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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在怕我？”
突然近贴耳背的说话声，引得程香脖颈一缩，转头看到和自己只差了十公分距离的男人。他的模样变了，眉梢眼角多了一丝陌生的锐利，在眸底暗藏的漩涡让她一阵心悸。
楚旭毫无遮掩的将自己的情感暴露在她眼前，好久好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一直碰不上对的时间。
程香眼瞳睁大，脚往后退了退。“我……热，你别靠这么近。”脸有些烫人，低头左右四顾，又顾左右而言他：“你吃午饭了没，我去煮点吃的……”
刚要走，手腕就被他有点凉意的手掌拉住了，奇怪，他的手居然不是发烫的，可对上他有些粘人的视线，被握的地方开始野火燎原。
“香香！我们之间没有这么生疏。”楚旭说了一句，观察到她眼底跳跃的散色光团，忍不住漾开一抹微笑。她也有小女儿态的时候，真是不容易见到。
一对小虎牙无害又狡黠的露出，随着嘴角扬起的弧度，一点点放露出全身，皓白耀眼。
“陪我坐坐，我们说说话。”捕捉到了她的失神，楚旭改握为牵住她的手。
“以前就想，什么时候能让你安安静静听我说几句话，没想到……”一下等了这么多年。
程香一阵的慌乱后，心又静了下来。
“别说以前了，我觉得我们更应该说说以后。”谈多了过去，容易伤感，那些事总不能倒过去再来过。
“对，我们是该找个更好的话题。走吧，跟我出去转转。”楚旭说着拿了个遮阳帽子盖到程香头上。
“我拿一下钥匙。”抓了桌子上的包匆忙跟出去。
外面的太阳很大，晒得人眼晕。楚旭买了两瓶矿泉水。
“好久没像这样出来走走了，有时候出门对我来说很残酷。”
“嗯？”出门还能和残酷搭档，程香很新鲜他这说法。
楚旭抬手，随便往街道上一指，“你看，这样的，那样的，还有那种……”程香看到一起说笑互喂冷饮吃的情侣，给大肚媳妇背包的夫妇，一家三口玩乐拍照……不由轻轻一笑，单身狗吸狗粮还真是不挑地点不挑时间。
“你心里是有多恨单身，才能有这种想法，都草木皆兵了。”
“幸福感不足的人，都会这样。例如，那晚我恰好有空想找个人出去逛逛，结果电话打了个遍不是陪老婆就是陪女朋友，还有陪丈母娘的。”
他用一种成功精英的口吻来吐槽自己的遭遇，画风诧异感让程香觉得三观拉扯度挺大的，忍不住好笑。
“我以为你这种人有电脑就够了！”以前他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他把电脑当老婆。她深以为那说法完全没毛病，有回他给她打电话让她给他送盒饭，推开门就看到一对红眼睛，偏偏他还没什么知觉的盯着眼前的两台电脑。问他，说是要攻克一个技术要点，三天三夜没合眼，真是神一样的人。
“电脑再好，它也不能满足生理需求。”楚旭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咳嗽一声补充：“我的意思是，电脑只是工作需要，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也向往和别人一样，有着自己丰富的感情生活。”
程香抿唇不语，看他尴尬的一再看过来，就忍不住笑得肩膀耸动。“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聊天会把天给聊死。”
楚旭看她，“你觉得我说话无聊？”
“不是不是。”笑着连连摆手，“只是觉得你说话的风格还是千年不变的耿直。”
“……其实我已经改了很多了。”认真脸。
他一个搞技术的，实在是对语言艺术耐心欠佳。要不是面对的人是她，他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会产生歧义。
“前面有卖臭豆腐的，吃不吃？”程香鼻子耸动，闻到香味都要拔不动腿了。
“这么热……好吧。”楚旭本来想说大热天吃这个上火，可看程香那馋样，果断改了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不住家里吗？”程香吸着香气，“因为在家里吃东西没外面方便。”拿了两份，给楚旭一份，却看他别眉不吃。
“你还不吃辣？”她问。
“没有，就是很久不吃这个了。”
“你不吃我吃。”程香眯眯眼，颇有些小心思得逞的意味儿。
楚旭抓住她的手，把她戳起来的臭豆腐喂进自己嘴里。
“以防你上火，帮你分担分担。”
“……”想吃就吃哪来那么多的歪理，真替臭豆腐冤屈。
接受到她的白眼，清俊的人温吞一笑，看着她用他吃过的竹签再戳臭豆腐吃，心里一角偷偷得意。
两人走了两条街，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建筑群的小区门口。
“你干嘛带我来这里？”程香的嘴唇被辣得红彤彤的。
楚旭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张门卡，和门口的保安说了几句话，拉着她进去。
“两年前，我在这里买了一套房子，带你过来认认门。”
他说得简单随便，在程香听来如天上打雷。“不好吧，你家里有人吧！”她就这么被拉了来，一会儿怎么见人？
头顶笑声清雅。
“他们不住这，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不打招呼的带你见家长。”
被吊起的心落了下来，程香觉得自己捡了好大一个金龟婿。两年前就在这边独立买下一套房，身价只怕好几百万了。不像她，毕业这么久还是裤兜空空。
“楚旭，你这么能赚钱，她为什么还会和你分手？”这个问题，她想不通。
这个她指的谁两人都明白，楚旭愣了一下，跟着落寞的道：“我们性格不合适，她觉得我太沉闷不懂情调，又只会整天关心工作。”
程香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好男人归我了。”别人不识货，正好便宜她。程香开心，其实她心里还自卑着自己和他根本不匹配，忽然听到他是被甩的那位，那点自卑就被修复了。
