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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宦-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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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地让人感到安心和舒服。
  慕容泓其实并没有闻过新织出来的棉布被皂荚洗过又被阳光晒过是种什么味道,然而爱情总是能让人充满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知道的,不管她外表再怎么坚强倔强,究其本质,她都不过如她身上的这股气息一般,是个柔软温暖的女子罢了。
  他真希望自己能让她一直这样柔软温暖下去。
  慕容泓正想得唇角上弯,长安忽然一个侧身,与他面对面,嫩红的嘴唇差一点就碰到了他的唇瓣。
  慕容泓笑容一僵,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鼓动起来。
  这个姿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亲到她了。虽然她酒气熏人,但比起与她唇齿缠绵的销魂感觉,这一点酒气似乎算不上什么阻碍。
  真正的阻碍是——她醉着,昏睡着,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他慕容泓再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要乘人之危的地步。
  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后,他心跳渐趋平缓,小心翼翼地伸手托住长安的后脑勺和脸颊,将她的脸转了个方向。
  做完这个动作,他刚松一口气,长安头一歪,又侧了过来。
  慕容泓看着她的瑶鼻红唇,一边再次将她的脸转个方向一边咬牙暗道:“事不过三,你若再来一次,朕就不客气了。”
  长安翻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
  慕容泓:“……”若不是确定方才那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几乎就要以为长安是在装醉了。
  不过既然她侧着睡了,他就有地方平躺了,最近几天委实是累,是故即便长安在身旁,他还是很快便有了睡意。
  刚朦朦胧胧欲睡着,长安又翻身平躺了,大约伸腿的时候感觉有阻碍,她以踢开障碍物的姿势踢了他一脚。
  慕容泓瞬间惊醒,见她要平躺,大龑的皇帝陛下很是自觉地缩到一旁,侧躺着让开地方。
  安静了一会儿后,慕容泓又快睡着时,长安又换睡姿了,他只得配合着她再次调整姿势。就这么反反复复地也不知折腾了多久,慕容泓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她又在动,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一点想让她,殊不知自己本来就已经让到了软榻沿上,这么往后一缩,当即重心失衡翻身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榻上长安猛然坐起身子,抓着一夜辗转睡乱的头发满眼迷糊地开始人生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嘛?
  求知欲最终被那一阵抓心挠肺的干渴给打败,长安认出这是甘露殿后,熟门熟路地来到龙榻床头摸出一只暖屉从里面取出水壶和杯子一气喝了四杯水,这才缓了口气,伸手捂着额头低语道:“唉,头好痛,刘光初这个王八蛋……”
  “刘光初?他怎么了?”蓦然传来的慕容泓的声音将长安吓了一跳,她站起身,将脑中的浆糊拨到一旁,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睡着前的最后印象,讪讪道:“陛下,您回来了。”
  慕容泓光着脚坐在软榻上,面色不虞,道:“朕问你,你醉酒跟刘光初有什么关系?”
  长安深觉自己醉酒醉到甘露殿来是件十分愚蠢的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努力补救了。
  她理了下思绪,对慕容泓实话实说道:“是这样的,刘光初接到他母亲的来信,说是赵王准备借今年过五十大寿的机会上疏请您放他回去参加赵王的寿宴。刘光初唯恐您会不准,所以想让奴才到时候帮他说说情,奴才正好也想从他嘴里多挖点赵王府的秘辛,于是就与他多喝了几杯。”
  所以,她醉酒其实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慕容泓想起之前自己种种可笑的猜想,一时恼羞成怒,想发作,却又自知这一切都跟她没什么关系,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而已。
  他气鼓鼓地扯过软榻上的被子,一言不发侧过身躺下了。
  长安:“……”什么状况?
  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长安来到软榻边上,看着双眼紧闭的慕容泓道:“陛下,既然已经醒了,起来帮奴才写一首诗如何?”
  慕容泓不理她。
  “虽然奴才不知道您为何生气,但奴才已经想好了明天要找谁来做您的出气筒了。奴才是不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的奴才?”长安卖萌。
  慕容泓睁开眸子瞥了她一眼,嫌弃道:“离朕远些,酒气冲天的,想熏死朕么?”
  长安忙捂着嘴退后几步。
  慕容泓再次闭上眼想入睡,然而虽然看不见,他也知道她还在看着他,那目光让他如同芒刺在背浑身难安,哪里还睡得着?
  “还不去磨墨!”他闭着眼气恼道。
  片刻之后,慕容泓铺纸执笔坐于桌前,长安站在他身旁一字一字地念:“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愿无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语落,笔停,看着纸上的那几行诗,两人一时竟都默默无语。
  良久,长安伸手拿过那张纸,道:“多谢陛下。”说着转身离开。
  慕容泓心中一动,欲伸手抓住她,却又不知抓住她后该说什么。她与他之间,该说的话仿佛都已经说尽了一般,再说不出什么新鲜的了。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想给的她不要。
  “陛下,还未到寅时中呢,您再睡会儿吧,到时辰了奴才叫您。”长安帮他把被子放回龙榻上,道。
  慕容泓没吭声,但乖乖过去睡了。
  次日午时,长福走到昨日长安与燕喜约好的地方,站住不动,左顾右盼一副等人的模样。
  不一会儿,韩京就带着人从附近便于埋伏观察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将长福围住。
  长福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问:“韩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你在做什么?”韩京不答反问。
  长福:“我在等人。”
  “哦?等什么人?”
  “我等什么人与你们有何关系?”
