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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无念出了亲王府,穿过长街,来到一条空无一人的巷子后面,小声叫了声,“半双。”
“小主,我在这呢。”
一个小脑袋从巷子的后墙下伸出来,半双看到来人,立刻朝她跑过来。
“东西都拿全了吗?”
楚无念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包裹。
“去北界边陲的通关文牒,奴婢都备好了!”半双急忙点点头,一脸喜悦地回她。
“此去北界必定凶险,你还这么高兴。”楚无念敲一下她的头。
半双揉了揉被她敲的地方,也不喊疼,笑嘻嘻地道:“只要能跟小主在一块,再凶险奴婢都不怕!”
前日一收到要跟她去北界边陲寻魏长朝的消息,半双便高兴得整宿都睡不着,既然她已经从萧氏那里打听到消息了,那她再留在亲王府里只会更危险,得早日脱身出来才好。
此刻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跟前,半双直乐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夜色漆黑,楚无念虽看不清半双的脸上的神情,可她也能感受得到这个小丫头的兴奋,摸了摸她的头,她们二人摸黑着从巷子口离开。
外面空无一人的青石板街上,路灯投射下两道小巧的身影。
出城前,楚无念朝亲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可惜什么都瞧不到。她在屋里等了那人好几个时辰,直到夜幕初垂他都没回来,她只好脱下身上的衣裙,叠好放置到桌上给他。
原本想让这人看一眼她穿衣裙的模样,可还是没让他见到,而那人宛若天上繁星的眸子,她怕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小主?”
见她掀开马车帘布看了好一阵,半双唤她一声。
“走吧。”
恍然间,她收回眸光,咽下喉间的苦楚,冲她笑了笑。
半双点头,这才策马驱车离开。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次日,曦光刚从雕花木窗外照进来,屋外就传来了雨堂的叫喊声。
“何事?”
床上睡眼惺忪的人皱眉,很是不耐地瞪他一眼。
“无念姑娘她,她不见了。。。”
雨堂颤着手,递上一封书信。
王爷亲启。
这是信面上留下的几个小字,字写得方方正正,还是他教的。
手上拂过一道凉风,撑着手靠在床沿上的这人已经从雨堂手里夺过书信,墨发垂落在肩头上,活像是一幅水墨画。
“奴婢在老夫人身上种下的私心已了,不会再在府中相呆,王爷保重。”只两行话,言简意赅,一个字也没多留。
墨迹已干,一看便知道写了许久。
一瞬间,白纸被眼中怒意翻卷的人捏成一团,一双俊眉拢上一层黯然,浓郁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什么愿伴君左右?
什么岁岁长相随?
这个整日里将他当星星当月亮捧在手心里的人,便是这么对他的?一句关切的话也没留,直接就走了?
怒意在心口里烧成一团,赵止洵掀开被褥下床,雨堂急急忙忙给他穿上衣袍,他理好衣襟,朝萧氏的寿安堂走去。
萧氏刚起身,还在诵经念佛,崔嬷嬷在外面守着,拦下他的脚步,“二公子,老夫人诵经时不喜被人叨扰,这您是知道的。”
狠狠瞪她一眼,崔嬷嬷恍若未闻的低着头,赵止洵留下浑身的戾气,出了萧氏的庭院。
一出她的庭院,赵止洵握紧腰间不起眼的玉块,冷声道:“找,统统给我去找,就算是把整个长安城翻过来也得把人找到!”
“是!”
这人最重仪态,雨堂从未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颤声回话后立刻跑了下去。
人刚从他面前跑开,秦天立刻又跑到了他面前,脸上和话里都带着一阵焦意,“王爷,宫里出了变故!”
赵止洵已经没心情问他,撩起袍子就往宫里走,秦天只能一边在身后跟一边与他禀告,“皇后娘娘控告您参与党争,说二皇子一回来您便去了他的昭星殿,这会陛下正在朝堂上等您!”
