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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置之死地难后生
6 置之死地难后生 岳云一慌,心想哪里来个小贼,躲在床下定然是来偷玉姑姑的糕点吃。
急中生智一把掐了小贼的脖子,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
那小贼倒也知趣,挣扎几下见讨不得便宜,也就放弃了,安安静静的同岳云一起从床帘缝隙往外看。
“她就是柳玉娘?带走!”岳云还没看得真切,就听见外面一声喊,一阵凌乱的响动。
“别碰我,我自己走。”玉姑姑镇静的声音。岳云心想不好,为什么金兵要来抓玉姑姑?
就听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尖利的说:“金爷爷,我们姑娘不能这么带走呀。”
就听来人中一个南方汉人的口音喝骂说:“少啰唆,你们的皇后公主都伺候金爷,一个妓女又算什么。”
岳云顿时恨得牙根痒痒,猛的松开手边那个小贼就要冲出去救玉姑姑。反是那小贼忽然反手一把搂了他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低声在他耳边“嘘”了一声。
岳云不知道这小贼要做什么,小贼却搬过岳云的头,中肯的眼睛看着岳云,那眼神在说话:“别急,等等看。”
岳云忽然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就是如何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黑暗中同这眼睛对视片刻,再回头看时,就见众人离去时的靴子和玉姑姑那飘荡的裙摆。
岳云见屋里人空,刚要从床下爬出,那小贼却捂住他的嘴不松手,又向他摇摇头。
不等岳云发作,屋里传来动静,就见一双平头布履从屏风方向晃了出来,在屋内踟躇片刻,又走向桌子,纸张响动的声音。岳云给小贼递了个眼色,爬到一个有利的位置向外看。原来这人他认识,是玉姑姑的表哥,他唤做卢表舅的那个人。卢表舅拿起的竟然是六叔给玉姑姑的那封信,他看了看又笑了笑,塞在怀里走了。卢表舅刚走,门外一队人就闪进来喊:“二公子,你在哪里?”
岳云才记起韩彦直就在他们不远的床栏帷幕里躲着,就听韩彦直应了一声出来,慌张的斥问:“你们去了哪里?刚才金兵人多势重,我还指望你们拿金贼呢。”
“二公子,别多事了。听老鸨子说,金兵不过请柳姑娘去弹唱助兴,不会有事。只不过那些金兵粗野了些。”
韩彦直懊恼的说:“若不是父亲嘱咐我此行隐蔽,不能暴露身份,我早就~~”说罢跺脚叹气,吩咐手下速去追上金兵,查看下柳玉娘的行踪。
众人散尽,小贼才拉了岳云爬出来,丫鬟小罗也进了房。
岳云才发现这个小贼原来是玉姑姑身边打杂的一个小哑巴。岳云在玉姑姑房里见过他几次,只觉得他总是怪怪的,平日用块儿方巾蒙了半个脸,露出的皮肤如落了皮的松树般吓人,只剩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还让人接受。
这时同岳云同来的冯虎也推门进来,低声说:“云儿,金兵押了玉姑姑往北出城了,怕是要绕道送到金兵长江的船上去。”
“走!去看看。”岳云同冯虎往外跑,小哑巴追上去一把抓住岳云的衣襟,眼睛在说:“带上我。”
“你也去?”岳云看了小贼坚定的目光,甩开他说:“要掉脑袋的,别填乱。”
不想那小贼抓住他的衣襟就是不放。
冯虎说:“云儿,你真去吗?可是要误了回营缴令的时间了。拉肚子,遇到金贼,救老婆婆,船漏水的幌子都编了个遍,这回拿什么借口去搪塞你爹呀?”
