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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刘汾一把甩开她的手,道:“你是不是傻?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你若真害怕,躲在甘露殿里不出来就是了。还有谁敢去甘露殿杀你不成?”
“可是我也不能躲一辈子啊!这事我也不敢告诉陛下。”长安委屈道。
刘汾仔细一想,这事还真不能告诉陛下。首先长禄与郭晴林勾搭在一起这种事,他这个首领太监即便自己不好处理,也该禀报给陛下的,可他顾着郭晴林的面子,瞒住了。这事要是被翻出来,自己也少不得吃一顿排头?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了。反正这事已经通报到卫尉所,陛下规定了时间,让闫旭川三天之内给他结果,那么这案子最迟三天之后就会了断。郭晴林那边绝不会让自己牵扯进去的,只等闫旭川的调查结果出来,若是与郭晴林那边无关的话,他们应当也不会再来动你给自己多惹麻烦。你这三天就在甘露殿等着,少出来走动就是了。”刘汾安慰她道。
长安道:“不成,这样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付在旁人一念之间的事我长安做不来。干爹,您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对郭晴林应当比旁人更了解一些吧。我就想知道除了太后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让他忌惮的?若没什么把柄可抓,以后这宫里我一个人都不敢走了。”
“你想得美,郭晴林是什么人?长信宫的首领太监,司宫台内侍监,满宫的太监他是头一人。这样人的把柄是那么好抓的?”刘汾嗤笑。
长安扯着他的袖子道:“干爹,你就随便说说嘛,哪怕是以前的事,让我知道他有哪些短处也好啊。”
刘汾明白,以自己和冯春眼下的处境,少了长安还真不行。旁的不说,就越龙一案,若是少了长安在陛下面前使力,就不好翻。反正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就算以前是禁忌,眼下也算不得什么禁忌了。
心中这样想,刘汾在开口之前到底还是谨慎地四处观望了一番,这才压低声音道:“郭晴林长得好,人也聪明,故而一进宫就被选在太后宫里当差,一路顺风顺水扶摇直上,那运气,旁人是积几辈子德都求不来的。若说他的怕处,思前想后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谁?”长安问。
“他的师父,罗泰。”刘汾道,“虽说这个罗泰都已经死了快十年了,但他对郭晴林的影响,恐怕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当初这个罗泰可是太后的心腹臂膀,别说太后宫里的下人奴才,就连当时还是瑛嫔的太后对他都要礼敬三分。郭晴林十二岁入宫,到天下大乱太后离宫那一年他二十岁,整整八年时间,他一直与罗泰同住一室。当然了,有付出就有回报,罗泰那套用毒的本事恐怕也都教给他了。后来罗泰身亡,他便直接顶替了罗泰的位置。”
听至此处,长安算是明白了,那本日记的主人,定是那罗泰无疑。
“那个陈佟又是怎么回事?”长安问。
刘汾道:“当时陈佟与郭晴林一般都叫罗泰师父,其实就是罗泰的爪牙而已。罗泰作风强势,为人疑心又重,他宠郭晴林,又担心郭晴林对他阳奉阴违,于是便派陈佟看着他。陈佟会一点拳脚功夫,罗泰死后,郭晴林得了势,倒也没为难他。他便由一个监视郭晴林的人,变成了守护郭晴林的人。如此你可明白了?”
长安叹气,道:“如此说来,眼下还真没能治得住他的人。罢了,我还是听干爹你的话,先在甘露殿躲一阵子吧。”
两人回到甘露殿时,赵椿正在内殿跟慕容泓闲话家常。见长安回来了,慕容泓便借口身子乏了将赵椿打发出来。
赵椿因着被孟槐序发现了替赵合夹带私信进宫一事,心中没底,不知这老头还知道他多少事,故而单独面对长安时脸色便不太好看。
“怎么了?最近有什么事情不顺吗?”长安问他。
因不知孟槐序的深浅,赵椿到底不敢贸贸然将今天的事情透给长安,只摇了摇头道:“没事。”
来到无人处,他将赵合的信,他收集到的消息和那包栗子酥都递给长安。
长安拿着那香喷喷的纸包,问:“这是什么?”
“栗子酥,是三叔说带给你尝尝的。”赵椿道。
“带给我尝尝?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长安掂着那包点心笑道。
赵椿垂下眼道:“我不知,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长安觑着他的面色,道:“你到底有什么事?不方便跟我说?”
赵椿知道自己道行不够,如果坚持不开口,反倒会引起长安怀疑,于是道:“安公公,最近我一直在想,陛下如今便对我祖父这般忌惮,待陛下亲政后,真的会容我祖父好端端地将爵位传承下去么?”
“放心,忌惮归忌惮,陛下是不会将赵丞相彻底打压下去的。你身在丞相府,消息该比旁人灵通一些才是,最近朝上发生了何事,你不会一点风声都未听到吧?”长安道。
赵椿道:“我只听闻太尉在殿上杀了人,不知是真是假。”
“这种话是能随便讹传的么?自然是真的。你想想看,钟太尉如此凶悍,如今能与他相抗衡的唯有赵丞相而已,只要陛下足够聪明,他就会知道,在朝中,钟太尉和赵丞相一个都不能少,少一个,他这皇位就不稳了。在此前提之下,你担心你祖父的身家性命,那是杞人忧天。”长安拍拍他的肩。
“安公公,现在我为你做事,万一我在外头出了事,你能保得住我么?”赵椿忽然又问。
长安收敛了唇角的笑意,道:“椿公子,这话你可就说错了。第一,你不是在为我做事,你是在为你自己做事,将来继承咸安侯爵位的人是你不是我,你怎能说是在为我做事呢?第二,如今我已将你和你三叔绑在一根绳子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要他不出事,你就不会出事。如果他没出事而你出事了,他自会保你。如果连他都保不住你了,那必然就是性命相关的事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做危及性命的事的。毕竟,若是性命没了,还要爵位何用?”