这会已经到上早朝的时辰了,他还在亲王府里,易忠急忙让人传了消息给秦天。
这人到宣武殿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此刻见到身穿一身百鸟云纹朝服的人出现在殿门口,阔步朝殿内走来,都纷纷噤了声。
“王爷一向守时,今日早朝怎的这么拖拉,莫不是心虚不敢进宫了?”苏贤庆站在周祁炎身后,开口便是一句讽刺的话。
赵止洵理都未理他,只朝主位上的周文王微微颔首,“陛下,臣昨日听闻二皇子受了伤,这才到他的宫殿里去探望一眼。”
“王爷言之凿凿,总是有理。”周祁炎也揶揄他一声。
“太子殿下的内臣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不去关切他,倒是关切起臣的事来了,想来真是闲得很呐,这征收赋税的差事没了,便这般的空闲吗?”
这下,谁都知道洵亲王正散发着浑身的戾气了。
第四十五章:惹不得
惹不得。
这是朝堂群臣们从赵止洵脸上看出来的字,周祁炎也被他的气势吓到了,自诩仪态到位的洵亲王,今日这是吃了火药?
他冷哼,用来掩饰内心的慌乱,“这朝堂不是只有你洵亲王说了算的,你想替父皇分担朝政,本宫亦如是。”
拉下俊逸的眼角,赵止洵笑了笑,眼中戾气翻滚,“那我倒要问问太子殿下了,既然想替陛下分担朝政,为何连自己手底下的臣子贪了这么一大笔银两都不知情,难不成,是殿下太过宠信自己的内臣了?”
朝堂之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固起来,洵亲王气场大开,人人都在围观这场争斗,没人敢再站出来多言一句。
明显,太子殿下占了下风。
见场面僵持不下,周文王开口劝道:“爱卿和太子都莫再争执了,既然只是进宫探望一番,这便算不得什么参与党争。”
赵止洵在朝堂上的根基硬,得罪他只会损了朝堂大半的根基,周祁炎将来是要登上这皇位的,周文王也不想他们二人的关系闹得太过僵硬。
压下心中的不满,周祁炎倒是也没有上纲上线,顺着周文王给的台阶就往下爬,收住了嘴。
待硝烟被扑灭,林湛德才站出来,禀告案情的进展,“陛下,公孙宇一口认下百姓的贪贿只进了他一人的裤腰带,没人与他为谋。”声音往下沉,他的脸上现出审读的意味来,“可那柳姨娘却不是这么说的,在听到被诛九族的罪名后,她直接大喊公孙宇冤枉,说那笔银子一大半都不在他手里。”
敛下眉头,他刚想说最后一句,就被坐在龙椅上的周文王抢先开了口,“那张氏的案子呢?他可认下了?”
神色一僵,林湛德顺着他的话往下回,“张氏的案子他认。”
“嗯,这件案子定国公慢慢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慢慢’这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
林湛德皱了皱眉,只好先退回去。
赵止洵眯起眼眸,扫一眼这朝堂,周抚霖和周北宁并未上朝,接着便听到周文王笑着说道:“霖儿和宁儿昨日刚回宫,得好好休憩一番,等明日年宴,朕再好好嘉奖他们一番。”
“臣等遵旨。”
众人齐齐施礼。
出了殿,周祁炎扬起眉头,刚想和赵止洵说上一句话,这人可是半分面子都没给他,跨了步子急急离开。
周祁炎冷哼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怎么样了?”
一见到雨堂,他便急急问道。
“秦将军都派赤羽卫找过了,没找到。”雨堂摇了摇头,不敢抬起头来。
“回府!”
