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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直到听不见了,雨堂急忙跑上前关上屋门,站到台阶下抬头望漫天的孔明灯,一闪一闪的,确实好看。
崔嬷嬷推着萧氏站在庭院里,长廊前的海棠已经生了嫩芽,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清香味。
“好像是王爷放的。”
崔嬷嬷替她拢紧双膝上的毛毯,轻声告诉她。
“他对那个丫头倒是上心。”萧氏笑着,苍老的眉眼里生出亮光来,黑夜在她的眼里,不再是一片昏暗。
“是啊,老奴还没见过二公子有这一面。”崔嬷嬷亦是欣慰地看着那些孔明灯,眼睛情不自禁地热了。
老夫人总算快要熬出头了,不再困顿在当年那些事里。
夜深后,崔嬷嬷才提醒她一句,“老夫人,该进屋歇着了。”夜间露水太浓,崔嬷嬷怕她的身子受不了。
萧氏打了个哈欠,倒是笑出声来,“没曾想我老婆子还能有看这些看出神的一日。”
她感慨自己的痴愣。
“嘿,谁说不是呢。”崔嬷嬷顺着她的话打趣一句,二人俱乐呵呵地笑着,朝屋内走去。
正月十五一过,众臣都纷纷进宫上朝,年初上朝,报的俱是来年要做的差事,还有去年未了结的差事。
林湛德准备了好几日,就等今日开朝,等众臣们都说完手里头的差事,他才举着备好的奏折呈上,“陛下,年前审理的公孙宇一案,已完结,这奏折上是那柳姨娘的供词,她亲自指证,绝无作假之处。”
他振振有词,神色肃穆。
周祁炎站得极为不安,额头上渗出冷汗来。
陆安下去将奏折拿上前,给周文王过目,柳姨娘供出的供词,太子涉及之处甚广,整件事几乎是他所为,公孙宇只不过是代他所行。
周文王的眉头沉下去,正想着怎么帮周祁炎压下这件事,林湛德却先开口道:“太子殿下乃贪贿案的掌控者,张氏之死,亦是因为公孙宇要帮他掩盖此事,臣以为,应先将太子殿下羁押下来。”
他冒着被周文王怪罪的风险,低下头去提出这个建议来。
司马修,张临冲和蔡正紧随其后,这是他们在定国公府上商量出来的对策,周文王故意将这件事拖这么久,就是为了维护太子,只有他们几人合力,才有可能让他松这个口。
周祁炎神色一慌,大声呼道:“父皇,儿臣,儿臣没吩咐公孙宇做过这样的事。。。这不是公孙宇的供词,只是那柳姨娘的供词!”
他不敢喊自己冤枉,只能找空子钻。
林湛德躬身,朝他行了一礼,肃声道:“可公孙宇指派那柳姨娘去将佃户票子兑换成银票,其中的内情,她定是知晓,她的供词极为可信。”
“审案定罪,该拿出十足的证据来,定国公拿出的证据只有三成,便想定本宫的罪?那柳姨娘自私自利,既然能利用公孙宇将张氏杀害,必定也能造出假的供词!”
这贪贿的账目何其的大,周祁炎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下罪来,这是周后教他的后招。
周文王皱皱眉头,看着台下争论的几人,末了才开口道:“你们双方说的都有理,若此事真的是太子所为,朕觉不姑息。”
他话放了出来,眼睛却是朝周祁炎看去,眸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周祁炎得到他的提示,急忙低下头去,“儿臣定会听从父皇安排!”
