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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不知顾允檀为何那么肯定就是清岩做的,但他说的没错,查一查总是没问题的,是以也没有多说什么,顾允檀见她不再开口,转向灼羽冷声吩咐道:“你亲自查,务必有理有据。”
顾允檀处理完那边,这才转而询问太医,“此毒何解?”
太医恭敬道:“依着那位姑娘刚刚的说法,娘娘体内寒气重,以药解毒,惟恐伤身,所幸娘娘中毒未深,不若泡几日温泉汤浴,将药性发散出来,这毒自然也就解了。”
“去汤泉山庄吧,”懿德长公主提议道:“你现在就带着绎心过去,这里本宫来处理。”
顾允檀点头,命人备上马车,当天就带她去了汤泉山庄。钟意思虑深重,又泡了温泉,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当天泡了温泉就歇下了,一直到第二日午时方起,顾允檀瞧着人还是没甚精神的样子,帮着给她喂了几口汤粥,温声哄道:“还不舒服?”
钟意摇头,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枕在他腿上,哑着嗓子道:“我就是想起来我母亲当年喝的药膳中也被叶芙加了一味泛微子,死的不明不白的,而我的药膳中这么巧,又是泛微子,不是巧合就是咱们府里有叶芙的人,若不是后来在你府里买通的,那就是我带过来的,可她们毕竟是打小就跟着我长大的,我······”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可有时候现实就是现实,”顾允檀道:“能够在背后捅你刀子的人,必定是你亲近的人,因为旁人,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钟意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虽然矛头都指向自己的身边人,但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情分在,她不愿意相信罢了,她问顾允檀,“你好像特别不信任清岩,咱们刚成婚的时候就是,现在也是,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顾允檀反问:“那你现在还信任她吗?”
“我也不知道,”钟意老实道:“她毕竟跟了我那么些年,如果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我应该还是会相信她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信任她,可你知道她的底细吗?”顾允檀不急不徐缓缓道来:“她父亲本是个读书人,家境原也算殷实,可惋惜的是,他的那位父亲不知怎就沾染上了赌博,把家底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把她娘卖进了妓/院,可是赌博留下的窟窿就是个无底洞,最后实在偿不过来,那混蛋就把主意打到他们姐弟身上,本想将他们也卖了偿债来着,结果清岩听着了消息,就带着她那痴傻的弟弟跑了,也就是在那段时日,这两姐弟遇见了叶芙,叶芙将他们两姐弟都留了下来,许诺只要她好好听话,就替她弟弟治病,后面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她弟弟?”
“你倒是关心这个,”顾允檀道:“叶芙自然不会有那么好心,把清岩送到你身边不久,就把那小男孩丢在了闲置的庄子上,那孩子本就痴傻,庄主能给他口饭就不错了,也不可能去照料他,前年冬天,那孩子跌进池塘淹死了。不过清岩应该还不知道,否则应该不会到现在还为叶芙卖命。”
钟意良久不说话,半晌才道:“你一早就怀疑清岩,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她不顺眼罢了,”顾允檀明显没说实话,他不想说,钟意也没再追问。顾允檀倒是微微出神,前世自己之所以带兵去凉州城,也不过因为清岩的一句“娘娘身陷凉州城,危矣,速救。”
她是钟意的陪嫁,顾允檀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事关钟意,他向来都是那么冲动,可谁能想到就是这句话引得自己身陷重围不得好死呢。
他不是恨清岩骗了自己,他只是恨自己死的不清不楚,到死也没能护得钟意周全。
清岩没理由这么设计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和温琼暄或者钟家有某种联系,是以顾允檀成亲后初次见到她就让人将她对底细查了个清楚明白,本想着她若能安安分分的,自己可以看在钟意的份上留她一命,可终究是不该心软,若是知道她竟胆大到给钟意下毒,就算知道除了她钟意会伤心,顾允檀也绝不会容忍她活到现在。
“你怎么了?”钟意望着他突然出声。
“没事,”顾允檀勉强一笑,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哄道:“带你出来是解毒的,别想那么多,这庄子上的菊花开的不错,等你改日精神好了,带你出去看看。”
第33章 赎罪
二人在庄子上住了几日,钟意每日泡着温泉,身上的毒解的差不多了,顾允檀则带着她到庄子外随意走走,也好散心。
庄子上的菊花开的碗口一般大,各色的几乎都有,看起来霎是美观,周围皆从竹管中引来温泉水,蒸汽缭绕,恍若仙境。
钟意消沉多日,好容易精神好了些,顾允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提议道:“庄子后面还有条小溪,里面的活鱼很是灵动,要不要出去看看?”
