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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樱似乎没看到她的迟疑,微微侧头吩咐身边的梅子:“梅子,你陪杨妈妈走一趟,免得她话说不清楚。”
梅子立刻脆生生的答应一句:“是,奴婢遵命。”
说着,梅子走到杨妈妈身边,搀住她:“杨妈妈,奴婢扶着您?”
杨妈妈看含樱竟敢当众怀疑她不老实传话,还安排梅子监视她,被气的手脚发冷,但看上座的含樱和嘉惠看向她的目光都不善,知道如果真的顶撞起来,两人毕竟还是名义上的主子,自己这个奴才肯定要吃亏,因此,只能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梅子!”含樱看着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又微微抬高了声音:“梅夫人现在卧病在床,万一你们过去,梅夫人正睡着、没法见你们的话,你们也不许多惊扰梅夫人,直接回来,告诉我和五姨娘,给大帅打电话请示好了。”
“是!奴婢记住了,绝不敢拖延时间,耽误姨娘和五姨娘处理事务!”梅子大声回答。
杨妈妈脚步一顿,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立威(二)
眼看杨妈妈满脸不忿,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的退下,议事厅里一片安静。
“宴客用的金银器皿,提前几天能预备好?有没有安排专人保管?”
含樱若无其事的继续询问下一项布置,金银器皿房的管事妈妈前两天刚刚被五姨娘汪嘉惠的二十板子打的躺在家里养伤,这会儿过来的,是一个临时被推出来顶缸的器皿房婆子,听见含樱询问,赶紧战战兢兢的出来回禀:
“禀三姨娘五姨娘,金银器皿房共有‘蟾宫折桂’金碗盏四十套,供主席四桌使用;‘月满清辉’银碗盏一百二十套,可供女宾席十二桌,八月初十就可以全部清洗一遍,八月十四再清洁一遍之后,就可以交给厨房使用;奴婢和两个妈妈负责保管和交接。”
含樱点点头:“好。那剩下的四十桌,是由茶房来准备越窑杯盏,对吗?”
茶房的管事妈妈也忙低头出来恭恭敬敬的回话。
五姨娘汪嘉惠惊讶的看着含樱,没想到含樱竟然对内宅的管理了若指掌,茶房的妈妈少说了三十套越窑“雨过天晴”碗,含樱都立刻指了出来。
汪嘉惠再往下扫了一眼,只见议事厅里的管事妈妈脸上神色都是又惊又惧,被点到名字回话时,都打起精神加倍的小心翼翼。
看着一群原本懒散的管事婆子这会儿都表现的服服帖帖,嘉惠一阵开心之余,再想想都是含樱的威风,自己忍不住又有些不自在。
等几桩差事安排的差不多了,就听到议事厅外守门婆子通禀一声,接着杨妈妈和梅子走了进来。
杨妈妈在众目睽睽下,不情不愿的向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福了一福,回禀道:“我们夫人说了,吴正媳妇既然如此不堪大用,那就褫夺了差事算了。”
原本一直跪在地上的吴正媳妇,听到这个消息,登时两眼一翻,就晕倒在地上,立刻有守门的婆子进来,将她拖了下去。
含樱和汪嘉惠相视一笑,在众人的惴惴不安中,含樱喝了一口茶,笑着问五姨娘汪嘉惠:“汪妹妹,内宅规矩我还不太懂,今早几位管事娘子都迟到了,妹妹看应该如何惩罚才好?”
汪嘉惠看着一瞬间全都可怜巴巴望向自己的堂下众人,朗声一笑:“当差当差,要的就是忠心和尽责,纵然你家里突然又什么事情,难道自己来不了,连个能帮着告假的人都来不了吗?
既然迟到,每人五大板;迟到了,来之后还若无其事,罪上加罪,每人再加五大板!”
堂下顿时“哗啦啦”跪下一片:“姨娘开恩啊!姨娘开恩啊!”
