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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包裹住她的身躯,然后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房间走去。
回到屋里后,他赶紧给她捂上了被子,然后又叫下人送进来热水,并吩咐人准备姜汤送过来。
他给她用温水净了足,然后等了一会儿,又给她喂了一碗温热的姜汤,等忙碌一番所有事情都做完后,他让侍候的人端了水盆空碗都出去。
房内又回归了平静,她抱着被子靠在床的一角,面上安静,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慕澄叹了口气,轻轻道,“行了,本来不想惊动人,这下倒是也都惊动了。”
“……”
她依旧发呆,没有搭理他。
慕澄看看她的神情,也到了床上,然后又摸了摸她的手。
还是有些凉。
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将她的双手又握了起来,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手。
最后又摸了摸她的手脚,确定已经暖和过来了,他这才松了紧皱的眉头。
“你不是要走吗?怎么没走?”
放心下来后,见她没什么事了,他这才想起来要跟她秋后算账,于是又板着脸对她有些严肃道。
看她这样子,应该也没去惊动安儿,安儿如果不走,她自然也不可能自己迈出柏堂。
估计就是没有守卫大敞着门,她也不会自己走。
“外面好冷。”她又缩了缩肩膀,有些忧郁弱声道,“我不想让安儿也冻着。”
当时一路受着凉寒,她终于去到安儿的房外,但却在那一刻突然冷静了下来。
大概是身上的冷,让她再也无法去敲响安儿的房门,她犹豫许久,终于还是又无力地放下了手。
在外面吹着冷风冷静下来后,她也明白自己走不了了。
外面有守卫,慕澄连句正式的话都没有,他根本就没打算放她走。
只有她自己那么天真,挣扎一番后才后知后觉自己有多么傻。
她不能叫安儿也跟着她白白吃苦。
她是个无能的人。
什么都改变不了。
“哼,还算是有点脑子,还没有太蠢。”慕澄听她说完后,不禁有些别扭道。
她没有回声,没错,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蠢,明明被人耍得团团转,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却还那么不自量力。
她的蠢,已经影响到了安儿,安儿那么渴望有个父亲,可她却……
一直以来,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只考虑到自己,想要接受现实,但心里却还总是憋着一口气,苦苦较着劲。
现在想想,何苦呢?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这么难过?
她的眼眶不禁又有些湿润。
“既然已经决定不走了,那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吹冷风?我不出去找你,难不成你还真的要将自己冻死来报复我?”慕澄见她眼睛红了,不禁又放温柔了声音,他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埋怨道,“李慕君,你怎么就那么倔,那么傻?”
如果她能够换换思维想开的话,她就能发现跟着他不会比在萧子攸身边差的,萧子攸对她好,他也能对她更好,他会将她永远宠在掌心的,保护她一辈子不受委屈,不被人欺负,可是她就是一根筋,总是对他有偏见,觉得他是坏人。
其实,他明明最爱她了。
换成别的男人,估计早就放弃了,可是他却一直都在等她回头,即便她嫁人生子了,对她的一颗心也始终没有改变。
“我……我当时对你说过就是死也不会再见你,我……”她有些犹豫着弱声道,面上有些茫然无措,看起来天真而又柔弱,更添了几分执拗的傻气。
“傻子!”慕澄一边气息不平道,同时又将她紧紧得抱进了怀里。
“夫妻间哪有不吵架的?我脾气不好,哪天恼火了说再也不要你了,难道你就真的相信我不再爱你了?”他有些生气道,“李慕君,那一天你想也别想,我是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除非哪天我死了,不然你休想去给别人当媳妇!”
“你只能是我的!”他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慕君没有说话,一双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又抱上了他的腰。
“慕君,我的怀里温暖吗?”他摸了摸她的发,又对她温存道。
“嗯。”她吸了吸鼻子,嗓音有些暗哑地应了一声。
“只要你愿意,我的怀抱永远都会是你温暖的依靠。”他温柔道,对她许下了誓言,“我会永远保护你,让你不再孤单,不再彷徨。”
“你是我的娘子,我会永远珍惜你。”
“慕澄,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吗?”她有些迷茫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你会对我跟安儿好的,对吗?”
“当然。”他肯定道,“慕君,我们从头开始吧?安心做我的妻子,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跟孩子。”
“不论是未来我们的孩子,还是安儿。”他真挚道,“他们永远都会是我的好孩子,我会做一个好父亲。”
“再信我一次吧?好吗,慕君,我只想跟你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我不要求你像我爱你一样来爱我,只求你每天都能多喜欢我一点点,只要你不拒绝我,咱们夫妻每天都好好的,你就是让我把命给你都行。”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她有些娇嗔道,嗓音闷闷地,“你毁了我之前的家,现在你要好好给我女儿当爹来偿还。”
“我也不许你再有怨言,再说安儿是野种之类的,你要是再做不到让我失望,我,我就……”
“你就怎样?”他挑眉,略有些挑衅地逗弄她道。
“就永远也不给你生儿子!”她怒道。
“哼,现在说这个要挟我,也太晚了吧?”他放开了她,然后又望了望她气鼓鼓的脸,脸上透着得意。
“指不定,我儿子已经来了。”
她身上原先盖着的被子早已经落到了腿上,腰腹间隐约可以望见。
他意味深长地低头又看了看她的小腹,然后还又十分珍惜地伸手去摸了摸,仿佛她的肚子里,真的已经存在了一个孩子般。
“哪会有那么快!”她有些脸红地拍下他的狼爪。
他收了手,脸上有些不高兴了,对于她的扫兴,不解风情,他心里不禁有几分委屈。
“都三十多的人了哪来的这些自信。”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嫌弃。
“三十而立,我这年纪正是可靠的岁数,正当壮年呢!我又不老,想生儿子肯定也快!”他有些不服气道。
她望了望他的脸色,见他那么执着较劲的模样,倒也没再开口去打击他。
在她眼里,他一直都是个又欢脱又暴躁,还带点神经质的大叔形象。
虽然长得……不像大叔,但他比她大十岁,她刚会跑会跳的时候,他都已经算是个小大人了。
当然,性格上从来就是比她还幼稚,猫狗不理讨人嫌!
