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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知道,想不想是另一桩事情,”张彭祖微醺着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神情却是霍成君从未有过的认真,忽然偏头望向霍成君,“懂不懂啊?”
“嗯……你这么认真倒让我有点不习惯哦。”霍成君有些慌张的喝了口茶,暗暗想着,张彭祖今天是发了什么病了?
张彭祖却一反常态,又说道:“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霍成君像拨浪鼓一样的摇头。
张彭祖轻叹一声:“连你也不晓得。”
霍成君吃着盘子里的蜜饯,却觉得今日的歌舞也没有往日那么好看了,蜜饯也没有曾经那么甜了。再一瞧身旁始终阴郁的老友,想想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沉甸甸的,好像这偌大的歌舞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一波宾客也就是张公子同靳公子他们,清夫人也准备回房休息,却被下人过来耳语几句,便又改了道路,到了流云坊二楼的一个房间,一进房间发现翾飞也在,正嗑着瓜子说话。
清夫人走了过去,行了一礼:“公子。”
刘病已点点头,摩挲着新得一书字画。
清夫人走过去,对翾飞说道:“今儿晚上你得的那个消息,告诉公子了没?”
刘病已抬眼,看了看翾飞,又低头沉着嗓音说道:“什么消息啊?”
翾飞却面有难色:“清夫人,这消息还不知准不准确,谁知道……”
清夫人却朝翾飞使了个眼色:“你这个榆木脑袋,往日里咱们把消息确认需要几日,但几回有过假的?如今若是因为过于小心而错失良机,岂不遗憾?”
刘病已笑着抿抿嘴唇,自顾自的倒了一壶茶,说道:“说罢说罢,听听是什么事情再说。”
清夫人一笑,也走过去说道:“今儿个是从靳斯年口中得来的这个消息,说是右将军对宋长史不满意,同他也结怨已久了,处处找宋长史的麻烦,前几日宋长史去靖州遇上了一群强盗死里逃生,而那片辖地便是张家祖籍所在,公子你说说这巧不巧?”
刘病已笑笑,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清夫人接着说道:“后来宋长史回长安了,右将军也没有办法了,今天听到的最有价值的消息便是这个了,是从靳斯年靳公子口中得知的。”
清夫人话说完,却再没了反应。清夫人同翾飞面面相觑,不知道刘病已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看到刘病已慢慢的吹了吹手上的茶,一遍又一遍将茶叶吹散。
在回霍府的马车上,摇摇晃晃着,霍成君同张彭祖一路无话。
成君因着自己回去晚了怕被阿母教训,也皱眉愁了一路,正想着对阿母的托词,在一旁的张彭祖幽幽的说道:“你真的觉得这桩婚事对张家有用吗?”
霍成君抬头看他。
张彭祖接着说道:“我是觉得这桩婚事,现在对顾家的好处远大于对张家的好处,不知道阿翁为什么非要急在这一时。”
霍成君轻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缘故啊,我还以为你有喜欢的人了。”
张彭祖也看看窗外:“可惜没有是什么多喜欢的人,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那我希望我的婚姻能带给张家最大的利益,可惜这点也达不到。”
霍成君听着张彭祖的这句话,却反而想到了自己身上。自小同张彭祖一同长大,但似乎刚刚听彭祖说这句话才晓得自己马上及笄,便也要嫁人了。那自己呢?不能嫁给自己儿时想嫁的人,那自己是否会有长大后喜欢的人?如果没有的话,是否会让自己的婚姻给霍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霍成君突然想起曾经自己同母亲去寺庙祈福,自己那时许的愿望是什么呢?是让自己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
好像不是的,那当时的愿望是什么来着?
正想着,马车却停了下来,张彭祖扶霍成君下了车,便也挥手离开了。霍成君看着张彭祖的背影,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暗暗想着。
对不起啊张彭祖,让你无奈的这件事情,可能会帮我完成一件大事的。
第56章 却把青梅嗅(中)
暮色四合, 天际一片深红色的云霭, 伴随着礼乐之声, 便是张彭祖与顾氏的正婚之礼。
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 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 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 日月为名。
霍成君随父亲母亲入座, 因霍禹身处蜀地, 故霍成君坐霍氏长子之位,一时之间, 所有参与宾客皆知霍七在霍府的重要地位。而霍成君在侧冷眼旁观,昏礼一毕,宾客入场, 她就在等待着, 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共牢而食、合卺而饮,所以合体同尊卑,以亲之也。
霍成君听着司仪的赞词, 看着那两人的仪式, 竟有种做梦的感觉。
当年三人初遇还历历在目, 当时自己同顾玉瓒一并穿了红色的曲裾,那时自己同张彭祖一同进宫,张彭祖为了安慰自己便声称新来地姑子不如霍成君穿红衣好看, 结果没想到身后便是顾玉瓒……
好像就是从此之后,霍成君与顾玉瓒明里暗里较量便开始了。
好像就是从这之后,张彭祖同顾玉瓒尴尬又熟悉的关系便持续至今。
而直到今年,当霍成君经历了真正的勾心斗角与真正的手足无措之后,现在再回想起自己曾经与顾玉瓒的敌对关系,竟是无忧无虑的象征。
而现在,他们竟然让两个家族结合起来了。
霍成君正在观礼的时候,却见束褐过来,对霍光耳语几句,而霍光瞬间便脸色突变,不知怎么便急忙起身,准备离开。
霍成君心里突突的直跳,从刚刚开始为着不知是否发生的事情而忐忑不安,而从刚刚见到依旧面无表情的束褐走过来,霍成君激动的快把酒樽里的酒洒出来了。
见霍光起身走了过去,霍成君也坐不住了,连忙跟着过去。
“阿翁——”霍成君跟着霍光走到外面没人的地方,也忍不住叫了他。
霍光一回头便看到霍成君跟着自己出来了,眼神竟带了些不敢相信,看着面前的霍成君,竟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霍成君看着霍光神色不对,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翁,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霍光同旁边的束褐对视一眼,便回头对成君说道:“成君,现在阿翁脱不开身,有件事情你去处理一下吧。”
霍成君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阿翁,是什么事情?”