楚旭的眼底有水汽弥漫，她的这句话把他四年的遗憾都弥补了。好男人，原来她是这么定义他的。
第19章
楚旭买的是一栋两层四室一厅三卫的小型别墅，户型很好，前面还有独立小院子用装饰围栏围起来。
“你这里还可以做花园呢！要不要我给你捯饬捯饬？”
中了种东西的毒，看到空地她就有种暴殄天物的浪费感。蹲在入门台阶上就有改造这里的冲动。
“好啊，这里的钥匙我给你一份。”
“不好吧！”他们又没结婚，她就拿他的钥匙也显得太主动那啥了。万一他的家人哪天过来，想想就不好。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好男人？既然我都是你的，我的东西当然也是你的。”男人靠在门框上，神情慵懒中透着几分愉悦，粉嫩色的唇瓣开开合合，无一不是散发着诱/惑的信息。
程香心跳不受控制的鼓噪了两下，心里腹诽，那个说他沉闷的家伙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瞎了。撩妹手段这么高，还有颜有本事，分分种把持不住想要抛枝的心。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虽然她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但让她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那也是有些拷问良心的。“我们提前说好，感情中不牵涉利益。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互不干涉。你可以送我东西，但是我拒绝大额度贵重物品，我怕我弄丢了赔不起。”说到后面程香有些纠结，这就是她穷的真相，兜里揣点值钱的就慌张，再不就是丢三落四的毛病，搞不好就不知扔哪去了。
“我不要你赔。”楚旭忍俊不禁，好像和她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开心不起来。“刚做我女朋友就帮我省钱了，会霸家业。”
“你才霸家业！”程香拿手里的青草丢他。她只是不想自己被他宠成个物质女。
“这里你不是挺喜欢？而且我只是给你钥匙，户主名还是我。难道，”他眼睛一斜，魅惑的说：“你已经准备好要成为我房子的第二位主人了？”
程香小脸通红，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都是出自他的嘴里。“你不是不喜欢说话的？今天怎么这么能说！”还专程以话赶话欺负人。
“那我不说了，钥匙你得拿，来不来你随意。”楚旭笑得畅快，也只有她让他有想逗弄的欲望。
“那钥匙掉了……”
“掉了肉偿！”
程香两颊爆红，楚旭在看到她的反应后，自己也不自在的红色漫上耳尖。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打死说不出口的话，一遇到她就自动解封了。
他居然说这种有颜色的腻腻歪歪的话，程香怀疑那个以前认识的腼腆男神学霸都是假的，私下里只怕是个老司机吧？
“你家里这么大，都有人来打扫吗？”
告诉自己忘了刚才被撩得要冒火的事，程香开始说别的。
“我妈会偶尔过来，你要是来的话，我就让她不过来了。”
“这样啊，阿姨她还在做生意吗？”
“她开了个店子，不像以前出摊了。”
楚旭的妈妈程香是认识的，都在一条街道上住，只是楚旭的爸妈经常在外跑生意。如今楚旭出来了，日子是该过得更好了。
“真好，店子开在县城里？”
“对，在老市区。”
“那你妹妹楚莹呢？”
“在上海，跟朋友做网络营销，卖化妆品。”
程香面露羡慕：“你们两兄妹都混得好好。”楚旭的妹妹性格很好，是个霸气护哥说话又软萌单纯的女孩儿，曾经初中阶段他妹妹从老家转学过来，虽然低了两个年级，却经常来他们班串门。程香同她相处了一年，彼此的那段经历意外的记忆深刻。
“你混得也不差，你有我。”他脱口而出。
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好听的话了，暖心又让人想笑。
两人对视着同时笑得不能自已。
“诶，我才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楚旭抚唇轻笑：“我只说事实。”
“啊，想跟你以前的迷妹去揭穿你，太表里不一了！”
楚旭长臂一撑，正好将她壁咚在了隔断门处。“我是不是可以惩罚一下你？”他咬字缓慢。
程香吸了一口气，伸出手隔在两人之间。“不、不行！”
哎呀妈呀！这速度也太快了，虽然他们都不是没吃过猪肉的人了，但刚确立关系没几天，一见面就一垒二垒，再下一步不是要结婚生孩子了。不行不行，搞得她好像也太随便了。
脸上被捏了一下，就看到他促狭含笑的清润脸，近到能看到细小的绒毛。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呵的气散在她的耳郭上，带着灼人的穿透感。
“香香，你在想我今晚睡在哪里？”
头脑皮层一阵噼里啪啦，程香全身如被煮沸了要自燃。
“牛氓！”嗤了他一声，脸扭向一边，感觉心脏不属于自己了。
“不是的话，你干嘛要脸红？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一下？”
“你又不是rmb！”她仍旧死鸭子嘴硬，这种事必须不能承认。“房子看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再和他待下去，绝对会出事。
“我给你拿一下钥匙。”楚旭又成了那张无害脸，程香被惊吓过度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安分下来。一个又帅脾气又好的人对她说出这种带有暗示性的话语，实在太考验她的定力了。虽然她不花痴不好色，可她到底也是一个六根不净的俗气女人，撩多了她也会想入非非好不好。
楚旭拿了钥匙出来，程香看他锁门问：“你还要去我那边？”
“行李箱还在你那里！”
“……”以为能暂时躲开一下，结果貌似没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