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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妩手里还有一队急公会众,然而都是行为暗探之事,窃密、联络虽为擅长,要想撕开天罗地网成功营救怀恩王却好比以卵击石,西妩一旦暴露,贺湛当然不能脱身事外。
她这是想要逼迫贺湛出手,营救怀恩王。
“我被猜疑,应当源于高玉祥,并非韦太后,否则高孝昨日完全不用画蛇添足,假传韦太后诏见之令,京兆尹确然已经暴露,韦太后就算没有罪证,亦不会放过,要想暂保京兆尹安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攻击怀恩王府,营救怀恩王。”贺湛竟然赞成强攻。
西妩反而惊疑道:“这话怎么说?”
“太后之所以一直隐而不发,容忍京兆尹在职,绝非仅为没有名义治罪,她想要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何其简单,哪里需要明正典刑?太后应当是颇为忌惮急公会余党,企图利用京兆尹一网打尽,倘若无人营救怀恩王,岂不说明急公会众人心涣散只图自保,这样一来太后便不会再存忌惮,京兆尹也再无利用之处了。”
西妩依稀有些明白:“太后越是忌惮急公会,京兆尹反而越是安全。”
“怀恩王必须营救,但西妩你不能暴露,虽说是要强攻,但同时也得智取。”贺湛说道:“我之计划,调虎离山、里应外合。”
“怎么调虎离山,又怎么里应外合?”
“待徐修能回京上报怀恩王部属再度叛乱,太后必然会下令审讯怀恩王,但太后仍然想以怀恩王为诱饵,必定会将其继续软禁在王府之中,而不会转移诏狱,内察卫耳目职责在于暗中盯梢,那么王府之中看护必定便为窦辅安率领宫卫,我有内应,已经取信窦辅安,可以争取看护之职。”
贺湛所说这名内应,还是当年谢莹指使私仆阡陌也就是突厥人伊力掳杀陈姓伶人,意图嫁祸十一娘那回事端,机缘巧合被窦辅安看中,八载下来,已经混成了宫卫的小头目之一,争取看护之职并不艰难,只不过这回内应之后,当然会暴露身份,无法再在窦辅安旗下潜藏,可偌大长安城,贺湛想要让他躲避搜察虽有一定风险,却也并非不能,难点反而在于如何引开埋伏暗处的内察卫。
“贺舍人手下有足够多死士,促成调虎离山?”西妩问道。
“原本有,但此时并不在长安。”绝大多数心腹死士都已遣往太原,供十一娘差遣,而贺湛这时就算冒着暴露的风险向十一娘求援,只怕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调虎离山究竟要如何达成?”西妩蹙眉:“我手下仅余部众,虽忠诚可以保证,但擅长武艺者仅仅只有二、三人,恐怕是无法担当调虎离山之责。”
若攻击怀恩王府的人被当场捕获抑或射杀,自然起不到调虎离山的作用。
“我思来想去,也只能利用东瀛敌间了。”贺湛说道。
“东瀛敌间?”西妩大觉奇异。
“之于细节,由我来部署,娘子无须忧虑,然而怀恩王一旦脱困,纵然高玉祥手中并无实据,只怕也会将娘子拘审,虽娘子一再担保下属忠心可鉴,然而如若被拘者过多,难保不会有贪生者,我以为,为防万一,娘子还是先行遣散暗线为佳。”
“贺舍人放心,我会依计行事,只其余暗线也就罢了,原本便不引人注意,唯有一人,便是小蔡姬,她若莫名失踪,反而会引人动疑。”
“小蔡姬可靠否?”