认识他太久了,许多印象都根深蒂固,估计这辈子,她都很难再对他有所改观了。
不过今天偶尔才想到,原来他都已经三十多了,她也都二十多岁了,已经不年轻了,或许不该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好好过日子,带好安儿,就像慕澄说的那样,多少也静下心来过过正常的生活吧。
她也不小了,或许也该心如止水了。
“行了,深更半夜的,我也累了,先睡吧。”她心里想了想后,又平静地对他道。
话落,她自己先躺了下来,慕澄眼珠子转了转,倒也跟着她一起又躺回到了床上。
他躺在她的身后,又伸出胳膊抱住了她。
“今天看在你又冷又累的份上,我也就先放过你了。”他依旧有些执着道,“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努力生儿子。”
慕君心情有些郁闷,只是幽幽道,“你儿子也不少了,还这么想要儿子?”
这家伙究竟是有多么喜欢儿子!
“那不一样啊。”他理所当然道,“儿子再多是为了传宗接代,想跟你生儿子是因为爱情。”
“当然女儿也不错,但是你是我的正妻,第一胎还是先生个儿子最稳妥,这样也更能稳固你的地位。”他双眸明亮如星,又很是高兴得建议道,“不如这样好了,第一胎儿子,第二胎再生个女儿,往后的孩子就随便养养就行了!”
又不是阿猫阿狗,还随便养养……慕君觉得他的措辞严重有问题!
她先是有几分窘迫,后又有些嫌弃道,“你……一个大男人,爱不爱的,矫情死了。”
“我就是要每天跟你说我爱你,让你时时刻刻记住我爱你。”他只是有些天真道,“唯有这样,你才能时时记着我对你的好,不会哪天再将我忘了。”
“你现在成天在我眼前晃悠,赶都赶不走,我就是想忘记你也难啊!”她有些无奈道,“你还是尽量安静些吧,我觉得这两天你安安静静的就挺好,你真对我好,对安儿好,即便不用言语表达出来,我心里也能感受得到。”
慕澄本来就挺黏人,她现在对他态度柔和了,可别总在她耳边聒噪,不然她可真受不了他的腻味。
“我可不想再重复这几天了。”他只是又将她抱得更紧,“慕君,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这样吵架了,好吗?”
“嗯。”她轻应了声,只是淡淡道,“只要你不主动跟我吵,我便不会再对你生气。”
“嗯。”他心满意足地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又道,“这些日子我在晋阳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咱们就回邺城去,然后挑个好日子,举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我要迎娶你做我的王后。”
“你……准备给我安排个什么身份?”她想了想,还是又问他道。
“这个我早就已经想好了,而且我想你也一定会满意。”他又有些轻松道,跟她说着自己的打算,“你依旧还会是赵郡李氏的千金小姐。”
“嗯?”
“李氏家族中的李辅,原先在晋时是赵郡李氏的旁支,当然以前跟你家并不亲近,你应该对他没什么印象。”他又缓缓道,“我父亲脱离南晋时,李辅也作为幕僚跟慕家一起来到北境立足,李家自此也分为南北两系,现在他们李家,在东齐可是最为显赫的世家大族之一,刚好他的嫡女李玉娥这两天病重,我早就已经吩咐好他了,让他隐瞒李玉娥日后的死讯,等他女儿一死,你便顶替她的身份,以李玉娥的新面目直接做我的王后。”
“以李家人的身份活在世上,想必你也会更习惯些,这样心里也会更自在。”他关心道,安排得十分周到细心。
“可是,我跟李玉娥明明是两个人,长得也不一样,肯定也不会瞒过别人的眼睛的,尤其你的母亲兄弟,他们也都认识我,肯定第一眼就发现我是假冒的。”她有些担忧道,“李玉娥原先也一定认识身边的亲近人,各位大臣,乃至你的兄弟姐妹,指不定也见过她,而且李辅,他能心甘情愿接受我冒名顶替他女儿的身份吗?”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有我在,即便他们都心知肚明你是谁,也没有人敢有意见。”他在她耳边安抚道,“一切都有我,你不用害怕,谁要是敢有意见,我就弄死他。”
“但你母亲那儿,你的家人……”
“我是齐王,东齐之主,我想娶你,即便是我母亲,她也阻拦不了我。”他又缓缓对她耐心道,“我需要的,仅仅是你能名正言顺地嫁给我,只要你有了这个身份,以李玉娥的身份立足于宫廷中,即便你长得跟南晋故去的李皇后相像,又有什么关系?人有相似,李玉娥她本身接触的人也不多,身边人不乱说话,你们本来就又都是李氏的女儿,长得相似些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至于李辅,不管是真女儿还是假女儿,只要他的女儿是王后,未来的皇后,想必他也只会偷着乐,这可是满门的荣耀,更何况他女儿还死了,有你顶替他女儿的身份入主中宫,他做这个国丈只会笑得合不拢嘴,又怎么会与你对着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等你嫁给了我,有了名分,这个王后做稳了,那就没有人能再动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