  韩京见他不配合,抬手向身旁卫士动了动手指,道:“搜身。”
  “哎,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身?放开我,放开!”长福闹了起来。
  那些卫士哪里管他,两人将长福押得动弹不得后,另一人便准备上手去搜他的身。
  “住手!”耳旁传来一道不疾不徐的轻喝,韩京扭头一看,却是长安过来了。
  “安哥,安公公,救我。”见长安来了,长福又开始不老实地挣扎起来。
  “韩大人,干什么呢?”走至近处,长安笑着朝长福那边一抬下颌,问。
  韩京道:“本官正在执行公事,安公公最好不要插手。”
  “执行公事,就是搜长福的身?我劝韩大人最好不要。”
  “为何?”
  “他是杂家的人,望韩大人能卖杂家一个面子。”
  韩京皮笑肉不笑道:“对不住安公公,本官很想卖你面子,但银令党一案还未完结,本官身负太后与陛下严查奸宄肃清宫宇之重望,宁可枉杀,也不能错放,还请安公公见谅。”
  “银令党?如此说来,韩大人是怀疑长福与银令党有关?你别忘了,当初那块银令,与相关线索,可都是杂家给你的,这说起来,韩大人你可还欠着杂家一个人情呢。”长安道。
  “安公公此言请恕本官不能苟同,安公公是御前红人,当知忠心侍君是每个奴才应尽的本分。安公公察觉宫中有奸人出没,将相关线索交予本官以便本官查察奸凶保陛下与太后平安,这不是安公公职责所在么,怎么能说是卖本官人情呢?再者今日本官是得到可靠线报,说有银令党余孽今日午时会出现在此地,而长福恰好就在此时出现在了此地,安公公要想保他,也得给本官一个足够让人信服的理由吧。”韩京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长安嗤笑,道:“杂家何时说要保他了,他又没犯法,用得着杂家作保么?杂家让韩大人不要搜他的身,不过是想借此事与韩大人交个朋友罢了,既然韩大人觉着我长安不配,您请便。”说完,她就抱着双臂往旁边一站,一副看戏的模样。
  韩京虽算不上老奸巨猾,却也知道虚张声势一词,是故他并没有将长安的态度放在眼里,见她不再阻挠,便回过身让手下继续搜长福的身。
  长福身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银令,卫士只从他怀里搜出来一张纸。
  既然是纸,韩京自然是要展开一观的,只见纸上写着:春水初生,春林初盛……
  “好没用的奴才!陛下写给皇后娘娘的诗也能叫旁人看了去,还不跟我回甘露殿请罪去!”长安突然开始骂长福。
  韩京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抬头看长安,却见长安也正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韩大人,既然你怀疑这奴才是银令党,为免他跑了,你也跟杂家一道去一趟甘露殿吧。”


第307章 各种剧情
  “朕身边的人,想抓就抓想搜就搜,韩京,你是愈发会当差了。”甘露殿,慕容泓坐在窗下,身边的几案上放着那张纸,面色不悦。
  此事长安没跟他通过气,但以两人的心智和默契,这种事情也无需事先通气或排练,慕容泓看一眼几人之间的情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陛下,银令党为祸至深,通过微臣这段时间的深入摸查,发现前卫尉卿闫旭川之死,或许也与银令党有关。微臣心系陛下与太后安危,一时思虑不周行事鲁莽,还请陛下恕罪。”韩京跪在地上道。
  “心系朕之安危于你而言就是踩到朕头上来?且不说这线报来源可不可靠,即便是非常可靠之线报,你抓了长福之后,明知他是御前听差,为何不将他带到长乐宫来交给朕处置?即便朕无暇处置,还有褚翔。上回郭晴林失踪朕由得你从长乐宫带走四名宫人,让你觉着长乐宫的人是你可以随意拿捏的了?简直放肆!”慕容泓怒道。
  “臣知错,请陛下恕罪!”韩京还未领教过慕容泓的脾气,见他生气,以为自己认错即可。
  “既然你知错,褚翔。”
  褚翔上来道:“臣在。”
  “把他押到丽正门外廷杖二十。”慕容泓道。
  韩京霍然抬头,于一个臣子而言,再没什么惩罚能比光天化日在人来车往的宫门前光着屁股被打板子更使人屈辱的了。
  “陛下……”他刚欲开口为自己求情,慕容泓冷冰冰道:“你是觉着朕罚不得你还是你受不起?”
  认为皇帝罚不得臣子,那不是要谋反?而一个臣子如果连皇帝的罚都受不起,那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为臣?最关键的是,这廷杖根本没什么具体的施行标准,唯一的标准可能就是——臣子触怒了皇帝。所以韩京确实没什么理由为自己喊冤。
  眼看韩京要被褚翔他们押下去了,长安忽然开口道:“且慢。”
  褚翔等人停下来看她。
  长安来到慕容泓身边,一副谄媚的样子,道:“陛下,韩大人此番虽然行事有欠妥当,但其本意确实是为了恪尽职守,之所以冒犯陛下,不过是因为他新官上任,还不了解陛下的行事习惯罢了。再者,长福好好的就被人说成了银令党余孽,这个中原因,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慕容泓看她:“你什么意思?”
  “陛下,您说,会否是有人想借您的手给韩大人一些颜色瞧瞧呢?”长安道。
  慕容泓眉头一皱,道:“何人如此大胆,敢利用朕来设套?”
  长安瞥着韩京道:“这就得让韩大人回去好好查查,这线报,到底是怎么来的了。还有,方才韩大人提起闫旭川闫大人的死或许与银令党有关,倒是让奴才想起,长信宫似乎还有闫大人的眼线呢,不知此人,会否是银令党余孽?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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