“她若不可靠,就再无可靠之人了。”西妩一挑眉梢:“她之同胞兄长,正为士勇之一,已被韦太后害杀,她只恨不能手刃奸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怀恩王以及急公会。”
“内察卫即便拘审两位,无凭无据,更有韦瑞替两位担保,应当无碍性命,就只怕……两位娘子难免会受刑讯之苦。”
“我们虽是女子,并为贱籍,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西妩掷地金声。
贺湛肃色,礼揖告辞。
他知道这个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甚至要担莫大风险,先不论救得怀恩王后如何送出长安城,单论他这时已被内察卫盯防,万一不慎就可能暴露,利用志能便也就罢了,他并不需亲自出面,然而说服怀恩王……只能是他,因为换作旁人,怀恩王必定不肯轻信。
行动当晚,他必须要避开耳目,潜入怀恩王府,说服怀恩王与他一同离开,安置好怀恩王,他还要避开耳目回到上清观,任一环节出了纰漏,都可能造成计划失败。
如果计划失败,造成的恶果贺湛简直难以想象,但他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便只能一往无前。
五姐,如若失败,湛只能先行一步了,我会安排好退路,相信五姐能够自保,但请你,千万不要在意我之生死,不要被我牵连,否则,贺湛在九泉之下,亦会悔愧难安!
第1103章 噩耗抵太原
自来太原,萧渐入有如禁闭溯洄馆,不问世事,一心研读的只有《金匮遗书》。
而经过年余,又有陆离、尹绅的经验总结,他对这部奇书上册整整十个章节已然研读透彻,某一日忽然询问十一娘,将十一娘惊得双目圆瞪!
“千年之后,当真有人能够穿梭时光?人若死去,真有魂灵?并有术法,能使魂灵得到新生?”
好在萧小九似乎也不指望十一娘能为他释疑,开始研读中册,但进展颇慢,往往一页书,便得写写划划一摞纸,读者仍然眉头紧锁不得要领。
而中册对于十一娘而言,就相当于天书,她是完全看不明白那些奇怪的字符的。
这日十一娘推开萧小九的房门,仍见他对着那些字符犯难,喃喃自语:“上册所载字符,尚能由词义推测,中册却实在让人不得要领,按说,应当有参照注释,否则实在难以读懂,就算能够参透诸如……飞行器、平行空间等等,究竟何意?此书著者,应来自千年之后,又为修道之人,而据他记载,千年之后道术已经失传……”
十一娘看向陆离,陆离却摇头,表示同样不能参透玄机。
于是十一娘只好打断:“九哥,能参透上册,已大是不易,你为研读此卷古书,可谓足不出户,长此下去,耗废思量,于身体并无益处。”
萧小九抬头,眼睛里仍是茫然,好一阵才说道:“十一妹不用劝我,我也知道晋阳城元宵灯会很是热闹,可我对热闹喜庆并无兴趣,十一妹自去玩乐便是,就容我图一图清静吧。”
这下连陆离都失笑道:“元宵已经过去足足十日,哪里还有灯会!”
渐入愕然,摇头道:“我怎么记得两日之前,十一妹才来邀约逛玩灯会,转眼竟就过去许久?”人却已经站了起来,仿佛生怕十一娘及陆离弄乱了他案上的笔记,反客为主道:“有话外头说。”小心翼翼合上房门,神神叨叨的模样,让十一娘犹如看到了琅济师公在世时。
可他虽说痴迷《金匮遗书》,并不乐意与旁人探讨,抻着腰舒展两下筋骨,瞅了瞅十一娘身后,笑道:“迟儿呢?今日怎么没跟来?”
