?”
宋暖刻意不去看他,仰躺望着蔚蓝的天,抿着嘴角笑意,声音低低软软。
“……可以吧。”
之后没人说话,相安无事了几秒。
轻微有一声低笑。
随即贺离横过手臂,落在宋暖的肩头,看似倦懒困乏,却是将她揽了个满怀。
贺离凑近她的脖颈舒服地蹭了蹭,温顺慵懒:“好困,我睡了啊女朋友。”
单人垫子不够宽,那人闭眼说完又厚着脸皮往她身上挤了挤,同时发出了两声困倦的低喃。
宋暖怀疑这个恣意轻狂的少年,有撒娇的嫌疑。
宋暖当了这么多年的乖乖女,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连跟男生打交道都微乎其微,突然和男生这般亲密地拥躺着,当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心里认为这是不合情理的,但又不想抗拒,这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却压抑不住本能的矛盾心理。
凛冽的冰寒真的驱散了。
以后每一个冬天,都会是暖的。
……
一周后,贺离顺利出院了。
他出院的那天,宋暖正好满课,抽不出空去陪他,不过有TG的几个哥哥来接,她也就放心了。
至于贺离是TG的新队员这事,宋暖是在他住院后才知情的。
这三个月,贺离的病房除了她和医护人员外,就剩TG的队员们隔日地来看他。
这个世界真的是又近又远,TG的老板兼前队长江迟修,是宋暖的表姐夫。
这层意料之外的联系,催生出一种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微妙。
*
人民医院住院部大楼,101单人病房。
房门“砰”得巨响,夹着一声大写的“操”。
从门外进来的少年走姿像个土匪,手一扬,高举着出院结算单和费用明细,满目震惊地看着屋子里的人:“神特么三!百!万!”
说完立马掐住了自己的人中。
手术加住院总费用三百万,一刀让你倾家荡产!
快来救护车,他要窒息了……
病房的沙发上,并排坐着三个同龄少年,默然三秒后异口同声——
“你付的?”
“……”那人慢慢放下手里的单子:“不是。”
下一秒他就招来了三个喷子——
“尼玛。”
“呵,那你叽歪啥?”
“谢谢,有被笑到。”
“叽歪不让叽歪了?”那人大大咧咧往沙发靠近几步:“哎,你们说我要是住院了,迟修哥会不会也给我报销?”
“要不我们打你一顿试试?看看迟修哥给不给你付医药费。”
望天,“对不起打扰了……”
门外还有一人,跟在少年身后不疾不徐迈步进入。
男人身上没有少年们的张扬,他的气质,介于成熟和清冷之间,淡雅且沉稳。
男人缓慢咀嚼着口香糖,浅淡的双唇微动,即便被暗蓝色墨镜遮住了明澈的双眸,也掩盖不了他的清朗。
嗓音润泽,他说:“收拾一下,走了。”
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好嘞,易霖哥!”
“咔嗒”,厕所的门开了。
贺离慢悠悠走出来,不太舒服地扯了扯卫衣领子,脖子扭转了下,病服穿得太久,换回自己的衣服都快不适应了。
White走近他两步,单手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清润的琥珀色眼眸:“怎么样,还ok吗?”
贺离扬手将病号服扔到了床上:“没问题。”
White略一点头,侧眸看向沙发上的那几个少年,抬手轻指,交代他们拿上行李准备出院。
那四个少年,和贺离一样,是TG经过重重筛选考核后,留下的备战队员。
江迟修的用意很明显,成立一支年轻的TG二队,跟着一队历练后有一天能接替老队员的位置。
TG二队的成员,下路是魏余和魏季,据说是亲兄弟,但长得那是明显从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中单王凌风,尼玛二字不离口,因此人送外号王尼玛。
而方才为了三百万险些猝死的,便是二队的上单,叫严格,事实证明,他母亲起名的良苦用心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当然,还有贺离。
没有任何一支战队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这般源源不断的新血液,和永无止境的新征途,中国的电子竞技才不会消退,热血和荣耀才不会如同指间流沙,稍纵即逝,无法握住。
所以,虽然短期内不会上场打比赛,但二队的训练,也绝不轻松,甚至由于缺乏配合,急需磨练,会比老队的训练强度更大。
不过,因为贺离那段时间一反常态时不时缺席训练,后来又突发意外情况住院三个月,故而训练的事就耽搁了。
换作其他职业电竞俱乐部,依照签约协议,职业选手无故耽误战队训练进程,多次不改甲方有权直接将其除名,更者,还需担负天价违约金,毕竟一人之过,拖累的是整个战队。
但作为TG电竞俱乐部的金主爸爸,江迟修不仅没计较他耽误了将近半年的正常训练,更是替他承担了三百万的医疗费用。
这大概是除了遇见宋暖,贺离最始料未及的结果。
其他四个少年队员分拿行李,先一步将贺离的东西搬出了病房。
“易霖哥。”
走之前,贺离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深色休闲皮鞋停住,须臾,White缓慢转过身。
贺离对上他的视线,眸光邃远:“明天开始,我会去训练。”
他的眼神,郑重其事。
White沉默凝视他数秒,轻轻弯了下唇,语气却略有些严肃:“正有此意。”
而后他又漫不经心一笑,徐徐道:“不过,老板允许你多休息一周,你要是提前复工我怕被扣工资。”
贺离眼帘垂敛,抚上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有道触目的刀疤,但也漾着和那个女孩潋滟的约定。
她说,贺离,你未来可期,不要放弃。
她说,不管他多落魄,都会陪着他,直到他结婚了。
所以,曾经的贺离已经流尽了鲜血,和过去的格格不入一起死在了那个冬夜。
现在的贺离,是初升旭日,有属于他自己的新征程,那条路上,有她,也有晖芒万丈。
如果有一天他功成名遂,她答应要为他写一篇报道的。
双手悠闲地揣进裤兜,贺离噙着不拘的笑,低调却很正经:“是我自己要求。”
White挑起眉头,不得不承认,某人确实独具慧眼,若是自己还在POP,也会想将这个少年挖过去培养。
不是因为他的打野有多强,而是因为走出泥潭后,他骨子里势在必得的狂妄,恰如其分。
*
TG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停车场,White先行过去挪车。
在病房待了三个月,这次踏出去,就真的是要离开了,那一刻,让贺离觉得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
一行人前前后后往外走。
严格凑过去,勾住贺离臂弯:“贺哥,贺帅,大佬,你这院出来得可太及时了!下周有个该死的高数考试,帮小弟个忙啊!”