钟意自然是不无不可的,二人也不让人跟着,沿着溪流走过,全当是散心。钟意在溪水边驻足,捻着手指去逗弄里面的活鱼,那鱼也是有灵性的,竟不怕生人,张着嘴巴直往人指尖上凑,钟意也被逗乐了,她小心的掬起一捧水,将里面的三两活鱼凑近了给顾允檀看,顾允檀凑了上去,唇角的笑意却忽然凝固,一把将她揽到身后,劈手夺过刺客的利刃,将来人一刀毙命。
更多的刺客从周围腾跃而起,黑压压的一片顷刻袭来,顾允檀紧紧的握着钟意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眼眸中的寒光紧盯着面前的这些人,面容冷峻狠厉,那些人像是被震慑住了一般,一时竟无人敢轻举妄动,对峙良久,终于有人大着胆子上前,顾允檀拉着钟意闪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刀锋,下一瞬,只听骨骼的咔嚓作响声以及来人的尖叫,顾允檀反手夺过刀刃,干净利落的将其毙命。
余下的众人铺天盖地般袭来,周围只闻刀锋的呼啸以及兵刃撞击的脆响,不时有新鲜的血液喷溅在人的脸上,带来一片粘腻血腥,顾允檀将人揽在怀里,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她的眼睛,下颌划过她的发梢轻声道:“乖,不是你该看的,把眼睛闭上。”
过了许久,周围的打斗声再不像刚开始般强烈,钟意只能听到顾允檀粗喘的呼吸声以及鲜活的心跳,不远处,不知潜藏了多久的黑衣身影手持两柄玄月弯刀,如猎鹰般迅捷而至,黑衣在迅疾的动作下呼啸作响,玄月弯刀毫不藏锋的划出优美的弧度。
顾允檀一声闷哼,钟意几乎是瞬间便脱手而出,那黑衣身影转而向钟意袭来,顾允檀又哪里会让她如愿,手持一柄利刃飞身挡在钟意之前。顾允檀手中的利刃不过是随手夺下的一把凡器,与经万次锤炼,烈火提淬的玄月弯刀比起来,根本就没有抗衡的可能,两声脆响,顾允檀手中的兵器齐刷刷的断成三截。
顾允檀丢掉手中的刀柄,赤手空拳与那黑衣人过起招来,他一手架住迎面而来的刀锋,下一瞬,就见那黑衣人手腕反转,另一柄弯刀直冲他腰间袭来,他连忙后退,腰间布帛还是应声而裂,顾允檀找准时机,在那弯刀又一次袭来的时候侧身躲过,抬手在她左手的麻筋上用力一敲,在弯刀坠地的瞬间着力一踢,接过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利刃,冲着那黑衣身影用力一劈,那黑衣人的长帷帽顷刻间一分为二,不是夜无歌又是谁?
