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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之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活成了一个谜。
秦沁自然是没有什么兴趣解密，因为知道的越多，在这个宫廷里可能就活的越短。
“她是朕在大周国的书童，真正的青梅竹马。”萧望之在池边坐下来，池中通人性的锦鲤便是游过来，十分壮观。
原来，萧望之把自己的真爱藏得这么深。
“她是和你一起去大周的大齐人？”
秦沁就是在和萧望之没话找话，虽然秦沁现在名义上还是冷宫中的主人，但是萧望之却是非常奇葩的没有废了她的皇后位分。
甚至，她的皇后金宝金印还在昭台宫的床上搁着。萧望之只是做个姿态给前朝的老臣看看，压根就没有想要废了秦沁的皇后位置的意思。
“她是大周丞相庶出的十七女儿，本姓陈。这一次来到大齐，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到底一直在边境阻止大周军队西进的到底是什么人。”
妈呀，秦沁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现在，裴元夕的宫中住着一个细作，而且，这个细作还是本朝皇后秦沁亲自送过来的。
等等，秦沁已经凌乱了。明明是大周的细作，为什么萧望之什么都清楚？
萧望之笑了，就像是一丝丝凉风吹过了秦沁的脸。这个人的身体是凉的，但是眼睛，真的就像是一团一团的火焰。
“你猜对了，婷远是我的人。”
秦沁再次凌乱了，婷远是他的人。这句话应该怎么理解，意思是，婷远全身心的是他的，还是婷远只是在给他办事，还是婷远只是全心全意的爱慕着这个少年天子。
要是婷远是个男子，秦沁一定没有现在这样凌乱。
“皇上为什么不在大街上造成一场偶遇，这样子，不是比臣妾送人看起来更好吗？”
这样秦沁就能省去不少麻烦，按照裴家的实力，一定很快就能够知道婷远的底细。
但是，裴家一定会把婷远和秦沁绑在一条船上。再加上秦沁身上将近一半的大周的血统，这个汉奸的罪名，一定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皇上是想要臣妾吸引元妃的注意力，顺带着帮着婷远在宫中。皇上，你这样会害死臣妾的。不行，臣妾必须要点别的好东西。”秦沁知道了自己被萧望之耍了，有点愤怒。
非常愤怒。
而萧望之却是平静的看着洒满了金色涟漪的水面，这样的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在感业寺，裴元夕吃的包子里面，真的有毒。不过，那毒不是你下的，而是朕下的。”
萧望之转过头来，平静的看着秦沁。
而秦沁，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这么说来，贬到昭台宫，那些银壶，那些没有收走的金宝金印。就没有了一点点感激的必要，这时候，只觉得萧望之十分的无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沁快要出离愤怒，如果不是大周公主的女儿的身份。裴太尉就不会只是要让裴元夕做了元妃，而是要让裴元夕取而代之。
帝王的心思，无比的恶心。
“因为，只有你有能力和裴元夕抗衡，朕要让裴元夕恨你。”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恨上一个人，裴元夕那样的聪明。根本不会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发起攻击，唯一的理由就是秦沁想要除之而后快。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萧望之的手搭在肩上，却是怎么都拿不下去。秦沁的肩膀上像是挂着一大块冰，凉嗖嗖的心里发冷。
“杀了裴元夕。”
这五个字，低低的在秦沁的耳朵上盘旋着。萧望之想要裴元夕的命，而且，要秦沁来做这件事。
想必，裴元夕那里已经是恨毒了秦沁。这一次，后宫女人之间的战争已经悄然打响。而秦沁，真的除了应战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吗？
萧望之就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算计在内吗？
秦沁没有回答，怅然的回了昭台宫。却见到花见着急等着秦沁，一见到秦沁便是拉着秦沁的手跪下来：
“娘娘，不好了，京兆府尹今天查封了后庭花楼。而且，花楹也被他们关进了大牢。”
裴元夕的手未免也太快了，前面还在册封，后面就已经派人捅冷刀子。
所有的人都纯白无辜，所有的人都罪无可赦。
☆、第43章 九州清宴
第四十三章九州清宴
“我们回九州清宴。”
花见哭了许久，秦沁把花见扶起来。花见急急忙忙的说：“京兆府尹是裴太尉的门生，娘娘，求皇上没有用。”
就连花见都知道，求了萧望之，就是白求。秦沁却是一笑：“求皇上？我什么时候说了要求他？”
秦沁和萧望之相识许久，什么时候卑躬屈膝去求过萧望之。萧望之没有能力掌控这个国家，没有能力掌控他的大臣，求了又有什么用？
说不定，只是花楹的催命符
秦沁一身皇后的华服，銮驾俱全的回到了九州清宴。虽然早早就有旨意没有传召不能重回九州清宴，但是今日是妃子的册封大礼。
按照礼数，秦沁作为皇后能够坐镇九州清宴。
德顺已经行礼过来：“娘娘这回就来了，晚膳已经给您备好了。皇上体恤您，都是挑的您爱吃的菜准备下的。”
花见扶着秦沁，而秦沁的手却是用劲抓了一下花间的手臂。萧望之已经料到了她一定会回来。
而且，这么贴心，就连晚饭都准备下来。既然准备下来，那就吃饭。秦沁才不会和好吃的过不去，就示意德顺上菜。
