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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仙回过神来,懒懒的开口:“我又没入大帅的心,又没有娘家实力,要不然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呗!”
汪嘉惠也沉默了,暮色,渐渐笼罩住飞仙阁,灿烂的晚霞,把飞仙阁映的如同着了火一样,发散出绚丽的光芒……
☆、一年风雨又逢春
飞仙阁的这场闲聊,如同锦秋湖官邸许多角落里的窃窃私语一样,似乎都没有传进惜春轩,打扰那里的宁静和愉悦。
作为贴身丫鬟跟了含樱四年多的塞雪,惊讶的发现,这位一直即使笑也只会浅浅笑的主子,如今居然也有孩子气般朗朗笑出声的时候。
——自从百里稼轩来过、并且披心沥胆的对含樱说出那番长长的话后,含樱就如同初春的柳枝,从萧瑟中泛出了新绿。
百里稼轩似乎也变了一个人,他几乎每天忙完公事之后,都到惜春轩,或者留宿,或者吃过晚饭后再离开。含樱身体虚弱,打了两天营养液后开始能进一些流食,他晚餐时也就笑吟吟的陪着喝粥。含樱一天晚上做梦哭醒过来,他就让塞雪等都远离卧室守夜,自己在内室陪着。
含樱请求百里稼轩把江心安葬在夏氏家族的墓地,隔了一天,百里稼轩就带着黄副官他们拍的墓地照片来给她看——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无原则的满足含樱的要求,表达自己的爱护。
而含樱,对着照片痛哭了一场,这场哭像夏日积攒了许久的一场雨,把她心头的尘埃淤塞冲洗干净,哭过之后,她本来已经接近消耗干净的精神,居然焕发出了新的力量。
她配合克里斯蒂安医生的治疗,会在百里稼轩来时与他相对而笑,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脸上也常常带着淡淡的笑意,美好的如同一个梦境。
塞雪默默的关注着主子的变化,她在心里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自己的主子,不完全是一个深闺之中见血就晕的柔弱女子,她在血色战场中面对招降毅然跳进过蓬江,她曾经在避居静园、身有残疾的情况下杀过威胁到七姨娘谢琳曦生命的侍卫;至于江心的死,似乎也在她哭过一场后,就深深的埋在心里。
日子一切都在好转,唯一让塞雪有些疑惑的是:含樱似乎把惜春轩当成了一个封闭的小天地。
她开始治疗后,七姨娘谢琳曦、五姨娘汪嘉惠和六姨娘林飞仙都陆续差人送来礼物,她一概不见,下人接了礼物,她也不安排回礼;即使四姨娘陆静雅差人送来补品,她也一样处置;
百里稼轩提出给惜春轩增加仆妇人手,她推脱过段时间再加人;
连百里稼轩提到让玉斐过来给她伺疾,她似乎心动了一下,很快也婉言拒绝了……
就这样,除了百里稼轩,其他各房的主子,都被她屏蔽在外,而百里稼轩,也默许了她的做法。
转眼间,七八天过去,含樱能下地,拄着拐杖自己走路了,这天早晨,她由塞雪搀着在后院花丛中慢慢散步,看着满园明媚的月季花,含樱突然问塞雪:“还有几天月圆?”
塞雪想了一下:“今天初八,还有七天吧?”
含樱点点头,不再说话,她凝神看了园中的月季半晌,指着几株半人多高的花开口:“挑几个会种花的仆妇,把那几棵大的月季都移到凉亭那边,具体的位置我一会儿画给你——大帅一般不来后院,你们也不用特意告诉他。再让梅子去库房,给我挑几批浅颜色的缎子或者纱,白色、银灰都可以。”
“姨娘是要裁衣服?”