“让束褐告诉你,小事情,你处理便好。”说完,霍光又回到了席间。
——这正是霍成君最想要的结果。
含笑面向着束褐:“老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束褐的依旧不动声色,但不知怎的,今天束褐的表情倒是同以往不太一样,不像曾经的不形于色,反倒有一点的耐人寻味。
到了那边,霍成君看见奉贤也在旁边,自己心里什么事情都放下心来了。只要奉贤在这里,说明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而自己也知道一定是刘病已急不住了。
和奉贤使了个眼色,自己也更加有数了。
霍成君看了眼束褐,束褐直接过去蹲在一旁检查着那具尸体,是直接被刀抹了脖子,干净利落。
霍成君过去到廷尉旁边,问了问情况。
廷尉道:“七小姐,这之前宋长史就曾经因为这种事情辞官,你瞧瞧之前霍禹公子也说过不行的,现在这可倒好,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可真是叫人为难啊。”
霍成君笑笑:“偏偏是我哥哥不在长安的事情出了这种事情,倒也叫我们霍家不得不多想啊。”
廷尉苦笑道:“七小姐啊,这种事情你就别再多扯进人物了,到时候再叫大司马大人亲自处理这件事情,若是霍家再牵扯进去了,那你说说再加上右将军,这……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霍成君一笑,轻轻的蹙眉,歪头问道:“廷尉大人,成君不懂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几时关右将军事情了?难道事情发生在右将军生子婚礼上,右将军就要管管不成?”
廷尉叹了口气:“七小姐啊你可别开玩乐了,这……这右将军同宋长史的事情,霍禹公子不是应该明白的很吗!”
霍成君轻轻走了过去,看了看那具尸体,竟没有一丝的恐惧,她扭头看了看廷尉:“好像并没有证据证明是右将军派人行刺宋长史吧?现在是要查清楚这个人是谁,不是吗?”
说着,霍成君瞥了一眼这个死去的刺客。
——那具尸体并非宋长史,而是行刺宋长史的刺客!
当刘病已被人通知廷尉要问他一些话的时候,他正在同夫人许平君吃饭。
鲜有的刘病已在家里用晚饭的时候,皆因为今日长安城的公子哥儿们都去了张彭祖的正礼处,自己便也忙里偷闲同夫人话话家常,正说着话,便有人请他去廷尉那里坐坐。
刘病已风尘仆仆赶到,一路上便有种不好的预感了,感觉今天晚上有些太激进太急功近利了,这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到了廷尉那里也没有消失。
过去之后便发现事情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经过一系列的问话,刘病已有些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最后虽然并没有把刘病已关押起来,但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拍板定论说是刘病已派人行刺的宋长史,而自己以后如何处置,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吧。
刘病已正在思索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却往旁边的房间一瞥,像是看见了什么,快步走到那边,一把把霍成君拉了出来,冷冷的看着她。
霍成君倒不料如此,挣扎着让刘病已放开,一面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面也冲他一笑:“次卿兄,好久不见,你也是为着宋长史的事情而来的吗?”
刘病已压着火气:“霍小姐《左传》念得不错,假道伐虢好计谋啊。”
霍成君倒也不恼,冲着刘病已笑笑:“次卿兄过誉了,曾经我们谈过,你擅长用‘谋’罔顾无辜性命,而我素爱用‘权’最爱以势压人。你我两种方法都算不得光明,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刘病已见霍成君说完话要走,便又伸手拦住她,又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安排吧?从一开始透露消息,到现在?”
霍成君撇撇嘴:“真是有意思,这件事情可从头到尾没有我什么事情啊,倒不如问问次卿兄你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心急了?这么急着杀人献宝,也不看看用没有用。”
刘病已蹙眉:“南山之后,你有了自己的人,自己的耳目,便把我查了个干净,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的背景,便以为可以肆无忌惮了是不是?这件事情原本怎样都查不到我头上的。”
霍成君笑盈盈的点头:“刘病已,从此之后我们可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刘病已站在远处,看着霍成君渐渐走远,从牢狱里出来、在掖庭里长大的自己第一次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
在张彭祖正礼之后的两天,霍禹便从蜀地回到了长安,霍家比往日也热闹了许多,霍禹去见了陛下之后,便回了霍府,见了霍光,同他一聊几个时辰,倒叫霍成君在外面好等。
玉芷笑着拍了拍霍成君:“小姐啊,你就再多等一会儿吧,大少爷很快就会出来的,你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啊。”
霍成君咯咯的笑着:“你知道什么啊,长安此去蜀地多远,霍禹这小子竟然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