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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能够一举拿下李家寨全靠公子倾力相助,小人感激不尽,只是有一事憋在心里许久很是疑惑,不知您为何要帮我呢?”
昒昕公子扶着梁柱坐到廊檐木凳上,天边月色清亮迷人,朦胧月光倾洒而下,在廊檐上投射出片片斑驳树影,冬日白梅随着夜风轻舞摇摆,不时传来低吟浅唱的‘飒飒’声。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即便是土匪行当亦是如此,我助你坐上这山中大王的位置,可最终能够坐多久坐多稳,就要看你接下来的本事和手段了。”
“公子如此大费周章,有何好处?”
当初若真只是不想让他们透露山顶的秘密,大可让他们在瘴气林中自生自灭,何须多此一举,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其目的并非如此简单,可凭他的实力,明明有更快捷更好的选择,怎么会挑中毫无实力的他们兄弟俩,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62章 多谢公子
》 “好处啊?好处……”
昒昕公子喃喃自语的低笑着,花园外暗沉夜色中依稀走来一个纤瘦身影,脚步轻盈稳健,直到走近廊檐前的台阶处才透过昏黄烛火看清面容。
来人一身雪白长袍,眉目精致秀丽,神情清冷,拱手朝昒昕公子行了一礼,便转头看向一旁孙老大。
孙老大自看清来人面容后便是一怔,这不是初次相遇时,站在昒昕公子背后,瞬间击倒他所有兄弟的高个少年吗?
与公子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却从未再见过他,一时遇到倒有些惊讶,即使是在瑟瑟夜风中依旧如初遇时般衣衫单薄,轻盈潇洒,面容红润气色绝佳,从他身上一点感觉不到天已入冬的迹象,反倒似还在清凉初秋一般。
“有何事?”
高个少年犹豫的看了孙老大一眼,却未有半句质疑,利落接话道:“老宁请见公子,说有要事禀报,是……关于入冬后粮店的存货问题。”
孙老大低垂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知道的越多不见得就越好,聪明人就是要懂得什么时候该装聋作哑,这才是保全自己的长久之法。
“你也听见了,我没事的时候也爱做些小生意,你说的好处,便是日后在这临安国里,没有土匪打我昒昕的主意,这个要求你可能满足?”
此话一出,孙老大哪儿有不满足的道理,连忙回着:“自然,自然。”
即便昒昕公子再有何隐瞒,孙老大也不敢再质疑,垂首不语,算是识趣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如今你我交易已然完成,日后也无需再见面了。最后好心给你提个醒,中尉署已经得到了李家寨败落的消息,飞霄山虽有让人退避三舍的瘴气林,但其下却与其他山脉并无不同,远不及离安山特殊地势难以攻破,此次中尉署打定了主意要一举歼灭所有土匪窝,派出了京师近一半戍守兵力,我可不想刚帮你打下地盘,这么快就被一锅端了,岂不有损我的名声!”
孙老大毫无表情的脸上生生挤出一个‘川’字,勉强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可眼角眉梢却都带着满满的担忧,和无尽的憔悴。
“多谢公子提醒,官兵剿灭土匪乃天经地义,想必全临安国的人都盼望着此次中尉署能一举获胜吧!”
“世上任何身份都无绝对的正义好坏之分,专司强国安民的官员也不见得都是好官,杀人纵火犯也非没有苦衷和理由,一切皆从吾心。”
孙老大有些气馁的叹了口气,其实当初昒昕公子提议答应他们一件事作为回报之时,他思忖着公子这么有钱,干脆直接要笔银子,够弟兄们安家娶媳妇,再也不当这缺德土匪了,可不想被孙老二抢先提了要求,这才被推着走到现在这一步。
“若有其他选择,谁愿做人人喊打,见不得光的土匪啊,还不都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昒昕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反问他:“难道你以为你的弟兄们还和当初一样认为这是下策的选择吗?”
孙老大沉默不语,自嘲的勾起一个苦笑表情,他心中何尝不知公子所言非虚。
“当初我们村子遭遇百年不遇的涝灾,庄稼全部绝收,实在活不下去才逃难到了都城,走投无路做了土匪,原本大伙想的都是怎么活下去,最大愿望就是抢够银子买两亩地重新开始,但蹲在山上七八年都还没个头。现在我们拿下了李家寨,掌控了整片山林,大伙却又不想过种田的日子了,整天计划着多招人上山,扩大规模,我的想法俨然成了老迂腐。”
孙老大很是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如今手下一下多了这么多兄弟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管,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私心,除了一同艰苦多年的同村兄弟,又有几人是真的服他?
“你带着兄弟走到现在,俨然已经没了退路,只有随着大家的期望继续往前走。一个大的组织或团体,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就必须建立起不可撼动的原则和规矩,随心所欲、任意妄为都只会让所有人不堪一击。要明白,散沙易得也易散。”
孙老大细细咀嚼着昒昕公子的话,现在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既然已经被逼到了刀口上,那就只有闭着眼睛奋力一跳,下面迎接他的究竟是丛生荆棘,还是广阔草原,犹未可知。
“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万事顺其自然,回去吧!”
昒昕背对孙老大,顺着走廊回了后院,廊檐两侧烛台上的昏黄亮光照着他的背影,纤瘦柔弱,却又那么的坚韧不屈,充满力量,小小身躯如有魔力般让人感到安心和依赖。
“多谢公子,小人告辞!”