含樱微微一笑:“回头告诉你。”
当天傍晚,百里稼轩还没过来,梅子就带着一个婆子捧着两个盘子过来请含樱过目,里面盛了十几种浅色缎子——她现在已经被提为二等丫鬟,因为大丫鬟云竹回家养病一直没过来,惜春轩暂时只有塞雪一个一等大丫鬟,梅子这个新晋的二等丫鬟,自然而然也有了一些机灵的仆妇去讨好。
含樱从里面选了几样,没有吩咐做衣服,而是给了几张图,让按要求裁成长短、大小不一的尺寸再送过来。
第二天刚蒙蒙亮,塞雪就指挥几个仆妇,按含樱的要求把那几株月季花疏落有致的移到凉亭边。
等伺候百里稼轩吃了早饭出了惜春轩,含樱带着塞雪又来到花园,这一次,她试着自己走动几步,塞雪送开手,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久病之后,脚步比之前更不稳定。
不过含樱却兴致不错,她挪了几步后,忽然转头笑着看塞雪:“位置差不多——塞雪,你说,我还能跳舞吗?”
塞雪诧异的长大了嘴巴,看她虽然含笑,却一脸正经的样子,不禁指指她的腿,期期艾艾的开口:“您……您的腿……”
含樱难得俏皮的眨眨眼:“所以才想办法啊——”她顿了顿,看塞雪依然一脸的不相信,忍不住笑笑:“放心,我也跳不了难度大的,只不过一个心愿罢了,我在学校的时候,学过一点舞蹈,那时大帅还一直说想看呢,可惜,战乱之前,因为我爹娘刚去世,没有心情跳舞,战乱之后,腿就残了……”
“姨娘您吩咐什么,奴婢都一定办到。”听说含樱是为了给百里稼轩表演,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姨娘,您总算愿意争宠了,您看这些日子,其他房不都上赶着来巴结……”
含樱嘴角带了一丝笑,想了想:“我不知道能不能行,所以先帮我瞒着大家,嗯,这些日子叫梅子和顾妈陪我练习吧。”
塞雪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低下头心里有些不得劲:刚回锦秋湖官邸,她就被梅夫人安排过来的云竹处处压一头,好容易云竹出了惜春轩,短短几天的功夫,又冒出来一个小丫鬟梅子。
含樱看看低着头的塞雪,无声的叹口气,柔声开口:“我想练习舞蹈,肯定大半时间都得在后院里,你是我最贴身的丫鬟,需要帮我管理院里仆妇,还要在前面给我打掩护,所以才让梅子和顾妈陪着我啊。”
塞雪脸上立刻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含樱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几年的小姑娘,摇摇头:“塞雪,你是我最亲信的,这院子里不会有任何人越过你去,刚极易折,月满则亏,有时候让一步,才是惜福。”
“嗯!”塞雪用力的点点头,可是,看她依旧灿烂单纯的笑脸,含樱只能也微微一笑。
☆、竹叶
从月季花园回去,刚刚走到正屋门口,含樱和塞雪就有些意外的看到昭阳楼梅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湘语正带着一个小姑娘,站在竹帘门口。
含樱眼神暗了暗,脚步略停,湘语已经看到她,俯身蹲了下去:“给三姨娘请安。”
“起来吧。”含樱靠在塞雪身上,缓缓挪过去。
“惜春轩几次波折,下人们散了不少,听说三姨娘现在还没添人手,湘语奉我家夫人之命,给三姨娘送过一个丫鬟来。”湘语站起来,低眉垂眼的回话,脸上连一份笑意都欠奉。
“上次梅夫人不是已经赏赐了云竹过来吗?”塞雪看一眼含樱,硬邦邦的开口问,她知道经过几次交锋,现在自己的主子和昭阳楼的梅夫人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既然人家的丫鬟连一个笑脸都懒得摆,那自己也没必要客气:“怎么又往我们这里塞人?怎么着?云竹姐姐的病还没好?还是不准备回来当差了?”
