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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嫔嘴角轻抿,众人似乎觉得她在笑,可明明是真的在笑,却仍觉得恍惚,只听谨嫔道:“高姑娘才貌双全,本宫实不忍心你继续漂泊受苦,如此佳人,该配一个出类拨萃之人才对。这样吧,本宫收燕王为子后实在没有什么好礼物送给她,就将你赐给他吧!”
全场静悄悄的。天下皆知,燕王聘了太子太傅王傅之女为妻,这还未成亲,谨嫔却抢先送一个女子给燕王,这不是触太傅千金霉头,让人心里不好受吗?可大家都敢想不敢言,谁也猜不透这位谨嫔娘娘的心思,都把目光投向了赵匡胤,毕竟婚是他赐的,谨嫔是他宠的,看他是要继续顺着爱妃的心意,还是为难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儿。
赵匡胤神色微沉,也让人摸不准心思。此时大家都关注赵匡胤与谨嫔的决定,却都忽略两个当事人,特别是在僵直着身子站在场中的霜合,仿佛她的意见并不重要,仿佛她的命运就该别人来决定。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一章 夜宴(4)
霜合手握成了拳,背上冷汗直冒,纵使她平日里再机灵狡猾,却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境地,且决定她命运的,一个是挥鞭夺得天下,可说是机谋之始祖,心思最不可猜测的皇帝,一个是同样心思如海,善变冷漠的妃子。她知道,只要皇上一身令下,她接下来的路要难走百倍、千倍,甚至不会有别的选择。身边冬琴紧紧捏住了她的手,力量虽微不足道,却给了霜合坚定意志的力量。
赵匡胤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德昭意思如何?”言语已有些松动,大家纷纷为未来的燕王妃默哀,一面羡慕的看向霜合,仿佛她以后便是平步青云,因歌成为全天下最幸运的女人。却不曾想,此时已有两人同时心伤,顿觉天都灰暗了下来。
赵德昭走上了前来,站在霜合身侧,霜合只觉如要拒绝便要趁早,忙抬头道:“皇上,娘娘!民女何德何能?自是不配……”谨嫔立马打断了她:“本宫赏识你,便是觉得你好,是你的造化你的身份便从此不同,此等不配言语休要再说!”
霜合绝望的看向赵德昭,她与他早已折断了一切,只盼他立马说出不要她的话,否则,就算是豁出了她的这条命,也是要抗旨到底的。
“谢娘娘!”三个字从他的嘴里轻轻吐出,却重如千斤,压得霜合喘不过气来,他仿佛没有看见霜合眼里的请求,甚至特意避开霜合的眼神,已恭敬的弯身行礼。霜合不敢置信的盯着他,怎么会?为什么他要接受?他定定的盯着前方,一眼也不看霜合。
霜合心里默默饮泣,像是千万把刀子刮在她的心上,一面流着泪,一面滴着血。“民女不……”
忽然间,她看到了站在谨嫔身边的萝燕,她正使着眼神让她不要轻举妄动,霜合心中一跳惊觉萝燕对她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对她好,这中间不知与谨嫔有多少联系,她本已抱着宁为玉碎之心,此时却乱了,一时之勇慢慢地淡下来。
只是曹璨……她转过头去目光凝在他的脸上,皆是难言的痛楚与挣扎,她瞧见他额上青筋凸显,显是在痛苦的隐忍中,霜合向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冲动。最后将希望寄托在了赵德昭身上,她再次看向他,希望他能回头看她一眼,可是……今夜的赵德昭,让她感觉好陌生,他冷漠疏远,完全不顾她的感受,这是全然没有过的赵德昭。霜合不知他发生了什么,一点点的绝望,时间仿佛过了很久,耳中听到赵匡胤说道:“德昭即将新婚,此女赐予你府上,可做宴会歌唱之用!”
