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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哄。
楚无念松开尖牙,朝他咧咧嘴,又自己挪了回去。
赵止洵将汗巾拧干,将她手上的血迹一点点擦掉,被血迹覆盖下的手掌心皮肉已经翻了出来,还透着血腥气。
“不疼吗?”
擦完,赵止洵皱着俊眉,凝她一眼,从用汗巾给她擦拭到现在,这人都定定地待着,安静得就像这手不是她的似的。
像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楚无念怔了怔,片刻后才弯着眉梢点一下头,慢慢吞吞地道:“有一点点。”
不是‘很疼、当然疼了’,也不是‘疼死了好吗’,而是‘有一点点’,“以后别忍着了。”他侧过身去,将手里的汗巾放入水盆中,‘在我面前’这四个字被他悄无声息压了回去。
被他擦拭过的手指头动了动,茶榻上的这人耳后根微微发烫,方才还吵吵闹闹的俩人,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爷,太夫来了。”
于是,雨堂将太夫领进去时,便觉得空气中好像氤氲着一股甜甜的味道,伸长鼻子嗅了嗅,好像还有点腥,再想闻闻到底是什么味道时,就见到了茶榻边上的那盆血水,了然的眨眨眼,他走过去,将血水端走。
直到夜幕初垂,太夫才给茶榻上的人处理完伤口,楚无念看着被纱布缠得肿肿的双手和双膝,打了个哈欠。
“困了?”
给她将纱布结打好的赵止洵抬起头,就见到这人的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
“嗯。”
她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下一刻,窗外照进来的晚霞光就被眼前的人遮到了背后,接着华贵大气的屋子一阵旋转,她又落入了这人的怀中,鼻尖充斥入熟悉的天竺葵香。
双腿刚一扑棱,就被他脱口而出的一句“到床上睡暖和些”给压得老老实实的了。
他的胸膛很暖,让她三日未睡的困意顷刻间席卷而来,楚无念轻轻靠过去,混混沌沌地说了句“愿伴君左右,岁岁长相随”,便阖上了双眼。
“没诚意。”
赵止洵轻哼,嘴角却翘得高高的。
被抱在怀里的那人没看到他肆无忌惮的笑容,只觉得睡梦中好像有个人的心口震得厉害。
。。。。。。
梦中的楚无念一会哭一会笑,脑中一片混乱,没有一丝清明。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她将手往脸上一摸,才发现脸上已经一阵冰冰凉凉,软枕上也全是泪水。
那个人为了他,付出了许多,甚至一直以来,都是在为了她做退让。
心口上此起彼伏,跳动得十分厉害,腹中的小家伙不知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她敛下眉眼间的慌乱,将半双叫进来。
蔡正调了赤羽营的人出去找赵怀甫,没过多久,便将人带到了赵止洵的面前,“你找我,可是为了楚无念的事?”
他很有自知之明,一见到赵止洵,便知道他定是要问楚无念的事。
“你是为了姒儿才这么做的?”
赵止洵对他没留一丝情面,脸上的怒意清晰可见。
“正琅,当年你确实是救了我一命,可你的情意我已经还完了。当初楚无念在北界城差点被宇文青云杀害时,是我从宇文青云的手上将人救了下来,便是还了你的恩情。”
赵怀甫不急不缓说着,他早就想好了应对赵止洵的说辞。
“姒儿那个女人明显是为了利用你!她爱的不是你!她只是想坐上亲王府嫡王妃的位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想不明白吗?!”
赵止洵不管人当年是怎么死的,可她压根就没爱过赵怀甫,便不值得他给她报仇,给她做这么多事!
“我想不明白,若不是母亲将人赶走,她又怎会被周祁炎玷污?大周皇室的人,都该死绝!”
赵怀甫双眼如炬,脸上一片怒意,心头上满是怒火。
“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下一刻,赵止洵人已经移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襟,恨不得将紧握成拳的拳头打到他脸上!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怪萧氏!
第九十九章:给他取名字了吗?
“别跟我提她!”
赵怀甫的心情很是激动,心里满是姒儿的身影,他总能想起她衣衫不整死去的那一日,从那一日起,仇恨就充斥了他的心,这仇恨里,也有萧氏的一份。
“甫儿?”
