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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战秦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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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桑闲着无聊,便决定去街上走动走动。

    而这时,恒王已下早朝,却听宦官来报,有一人,在宫外求见。

    来人正是应清。

    自从昨日在府中听闻了陈妃与恒王的往事,他便仔细考虑,要如何才能打探到这位陈妃的过往。不过今日他来宫中拜见恒王,除了陈妃,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被人引入御书房后,应清依礼叩拜,恒王赐座,他便也未有拘谨。

    “听闻应公子乃是凤岐山云牙子高徒,入京半年来朝中众臣争相拜访,应公子大名,实可谓如雷贯耳。”

    恒王端坐,心中揣测着应清的来意,言语中却给足了应清面子。

    应清恭敬作揖,自谦道:“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承蒙师父厚爱,得其教导,然师父之智勇,草民未及分毫,这如雷贯耳一说,实不敢当。”

    恒王见他并不是个恃才傲物之人,宽心了不少,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不知公子今日入宫,可有何要事?”

    应清侧向恒王,平静道:“草民今日入宫,乃是为了秦公子之事。”

    “秦公子?”恒王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应清说的是谁:“你说的,可是那擂台胜出的秦桑?”

    “正是。”应清也不遮掩,坦然答道。

    “哦?”恒王微微眯起了眼睛:“应公子竟是为他而来?所为何事?”

    “草民听闻秦公子的出身引起了朝堂非议,其实草民下山前,师父曾再三嘱咐此事不可外传,可如今陛下为此事忧心,草民不敢相瞒。”

    应清三言两语间已是切入正题,恒王微微一怔,听他话中之意,这秦桑似乎还与云牙子有关,便耐住性子接着问道:“何出此言?”

    应清佯作叹息,摇头说道:“其实这位秦公子,并非无门无派的闲散之人,他乃是师父在凤岐山所收的,另一位弟子。”

    恒王大惊,身子微微向前倾道:“他也是云牙子的徒弟?”

    “正是。”

    应清见恒王来了兴趣,娓娓说道:“说起来,我这位师弟也着实太过老实了些,当时师父要他下山历练,本意是不愿他借着凤岐山的名号走什么捷径,却没想到他会因此而受到重重阻碍。草民听他回府详述了殿试经过,那些朝中老臣的担忧确实不无道理。思索再三,草民还是决定要将此事禀报陛下,也好打消陛下疑虑。”

    恒王听完应清的话,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微微思考片刻,说道:“此般甚好,若他真是凤岐山云牙子之徒,定无人再会纠缠出身之事。”

    谁知,应清却叹气摇头,做出一副极为为难的样子:“陛下,这才是此中关键。师弟虽是师从凤岐山,但没有师父的授意,仍是不能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草民之所以破例将此事告知陛下,也是担心陛下心中与那些老臣有着一样的顾虑。而今陛下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至于如何说服朝堂众臣,还需陛下费心。”

    恒王这么一听也是犯了难,这么说来,虽是知道秦桑乃是云牙子之徒,却又不能直接对外宣称。那么这难题,似乎还未解决。

    恒王皱了皱眉,有些烦闷。

    应清见他沉默,也不多言,只静静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恒王的眉头渐渐舒展,才轻声道:“陛下,草民听闻宫中陈妃娘娘近年来体虚多病,是否如传言所说,是惊吓所致?”

    恒王一愣,怎么他好好的又提到了陈妃?立刻,他便想起卫岚曾提到过,这位应公子,不仅文韬武略,对医术也颇有研究,难道,他会知道陈妃久病难医的症结所在?

    想着,恒王便站起身来,对应清道:“早就听闻应公子医术了得,这半年来曾为京中百姓诊过不少疑难杂症。今日应公子既进宫中,不妨寡人就替陈妃讨个人情,请应公子为其诊断一下,究竟是何病症?”

    应清也连忙起身,抱拳低头道:“陛下之命,未敢不从。草民虽会些医术,但也不敢断言能够治愈陈妃病症,只当尽己所能,全力以赴。”

    恒王点了点头,便领着他向后宫行去。

    这陈妃所居之殿甚为偏远,若是应清不知,倒真会以为她是位几近失宠的妃子了。

    到了那深宫内院,恒王好不容易停在了一处殿前。

    应清抬头一看,此殿名为兰芷,倒应了这僻静幽远的位置。

    “你且在此等候片刻。”

    恒王回身向应清道,应清当然明白,他一个男子进入这后宫本就有诸多禁忌。哪怕是太医前来诊病,也需等嫔妃准备好了,差人传入方可。

    应清静静在门口等着,却是嗅到了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温和淡雅,叫人心绪平和。

    不一会儿,就有一婢女出来,请应清入内。

正文 第二十二章 隔幔诊脉,断得病症

    应清进门一看,却并未看到陈妃,倒是恒王站在不远处,皱眉道:“陈妃身体不适,却又不喜见到外人,你便隔着床幔为她诊脉吧。”

    应清一愣,他看了一眼内殿的方向,心中不知这位陈妃究竟是得了什么重病,竟连床都下不得了么?

