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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瑜压低声音,“这件事,我心里有底,已经发生了再告诉你你定要忧心。”
与此同时。
书殿内,赢准放下手里的笔,蹙眉抬头“是何人指使?”
卫沉垂首“翰林院田大人之女田茹莜。”
宝儿出现在原州,他一直疑惑,便命人去查,如今听了卫沉的汇报,赢准蹙眉,随即叩了叩书案,绥远倒是不少烂桃花,“派人保护好她。”
卫沉知道圣上说的她是谁,这几日他跟在圣上身边,无数次的听到那个名字,盛浅瑜,当是那陆郡王妃,无论他再怎么否认,此时也意识到,圣上对那郡王妃存了心思。
卫沉出了书殿正碰到匆匆赶回来的卫流,卫流带着文书进了室内,立在一侧暗自怀疑,卫沉去信说圣上为了那郡王妃在山里多待了三日,他心里不得不怀疑,莫非圣上对那郡王妃有意?
圣上不喜欢则已,一喜欢便要载入史书,卫流突然浑身一怔,莫不是之前圣上要寻的女子就是那郡王妃。
看着蹙眉拿着文书的自家主上,卫流默叹,他家圣上情路怎么这么坎坷。
云霞染透天边,浅瑜这才从国公府出来。
等着马车牵过来,浅瑜作别汝阳,踩着小凳正要进入马车时,却见那街边一男子正与一个女子低头说话,桃眼含情,风流自现,女子看衣着应是贵女,此时却面色通红不顾礼节半依靠在那人怀中,含羞不敢抬头,只是一瞬,浅瑜便收敛眉目进了马车。
街市上已经开始张灯,夜间的集市就要开张,浅瑜悄悄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的光景,可能是还没用晚饭的缘故,突然有些心痒痒那流水芝麻的小羹点心,既然看见了便不想错过。
轻轻吩咐外面的景清买些回来,她便放下车帘,等着景清。
马车轻轻晃动两下,一声噗通,浅瑜只当景清回来了,笑道:“去了这么久可是在偷吃?”
马车缓缓而动,但外面却没有人回应她,浅瑜眉头一蹙,又唤了声景清,这下非但没有答复,马车却越来越快的奔走起来,马车疾驰,浅瑜不得不抓紧车窗边,费力的挑开车帘。
车上没有车夫,更没有景清,马儿似受了惊一般,踏足狂奔,浅瑜不断的撞向车板,路上的行人纷纷向两侧闪躲。
浅瑜头脑慌乱,只能极力稳住自己,至少不会被甩出车外。
马车一路疾驶出城门,浅瑜越来越慌张,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物,心里暗暗道糟。
就在她犹豫不决是否冒着生命危险跳车的时候,一人越空而来,手起剑落,马车的的缰绳与马儿分离,马儿仍旧向前疾驶,那人一剑插向地面,剑与地面摩擦刺耳的声音凌厉破空,但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没了马儿的支撑,马车一停便倒栽向地面。
浅瑜惊魂未定跟着要摔出马车,那人却将她一手捞进怀里,浅瑜有些慌张的抬头,正对上那媚眼桃花,那人勾唇,声音朗朗,“公子原非真公子,倒却是真美人。”
听了他的话,浅瑜恢复镇定,马上离开他怀中,附身一拜“楚王殿下,那日情况不便多有得罪,今日多谢殿下相救,他日定与夫君登门拜谢。”
赢冽微怔她竟然识得自己,想到那日她不卑不亢与他交谈,他当以为她不识的他,随即一笑,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如今肯直白的亮出身份定是在提醒他,倒是个精明的。
“郡王妃无须多礼,本王风流却不下流,你多虑了,本王若有喜爱的女子定然好生怜惜,岂会唐突。”
桃花眼灼灼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摸不透心思。
若不是亲耳听到他去东归找女子玩乐,亲眼看到他临街拥着女子,她或许信他几分,浅瑜不再理他,城郊此时已是人静,不比城里热闹,如今马儿发狂跑走,只剩一个破败的马车,浅瑜只能步行向城门走去。