赵止洵的面色冷得简直能冻死人。
雨堂颤颤巍巍爬上马车,驾车赶回亲王府。
今日是除夕,一回到府上,赵止洵便见到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府里亦是一片喜气,路过的仆人见到他,都会兴冲冲地叫上一句,“王爷好。”可他却板着一张脸,一路闯进萧氏的庭院里,“二公子来了。”
崔嬷嬷不同晨时的漠然,这一声‘二公子’叫得很是亲切。
“洵儿。”
听见声音,萧氏的叫声从屋里传出来。
“今日是除夕,儿子过来将母亲接到前厅里一同用晚膳。”掩去脸上的急切,赵止洵走上前,推着萧氏的轮椅。
“嗯。”
萧氏笑着应下。
二人沿着回廊往前厅走,穿庭过院之时,半个时辰前还大亮的天色,也一点点黑了下来。
下人在前厅里布好菜,便退了下去,独留下赵止洵和萧氏两个人,每到年节,他们总会敬上一杯酒水,以示年节欢喜。
一杯酒入喉,赵止洵才开口问道:“母亲,她人去哪了?”
萧氏神色怔住,看着碗里他夹给她的菜,终是笑了笑,“你忘了你哥哥是怎么死的了吗?”
“她跟那个姒儿不一样。”
姒儿心机深沉,可她,想到这,赵止洵的眉间勾出一抹笑意来,“她才是母亲想让儿子娶的心思单纯的女子。”
她入亲王府,本就是他的一场算计,可那人却乐此不疲,将他当真主子似的捧在手心里,丝毫没看出端倪来。
“洵儿,母亲已经走了一次错路,不可能再走第二次了。”萧氏摇头,眼神坚决。
“那若是儿子将人找回来,母亲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将她赶走了。”赵止洵心平气和,不想冲她发脾气。
气得连一口菜都没吃下,萧氏高声朝他呵斥,“高门大户中多的是待嫁的闺阁小姐,你就偏偏只要她一个?”
赵止洵坐得笔直,镇定自若地给她布菜,“儿子在朝中是赫赫有名的洵亲王,若是连想选一个留在自己身边的人的权利都没有,那未免太过悲哀。”
萧氏凝着他,眼神微闪,这人的眸光很是坚定,像是找不到人绝不罢休,瞧瞧,多像当年的赵怀甫。
苦笑一声,萧氏抬手抚上他的眉眼,“我只告诉了她,你爹和宇文长策,司马修师出同门,至于她去了哪,我也不知。”
两个人的境遇相同,或许结果不会相同。
她就算是决口不说,这人也一定会跑去找她,直到把人找到为止。
宇文长策?
司马修?
赵止洵怔了怔,他倒是没想到他们三人会师出同门,只以为他们其中会有人知道魏长朝的下落。
宇文长策和司马修都是效忠于周文王的人,忠心可鉴,任谁都想不到他们会与前朝逃脱的皇子扯上关系。
忽然听到萧氏说出这番话,未免有些震惊。
压下心中的焦意与萧氏用完晚膳,这人瞧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夜色,就算是连夜赶去北界边陲,想来也不一定立刻就能找得到人,明日还得进宫参加年宴。
而且让她先去打探消息,将人找到也好。
末了,他叫来秦天,开口吩咐道:“让他们别再找了。”
“是。”
秦天走出他的屋门。
雨堂看一眼眼前的人,多嘴问了一句,“爷要不要先派几个人过去追寻无念姑娘的消息。”
到时候他想将人找回来也容易。
岂料,这人就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雨堂立刻噤声,想来这人火气还没完全消散,惹不得,惹不得啊。他撇撇嘴,给他脱去外袍。
次日,赶了两日的路程,楚无念和半双才进入北界边陲,入城门前,半双递上了好不容易弄来的通关文牒。
守城的士兵见她们二人无异样,这才抬手放行。
一进去,便看到两边摆摊的摊子上都挂了红彤彤的灯笼和对联,“今日好像是大年初一!”
半双眨了下眼睛,这才想起来。
街头上的商铺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
‘过了除夕夜,就要到宫里去吃年宴,那别家的侍从都会穿新衣裳,难不成你要这些去丢我的脸吗?’
楚无念的脑海里,闪过那人说过的话,今日是大年初一,便是他进宫吃年宴的日子,她不在,想必他要带雨堂进去了吧。。。
想到这,她的眸光暗了一下。
“这位公子,要不要来一对灯笼?”
见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爷拿了他的摊位上的红灯笼站了好半晌,就是不开口,摆摊的小哥急了,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