孝顺的模样,让怀疑到他头上的臣子又收回了狐疑的目光,只能静静看着他们几人与他对峙。
赵止洵站直身子,手掌心抚着腰间的佩玉,他站出身来,内敛地道:“臣倒是有个建议。”
周文王朝他拱手,“爱卿说。”
“定国公手里的证据不足,此刻在朝堂上,一时半会也界定不下来殿下与这件案子有关,臣以为,不如再宽限定国公三日之期,到那时他若是还拿不出确凿的罪证,这件事便以诛杀公孙宇九族结案,也算是了了陛下的一桩心事。”
先暗示他太子不会有事,再告诉他这件案子也可以这么结,臣子中就算有人不服也没有办法,他才能做下决定。
周文王沉下眉头想了想,再看一眼底下那对峙的局面,确实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他松了眉目道:“就依洵亲王说的办,双方都各退一步,三日之后再审此案。”
林湛德不甘心地咬咬牙,可眼下进不得,只能退,还好退得不是太多,他敛起肃正的神色,拱手道:“臣遵旨。”
带头审理此案的人都应下声了,司马修等人也不再含糊,紧跟在林湛德身后应声,“臣遵旨。”
“臣遵旨。”
“臣遵旨。”
齐亮亮的三道响声,在宣武殿中响起来,过了半会儿才消散开。
震得周文王头疼,下了朝,他紧赶慢赶回了御书房。
“陛下,老奴给您揉揉。”陆安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急忙上前给他揉太阳穴。
周祁炎一路跟着他到御书房外,守门的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欲要开口说太子殿下过来了,陆安急忙做个摇头的姿势。
小太监脸色僵了一下,只好先退出去,十分难为情地对周祁炎说:“陛下的头疼又犯了,此刻疲乏得很,殿下还是晚些再过来。”
周祁炎皱眉,脸色也是难看得紧,想冲进去又不妥当,犹豫再三后只能先离开,步履匆忙,就连背影上都透了焦乱之意。
小太监见人走了,这才喘出气来。
出了宣武殿,林湛德便走得匆忙,三日期限太少,他恨不得将赵止洵臭骂一顿,这人是不是故意气他的,先前帮他他就知道没这人没安好心,先是给了他一个蜜枣尝,现在又硬生生给了他一掌,让他都没反应过来,就莫名其妙挨了他一掌。
赵止洵看着那道步履匆忙的身影,笑了笑,叫来秦天道,“追上去。”
秦天会意,急忙朝那道身影跑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脸色难看的林湛德跟前,林湛德瞪他一眼,往后一瞧,赵止洵果真就在他身后,他拧眉,冷着一张脸看他。
赵止洵不徐不疾走到他面前,“国公大人急什么?这案子你一时半会儿也结不了。”
这会赶着回去也解决不了事啊。
林湛德还从他眼里看出了奚落声,他瞪瞪眼,“此案归本官所管,似乎不干洵亲王的事。”
这一回,他不会再信他了。
第五十一章:等着我回来
赵止洵眼眸微眯,“国公大人似乎忘了,是何人替你解的这燃眉之急。”
林湛德的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口烧得更旺,“三日之期,你让我如何破案?!”那公孙宇的嘴巴比石头还要硬,誓死都要效忠周祁炎,就算他说尽好言好语,他半句供词也不会说。
赵止洵笑出声来,这就是他不喜欢与这帮老臣共事的地方,凡事总是用正义凛然的那套方式去做,不会走走歪路。
太死板。
“你笑什么?!”
林湛德心气更不顺了。
他眉头一挑,人变得客气起来,“定国公别着急,审不出来本王可以审,你到时候去同公孙宇要供词就行。”
扬着眉梢说完这番话,他抬步离开。
看那个样子,八成是想到让公孙宇开口的法子了。
拉着一张脸,林湛德胡咧咧跟在他脚步后面出宫,想了想,他还是不想信这人,自己跑到了刑部里。
蔡正得了秦天的转告,正想出刑部的门,结果大老远的就看到林湛德从前面走来,脸上微微一惊,当即迎了上去,“国公可是要来审问公孙宇?”
“嗯。”
他极为不悦地应一声,自己抬步进了大牢的门。
蔡正疑惑地看了一会,才跟在他身后进去。
几日不见,公孙宇的脸色憔悴了许多,双目也没了光亮,人看起来暗淡无光。
“你这么维护太子,毫无意义。”林湛德脸上的余怒未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国公就不要费力了,老夫不会说的。”公孙宇说出口的话,如前几次一般,一个字都没多,一个字也都没少。
“你!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当真以为我不会对你动刑?!”在肌肤之痛上,没几个能受得了,就算是嘴巴再硬,也有撬开的时候。
之前林湛德没用刑,是觉得他在朝为官多年,身上总是带了殊荣的,动了刑具,这份殊荣就真的消失殆尽了,到底是两朝元老,给他留下些体面,能让他欣慰一些。
可此刻看着他这副完全不顾念那些百姓,更不想再给这个朝廷出一份力的样子,真将林湛德激怒了!