十一娘大没好气:“迟儿什么时候跟过我来溯洄馆?趁我不在,他且好在玉管居撒欢呢。”
萧小九的心思仍然没有收回:“十一妹待迟儿也太严厉了些,丁点大孩子,且不是撒欢大好年华,做什么就要求循规蹈矩。”
十一娘更没好气:“我何尝有这要求了?我也是受了牵连。”
忽然欲言又止,连神情都严肃下来,仿佛有什么为难之事不便开口。
萧渐入正觉诧异,就听陆离说道:“九郎,怀恩王……故去了。”
风声翊翊,吹落积雪入雾,苍穹之上却有金乌融融,日光因这雪雾,迷离着灿烂着,一切看上去那样虚幻,毫无真实。
萧渐入脸上的笑容从僵硬,到减褪,这个过程三人静默无声。
“暴病?”良久之后,他才问出两字来。
“事发突然。”十一娘也终于说话,长叹一声,从突厥求和说起。
贺湛的行动没有失败,他先是遣人,威胁志能便听令行事,正面攻击怀恩王府。
广阳疫案中唯一落网的十人副,在营州敌间的帮助下,废尽周折终于回到长安,并联络上了分部首,然而这一切虽然在十一娘派遣的暗线监控之中,掌握仅仅只有一个联络点,没有办法将志能便一网打尽,所以摁兵不动,只继续追踪。
数载努力,十一娘终于打探明白志能便在长安所有的联络点,也掌握了两个分部首的身分,可若行铲除之计,必定惊动蜀王及内察卫,正在思谋部署,未及下令剿杀。
正在这个时候,怀恩王遭遇生死攸关,贺湛起意利用志能便,他遣出的死士自然没有曝露身份,却道破了志能便几大重要据点及首领身分,以此逼胁志能便营救怀恩王。
志能便出手,内察卫损失惨重,埋伏怀恩王府之外有二十余人成为志能便的刀下亡魂,后志能便先锋组撤逃,内察卫追击,调虎离山相当成功。
当然,志能便亦有落网者,但立时服毒自尽,而就算他们贪生怕死,内察卫也无法从他们口中逼问出贺湛来,因为志能便根本不知是什么人施予威胁。
他们取得身分不易,建立据点也甚艰难,倘若被人一锅端,多年苦心枉废,回国无法交待,只能是牺牲少数以全大局。
而调虎离山之后,另一队志能紧跟着袭击怀恩王府,吸引了多数看护,摆脱耳目盯梢的贺湛,便在内应的配合下顺利潜入王府。
但营救计划也没有成功。
因为得知十万士勇已经遇害的贺珝,不肯随贺湛离开。
心如死灰已绝生志是一大原因,不愿让贺湛承担风险才更关键。
他只交给贺湛一枚玉印,一句暗语,以此可以支使西妩、罗叔等仅剩的心腹部众。
无奈之下,贺湛只能逃离现场,而因为营救计划失败,无论西妩抑或作为内应的宫卫,均未受到怀疑。
怀恩王,却被处死。
“怀恩王直到临死,也没有承认所谓罪行,故而并未被压赴刑场,是秘密/处决。”十一娘宣布这一噩耗,沉重的心情让她再度失语。
“自从十一妹拒绝与岭南王联手,岭南王称降那一刻,我已经料到会是如此结局。”萧渐入冷冷一笑:“我没有料到则是,连那十万士勇韦太后竟也不肯放过,岭南王一片苦心白废不说,反而将十万士勇送上绝路,他又怎能苟且偷安,岭南王当然不肯接受十一妹之好意,因为岭南王若是逃匿,十万忠勇,坐实谋逆之罪,英魂如何得以安息?!”
十一娘无言以对。
她游说贺珝罢止内乱,的确是存了利益的心机,虽说她并没想到贺珝会做得如此狠绝,但这不能成为她为自己分辩的理由。
贺珝完全是为了十万士勇的平安,才甘愿自投罗网,可舍身取义换来的,仍然是全军覆没一败涂地。
十一娘必须承认贺珝的高尚,与自己的卑鄙。
“九郎,王妃已然尽力。”陆离却不忍十一娘遭受责难。
“是,我不应该埋怨十一妹,十一妹与岭南王,立场原就两异。”萧渐入也很快平息情绪:“那么,岭南王与十万士勇换来了什么?可换来突厥称臣纳贡,可换来安北自此太平?”
“并无。”陆离淡淡说道:“只能换来韦太后人心向背、自掘坟墓。”
第1104章 年号何滑稽
当韦太后终于剿杀怀恩王及其旧部,突厥使臣却忽而反悔,不肯正式签订称臣纳贡等协议不说,甚至得寸进尺,提出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