赵椿道:“我三叔他恢复得很好,等他能下地走路了,自然就用不着我给他送信了。”
长安冷笑,道:“这不好么?人一辈子就能走那么多路,他走的越多,自然离鬼门关就越近。”
赵椿看着她不语。
长安以一种谆谆教诲的语气道:“任何能带来巨大利益的事情做起来都是有难度的,不要垂头丧气,打起精神来。这段时间以来你一直做得很好,眼下是担心引起你祖父警惕你在府中不好做人,我才没有向陛下为你请赏,但你的功劳一笔笔的都记着呢。你尽管放宽心,陛下心里有数。”
听长安这么说,赵椿心里又生出点底气来。那孟槐序再厉害,不就是府里的一个幕僚吗?他治不了他,他可以告诉赵合啊。看赵合天天在家想宫里这女人都快想疯了,他就不信,若让他知道孟槐序要坏他好事,他会无动于衷?
打定主意,他便向长安告辞道:“近来可能因为身边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直患得患失的,今日听安公公一言,倒是好受多了。那安公公留步,我这就回去了。”
“好,你慢走。”长安目送赵椿消失在紫宸门那头,心中暗思:看样子还得给这小子一点甜头才行,老是嘴上忽悠,总有哄不住的一天。
赵椿有段时间没来宫里了,收集的消息写了好几张纸,长安便不急着看,先把赵合肉麻兮兮的情书看了一遍,确定里头没有让嘉言察觉这情书不是写给她的字句,便一步三摇地往茶室送信去了。
刚刚来到茶室门口,恰嘉容从门内出来,见了长安欢喜道:“你怎么过来了?”
长安目光柔和而专注地看着她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嘉容脸一红,低下小脑袋啐道:“又不正经……”话说一半,鼻尖耸了耸,她问:“你身上藏了栗子酥?”
长安往后一跳,惊讶道:“我去,这你都闻得出来?狗鼻子啊?”赵椿把纸包递给她时她也只闻得到糕点的香味而已,根本没闻出来是什么栗子酥。
嘉容双眸晶亮道:“我最喜欢吃栗子酥了,以前住在扬州的时候,隔着一条街我都能闻到街头那家店铺的栗子酥什么时候出锅。”说完她抿着红润小嘴绞着玉白小手,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长安怀中鼓起的那一块,一副想问她要又不好意思的模样。
“你早说呀,我要知道你喜欢吃,不一早就买来给你吃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长安大言不惭地借花献佛,递纸包的时候还顺便在她嫩嫩的脸颊上揩了把油。
吃人嘴软,手里捧着她刚递过去的栗子酥,嘉容到底不好意思骂她动手动脚,只瞪了她一眼,道:“你不老实,我不跟你说话了。”只可惜她那双眼又水灵又娇媚,瞪起人来没有气势倒有风情。
“哎呦,这小眼神儿,瞪得我骨头都酥了。来,再给我瞪一个。”长安捂着心口死皮赖脸地凑过去道。
嘉容忙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递给她一块栗子酥道:“喏,给你留一块。”
长安接过,情意绵绵地睇着她道:“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嘉容回头跑进茶室去了。
嘉容这一进去,嘉言自然知道是长安过来了,出门来见她。
长安将赵合的信给她,两人随便聊了两句长安就离了茶室往甘露殿去。
谁知还没走到甘露殿前,后头一个宫女火急火燎地追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安公公,不好了!嘉容、嘉容她不行了!”
第162章 荤话
时间太短,长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还问那宫女:“什么叫嘉容不行了?”
那宫女急道:“方才大家还好好地吃着糕点呢,嘉容忽然就又喘又咳起来,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还有她的脸,肿得那么大……”
“别声张!你快去殿前找个腿脚快的太监去太医院找许大夫,就说发病的是我!”长安来不及听她说完,丢下一句就往茶室奔去。一边飞奔一边懊恼,最近是流年不利还是怎么回事?这脑子怎么就跟锈了一样,什么糊涂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宫外带进来的糕点,她怎么能放心验都不验就给嘉容吃?虽说钟羡带给她的糕点她也从来不验就吃,可赵氏子弟的人品,又岂能与钟羡想比?
若嘉容真的被毒死,赢烨冲冠一怒为红颜,发兵攻打盛京,慕容泓这虎符一交出去,兵戈再起天下大乱,他这皇帝还能当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想到后悔之处,长安恨不能甩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
茶室中,众人正面色惊惧地围着躺在地上的嘉容,一见长安冲进来,嘉言忙上来道:“安公公,嘉容她……”
长安伸手制止她废话下去,环顾室内一圈,问:“人都在这儿吗?”
嘉言莫名其妙,愣了一下方明白她的意思,点头道:“除了刚才出去叫你的那个,都在这儿呢。”
“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离开茶室。”长安不知嘉容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但万一真的救不过来,第一个必须要做的就是封锁消息。
交代好嘉言,长安这才赶紧去看嘉容。
嘉容已经不在喘咳了,她已经昏迷了。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肿得有原来的两倍大,原本白嫩的肌肤上满是一团团的红疹子,看着十分可怖。
长安跪在她身旁检查她的状况,忽然发现她似乎有些过于安静,安静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