说着,汪嘉惠有意顿了一顿,满意的看看堂下跪着的众人,拖长了声道:“原本立时打了你们,便是打死了,也不冤枉,不过念在你们都是锦秋湖官邸里积年的管事妈妈了,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体面;马上又到了中秋家宴,我和三姨娘也不忍带一帮子病残伤员去招待客人,所以,板子可以先记下,等中秋家宴结束,表现优异的,板子可免;循规蹈矩的,可用两个月月钱顶罚;要是出了纰漏的……”
她冷冷笑笑:“说不得,几辈子的情面可就顾不上了,就等着挨了双倍的打,再收拾包袱,滚出锦秋湖官邸吧!”
“奴婢们谢姨娘恩典!”
含樱喝了口茶,笑着看汪嘉惠软硬兼施的处理完,半句没有插言。
等处理完事务,含樱回到惜春轩,梅子一边给含樱捶腿,一边语声轻快的回答:“姨娘,奴婢陪着杨妈妈回昭阳楼,她一路气的脸都黄了,到了昭阳楼,她还想让奴婢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回禀,结果奴婢坚持跟进去,杨妈妈只好一句一句,按您的吩咐去回禀梅夫人,梅夫人气的脸都白了,砸了一个茶盏,然后才吩咐革了吴正媳妇的差事的!”
说着,梅子有些后怕的看看自己膝盖的地方:“要奴婢说啊,梅夫人那茶盏可不是因为吴正媳妇摔的,当时差点就砸在奴婢身上,偏偏她还不能真的骂奴婢,只能口口声声说吴正媳妇不堪大用!梅夫人身边的湘灵,还得赶紧过来,给奴婢道歉。”
含樱悠悠的听她说完,想了想,才问一句:“你看梅夫人气色怎么样?”
梅子犹豫了一下,皱眉道:“奴婢瞧着,梅夫人竟是瘦了不少,骂人骂到急处的时候,还好一阵呛咳,看着竟是病的不轻的样子。”
含樱有些意外:“不是说就是着了暑气吗?今早我和五姨娘问进来问诊的大夫,对方也说没什么大毛病啊?”
说着,一个模糊的念头从含樱脑海里闪过,但念头闪的极快,她一时也没想明白。
梅子认真的点点头:“那奴婢想办法探听一下,看是不是那大夫没说实话。”
两人正说着话,门帘掀处,是顾妈走了进来,给含樱行完礼,就笑着问含樱:“姨娘前几日熬夜听奴婢讲府里的事,今天要不要歇一下,晚点再听奴婢禀报?”
含樱盈盈一笑:“顾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想方设法给我搜集到府里历年的规矩,我今天也震不住那群管事妈妈。”
“就是就是!”梅子忍不住兴奋的把今天早晨的情形给顾妈讲了一遍,末了,更是兴奋的断言:“顾妈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形,太解气了!我看这一下,内宅里的人轻易不敢跟姨娘炸毛了!”
顾妈也笑的眯了眼睛:“是姨娘聪慧,竟然把那么繁琐的事儿都生生记住了。现在有玉斐少爷在身边,又收服了这些管事妈妈,以后府里府外,谁不要高看姨娘一眼。”
含樱笑着看顾妈和梅子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会儿,才温和的开口:“梅子,你去打听一下那吴正家里是不是还有没上差的孩子?”
梅子愣了一下,才回道:“杨妈妈这点倒是没说错,吴正家七个孩子,除了老大今年十三岁,给挑到外书房当差外,其他的孩子都还小,指望老子娘养着,那个二丫头也不过才十岁。”
含樱想了想:“那你回头去跟他家说一声,给那丫头补一个三等丫鬟的差事吧,也不能真的让他们绝了活路。”
没等梅子反对,顾妈已经笑着点头:“姨娘处置的对,又打又拉,这才是真正收复人心之道。”
☆、添人
次日一早,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来到议事厅,只见晨光之中,两排管事妈妈已经早早候在这里,连前两天被打后一直告假的金银器皿等房的管事妈妈,都从家里床上爬起来,穿的整整齐齐,垂手恭恭敬敬的等着含樱和五姨娘来议事。
当天上午,含樱和五姨娘汪嘉惠处理事务也觉得分外顺手,基本上一个命令吩咐下去,接令的人就毫无怨言的接受;一个问题提出来,就会有人殷勤的七嘴八舌出主意,翻出之前府里的成例来给她们参考。
不到巳时一刻,一上午的事务都已经布置完毕。
眼看着管事婆子们鱼贯而出,五姨娘汪嘉惠喝口泡好的茶水,忍不住兴奋的说一声:“今天总算有点内宅管事的感觉了!”