“先去救姑姑吧。”岳云管不了那么多,见那小贼就是不松手,只得忿忿的说:“跟我走吧。”
出了留香楼,岳云同小贼同骑一马,同冯虎一道打马加鞭顺了金兵撤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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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的水营里,金兀术一脸的颓唐。
下午,走投无路的他终于认命的相信这就是道死港,是条死路。他是中了韩世忠的计,被赶进了黄天荡这插翅难飞的死地。
傍晚时分,他终于奈不住性子。平日沉着冷静的他很少如此暴躁过,竟然一怒之下抽了儿子玉离子一个耳掴。女真人教训男儿多半是用柳条或鞭子抽脊背,他从未煽过儿子耳掴。但玉离子似乎震惊后只是无语的走开了,面无表情。仿佛大难临头时比他这个父王要镇定的多。
金兀术让人将玉离子叫来的时候,玉离子的左颊还微挂了肿痕。
不等他开口,儿子反是先说:“父王不如张榜去求贤,这黄天荡沿岸定然有当地的百姓熟悉地形河道。”
金兀术摇头说:“不妥不妥,大宋的受金邦凌虐这些年,怕是恨金人恨得咬牙切齿,如何有人反来帮我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金兀术一声慨叹,玉离子陌生的眼神看着父王。想去年父王率了大军,将宋朝那小皇帝赵构从扬州城的美人乡脂粉堆里惊起,一路从扬州逃到越州,又从越州逃到宁城,然后一路逃到了海上不敢上岸,那时的那个威风凛凛,立马山巅,鞭指长江中原江山的那威风凛凛的四狼主哪里去了?
玉离子笑了说:“重赏之下有勇夫,你看那无能的软骨头皇帝手下,定然有一帮软骨头的臣子,为了一己私利也会趋之若鹜的帮大金。”
金兀术眯了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儿子,玉离子今年十五,金邦的孩子成*人的早,所以孩子的身量已经同他一般的高大魁梧。而不知道什么候,那阴冷的目光满是沉毅,难怪父皇要夸玉离子是完颜家的海东青。
金兀术沉思片刻,无奈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就吩咐人去四处张贴悬赏献策的榜文。
忽然又喊住欲去张榜的玉离子问:“让你去派人找的那个当年在长江治水的官员的后人,可去找了。”
玉离子回答说:“寻到了,那个柳洵直的儿子已经死了,只一个孙女沦入烟花,人就在建康府。”
7 野庙野火映夜空
7野庙野火映夜空 【这章内容是新插入的】
月儿随了岳云和冯虎一路追赶了金兵来到了江边的一座庙。
岳云麻利的爬上一棵梧桐树,四下张望地形,然后低声吩咐冯虎和月儿原地躲了不要动,自己却摸到关押柳玉娘姐姐的那间大殿外,绕了大殿转了一圈。
月儿也想过去看个究竟,忽然庙门一推,又进来一队金兵。
为首的一人魁梧的身材,裘服毡帽,却是是四狼主金兀术。月儿险些没惊叫出声。
而金兀术身后紧跟着腰悬弯刀英气逼人的小王爷玉离子。
月儿看到小王爷,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她毒死了小王爷心爱的朋友“白云儿”,又拿走了王妃留给小王爷惟一的物件,那价值连城的玉佩。不知道小王爷在她走后是如何的伤心痛恨。
阴晦的夜色中,小王爷玉离子的面色也略显苍凉,反是比平日更阴沉。
月儿忽然想到了在殿后窥探虚实的小哥哥岳云,该不会被玉离子发现吧?
只见金兀术和小王爷径直进了大殿,四名亲兵把在门口。
大殿外,岳云扒了窗棂正在窥探里面的情势。玉姑姑被绑了缩坐在大殿的一根柱子边,看守她的金兵在大殿里四处转着看着壁画。
殿门一开,居然进来了两位金将,年纪大些的中年汉子进了殿眼光四下一扫就定在玉姑姑身上。
“哪个混账对柳小姐无礼?还不松绑?”
“四狼主,小的怕她跑。”番兵边解释边给柳玉娘松绑。
岳云心里一惊,眼里泛出了即惊喜又仇恨的光:“原来他就是金兀术。”
“大忠臣柳洵直的孙女,名门千金,居然流落到烟花柳巷,倚门卖笑。赵佶那昏君真是害人不浅呀。”
金兀术亲自上前搀扶地上的柳玉娘。
岳云只见玉姑姑并未搭金兀术伸来的手,而是自然的用手抿抿秀发,一脸温婉的笑:“四狼主休提奴家的伤心事。”
岳云心里一阵不快,玉姑姑如何对金兀术如此的谦和,是怕了金兀术吗?