言下之意,便是说:不是让你直接纳了她,而是作为一名歌姬养于你府。其实道理还不是一样,至于最后还不是可以收房。
霜合耳中隆隆,拒绝听到任何声响,她觉得谨嫔嘴角的笑好刺眼,赵德昭的侧影好陌生可怕。
“臣有话要禀报圣上!”曹璨突然站起身子,朗声说道。赵匡胤眉头微皱的看向他,再看了看一脸迷茫凄惶的霜合,似乎才想到什么,不由得眉头皱起来,看着曹璨的目光越加冷。霜合的心越跳越快,她知道赵匡胤是想起了上次曹璨拒婚一事着实让他下不了台如今已确然想起她与曹璨的关系,只怕怒意一发便会要来曹璨的命,况且此番他金口玉言,不能再反悔。
霜合眼中含泪,咬了咬下唇,有丝丝血腥之气流入口中。她“咚”地一声跪下,抬头看向赵匡胤,眼神坚决,毅然不悔,大声道:“民女不愿!”所有注视着曹璨暗惊他胆大包天的宾客又被霜合这一下震得张大了口,都忽略了曹璨转头看着霜合,眼神都近悲凉,觉得她此言一出,已从天上跌入了地狱。
谨嫔嘴角含了一丝冷笑看着她,可笑的是,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不知道谨嫔到底为何要这样对她?难道怪只怪自己运气太过不好?
赵匡胤神色不善,微眯着眼睛盯着她,森冷道:“理由?”
霜合只觉得这句话就想一把刀子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可她依然圈执的昂着头,发出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哀唱:“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皇上将民女赐予燕王,岂不是要逼民女做一个不贞不净的女子吗?”众人皆惊,今晚太多意外,太多惊愕在谨嫔之后他们又看到了第二个敢违抗圣上旨意的女子,只有赵茉不是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她,而是更加深沉。
霜合早已抱着豁出这条命的心,她不愿意看到曹璨为她送命,他已为她抗过一次旨,早已足够。两个人死,不如她一人承受,只希望他好好保重!她这条命若是命丧在五年前的烽火台上,今日三人的一切苦痛都不必受。曹璨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可是他绝不能忍受失去霜合之痛,他大步上前,正要跪下,手却被身边的赵德昭一抬,身子没能跪下,他目光惊异的看向赵德昭,有痛恨有不解,赵德昭没有看他,可手上用力捏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再做观望。
谨嫔冷冷道:“高霜合!你抗旨是死罪!”
霜合也冷冷一笑,冰冷的目光挖向谨嫔美的残酸的脸,似乎她嫁给赵德昭她很高兴,似乎她死她更高兴,谨嫔心思着实捉摸不透,她也难得再去猜,口中却道:“我相信皇上是明君!”她眼睛定定的看向赵匡胤,赵匡胤眼神危险的看着她,她却已淡然下来,只含笑看向曹璨,两人目光相接,都在赌这一刻。
这时,赵匡胤却出人意料的将绣珠抛给了赵德昭,道:“德昭!这女子实在拒绝你,你要她生,还是要她死?”
赵德昭转头看向了霜合,眼中终于不再无波无澜,隐隐涌动着深切的悲伤,眼中仿佛在问:为何你宁愿死池不肯嫁与我?霜合早已一条心跟定了曹璨,对于赵德昭的质问,自然是不惧,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哀伤更甚,她却觉得赵德昭似乎慢慢地回来了,他眼中神色慢慢了然,最后自嘲地笑了笑,脸上重又挂上云淡风轻的笑,霜合心中一痛,知道他已将内心重新掩藏起来。明明希望已见,霜合心中的哀痛却未丝毫减少。
赵德昭淡淡答道:“她的心既然不再儿臣身上,要之何用?”又转身向谨嫔恭敬道:“儿臣本不愿拂了娘娘之意,想下来再禀告娘娘。但此女子既然如此见此,儿臣也在这里表明意思,对于歌艺,儿臣才疏学浅实在没有更多的兴趣,倒愿意增添一位舞姬,这位弹琴的姑娘刚刚的一支舞美丽绝伦,儿臣很是喜欢,不如将她赐给儿臣吧!”
