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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桓矣氤洛耆嫡婊啊
于是,房间里静了半响之后,她才想到了一个可以令陈妪不再怀疑她的办法,那就是痛说悲惨人生,以获取她的怜惜。
“妪,阿兄为何会遇难,阿娘为何会郁郁而终?你可知?”她沉声的问。
一句话便让陈妪悲从中来,几近啜泣。
“阿娘的母族原本也家境殷实,外祖父经商,家业扩大到了健康、荆州乃至大江南北,阿娘原本也可以嫁个好人家的,却偏偏跟了一个寒门士子,原以为能与那个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可是待那寒门士子谋得高官之位后,他却忘了阿娘了,阿娘等了他一辈子,等来的是什么?”
“她等来的是阿兄的生死不明,是整个宁家的不幸以及她自己的不幸!”
乐宁朦一口气说到这里,陈妪的眼眶便倏然一红,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女郎,都过去了,娘子并不希望你带着仇恨活着,何况郎君是不幸遇上了劫匪盗贼,女郎不过一小姑子,又如何去找那些劫匪寻仇呢?”她说道。
乐宁朦便是一声揶揄的嗤笑:劫匪?没有那些士族官吏的允许,就凭那些流民劫匪又怎敢造?
“是啊!我如何去向他们寻仇呢?叔夜说得一点也没错,当今世道,骄盈肆志,阻兵擅权,矜威纵虐,刑本惩暴,在司马氏朝廷统冶下,孔孟之道不过是上位者鱼肉百姓的幌子罢了!如我们这些卑微之人,命贱如泥,又有谁会在意我们的生死呢?”
“女郎,女郎,此话切不可乱说啊!”陈妪一时心如刀绞,又怕乐宁朦的这番话会让旁人听到,便连忙慌张的说道。
乐宁朦只笑了一笑道:“妪,不必紧张,这里又无旁人,我也只是心里不痛快,与你说说而已!”
陈妪的眼睛一酸,眼泪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这时,乐宁朦又将话题拉到了她手中的画卷上,慎之又慎的吩咐道:“妪,帮我将这副画卷好好收起来吧?”
“这,这不是你打算送给石三郎的画吗?”
“是,那也要麻烦陈妪帮我好好收起来,就放在一个让人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也千万别带在身上!”
陈妪不解,却看到乐宁朦向她递了一个小心翼翼别有深意的眼神,陈妪转身一望,就见那窗边似有一道剪影闪过。
陈妪吓得顿时心噗通直跳。
乐宁朦又对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吩咐道:“妪,早些用过晚食之后,帮我沐浴更衣吧!”
“是,女郎!”
待门外那窸窣的脚步声响离去之后,乐宁朦才将陈妪叫到了后面的耳房,陈妪这才慌张的问道:“女郎,刚才可是有人在门外偷听我们说话?”
乐宁朦沉吟了半响,方才点头严肃的点了点头:“是!妪,我想和你好好谈一下!”
“以免隔墙有耳,所以刚才我没有跟你说太多有用的话,而现在,我说的每一句,你都要必须牢记!”
陈妪面色一凛,忙问:“女郎想说什么?”
乐宁朦轻轻一笑,转而又问:“妪,你凭什么会认为石三郎愿意娶我为妻?”
“女郎……我只是看这位郎君性情温和,对女郎多有照怫啊!”
乐宁朦不觉一声嗤笑,不错,这个人的确表现温润如君子,前世待她亦如长兄,可谓殷情备至,可是后来又怎么样呢?
后来石氏灭族,侥幸逃脱的他竟然想拿她来向孙秀邀功以求重新入仕的机会,为此他宁可放弃自己的原姓氏,而改姓孙!
若说石氏是一群贪婪以腐食为美的贾氏的走狗,那么石三郎这个人便是连狗都不如的禽兽!
“如石三郎这样的士族,又攀上了鲁国公贾谧那般权倾朝野的外戚,他想娶什么样的世家姑子娶不到,当今之世,门第森严,他又怎么会娶我这样的小姑子为妻,石三郎如此处心积虑的接近于我,绝不是心悦于我,而是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女郎,他会图些什么?难道是娘子留给你的那些财产么?”
乐宁朦摇了摇头:“不,石家劫商致富,已经成为京洛第一大巨富世家了,石三郎要的自然不是钱!”
“那他要的是什么?”
乐宁朦转而又问:“妪可还记得阿娘临终前说过什么,给过我什么?”
陈妪又是一愣,娘子说过什么,她好像除了让女郎焚掉一些书简,什么话也不曾留下。
乐宁朦也知道陈妪想不起什么来,因为宁氏所说的那句话根本就是对她一个人说的,垂死之人声音低微,便是站在五步之外的旁人也未必能听见,然而即便是隔了一世,乐宁朦还是能十分清晰的回忆起那句话来,那句话轻若细蚊,却若重锤一般敲击在她内心,几乎占据了她的一生。
说起来,宁氏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永远也猜不透的谜底,一个出身商贾之家的妇人,全身上下却并无一丝市井商人之气,反而如养在深闺之中的世家小姐一般娴雅端庄,还有一股令人琢磨不透的神秘,宁氏平时话不多,却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屏窗望月,或是看那浩瀚如海一般的星辰。
幼时的她不明白阿娘为何能一个人静静的望着星空那么久,有一次便问过她:“阿娘在看什么?”
宁氏回过头来,那双沉静的眸子便呆呆的看了她良久,只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阿娘在看天上的星星,传说这天上每一颗星辰便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阿娘便是在看他们的命运?”
“那阿娘看到了什么呢?阿娘也会看阿朦的命运吗?”