“云竹病已经好了,不过她脑子愚笨,性子又粗鲁,几次惹姨娘生气,让我们夫人也着实不快,”湘语僵着脸,背书一样开口:“因此我们夫人给她寻了户人家,昨天已经出嫁了。”
“出嫁?!”含樱和塞雪都吃了一惊。
“回姨娘的话,蒙夫人恩典,奴婢的姐姐已经给庆军十一团的何团长做了第六房姨太太。”湘语身后那个俏丽机灵的小丫鬟福了福身:“奴婢竹叶,今年十一岁,被夫人指派到姨娘这里,以后还请塞雪姐姐多多提点。”
含樱看着这个曾在昭阳楼见过一面的小丫鬟,一时有些恍惚:像云竹这样的大丫鬟,一般来说到了年纪,主子都会旁敲侧击的问问她的心意,然后帮她指一个精明能干的管事,或者还了卖身契,从外面找个小铺子的少东家,嫁过去做管家娘子的,没想到几天不见,云竹就已经被梅夫人送给何勇做了姨太太——是惩罚云竹监视自己不利?还是告诉自己:她不屑于用自己使唤过的人?
“我们夫人虽然最近着了时气,卧床休息,可这府邸内院大事小情,大帅还都是委了我们夫人处理的,就是七姨娘,也不过替我们夫人跑跑腿罢了,怎么?三姨娘是觉得我们夫人不能管这惜春轩,因此不想留下这个丫鬟吗?!”
云竹和湘语是一块长大、一起当差的姐妹,这次云竹被匆匆嫁走,湘语湘灵难免都物伤其类,这会儿看含樱迟疑,忍不住语气也冲起来。
“你这是跟主子说话的语气吗?!”塞雪冲湘语一瞪眼睛。湘语也昂着头,愣愣的看着她。
“我这边现在不缺人,先把她带回去吧,过几天我需要用人的时候再说。”含樱摆摆手,示意湘语不用再多说,扶着塞雪往内院走去。
“求姨娘收下奴婢!”那小丫鬟竹叶突然扑过来跪下,伸手想拽含樱的衣摆,又停住手:“奴婢家里有个弟弟还在念书,全指望家里供养,姐姐嫁人了,就只剩奴婢能帮老子娘给弟弟挣上学堂的钱了。”竹叶哀哀的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乞怜:“姨娘若是不缺人使唤,奴婢愿意做院子里的洒扫丫鬟,或者服侍塞雪姐姐的小丫鬟,绝不踏进正屋一步!”
“竹叶!起来!”湘语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你跟我回去,看夫人能不能给我们做主!”
竹叶摇摇头,看含樱不说话,又在原地跪着转了半个圈,向塞雪磕头:“塞雪姐姐,我姐姐在家的时候,常跟我说塞雪姐姐对姨娘最是忠心耿耿,虽然性子直率,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心肠最好的。就让奴婢当您屋里的小丫鬟吧,您日夜看着,奴婢要敢有一点妨害姨娘的心思,您只管把奴婢打死!”
塞雪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不仅心动了动,再看看含樱,含樱微微揉一下额头,说到:“你姐姐刚出嫁,你爹娘难免伤心,你先回家陪你爹娘几天,过了十五,就到塞雪的屋里当差吧。”
“谢谢姨娘!谢谢塞雪姐姐!”竹叶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来,可怜巴巴的看着湘语:“湘语姐姐,竹叶年纪小不懂事,您看在我姐姐曾和您一个屋住过的份上,别生竹叶的气……”
湘语看看已经挑帘子进屋的含樱和塞雪,脸上有些下不来台,可听竹叶可怜巴巴的说完,心又一软,终于什么也没说,跺跺脚转身就走!
竹叶忙委委屈屈的跟在后面。
“姨娘,这个竹叶倒是比云竹会看眼色,也知道做小伏低。”客厅里,塞雪一边接过侍立的小丫鬟捧的热茶,轻手轻脚的端给含樱,一边笑着开口。
“嗯。”含樱呷了一口茶,刚才在月季花园里的好心情已经看不出来了。
“奴婢倒不是稀罕有人服侍,”塞雪看她的脸色,不自觉咽口唾沫,把手放到背后摆了摆,示意当值的小丫鬟退出去,等屋里只剩她和含樱了,才开口:“奴婢只是觉得,只要咱们院里还有空缺,梅夫人肯定会想办法塞人进来,咱们与其收一个摸不着底细的,还不如收一个这样知根知底的,何况——您看刚才竹叶那番话,她姐姐给梅夫人买了那么多年力,最后却被梅夫人当成人情,随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