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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璃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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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人……如何说?”陈大夫有些紧张,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了。虽说他提哪个条件是为了江儿好,可到底是个那样的人物,若是不成总觉得有些可惜了。

    “呵呵呵……秦大人说‘只要陈姑娘愿意,我秦修一生一世便只有陈姑娘一个妻子,绝不另娶妻小。’”

    大约赶得太急,张老板又端起茶壶灌了两口。

    “秦大人还说了,如今褛城出了问题不日就要赶赴,只得托我替他来说个媒,若是江儿允了,行聘一事便也暂由我代为打理。三个月后的五月二十八日,他八抬大轿亲迎江儿!望陈老你不要见怪!届时还想将陈老一并接去凉州。陈老以为如何?”

    陈大夫一听秦大人答应了,如何不欢喜。他去不去凉州并不要紧,自己的女儿能得这样的好归宿他与心足矣,因此只是笑道:“好好好,甚好!大好男儿又在朝为官,自然国事为重。无妨。张老弟来是一样的。好,好,好。江儿,如何?”

    “好。”江儿微笑道,她在一边其实并未仔细听,她觉得只要父亲觉得好,能叫父亲晚年安乐自己承欢膝下,便什么都是好的。如今父亲这般欢喜,她自然愿意,只是心中总有个疑问,不免望了眼兀自笑着的张老板。

    “张叔叔,秦大人不曾见过我,如何你一说便肯了?”

    张老板一听,倒是怔了一下,“那日,你们才走秦大人便来了,因此你们擦肩而过,那时秦大人便问起了。只是后来尚不及细谈便一时被搁置了。”说罢,又端起茶壶灌了两口。

    江儿想了想,那日竟遇见了么?显见得自己没什么印象,江儿也就不再多想,只是对着陈大夫与张老板略施了礼,“既然婚事定了,父亲,你与张叔叔想是还有许多话要说,女儿回房去了。”

    “好,你去吧。”陈大夫笑眯了眼睛,对着江儿点了点头。

    江儿便转身进了里间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间的窗户,窗前的一株海棠开花了。

    江儿坐在梳妆台前,慢慢的梳着自己的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怔神,那张脸很美。

    翦水秋瞳,樱桃小口,眉目间有说不出的风情。一颦一笑一喜一恼间时而青涩时而妖冶时而纯真时而妩媚,这真的是一张极美的脸,可在江儿看来却好很陌生。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江儿只觉得心口一股慌乱没来由的冒了出来,一时心惊伸手便将那镜子啪的一声倒合在桌上。

    站到窗口,望着那一树开的错落有致正是灿烂的海棠,一时兴起,便折了一朵来插在鬓间。

    抬眼间却突然看见影影绰绰的花树后面的篱墙外站着一个人。

    一身月白的衣衫,如墨般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些许发丝飘到那人的脸前,也不见他捋顺。江儿正看着那人,但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跃了起来,谪仙一般的飘落到窗前的花树上,仍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那人有着琥珀一般的眼睛!被人这般毫不避讳直愣愣的瞧着,江儿有些着恼了。当下眉头一蹙便要将那窗子关起来。那人此时却说话了,“你要成亲了?”

    奇怪,自己成亲的事方才才说定,他如何知道,想来在外面站了有一会儿了。这便是人们常说的武林高手么?隔着篱墙竟也能听得这般清楚。

    江儿不回答只是仍旧要将那窗子关起来。眼前蓦得出现一根绿竹雕的箫。这箫雕的甚是精美。那珠子通体泛光,也很光滑,可见是常被人擦拭的,它的主人很爱护它。

    “你不回答我?”那人跃到窗前,隔着窗子,用那竹箫挡着不许她关窗,用他那清冷的如冬日里的水一般的声音问。琥珀般的眸子里有什么光亮一闪而过,许是院子里小鱼盆的水光吧。

    “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要不要成亲自然对公子无可奉告。公子这般闯进我家里来,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说罢也不再去关那窗,只是斜靠着晒着窗外洒进来的阳光,拿起桌上的《黄帝内经》看了起来,不再理会那人。

    “你看医书?”

    “……”

    “你会医术?”

    “……”

    “我病了,你替我看下。”

    说罢便将他手腕伸了过来要她把脉。

    江儿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公子如要看症便请从正门进来。家父医术极好,定能帮你看好的。这是我闺房,请你走吧。”说罢也再不顾会不会将那人的手夹住,用力将那窗子关了起来。

    练武之人到底不一样,眼瞅着是要夹到他手的,也是一眨眼的功夫,那手便不见了。紧接着便听见那声音清冷冷的出现在大厅。

    “大夫,我病了。我要看病!”

正文 第三章

    这人……恁的奇怪,还真的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进来看病了?江儿心中倒是有些好奇,放下书走到门口去瞧着大厅。

    只见那人一身的月白锦袍就这么闲庭漫步似的走了进来。他不曾做什么,只是信步走来,却无端叫人觉得步步生莲,占尽风流。

    陈大夫原本是在与张老板说话的,瞧见那人进来了,便站了起来,坐到平日里看症的椅子上,手一伸,示意他坐下把脉。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凉凉的瞥了陈大夫一眼便转过头去,待瞧见左侧仍坐着一人便细瞧去,只听得那人“哼”了一声,再不看那张老板,直直的望向站在门口的江儿道:“我不要你看病。我要她帮我看病。你?你是瞧不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陈大夫跟张老板都转过头来看着江儿。

    “江儿?这位公子要你看症?”陈大夫有些疑惑。

    “父亲,这位公子说笑了,女儿的医术哪里比得上父亲。还是您帮他看看吧。”说着,江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女儿觉得这人身体大约没事,只怕脑子不大好。”陈大夫一听,嘴角抽了两下,原来江儿也是会这般说话损人的?