赢冽在女人身上从未碰过壁,无论是长相还是身份他都有优势,这盛家小姐如此目不斜视的对他,倒让他有种挫败,本来抱着英雄救美的目的过来,却没得到想要的结果。
月色正浓,又大又圆的月亮将官道照的明亮,浅瑜素爱穿白纱,赢冽走在后面无所顾忌的打量她,哪家贵女经历突变能这般淡然“郡王妃可知那马儿无缘无故发疯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浅瑜脚下不做停顿,她便是在想这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却换不了她的放弃,反而愈演愈烈,这两天细细想来无论是那日的杀手还是今日的意外她都逃脱不了干系。
见她不答话,赢冽双手托在头后,看着那轮明月“盛家小姐倒是完全不同于京中女子呢,不知那北边的女子是否都如你这般胆大。”
他喟叹开口,想起自己的娘亲,印象中幼时娘亲还在时也是这般随遇而安淡然自若呢。
浅瑜不好一直不与楚王说话,只是道:“楚王去过东归,那里的女子才称得上胆大豪迈”她虽没去过那里,但从书上了解过不少风土人情,东归紧邻竺国,虽然偶有战乱波及,女子多靠着出卖色 艺生存令人不齿,但那里曾发生过一次由女子掀起的反抗战斗,虽然失败告终,但她看到时只觉得受到震撼。
太后生辰那日听楚王说起东归她才想起这件事。
赢冽怔神,随即勾唇一笑,“东归确实为宝地,女人热情,物产珍稀,听说经历过东归泉水灌溉的红苷有滋补功效所以那里的女人才丰满妖娆”
浅瑜不再开口,这人三句就要绕回到女人身上,她如何再与他说什么。
刚到城门口,浅瑜就看到泪眼婆娑的景清,安抚了半晌,回身向楚王一拜,随即与景清一同离开。
赢冽勾唇看着那主仆离开,随即不做停留跟着转身,那性情豪迈粗犷的盛将军竟然有这样性格寡淡的女儿,倒真奇了。
皇宫里,赢准蹙眉起身,冷声道:“可有受伤。”
卫沉垂首“并无,圣上放心。”他们的人因为楚王在所以并未上前,但盛家小姐一路神色淡淡,应是没受什么伤。
俊脸绷紧,黑眸深邃,知道了她的好,他如何放心,任何一个靠近她的男子他都不放心。
回到府里,浅瑜用过饭后,轻轻开口:“景清,拿一碗粉面给我”
景清即便疑惑仍旧从小厨拿了一碗粉面。
浅瑜照例将门倚好,窗台放了两个花瓶,而后将粉面洒在窗下少许。这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醒来腰剧痛,疼到不能坐着,昨天晚上睡觉露腰了好像,疼死了。
码完字就要饿疯,吃饭去了。
谢谢小天使投雷,投营养液,谢谢评论。
注: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译为:君子因淡泊名利相交往,小人却以利益相交往
034
仲启二十二年; 春,向来兵家必争物产珍稀的西海岩岛正式划入大尧版图,大尧国力日渐强盛; 乃至后世几百年此地再无争端。
号角齐鸣,几个城门大开; 大军班师回朝。
赢准站在大殿上犒赏三军,“众将舟车劳顿,宴席便设在三日之后。”
群臣叩首后,便散了朝。
陆照棠无时无刻不在想快些赶回去,这会儿退了朝便想直接回府; 但刚走到城门口便被匆匆赶来的德公公拦下,“郡王爷,圣上有事商讨,命奴才请您回去。”
陆照棠蹙眉,二哥明知道他急的紧; 如何这会儿还将他召回。
他跨进门时,赢准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棋盘,“绥远许久没有与朕下棋了。”
陆照棠坐定,想要开口,但见他已经执白子先行; 只得抬手执起黑子。
以往与他下棋,不出把个时辰赢准就会围剿收盘,但这盘棋,直到夜幕临下仍旧停滞不前; 陆照棠收手,“皇上,微臣还有要事,今日便到此吧。”