当时的一问,便令宁氏沉默了下来,过了很久很久,待夜风浸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宁氏才沉吟了一句:“我的阿朦长大了必定与别人不一样,只可惜阿娘一定是看不到了!”
那句话仿佛预言一般,在她十四岁生辰的那一天,宁氏便病故而去了,她寻访了整个山阳县的街医,还请到了一位专给士族之人看诊的良医前来,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宁氏死前就说了一句话:“龙凤双生,必有一殁,若是凤凰涅槃,必倾绝天下!”
说完这句后,宁氏便交给了她一些书简,那些书简上竟然是一些阴阳五行说的内容,包括《易传》与《易经》,还有一卷她看不懂的奇门算术。
她天生记忆力强,宁氏让她将里面所有的内容都背了下来,然后将那些书简与她的人一起火葬。
前世的她照做了,然而她一直不明白宁氏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最后她嫁与城都王之后,一心扶持那个男人成为皇太弟,权倾朝野,甚至只差一步就能登基为帝,她才恍然明白过来宁氏的意思。
她承认,她一直是有野心的,作为一个来自于未来世界的灵魂,她了解历史,便也想逆天改命,强制改变历史长河的流向,自创出一片天地,然而上一世她终归是失败了,她败给了一双看不见的手,那双手一直操控着一股力量与她作对,直到最后她失败,如历史上的结局一般殒落,她都一直没有看清那双手的主人到底是谁?
就如同前世她一直深陷迷局,却原来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那些人所图谋的东西一样!
只可惜,那些东西已随宁氏的逝去化为灰烬,并成为了她脑海中永不可磨灭的记忆。
“女郎,娘子临终前除了留给你一笔财产外,便只让你背下了一些书简上的内容啊!”陈妪说到这里,陡地眼前一亮,又不敢置信的看着乐宁朦,“难道竟然是想要那些书简?”
☆、第006章 将计就计
宁氏在星象占卜之术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这几乎是她身边所有人包括陈妪在内也不知道的密秘,而她前世也是在宁氏死后许多年,才赫然想起那些儿时的情景,想起宁氏的与众不同。
“是!就是那些书简!”她点头道。
“可是那些书简……”蓦地想到什么,陈妪的眼中透露出一丝骇惊,“女郎,你的意思是,石三郎他……”
“妪可曾想过,父亲派来的那些健仆为何一遇劫匪个个抱头鼠窜,又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有到清风客栈来找我们?”
陈妪脸色一白,颤抖着双唇道:“难道……难道那些健仆就是他派来的?”
*****
这时的晓月清风筑中,阿奴轻轻迈着步子走到了石三郎的面前,微微屈膝的禀报道:“郎君,她已经答应了!”
石三郎正拿着一只吸饱汗的狼毫在一白绢上轻轻描摹着一张美人的侧颜,正好完成最后的点睛之笔,忽一听到这句话后,不禁也置笔放下,嘴角咧开笑纹:“做得好!可还有从她口中探听到什么?”
还探听到什么?那陈妪和女郎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一句听到心里去了的,可这时却不知怎么回答,毕竟那可是关系到郎君的姑母石夫人的声誉!
石三郎见她嗫嚅着唇瓣,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免心中更加好奇,微有些怫悦的再次问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将你所听到的一字不露的道出来!”
“是,郎君!”
阿奴应声后,便好好的措词一番,将她在门外所偷听到了陈妪与女郎的对话全部道了出来,最后总结道:“从女郎与陈妪的话中可以听出,女郎似乎对乐家郎主与夫人略有不满,陈妪还说,女郎的娘子并非外室,叫女郎莫要轻看自己!”
说到这里,她又连忙低下头,躬身道:“对不起,郎君,奴言出有误!”
石三郎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作为石家一份子,他比谁都清楚那个嫁入乐家的姑母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当上了乐彥辅之正妻的?
说起来,那个女人与她的生母一样,窃香偷玉,不可谓不*******自然这样的话他是万不敢拿在嘴上去说的。
嘴角微微一扯,石三郎笑了笑道:“没有关系,你继续说,她拿笔墨纸砚是去做什么了?”
阿奴将头一抬,立答道:“郎君,她说想送你一副画!”
“送我一副画?”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是,她说想作一画送于郎君,以作回赠之礼,可是后来……后来她又要陈妪将那副画收起来,并叮嘱不可随身携带,阿奴见此,又觉她似乎并不诚心送于郎君!”
石三郎不由得哈哈大笑:“她是在诱我对她那副画感兴趣,也不过是小姑子惯常使用的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笑完之后,略一思忖,又觉得不对,心中暗道:莫非那副画里有什么玄机?抑或是宁氏那个女人所留下来的秘密?
看到郎君发怔,阿奴又试着细声问:“那么,郎君,今晚的朗月小筑之约,可还需用药?”
石三郎回神,连忙摆手道:“不用,对付这样的小姑子,何须用药?”言罢,又温柔的看着阿奴,“阿奴可是怀疑郎君的魅力已减?”
触及其灼热的目光,阿奴的面色一红,立显慌色:“自然不是!郎君玉树临风之姿,阿奴望之醉矣!”
最喜看到小姑子的含羞露春之态,石三郎不禁又哈哈大笑,广袖一摆,便道:“下去吧!今晚子时,你只须叫人准备好热汤便可!”
“是,郎君!”
阿奴欠身退下后,石三郎的表情微微一敛,立刻叫来了躲在一旁的护卫,低声吩咐:“去盯着那小姑子的房间,待她出来后,便潜进去将她所作的那幅画盗来,如若找不到,你便想办法从那个陈妪的口中套出!”
“是,郎君!”护卫应了一声后,宛若暗夜中的幽灵一般一闪而过。
很快到了戌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