含樱也微微一笑,但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不对,想了想,说道:“我总觉得……这些人今天殷勤的有些过了,比如金银器皿房的郑妈,她今天就是告病不来,也说得过去,偏偏几个被打的妈妈都带伤过来了;而且,你我处理事务,居然没有一个敢出言反驳的……”
“她们不过是一群墙头草,自然看谁风头硬,就倒向谁那边,”五姨娘汪嘉惠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还指望一群内宅仆妇,能为了昭阳楼那位前赴后继、坚贞不屈啊!”
含樱不再多说,心里却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让顾妈查查这些管事妈妈的底细,不怕她们是墙头草,只怕她们是在梅夫人的授意下,故意先把自己和五姨娘高高捧起,之后出了错误,才能摔的更狠!
想到这里,含樱刚准备和汪嘉惠分开回惜春轩,就见一个婆子匆匆赶过来,向两人行了礼后,就回禀道:“禀三姨娘,五姨娘,大帅吩咐给昭阳楼雪姑娘添一个二等份例的伺候丫鬟,奴婢还请二位姨娘示下,拿了对牌,好去林大娘那里领人领月钱。”
五姨娘汪嘉惠闻言,不由看一眼含樱:这几天她也听说百里稼轩基本上都由塞雪伺候,但没想到,塞雪短短时间,竟然这么得百里稼轩的欢心。
含樱心里一片翻腾,面上却风波不兴,努力维持住声音的稳定:“通房丫头自己也还是一等丫鬟的份例,本来只能有一个小丫鬟伺候的!塞雪已经有了一个丫鬟,再添就违例了!
何况纵然添人,也只能用三等丫鬟,大帅定是没想到这个规矩,说错了,这对牌不能给,等我问了大帅,再行安排。”
那婆子自己也知道塞雪曾是含樱的贴身丫鬟,偷偷爬了大帅的床,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因此虽然对含樱竟敢拒绝百里稼轩的命令而感到惊讶,但也没敢多说话,只是低头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五姨娘汪嘉惠看看远去的婆子,再看看含樱:“文姐姐,你……真要去找大帅?”
含樱缓缓站起身:“是,正好梅夫人也旧病不起,我正好想去探视一下!”
说着,含樱招手让梅子唤仆妇抬了抬椅,就径自出去了。
汪嘉惠依旧坐在原处,缓缓的品着杯里的茶水。
侍立在汪嘉惠身后的贴身丫鬟玉禾,轻轻问了一句:“姨娘,奴婢伺候您回去歇着?”
汪嘉惠恍若未闻,直到喝完了茶水,才淡淡一笑:“也罢,传话给我爹,先不用安排人,对付文含樱了。”
“为什么?”玉禾惊讶的忘了规矩,问了一声:“您不是昨晚才想好的法子——”
说到一半,玉禾就赶紧闭嘴,小心的看看空无一人的厅堂。
汪嘉惠笑笑:“我看她昨天拿捏众人的态势,生怕她也有了一家独大的心思,才想对付她,可是现在看看,她不过是一个一心系在大帅身上的可怜人罢了,不过是给雪丫头添一个丫鬟,她竟然都容不下,这样的气度,大帅怎么会让她一直打理内宅甚至将来扶正?”
玉禾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姨娘说的是。大帅的命令,谁敢违背啊?可奴婢看三姨娘刚才的架势,竟然是要去质问大帅呢!”
汪嘉惠站起来:“走吧,处理好中秋家宴是正事。”
过午时分,汪嘉惠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果然回来禀报:“刚才林大娘那边已经得了大帅的吩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