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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县令掀着眼皮看他一眼,半晌后才摆手让他出去。
就知道提大少爷准没错,这不就躲过了一劫!师爷暗自送了一口气,恭敬的退了出去。
董县令紧着处理了十来宗证政务,而后喊牢头来问了杨家的案子如何。
“一家子都是硬骨头,杨老三被捂得晕厥过去十多回;那叶氏心疾也总犯,昨天夜里还差点没缓过来。那张存和杨翠就更不消说了,只顾着给孩子留条活路,也咬牙扛着折磨。”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竟是毫无收获?”
县令一拍桌子,牢头就惶恐的跪在了地上,磕头道:“那杨桃狡猾,又熟读医书药典、律法暗宗。那些不留痕迹的刑罚一不小心就要出人命,看着惨烈的又难免留伤,属下们实在也是没法子。”
“旁的动不得,叶氏和杨翠也动不得?”董大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桌子,厉声喝道:“我看那姓杨的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从杨翠开始,今晚上本官就要结果。”
牢头瑟缩了一下,迟疑的问:“动大人还是孩子?”
董县令瞪那牢头一眼,满脸都是嫌弃:“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大人……”
“滚!”
董县令翻脸,牢头也不敢在多言语。只愁眉苦脸的退了出去,走到院中无人处,却是回头不服气的瞪着董县令书房的方向,唾道:“明知道杨桃紧咬着呢,让我去动人命?这要没事,就全都是你的功劳,出了事,却是是老子自作主张?我呸!”
恰巧一个小厮拎着食盒转过回廊,牢头赶忙就禁了声。
可看着小厮去的方向,他却立马有了主意。
牢头紧赶两步追上了小厮,而后笑道:“老爷让我去看望大少爷,顺便请教些学问。不如你回去歇着,我顺道便伺候了大少爷用膳?”
如今大少爷和老爷置气,不用膳不喝药。每次将送去的东西再拿回来,他们都要受管事的一顿喝骂。这会儿有人替自己的差事,那小厮正求之不得。
于是将食盒塞进牢头手里,拜托两句便就跑了。
借着送饭,牢头顺利的见到了董书含。
求着董书含遣退了屋中下人,牢头一曲膝就跪在了董书含床前:“求大少爷救命!”
“怎么回事?”
牢头便将董县令刚才吩咐的事情说了,而后才道:“便是大人十恶不赦,遇到怀有身孕的妇人也要等她生产再行刑罚。如今要我亲手处理掉一个孩子,甚至要大人一尸两命,我哪里能做得出来?”
董书含冷眼看着,安静听着。虽看头区区牢头对他的算计,却更心痛亲爹的作为。
“大少爷,您最慈悲,求您帮着劝劝老爷吧。梁县的人命官司这些天就没断过,闹事的百姓也越来越多。眼看着知府大人近几天就要来了,我区区草芥,能为大人肝脑涂地那也是我的福气。可若是让知府挑出了大人的错处,那……”
“知道了,我爹那里,我会去劝。”
“那杨翠那边……”
“先不要胡来,后头要怎么做,你只等大人再下指令便是。”
牢头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磕头后便就走了。
他刚一走,乔绣就黑着脸从内间转了出来,提了裙子就要走。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不是来给我治伤的,不治了?”
乔绣冷笑着看他,那眸光冰刀子一样:“不治了,你们董家这样的,就该痛死病死!”
她说完就走,路过董书含床边的时候,却被董书含紧紧攥住了袖子:“就这点胸怀气量?为着帮你救杨家人,我都被我爹打成这样了,还用绝食拒医威胁人了,你还不满意?”
说起这茬,乔绣心里万般的气也都散了。
她上次听杨桃的劝来要检讨书,和董书含相谈甚欢。之后她察言观色试探替杨家求情,想请董书含救杨家的人。
董书含被缠不过,答应去和董县令说一说。可走到窗外,却恰好听见仵作对城中死者的检查报告。
那仵作不过稍稍替杨家开解了几句,便被狠狠斥责一通。
仵作不服气,顶了一句嘴道:“腌菜有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举成百姓大多知晓,杨家腌菜铺子也早就关了门。这时候连着三四家人因为吃腌菜中毒身亡,哪里还能怪罪在杨家身上?”
董书含原本是被乔绣缠不过,过来走走过场。可一听这事,心就沉了。
等仵作出来,他仔细问了经过,而后道:“打从杨家腌菜案子出来,多少人因此丧了命?”
“前前后后,怎么也有十来个吧。再这样下去,只怕都没人再敢吃腌菜了。”
董书含在原地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进去劝他父亲。
那一天,董县令气极打了董书含板子,并勒令他再不许插手政务上的事。
董书含苦劝无果,于是绝食抗议。
他当时想的不过是做人的良心和底线,他那么愤怒,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其中内情,知道这腌菜案的来龙去脉。
董书含是怕自己逐步丧失良心,活得再不像人。乔绣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抬回来的董书含,却感动得一塌糊涂。
如今看董书含也是一脸愁容,乔绣也不好再耍小性子。只看着他的眼睛无助的道:“我知道你是好人,我不该对你发脾气。可杨翠姐他们怎么办啊?大少爷,我求求你了,你无论如何说服县太爷吧。无端害命,那是要遭报应的。”
一句遭报应,在董书含脑中轰然炸响,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福贵,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我摔打了药碗,正寻死呢。”吩咐完小厮,又叮嘱乔绣:“你先走吧,注意点牢那边的情况,要是有个不好赶紧进去救人。”
他将腰间的于牌扯下来塞进乔绣手里,道:“这玉牌便是代表我的身份,你自己相机行事,快走吧。”
郭家得到知府要来梁县的时候也有些着慌,大家长宣了郭淼来问情况,得知还没能将杨桃收服的时候一耳光就扇了上去:“再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把事情给我办妥当。”
从堂屋出来,郭淼反手就扇了二丫:“你不是最有办法吗?怎么没逼着杨桃,反而还让她有了洗清罪名的机会?”