贺离走得不紧不慢,面无表情瞅了他一眼。
又听严格神秘兮兮压着声音:“我到时候偷偷把题拍给你……”
有人调笑:“大严你可别说了,宋暖妹妹今天没来,没看你贺哥郁郁寡欢的吗?”
严格还真撑大眼睛琢磨了一番贺离的神情:“不是吧阿离宝贝,分开小半天都受不了?”
有事贺哥大佬,无事阿离宝贝。
这一声来自男性的甜腻宠唤,贺离顿时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嫌弃地斜睨他一眼后,懒懒反击:“就受不了了,怎么着?”
如此欠扁。
严格往人群睇了个眼神:“失恋分手的各位?”
“各位”开始撸袖子了——
“尼玛,懂了!”
“I got it!”
“是不是直接塞回病房?”
下一刻,贺离就被他们四个齐齐架住,原地制裁,他不禁笑了出来,也不反抗。
“贺离!”
身后突然响起清脆的女声。
嗯?
四人双双对望一眼,放了手。
贺离回首,唇边翘起的弧度还未敛尽。
只见凌唯轻而快地追上前几步,微笑:“听说你要出院了,恭喜呀。”
贺离神情不变,虽说依然是笑着,但语调有些敷衍:“谢谢。”
凌唯悄悄绞着手指,犹犹豫豫着说:“要不要……加个微信?”
似乎是怕他太快拒绝,她马上又补了句:“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接下来几个月的饮食和生活习惯还是有很多地方需要注意的,如果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微信联系比较方便……”
凌唯也就比贺离大个一两岁,看一眼就觉得是个贤淑的好女孩,懂得照顾人。
愣在旁边观望的各位心理不平衡了——
这小子住个院,医药费用老板全包,每天还有小女朋友送饭陪聊,现在要出院了,连负责的漂亮小护士都恋恋不舍,艳福不浅呐!
“确实。”贺离慢悠悠吐出两个字。
确实?
围观的四双眼睛目光倏地聚到了他身上,这兄弟是要搞事情啊!
很快贺离又淡淡扬唇,神情怠懒:“不过我女朋友都懂,就不麻烦了,谢谢啊。”
凌唯略微一顿,心里一阵失落,原来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女朋友。
她扯了扯唇掩饰自己的黯然。
“小姐姐,我可以!”
耳畔一声突兀,凌唯一惊,转头去看发声处,蓦然入目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生,手肘抵在墙壁上支住脑袋,双腿交叠斜靠着。
严格嘴里叼了根不知从哪儿来的花,娇滴滴向她抛了个媚眼。
一股子风骚劲……
凌唯:“……”
严格暗中给了他们个眼神,语气镇定:“你们先走,我有几个健康问题要咨询护士小姐姐,很快就来。”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贺离了然笑了笑,摊手示意他继续,而后先行告辞了。
*
White开车载他们回了TG电竞俱乐部,崽崽他们正在训练室组队训练,毕竟当时正值S6春季赛期间。
江迟修退役后,TG的战术风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前,是野区带动三路的打法,后来江迟修不在了,替补打野成功上位,但水平是远远没法比的,若是不做出改变,TG随时会没落无疑。
不过White受江迟修之托,成了TG的教练后,倒是给了他们不少醍醐灌顶的建议。
于是,如今的TG,不再是那个场场比赛完全依赖江迟修的战队了,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谈不上无坚不摧,但较之以往却是不相上下。
曾经有不少谣传着“TG的时代终将消逝”的营销号,现在渐渐的都闭了嘴。
而XKing修神,在那年一举夺下全球总冠军,荣耀披肩,盛冠加冕,却在最风光的时候,选择了告别舞台。
经过一年的沉寂,他仿佛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神话。
即便TG如今在赛事上的表现依旧势不可挡,但没了江迟修,没了那个手速惊艳、无人匹敌的打野,在大家心中,TG似乎也变了味了。
就像开瓶后没了气的雪碧,它还是雪碧,但它没法再让人为之沸腾,为之尖叫。
固然TG仍有众多粉丝的追捧,但随着时间的推进,队员年纪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