“哟,姑娘家家的打打杀杀可不招人喜欢,”顾允檀话音未落,夜无歌朝着他的咽喉又是一刀,顾允檀闪身后退,翻转刀刃架住了她的刀锋,动作间几根碎发悠然落地,他侧眸看了一眼,吃力的往外吐字,“暗中偷袭的更不招人喜欢。”
顾允檀用力将她的刀锋挑开,翻转刀柄侧身而过,银亮的刀刃上依旧干干净净,夜无歌的肩头却出现一道狭长的伤口,她捂紧伤口腾挪而走,顾允檀原以为她要跑,可下一刻,只见她手中弯刀脱手而出,刀尖直逼钟意,顾允檀无声的骂了句脏话,飞身上前挡下了弯刀,二者相撞擦出零星的火花,一柄弯刀颓然落地。
“你敢碰她,就不仅仅是不招人喜欢了,”顾允檀双目发红一字一顿道:“你是找死!”
两团黑衣人影就这么纠缠不休的过起招来,没了兵器的夜无歌以手发力,硬生生扛了顾允檀数招,顾允檀在她腹部留下一刀,她则着力于指,朝着顾允檀的心口一击,顾允檀虽然闪避及时,但衣服上还是免不了五个毒辣的黑洞,银鹰铁爪,果然歹毒。
二人较量许久,夜无歌逐渐落于下风,身上的血迹沾湿了大片衣襟,体力明显不支,她无声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随即恶狠狠的望向顾允檀,手指微一动作,袖中丝夺命而出,顾允檀足尖点地轻掠而起,等他再回过头的时候,夜无歌早已不见了身影。
两人缠斗许久,却没人注意到钟意的异状。
顾允檀丢下手中的兵刃去找钟意,钟意却止不住连连后退,只见她面色惨白,瞳孔微缩,身体更是止不住不的微微发抖,那是显而易见的害怕。
“不怕啊,没事了,”顾允檀将手上的血迹在衣服上随意抹了一把,将那娇小的身躯揽在怀里,连她止不住的颤栗都清晰可感,他本想再安慰几句,却被钟意一把推开,她捂着头蹲在地上,连声音都在发抖,喃喃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可顾允檀却莫名听明白了,她说的是“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顾允檀想不明白也没那个心思去想,他试探着去接近钟意,温声哄道:“不怕,没事了啊,是我,你抬起头来看看我,不怕了啊。”
“允檀”
“我在,”顾允檀双手扶着她的手腕,安慰道:“不怕。”
小小的一团缩在地面上,连牙关都在止不住颤抖,顾允檀慢慢靠近她,钟意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接近,刚想捂着脑袋躲开,被顾允檀强硬不由分说的拉了回来,他耐心道:“你看着我,看着我,告诉我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顾允檀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这个姿势避无可避,沾满了鲜血的熟悉的面庞又一次映入眼帘。
“啊!”
钟意瞳孔骤缩,直接跌坐在身后的草坪上。
顾允檀现在的样子,跟她前一世最后一次见到顾允檀太像了。
凉州城是钟意永远也不愿意回忆起的噩梦,那大片的鲜血,殷红的颜色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不怕血,可她见不得顾允檀身上沾染鲜血,那样就好像回到了她前世抱着顾允檀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她真的忍受不了再一次失去顾允檀啊。
眼前的这张脸和她在凉州城见到顾允檀时的那张脸朦胧的重合在一起,她本就思虑过重,神经衰弱,此刻受了刺激,更是分不清真假,亦不知身在何方,恍惚中,她好像又听到了凄厉的乌鸦鸣叫,看到尸骨遍地血流不止,看到顾允檀满脸是血的躺在自己怀中,自己想叫醒他,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顾允檀看着眼下的情形,只能先将人劈昏带了回去。
钟意当晚高烧不退,顾允檀一直守着她,不时伸手去感受她额头上的温度,抑或是打来温水帮她擦洗一番,钟意迷迷糊糊的说着梦话,她道:“允檀,你起来······别走,回家······你带我回家······”
“我不走,等你烧退了我们就回家,”顾允檀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只能尽力去安慰她,钟意却依旧模糊不清的往外吐字,她一会儿说“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