赵匡胤没有说话。谨嫔一双秋水冰瞳冷冷的瞧着赵德昭,眼神里有警告的意味,赵德昭面色不改的回看着她,良久,谨嫔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仍冷着脸道:“既如此,随你!”冬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低垂的眸子越加暗淡。
赵匡胤却忽道:“曹璨,你这就是何意?你刚刚说有事禀奏,闹了这半响,却不见你禀告什么?”他分明是已看出曹璨之意,却故意如此说,分明是不想三人下台。
曹璨此时也冷静了下来,见谨嫔已经松口,便更加沉着的说道:“臣见谨嫔娘娘赐燕王歌姬,便想起刚刚这位抚琴的姑娘跳的那支舞,于是也想趁此机会,带一美人回府,不想却被燕王殿下捷足先登,臣这时正是苦闷!”他使自己的语声尽量轻快,反正今夜的人都喜欢装糊涂,他也所幸继续糊涂到底。
少年风流,本就不足为奇,此事传荡开来,不过是茶余饭后,百姓嘴里的几句谈资。就连在座的这些王孙小姐,也不过哈哈一笑,只有赵茉几人一直沉默不语,曹琳见着自己哥哥刚刚经历了如此一番大劫自己却丝毫帮不上忙,已然急的眼中珠泪滚滚。
赵匡胤沉默的盯着曹璨,气氛再度紧张起来,谨嫔冷眼旁观,甚至嘴角有丝笑意,曹璨抬眼直视着赵匡胤,没有丝毫退缩,赵匡胤如有虎一般的锐利双眼,危险的气息压迫地人喘不过来,那曹璨就有一双豹的眼睛,勇猛无惧。突然,赵匡胤爆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朗声道:“如此小事,搞得你们几个要死要活的,岂不被大家看了笑话,都回座吧!曹璨你算是慢了一步,依你所说,那舞姬就赐给德昭了!”
曹璨道:“是皇上!”赵德昭脸上挂上一丝笑道:“谢皇上!”
赵匡胤转头看向冬琴,威严道:“你还不谢恩退下?”冬琴身子颤了颤,腿脚一软,已“咚”的一声跪下,头伏在大殿,却久久不言语,大家都不明所以,难道这又是不愿意的?
谨嫔冷冷道:“难道你也是个烈女?嫁过人了?”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一百零二章 夜宴(5)
霜合垂着头,心里一直紧张,不知赵匡胤和谨嫔各怀了什么鬼胎,又听赵德昭要了冬琴,乱了一阵,很快又理好了思路,冬琴不像她,赵匡胤和谨嫔并不在乎她是否是在燕王身边,赵德昭除却对她的那份情,对任何女子都是温和有礼,冬琴至少目前不会有危险,反而将她放置在其他地方,霜合不好找到,她的手还和冬琴的拉在一起,只是冬琴的手已经没了任何力气,霜合知道她心里在害怕,于是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嘴唇微不可查的动了动:“我会去教你的!”冬琴身子终于动了动,缓缓磕了个头,直起身子道:“谢皇上恩典!”
此事终于落幕,已有宫女上前带着冬琴离去,冬琴忐忑而不舍的看着霜合,霜合眼中含泪,只能深深的凝视着她,两人有太多话要说,却身处在这大殿上,一句话也说不得。只能无奈放开她的手,默默回了自己的座位。
幽幽的出了会儿神,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看着自己,霜合抬起头,与谨嫔目光相处,她眼里似乎有些失落,看着霜合越加的冷。她扪心自问,难道自己真与她有深仇大恨不可?可细细思索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漂泊日子,确信并没有得罪过这一号人,何况,如此出色的女子,她若见过,怎么会没有印象?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平凡度日的小老百姓,她那么高高在上,享受万千宠爱,为何要与她过不去呢?
熬了大半夜,马车终于带着她出宫了。她再也没见着冬琴,不知那太监将她带去了哪里,但总想应该不会有危险,那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才出了宫,霜合就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正前方,他果然等在那里,顾不上出宫的还有其他的公子小姐,她已眼中带泪,嘴角含笑地向他奔去,他也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