    “你叫江儿?江儿……?”那人一听,几个大跨步的走到她面前来,“我便是脑子不好使了,你要怎么看?”说罢,伸手就抓起江儿的手往自己额头探去,“你摸摸?可不是烫手的很么?你可知我是如何病的?”

    “你!”好个无礼的家伙!

    江儿使劲儿要甩开那人的手,无奈这人力气大的很,却是怎么也甩不开去,急的她一脚踩到他脚上恨恨道,“你这人,无赖!快放手!”

    陈大夫一见此等情形气坏了!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走过来。这时张老板也已站起,走到他面前将他仍按回座位了,走将过来。

    他左手搭着那人拉着江儿的那只手,侧身挡在江儿与那人之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那边陈老可是个高明的大夫,你放心,自然能将你的病看好的。这位姑娘不日便要成亲,将来可是我朝枢密院枢密使的夫人!请你尊重些,快放手!”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是很严厉了。

    原本好好的大厅,这时忽然就起风了!

    月白锦袍的公子对着张老板冷冷道:“哼!枢密院又怎的!他秦修我还不放在眼里呢!莫说今日是你在这里,便是那秦修亲自来了,我也不怕他!”说罢更用力的拉着江儿便要往外走。

    张老板见此情形如何肯,他右掌一推,直直的便要拍到那人胸前。

    “你们都放手!弄疼我了!”

    眼看两人便要打起来,冷不丁的听江儿喊道,便都住了手转头看她。

    那人见江儿眉头紧蹙,再低头瞧见适才拉住她的手腕处已经红了一片。知道适才用力过大,确是将她弄疼了,慌不迭的将自己的手放开。眼见他放手,张老板自然不好再打,便也将他放开了。

    陈大夫一瞧江儿手腕都红了,好生心疼,忙拿出那去红肿的药膏来给她涂上。

    “张叔叔,想来婚事的事儿父亲跟您说的也差不多了,您便请回吧,我自会等秦公子来相迎的。”

    “这位公子,咱们素不相识,你几次三番无礼在先,我也不想计较。看公子刚才身手,身上好的很,大夫是不用看的。公子如能平安一世,只怕彭祖之寿亦可期,也请您回去吧。”江儿并不抬头瞧他们,只是言语间已经有些冷意了。

    张老板整整衣衫,对着陈大夫抱拳一揖:“今日原是喜事,倒是我有些莽撞了,实在抱歉。我这就回去休书一封告诉秦公子这好消息。”

    说罢又朝着江儿望了过来,“江儿,叔叔只等江儿成亲之日与陈老好生喝上一喝。这几月里叔叔会在鄞州城里帮你置办嫁妆,你只管安心在家。如若……如若家中有什么要紧事了,只管着人来鄞州找我。”

    江儿听了也不作答,略点了下头。陈大夫瞧见知道女儿必是心里不痛快了,只能对张老板一揖道:“如此,就有劳张老弟了!今日我也不便相送。咱们等江儿大喜的日子痛快的喝上一杯罢。”说罢仍旧给江儿仔细上药。

    张老板起身便走,只听得身后传来那公子冷冷的声音:“回去告诉秦修,他若能大婚,我赵聿必会去讨一杯喜酒喝的!”

    转眼间,张老板已经走远,江儿抬头见赵聿却不似要离开的样子,当下也不再多说只是辞了父亲转身便要回房去。

    “江儿!江儿!”赵聿追到近前,一个转身拦住了她回房的路,“江儿,适才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

    “我真不是故意的。”

    “……”

    “你怎的不说话?生气了?”

    “……”

    “我给你唱个曲儿,好不好?”

    “……”

    “唉……你必是生气了。你生气就不爱说话,只叫旁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说罢,也不管不顾江儿与陈大夫因着他适才那句“你生气就不爱说话”而面面相觑,一个轻纵便飘了出去再不见踪影。

    “江儿……”

    “父亲……”两人同时开口,陈大夫示意她仍旧说下去。

    “父亲从前是如何认识张叔叔的?可知道他是会武的?”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他是受了伤半夜闯进来的。那伤是武林中人才会得的,因此我晓得他是会武功的。”

    “哦……”

    “江儿,适才那位公子你认识么?若是不喜欢秦公子,咱们大可退亲。为父可不管旁人说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我瞧着刚才那位公子只怕对你也是喜欢的紧……”

    “父亲,那位公子我不认识的。今日是头次见到何来喜欢一说,再说咱们既答应了秦公子,若是退亲岂不是陷父亲与不义!女儿只想将来将父亲一起接过去了,可以好好尽孝。”

    “唉……江儿!为父年纪大了,你只需为自己考虑,无需顾虑为父。”说罢正要往书房去,却愣愣的站住了望着院子里。

    江儿有些疑惑也随着望去,刚才不见踪影的那位赵公子如今却又直直的站在了院子里。

    看他神色很是悲伤,见江儿瞧着他,那人只是苦笑一下,也不走近,仍是站在那院子里,也不顾那被风吹的到处飘飞的海棠花瓣掉的他满身皆是。

    半晌,赵聿方才幽幽的开了口:“江儿,你……你当真要嫁他么?你如何肯嫁他呢?你瞧,他连你的面都不敢见!莫说是我,便是宋宁那小子也来见你了,只他不敢!你却要嫁他!你竟要嫁他!!”说到后面,竟是对着江儿吼了起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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