    但他也没有多言,只点了点头,跟随恒王入了内殿,一进去,果然看见那床幔遮掩,婢女跪坐在一旁,将一草席搁在了床边。

    应清走过去,在草席跪坐,轻声道:“草民应清,奉陛下之命为娘娘诊病。”

    床幔中缓缓伸出一只手,五指纤细如葱,显得苍白无力。

    应清自婢女手中接过丝帕,轻轻覆在陈妃手腕,便伸手搭上了陈妃的脉处。一探这脉象,应清倒是有些困惑,陈妃这脉象并不像是什么受惊所致,倒像是常年药性累积,日久成病。

    他皱眉思索了片刻,收回了手,起身回到了恒王身侧。

    “如何?”恒王的神情里满是关切,这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看来这位恒王,对陈妃确实有几分上心。

    “回禀陛下,初探陈妃脉象,似乎并不是受惊所致的心脉紊乱,倒更像是……药物所致。”应清如实答道。

    “药物?”恒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正是,”应清环视了一圈周围,细细看了看殿中的摆设:“不仅如此,若草民所料未错,这影响由来已久,恐怕……是自殿中某物而来。”

    恒王的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他见应清似是还有什么未尽之言,不动声色的将他带至殿外,立刻问道:“你若有什么推测,但说无妨。”

    应清抿了抿嘴,低声道:“不知陈妃娘娘这殿中所燃香料,是何物所制?”

    恒王一惊,迅速招来一名婢女,问及宫中香料之事。

    婢女见皇上面色有怒,慌忙跪下,颤声道:“回禀陛下,此香,此香乃是萧皇后生前所配,一直用在皇后宫中,后来陈妃娘娘去皇后娘娘宫中时闻到,觉得香气怡人,便向皇后娘娘求来配方,这……这几年,都是在用这个香料。”

    听到这些,应清心中便有了些许定论。恐怕当年萧皇后忽然离世,也与这香料大有干系。

    恒王听着婢女所述,眼中寒光一闪,他没有想到陈妃竟然这些年都用着当年皇后所配的香料,而据应清所言,这香料恐怕并不简单。

    恒王抬手让婢女下去,开口问道:“这香料,是否有什么问题?”

    应清点了点头:“方才我在殿外之时,便已经嗅到一丝香气,但那时香气缥缈,草民未及分辨。进入殿中后,香气愈浓,草民才发现,此中香料中似是有一味材料,叫做藜芦。”

    “藜芦?”恒王疑惑的看着应清,他并不清楚应清所说的是为何物。

    “正是,藜芦一般乃是入药所用,不同于那些补气养血之物,藜芦的效用,恰好与之相反。它常用于降气平燥,抑吸止热,长久服用,则会令人时常感到疲乏困倦,甚至气血不足。”

    应清说完,恒王脸色已是冰冷,他却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若是气盛旺血之人服用,倒是有平心静气的功效,但若是服用者本就气虚体弱,那么……就会更加气血难供,气息不畅。”

    恒王紧攥了一下拳头,却没有说什么,只招来婢女,吩咐她将殿中所燃香料尽数撤离,并将余下香料一并损毁。

    应清此时心中已经对萧皇后的死因猜到了不少,但他不明白的是,藜芦这味药在民间乃至宫中都极少用到,因其生长在北部高山,如果不是为了平血降气,几乎没有多少人会特意去寻这一味药材,况且藜芦本身也并不会产生任何香气,相反,还有一丝微苦。

    为何萧皇后,要用它来制香料?

    应清抬眼看了一眼恒王,他面色依旧冷峻,不知此时心中又在想些什么。但是好在,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他知道了一些有关萧皇后病因的内情。

    恒王沉静了许久,抬头对应清道:“今日多谢公子前来,时候也不早了,寡人派人送公子出宫去吧。”

    应清知道这时候恒王定是没有什么心情再与他闲话,他似乎还要留在这陈妃殿中,应清也不多言,便叩拜离去。

    看着应清远去,恒王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殿中。

    一直走到陈妃床前,他看着那垂下的窗幔,也没去掀开,只在之前应清跪坐的草席上席地而坐。

    “你殿中这香料,用了多久了?”恒王坐下后,忧心忡忡的问。

    那床幔中传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柔声道:“自她离世,也有快十年了吧。”

    那只纤纤玉手又从幔下轻轻伸出,恒王也是自然的伸出了手,握住了她。

    “今日为你诊病的这位应公子,乃是云牙子之徒。”恒王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淡淡道。

    “臣妾知道,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会来宫中?”陈妃的直觉向来敏锐,她并不认为以这位应公子的脾性,会特地入宫为嫔妃诊病,他入宫,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倒不是因为陈妃对应清有什么了解,她虽身处后宫,却也听说了不少前朝之事,况且恒王也隔三差五特意到这兰芷殿,将不少朝中要事说与她听。

    他们之间,少了一分君臣之感,倒多了一分知己之情。

    恒王从不阻止她谈论政事,有事甚至遇到难题,还会主动问询她的建议。因他知陈妃通晓史册,博学广识,却又从不争强好胜。

    她的身份,没有外戚之忧,也永远不会和恒王有什么对立的利益冲突。

    恒王对她,无须忌惮。

    “他今日前来,是为了擂台之事。”恒王如是说道,他攥了攥陈妃的手,摩挲着继续说:“他来找我,是为了告诉我那擂台胜出的秦桑,也是云牙子的徒弟。”

    床幔中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出声:“这样一来,诸位大臣对秦公子出身的忧虑,当可打消了吧。”

    恒王微微叹了口气:“方才我也这样以为,可应清说,云牙子并不希望秦桑的身份公之于众。也就是说,这件事只能我知你知,却不可人尽皆知。”

    恒王又皱起了眉头,想着这个棘手的问题,头疼不已。

    “皇上,”陈妃微微唤了一声,说道:“其实如果皇上对秦公子的能力足够相信,那么无论众臣有何异议,都可不去在意。”

    恒王微微低了低头,复又抬起头深沉道:“我也想过,不妨就做一次固执己见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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