二丫被打得一踉跄,站稳了又紧着跪下认错,顺便请示道:“杨桃那边奴婢已经布置妥当了。只是时日尚浅,怕一击不成打草惊蛇,所以想再等两天。”
“再等,再等下去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郭淼凶狠的瞪着二丫,阴沉了嗓音道:“现在、立刻,马上就动手。明天之前,必须让杨桃臣服!”
“好!”
当天下午,杨桃正在药铺帮忙,乔绣突然心急火燎的冲进来,拉了杨桃就往外冲:“不好了,杨翠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快去看看。”
听着乔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杨桃脑中也是嗡嗡直响:“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杨翠姐挨了板子动了胎气,再不去救,只怕要一尸两命。”
杨桃身上一软,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两人风急火燎的赶到大牢门口,却是如何都进不去。乔绣第无数次拿出董书含的玉牌,无数次的被守门的衙役视而不见。
杨桃急得要硬闯,七八衙役立马围了上来,毫不犹豫的将钢刀架在杨桃脖子上:“杨家这是要造反?”
正僵持不下,二丫扶着郭淼走了过来。
问明白是怎么回事,郭淼便笑嘻嘻的看向杨桃:“我倒是有法子让你进去就那对母子,杨大夫愿意听一听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计谋
郭淼笑得不怀好意,乔绣认出了二丫要奔过去和她撕扯。钢刀下的杨桃却喊住了乔绣,用漠然和鄙夷看着她问:“和你,谈什么?”
“谈怎么让你进地牢救人!”
郭淼朝杨桃比了个请的收拾,继而信心十足的率先离开。她笃定,杨桃一定会跟上来。
衙役将钢刀拿开,乔绣却拉着她不肯放手:“杨桃姐,你不能去。这一定是个圈套,你要是再被人挟制了,翠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郭淼突然回头看她,唇角的笑阴森森的很有些骇人:“遍不跟我走,你们能进得去?”
而后又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杨桃,笑容也和缓了几分:“不和我好生谈一谈,我保证你姐姐一尸两命。可若谈得结果好,我也能保证他们母子平安。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想来心里肯定有数。”
杨桃掰开了乔绣紧紧拉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朝郭淼走去。
“杨桃姐,小产能让人抢救的时间本来就短,咱们等不得啊!”
“去准备药材热水,等我回来。”杨桃吩咐完毕,便再不听乔绣的劝,固执的跟郭淼走了。
就近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茶馆,郭淼点了上好的大红袍,而后就等着小二上茶一直不肯说话。
杨桃知道她是要磨自己的耐性,想逼得自己乱了方寸她好趁虚而入。
于是唇角轻轻一撇,也只呆坐着等,并不抢先说话。
茶终于上来了,杨桃端了茶慢慢的品,偶尔还吃一颗话梅清嘴。
“你倒是沉得住气!”
杨桃心里早急出了火,哪里就沉得住气了?可即便这样,也不能示弱。她举杯朝郭淼举了举,笑道:“郭小姐都承诺了有法子让我阿姐母子平安,那我还有什么还急的。茶是好茶,不好生品一品,怪可惜的。”
蜀州知府眼看着就要来,这边该布置的却都还没布置好。杨桃不急,郭家却早就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时间决定着成败,郭淼却沉不住气了。
她用杯盖刮着茶水面上的浮沫,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向杨桃,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陷害秦夫子的事情?”
“哪里是陷害?杨姑娘真会说笑。”郭淼沉着的喝了口茶,优雅的放下茶盏后才看着杨桃自信的笑:“秦夫子原本就贪赃枉法、行贿受贿。而你,不过是帮着官府找出了他代任梁县县令期间犯罪证据罢了。”
杨桃也来了兴致,学着郭淼的样子撇着浮沫问她:“是吗?秦夫子还有这些罪行呢,我一个行医问药的野郎中,实在不太清楚呢。”
“你不清楚,那不是还有杨春晓和乔安?”
“那郭小姐可是找错了人!”杨桃一口气喝干茶水,而后将茶盏狠狠顿在檀木桌面上就要走:“我那边还有急事,就不陪着小姐喝茶了。”
郭淼以为她虚张声势,故也不拦她,只由着她走。
可看杨桃都要出门了,她才真的着急,霍然起身,声音都跟着发紧:“你阿姐马上就要流产,一尸两命,你真的不管?”
杨桃回头看她,笑道:“拿什么管?良心,和旁人的命?”
“良心值几个钱,别人的命和你又有什么相干?”
杨桃朝郭淼走近了几步,怒目相瞪,继而抬步就走,毫不迟疑。
“你敢就这样走出这大门,我保证你阿姐活不过一个时辰。从你阿姐开始,明天是你姐夫,后天是你阿娘,再后天便是你亲爹。你不信,大可以试一试。”
杨桃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便是轻蔑一笑:“人嘛,活多久不是个死?”
“他们拿你当至亲,他们每天跪着祈求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