金兀术并未计较,在殿内踱了步自言自语般说:“柳小姐可以不提,完颜宗弼哪里能忘?柳大人也算是同宗弼的一面之师。可恨赵佶那昏君,为了自己一时享乐,千里迢迢的命百姓从江南顺了运河搬运那些巨大的太湖石去汴京皇宫赏玩,横征暴敛,抓丁派税,屈死了多少无辜黎黍。柳大人不过冒死进谏,为民请命,居然落得一家男丁被腰斩,女眷全被打入妓院。可怜柳大人一世忠臣,落得如此凄凉下场。”
见柳玉娘已经神色黯然,眼眶微红,金兀术又叹息说:“听说柳大人膝下只有一位孙子,应该是柳姑娘的幼弟,当年九岁,竟然被昏君下旨阉割为奴,成为太监,柳家自此断了香火。稚子何罪?遭此大难。想那小公子本是家中捧若珍宝的麟儿,一朝遭此大刑,一世生不如死。”
金兀术叹息连连:“前些年上京有几位流落过去的太监,也是自小净身。他们讲起当年被~~被宫刑的惨景,真是听者骇然呀。完颜宗弼也是为人父之人,推己及彼,这宋朝的昏君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听过那小太监哭诉净身过程受的苦难,宗弼就想到柳大人的孙子。”
金兀术顿了顿说:“小姐夜里做梦可曾听到过令弟喊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惨嚎?”
岳云见玉姑姑已经是泣不成声。
心想,原来玉姑姑出身名门,是得罪了皇上被满门抄家的。
“家仇不报,是为不孝,柳小姐如今是柳家惟一的骨血,应该身负起替家门报仇雪恨的重任。”金兀术劝说。
岳云更是听糊涂了,金兀术要玉姑姑去寻徽宗皇帝报仇吗?徽宗皇帝不是被金兵抓去五国城了吗?
“小姐不想报仇吗?完颜宗弼愿意助小姐成全孝名,也可助小姐脱离贱籍,让小姐日后安享富贵。”
就听柳玉娘啜泣问:“玉娘愿闻其详。”
“小姐,完颜宗弼可以率军灭了大宋,还柳大人一个清白名声,为柳大人修墓建灵,告慰英魂。只是如今我军战船被宋军堵在了黄天荡,小姐是水利世家,令祖父和令尊都是治水高手,深谙河道地形,可知道如何逃离这死港?完颜宗弼定有后谢。”
岳云忽然想起,金兀术是被韩世忠元帅堵截在黄天荡死港就快变成死鱼了,看来金兀术抓玉姑姑来这里,是想找个挣脱渔网的办法。
就见玉姑姑遗憾的笑笑,插插头上的银钗说:“玉娘一个烟花女子,只知道卖笑,哪里懂得治水,那些是男人做的事。四狼主没听说过‘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吗?就是说我们这些秦淮河边的风尘女子。”
“柳大人专疏河道,可能找到昔日幕僚能指点完颜宗弼一二?万两黄金做重谢!”
“祖父获罪时,所有涉案的人都被斩,就是有幸免于难的,早就躲去了爪哇国,哪里还能往来。”
“那,小姐就再想想,想好了告诉小王。”
岳云心想,上次在银山被你跑掉,今天如何也不能放过你。
岳云找到冯虎,将进庙时看到的角门边储存的几桶灯油同冯虎抬了出庙。
金兵在庙四周看守,没人注意树林里的马匹。岳云将几匹马缰绳栓捆到一处,将油往马身上泼时,月儿忽然上前阻止说:“放了黑马”
原来其中一匹正是小王爷玉离子的坐骑“乌云卷雪”。
马忽然咴咴的鸣叫,惊动了金兵跑出来。
岳云一把推开月儿,只割断了“乌云卷雪”的缰绳对冯虎吩咐:“骑这匹马带她走!到昨天那个村落等我,我就追上来!”
一团火球滚起,几匹马顿时嘶鸣了笼罩在火光中发疯狂奔,而被拴在一处的马缰绳却令几匹马跌跌撞撞的互相踩踏,滚翻到一处,金兵喊叫了来救火。
金兀术父子闻讯从大殿赶出来。
金兀术飞快的走在前面,一推半掩的庙门,就听玉离子在身后大喝一声:“父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