果然都是秦沁喜欢的菜色。
四喜丸子金黄圆润，十分入味，上面撒着的葱花十分讲究。秦沁喜欢的不得了，就把四个丸子都吃了下去。
而萧望之，是从来不会碰这一类有葱花和香菜的任何菜色。没有原因，不是因为味道，也不是因为过敏。
老鸭汤这样入味，明明就是用文火炖了三天三夜。这时候酥烂可口，满齿留香。
这道菜，从三天前就已经开始做。萧望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吃得很饱，秦沁一时之间想到萧望之就没了脾气。自顾自的走到萧望之批阅奏章的书案上随便翻着。
眼下，眼看着就到了秋天，是国家的各个机构部门查漏补缺的时候。退休的官吏的空缺将要补上，表现实在太差的官员需要被任免。
秦沁注意到，左边的一个奏章已经被翻阅的没了硬挺的形状。翻开里面没有署名，却是义正言辞的在弹劾一个人：
裴太尉。
秦沁的手一抖，这份奏章，不是最近两个月的，甚至，不是最近几年的。
而是四年前，也就是另一个皇帝在位时候就已经呈上来。这本奏章，居然已经在萧望之的饿桌上放了四年。
结党营私，徇私舞弊。重重罪状，都扣在了裴太尉裴炎兴的头上。哪一条罪名都能让裴炎兴满门抄斩。只是，四大世家之首的裴家，当真这样不堪吗？
不过，想到裴炎兴在勤政殿也是这样义正言辞的要让萧望之废后，这裴炎兴不问青轰皂白，大权独揽。树大招风，他是如何咄咄逼人，也让人这般待他实在是公平的很。
吃得太饱，看奏章就当做是消食。反正，大齐的皇后有这个权利。
“朕的奏章好看吗？”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一个清冷的低音响起来。随后，便是一连串没什么力气的咳嗽。萧望之的身影在千重万重的宫灯的掩映下，显得格外的单薄。
“无聊的紧，看着看着就想要打瞌睡。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能看到三更半夜。”吃人手短，秦沁倒是没有和萧望之吵架。
毕竟，萧望之都因为秦沁晕过去了两次。
要是吵架太狠，出言不逊，把皇帝活活气死了，这可就是天大的罪名。
“什么事情让你觉得这么无趣？”整个大殿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萧望之一人步履蹒跚的走到书案前。秦沁不由自主的赶紧扶着，这才是一下子坐稳了。
一口气喘了半天才算是回过神来。
“这些推选官员的理由真是奇葩。”秦沁随手就把其中一本奏折翻出来：“为什么这个人的父亲是望族，他是家中的嫡子就能继续担任县丞？还有这个，为什么他是州牧就能随意的指派官员？”
萧望之笑了笑，十分虚弱，什么也说不出来。这就是大齐开国以来的九品中正制，只有世族能够相互之间相互选拔，进入国家的太学。然后继续选拔，成为国家的官员。
而那些农商的寒门子弟，或者是出身富而不贵的子弟，就只能一辈子在外面观望。
一条身份，就能把所有人一生的格局定死。
“九品中正制，应该废除了。为什么，一只要把这个错误的制度延续下去呢？”秦沁踱着步子，却没有看到萧望之看着她的眼神。
像是星星之火，燎原之势。掌上明珠发光一样。
“沁如，你看看这个。”萧望之把铺在书案上面的桌布抽出来，在茶杯里面沾了沾水，递给了秦沁。
这桌布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乾坤，明黄色的桌布上，出现了朱砂字。秦沁看的是目不转睛，不是萧望之的字迹，更加的遒劲有力。
这是一道诏书。
“这是废除九品中正制，启用科举制的圣旨。”
不得不重新看着九州清宴，不仅仅是皇帝日常办公和休息的地方，更是天下政令发出的地方。
而秦沁这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身处大齐的权力中心。
“是皇兄的手笔。”
萧望之这时候才有了力气，但是一说话，脸上就是涔涔冷汗。秦沁很难把这样的虚弱的人，和就在白天，还逼着她扳倒裴元夕的人联系到一起。
最虚弱，最强大。萧望之，他是这样的人吗？
“九州清宴，这个地方，本来轮不到朕。”萧望之只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秦沁一个人：“朕和皇兄，是父皇仅有的两个皇子。大齐兵力衰微，朕和皇兄自小就在大周做质子。”
萧望之的眼神一暗，背井离乡已经是不容易，却还是给别人做人质。这样的境遇，可想而知。
更有可能，萧望之的身体就是在大周坏掉的。
“皇兄还朝继承皇位，励精图治，不日我朝就能海晏清平。只是皇兄无故暴毙，朕才接手了这个地方。沁如，朕早晚要把这道圣旨颁布天下。”
本来指着萧望之讲一个冗长的故事，不料，萧望之两句话就说完了。秦沁只能点点头。
就像是被传销组织洗脑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萧望之君临天下的样子，确实很帅。
☆、第44章 日探花楼
第四十四章日探花楼
“皇上，花楹现在在京兆府尹的大牢里。”既然萧望之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秦沁就想要请萧望之帮帮忙：“花楹无罪，皇上能不能把她放出来。”
萧望之拿着一本折子，似乎是看的非常用心：“朕忙国家大事，实在是顾不上。这六宫总共才有这么几个人，皇后亲自去把花楹接出来不就行了吗？”
然后，还是用身体不好的借口推诿着。要是秦沁有本事能从京兆府尹的大牢里面随随便便的拎出来一个人，那今天就不用重新回到九州清宴。
“京兆府尹肯定不会听我的。”
“那就要看皇后的本事。皇后这次打算在九州清宴住多久？朕的幽居令还没有解除。”
秦沁的眉毛一挑，就算是搬回来，还要一个能够说服后宫诸人的理由。萧望之的圣旨，简直就是一张废纸。
“既然皇上袖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