孙老大望着昒昕渐行渐远的背影弯腰低喃着,他对公子说的最多的便是‘谢谢’,可这一声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真诚。
这一年所经历的种种,远远超越,或震撼了他平淡渺小的人生所可能经历的一切,这番见识和体验,足够成为他人生中的辉煌记忆。
第63章 微生溦,昒昕
》 临安国的京师四季分明,才刚入冬,天上便已下起毛毛细雪,一夜未歇。推开窗户,入眼即是一片洁白色彩,屋顶、树梢、远山,整片天地笼罩在茫茫白雪中,干净纯洁。
大街上的行人穿着御寒的厚重棉衣,脸颊冻得红彤彤的,呼吸说话间雾气缭绕,步履匆忙的来来往往,想要立马进到暖和室内,烤烤冻僵的手脚。
此时清平路的平价粮店外热烈闲聊的大摆长龙,即便时辰尚早,等着开门买粮的百姓却已经不畏严寒的排了许久。
辰时一到,店门如常从内打开,店伙计指挥着队伍往里进。
面积不大的小小粮店内琳琅满目整齐规划的摆放着各类粮食谷物,挨个标着贩卖价格。
种类齐全,要价公道。
客人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的提着粮食笑脸而归,不明情况的外乡人站在门外伸头往里看,拉着一个队伍中的大爷不解的问着。
“大爷,这家粮店怎么这么多人呀?”
只穿着一件灰白薄棉衣的老大爷看着身体格外硬朗,手中拿着装粮布袋,一副大惊小怪的神情回答他道:“外乡人吧!入冬了,大家都开始准备过冬的粮食了,其他粮店都趁着这个时节抬高价钱,只有这家粮店价格一直没变,所以大伙都爱到这买。”
问话人不由微微一惊:“今年开春开始接连几场大涝,部分地方又遇夏季干旱,粮食怎么也不会丰收呀,他还卖一个价,岂不是亏大了!”
老大爷听这话脸一下就黑了:“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老板心善有什么不对!”
年轻人哈哈一笑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年粮食量少,就算老板心善没有随意哄抬价钱,肯定一下子就被抢完了,大家伙最后还不是只能到其他粮店去买。”
老大爷呵呵笑起来,得意的摆摆手反驳道:“这你还真担心错了,这家粮店在这开了五六年,就从来没有断卖过,就算谦年产量再不好,他家也有充足的粮食拿出来,还有谁会去别家买那贵的要命的粮啊!呵呵……”
“这么厉害,怪不得生意那么好,大家伙还老老实实排着队,一点都不着急!”
队伍前方有些松动,老大爷随着朝前迈了两步,眼看就要轮到自己,连忙打开了布袋,满面春风的哈哈笑着:“急什么,反正什么时候都有卖,不着急!”
年轻人又伸头望了望长长的队伍,一脸震惊的转身走了。
此时粮店后门徐徐停下一辆马车,车夫跳下车辕将车凳摆好,早已等在后门口的中年华服男人老宁,几步上前掀起车帘。
高个少年率先钻出头跳下车来,昒昕随后也抬步踩着车凳下了马车。
三人穿过后门小院,顺着一条长长的无人走廊朝内室而去。
这里有一个专供店里伙计休息喝茶的小院,正中布置了一间接待室,这会正是伙计忙碌工作的时辰,内院空无一人。
老宁领着两人入了接待室,亲自沏上热茶,端上烧得热烘烘的炭盆放在昒昕公子脚边。
他坐在下首位置,高个少年亦撩袍坐下,昒昕不及闲聊两句便说起正事:“清沫说你有要事禀报,是何事呀?”
这个坐在软垫上俊朗飘逸不苟言笑,一身纯白长袍男子打扮的高个少年,就是当年随微生溦离开邡州城的六小姐微生清沫。
以此便不难推断出,这个她此时跟随的娇小少年便是同样男子打扮的微生溦。
一晃六年过去,当年的小女孩褪去稚嫩外貌的束缚,已然成了个个翩翩小公子,五官展开越加立体,如今的容貌比起余思分毫不差,甚至有种清丽高洁的意味。
微生溦垂首理着宽袖上的细微褶皱,老宁郑重的说道:“公子一直在找的血火莲有了消息。”
微生溦都没想到老宁要说的竟是血火莲,这么多年她一直苦苦寻找,都不曾听闻丝毫线索,不由精神一振急急开口:“是哪儿来的消息,细细说来。”
老宁有条不紊的将血火莲之事详细道来:“我一直安排手下人四处打探留意血火莲的消息,听一云沙国来的商人说,云沙国近日发现一株十分奇特的植物,长在沙漠绿洲河底,莲身通体血红色,就连茎叶也是滴血的红,被人发现摘出河底立马变得滚烫,手指轻轻一碰都会被灼伤,只能用缸装满绿洲河水养在其中,与公子描绘的血火莲十分相像。云沙国女王听闻后觉得此物十分诡异,怕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计划着派遣使者将它带来临安国卖了,日子就选在冬月十六的富余节。”
“富余节,云沙国还真是缺粮缺得慌啊,想着法子弄粮食。”微生溦不咸不淡的轻声说着。
富余节乃临安国独有的节日,最初是为了表现国人生活富足,即使腊月寒冬家中也是米粮满仓,便设计出这么个节日各家拿出过冬存粮一起吃喝玩乐,有富余的还可拿到集市售卖。
后来凡能在这一日拿出大批粮食的便成了有钱富贵人的象征。
经过长时间的不断演变,如今富余节已然成为有钱人攀比炫耀的专属节日,大家聚在一起用粮食代替银钱交易买卖,若有僵持不下的还可通过拍卖叫价的形式决定最终归属。
云沙国深处漫天黄沙的戈壁荒漠,农业凋敝,绝大部分食物都要从其他国家购买,但其冶炼技术尤为高深,国内更是遍布黄金。
因此,便用上等武器和黄金与他国通商,临安国距离最近粮食最足,自然成为上上之选。
云沙国与临安国常年保持友好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