赢准没有开口,手下却一顿,他就是当真把他扣下一晚,那还有明日后日,是他头热了。
放下最后一个棋子,揉了揉额角,“退下吧。”
陆照棠一拜,退身离开。
棋盘上因为赢准最后一手已成定局,黑子已经无路可走。
郡王府前,静王妃等人从白天等到傍晚,晌午得了信便一直焦急的站在门前,宫里无人差人告知,以至于几人一直等到现在,浅瑜看着那满面焦急的静王妃,这时的她只是一个盼儿归的母亲,倒是与印象中的她不大相同了。
陆照棠驾马到达府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静王妃看到数月未见的儿子,阵阵心疼:“绥远怎么瘦了这么多。”
绥远深深看了眼远处的浅瑜,低头看向母亲,安慰道:“无事,这次儿子并非主帅,没有受什么累”海战他并不擅长,参与最多的不过是商讨战术罢了。
一众人进了府门,管事早早将饭菜布好。
陆照棠拉着浅瑜的手一同落座,心里阵阵悸动,他想她了。
静王妃笑着看向儿子,但见儿子不错眼的看着那盛家丫头,面上的笑容淡下了几分,她还没忘她与她之间还有一事没有解决。
陆双芙刚刚和田茹莜从九聚坊看戏回来,得知哥哥回来了,急匆匆的跑进门来,“哥哥!”
陆双芙眼眶通红的抱住哥哥,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一时间全都涌上,不管不顾的开口:“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自幼失去父亲,作为兄长他自然照拂妹妹们,虽然偶有严厉,却真心疼爱自己的妹妹。
心里一软,陆照棠摸了摸妹妹的发旋,正要开口,陆双芙突然抬头,满脸的泪水,带着哭腔道:“哥哥,你快把事情调查清楚吧,现在好多人都暗自说芙儿□□,都是因为她,芙儿如今除了能与田姐姐在一起,谁都不敢理芙儿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脸庞留下,陆双芙指着一侧的浅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手指一僵,陆照棠眉头紧蹙的看着陆双芙,厉色开口:“你说什么?”
静王妃一直担心那盛家小姐不懂事今日便会把事情说出来,儿子一路颠簸还没有歇息,怎能刚回来就因为这些事烦心,没想到女儿却先开了口。
陆双芙委屈的宣泄情绪,陆照棠得不到答案转而看向静王妃,浅瑜叹了口气,“你今日刚回来,这些事后些时候再说吧,先用饭吧。”
静王妃点了点头,“绥远先用饭吧。”
陆双芙却赤红着眼眸站起来,“你现在知道怕了?明明是你做戏想要赖到我身上,如今我让哥哥调查你,你怕了?”茹莜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这些天越想越觉得是她自己买凶做戏然后嫁祸给她,让她背负流言,报复与她。
“住口!”静王妃胸口起伏,厉色的看着女儿,几个眼色,一侧的嬷嬷将陆双芙带了下去。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却无人再有心思用饭了。
陆照棠沉着脸听完娘亲的话,只觉得胸口涌上一口怒火,他信誓旦旦的向盛将军保证善待宝儿,他刚刚一走,母亲和妹妹竟然要将他的妻子送到郊外陆家老宅,甚至差点命丧中途流落在外两个月。
他很累,一路快马加鞭回京,从早到晚没来得及用上一口饭,心心念念的想要与家人团聚,却没想到家里已经乱做一团。
“那些人如今在何处”既然那些护院第一时间看到,他便要从他们身上下手调查。
静王妃听了儿子的话面露难色,“娘当时六神无主,又怕走漏风声连累茗儿婚事,便将人都喂了毒。”
静王妃心里暗恼,面上不安的看了看儿子,她哪里知道那盛家小姐这般不肯服软,若是她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