“来人!绑起来!”
林湛德怒极生威,不再给他顾及什么体面,此刻他就想看看,这个人的嘴到底能有多硬!
蔡正神色一凛,倒是也没拦着,任着那几个狱卒上前,将公孙宇帮到刑架子上,动用刑具。
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这些个冷冰冰的东西打到身上,哪能挨得过去,眼看着公孙宇人都快昏过去了,蔡正急忙从他身后走上前劝一声,“国公莫要再打了,在打人命就没了,三日之后如何向陛下交待?。。。”
公孙宇费力地睁开眼睛,四肢松软无力,身上的衣衫溃烂,渗出血来,仿若绳子一松,他人随时会倒下。
林湛德冷眼看着面前一句话不肯说的人,脸色气得涨红,双手紧攥成拳,也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蔡正使个眼神,狱卒急忙将人抬走,眼前清净了,只留下一阵未消的血腥味,还有冷冰冰的刑具。
冷哼一声,他拂袖离开。
见人是真走了,蔡正这才松一口气。他走到公孙宇的牢房外,看一眼躺在枯草上的人,已经奄奄一息,“去寻个太夫过来。”他吩咐守在牢外的狱卒。
“是。”
狱卒急忙跑开。
“定国公到刑部大牢里将人打了一顿。”秦天走到赵止洵跟前,回禀蔡正的话。
赵止洵双眸微敛,放下手里的文本,“人怎么样?”
知道林湛德会走这一步,可人死了就难办了。
秦天微微低头,“蔡大人寻了太夫去看,眼下已经无碍。”
“那就行,可以动手了。”重新拿起手里的文本,他薄唇微启,认真批阅文本。
“是。”
秦天退出去。
次日,林湛德下了朝还没回到府上,就听到有人在马车后面叫住他,“定国公,定国公稍等!”
他敛下眉头,掀起帘子,看到蔡正正提着袍子朝他跑来,整个人气喘吁吁地道:“回禀国公,公孙宇愿意招供了!”
“什么?!”
林湛德的双眼露出惊色来,昨日被打得半死不活的都不愿招供,这会怎么突然愿意开口了?
猛然间,他想起赵止洵的话,二话不说就往刑部大牢里赶,公孙宇靠在墙边上,听到脚步声才睁开眼睛,林湛德立刻怒声道:“还不快将太子的罪行招出来!”
听到‘太子’这两个字,他的目光忽然,露出狠戾来,咬了咬牙,方才恨声朝他说:“将笔墨备好。”
看样子,是真的不打算再维护周祁炎了。
从午时到申时,公孙宇一直在招供周祁炎的罪行,满满当当的三页纸,一处空行也没留下。
盯着墨迹未干的供词,再亲眼看着他按下手印之后,林湛德压在心头上的大石头,才落下。
走到刑部大门门口,眸光落到已经收到的供词上,他张嘴问道:“这人为何忽然想通了?”
蔡正倾着身,过了半晌眸光亮了起来,“下官听狱卒说的,辰时那会儿,秦首领曾去见了公孙宇一面,他一走,公孙宇便跟狱卒说他要招供了。”
果真是赵止洵帮的忙?
林湛德愣了愣,面色倒是没松快下来,目光转动一会,拿了东西上了马车,蔡正挺直身子,站在刑部门口看着离去马车。
自从楚无念从娴妃那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赵止洵处理完手里的公事后,来到她面前,就见到她撑着脸看着湖中的一株荷叶发愣。
在宇文长策和司马修那都没寻到蛛丝马迹,赵顺然又已经逝世多年,她不知道她还能找谁。
想着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