身后,传来一阵颤音,带着惊诧和颤抖。
萧氏坐在轮椅上,身子僵住了,嘴巴微微张着,眉头皱得交织成一团,让她无法从那一团乱麻里走出来。
赵怀甫神情滞了一下,他没回过头,扯回被赵止洵抓着的衣襟,走到一边,与她离得更远一些。
赵止洵冷冷瞪了他片刻,才转过身子,将萧氏推进院子里来。
“母亲,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姒儿,压根就没感念过您的哺育之恩,您也不必再赎罪了。”
萧氏这些年来受的苦,他都看在眼里。
然,萧氏的眼中已经蓄了泪水,她拍了拍赵止洵的手,自己将轮椅滑到赵怀甫的身后,抓住他的衣衫将人往后拉,开口道:“甫儿,你还在怪母亲当年拆散你和姒儿?”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突然,一直背对着她的赵怀甫转过身子,凶狠地瞪着她,眼中有泪光在闪烁,那是为姒儿而流的,不是为她而流的。
她的手被甩下时,心也跟着坠了下去。萧氏没想到自己到了年迈之年,还会经历心被摔得粉碎的时候。
“赵怀甫,你滚出亲王府!”赵止洵心想就不该把他叫过来,不然也不会生生刺伤萧氏的心。
赵怀甫横眉倒竖看着他们,下一刻拂袖离去。
这一场谈话,闹得不欢而散。
“没想到,甫儿居然记恨我这么多年。”萧氏心生哀痛,人瞧着憔悴了一圈。
“母亲,不必再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这原本就是他自己看不清人心!”赵止洵蹲下身子,宽慰着她。
萧氏抬起手,抚了抚他的脸。
楚无念让温苼写的天机很快传回了长安城,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周北宁成了百姓口中避而不谈的君主,但心慌都表现在明面上。
朝堂上也是极为不安稳,臣子们携着家眷逃的逃,辞官的辞官,总之除了赵止洵的亲信和周北宁的内臣,朝堂上的官员少了不下一半的人,逃走的人全都去了宇文青云那里。
周北宁看着动荡的朝局,却是束手无策,全靠着赵止洵出面撑着,“陛下,若你不出手制裁,只怕再过几日,朝堂之上就无人了!”
赵止洵的脸上透着焦急,朝他低斥着。
“王爷不是手段过人吗?怎么到了这关键时候,还要朕去出手?”他似是一点都不着急,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你是大周的君主,朝中出了这样的事,你却不管不顾,你可担得起这君主的位置?!”
空荡荡的宣武殿里,只有赵止洵咆哮的声音,深秋的冷风从殿外吹进来,吹拂起他的衣袂,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布满了萧然之气。
“我本就生得心善,他们要逃我亦是不能赶尽杀绝,王爷这么有本事,定是赶到汴州,将他们拦下来,说服回朝。别忘了,我是君,你是臣。”周北宁坐在高位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身份上的悬殊,从这一眼中便能看得出来。
闻言,赵止洵冷笑一声,他当初执意要扶上主位的君主,没想到竟然是个付不起的阿斗。
他冷笑着,拂袖出了殿门。
宋承誉在宫外候着他,手里牵了一匹烈马,见到他大步流星从里面出来,忙端着架子道:“近来长安城不太平,我打算出去避避风头,陛下的心情瞧着不太好,你可别惹恼了他,自己保重。”
他备了一大早的话,就是要说给他听的,如今他们二人都是只身一人,他担心他的安危,不担心沈微之的。
“借你一样东西用用。”
岂料,他的话非但没让赵止洵动容,这人还在这时候找他借东西。
“自己去府上找我祖父拿,他日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炼药,不愿跟我一起离开。”
宋承誉以为他又是要找自己拿药,脸上现出一丝不耐。
“不是借药,是借你手里的东西。”说完,他已经夺过他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挥起缰绳扬长而去。
“喂,那可是我的马!”
宋承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人驾马的速度极快,一会便不见了踪影。
雨堂坐在车辕上,看着离自己而去的主子,尴尬地望了宋承誉一眼,还没等他驾着马车离开,宋承誉已经跃上了车辕,威胁他道:“快点追上你的主子!”
“哎。。。”
雨堂只能自认倒霉,驾着马车跟在赵止洵身后。
宇文长策和宇文池落已经携着杨家军和烈焰军,往汴州而去,快要到汴州城时,不仅碰到了秦天,还碰到了从长安城里逃出来的官员,都在官道上挡着。
官道上乱成一团,逃跑的官员气焰很是嚣张,压根就不怕秦天,见到宇文长策,他们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朝他一拥而上。
楚无念和宇文青云得到消息,亦是带兵前去,秦天被两面夹击,一点优势也没占。
“秦首领,你跟在赵止洵身边这么多年,该不会不知道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吧?”
宇文长策坐在战马之上,开口劝眼前的秦天。
“将军驰骋沙场多年,难道不知道何为忠心吗?”秦天眼中没有一点惧怕之意,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你是个好属下,只可惜跟错了人。”
宇文长策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惋惜,他手里只有八万赤羽卫,只要自己和宇文青云一发兵,他们便成了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秦天冷嗤一声,他坐在战马之上,将背挺得笔直,“将军别妄下定论,卑职自认没跟错人。”
跟了赵止洵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跟错人过,赵止洵做的事不是为大周皇室,就是为了大周的百姓,不像面前的宇文长策,后面会反了自己的君主,简直就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那好,我不拦着你。”
宇文长策笑了笑,眼里没有奚落,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罢了。
他举起赵止洵给的兵符,厉声喝道:“赤羽卫听命,今日拼了性命也绝不能让宇文长策和宇文青云相汇合!”
“属下领命!”
他的身后,是震耳发聩的听命声。
宇文长策眯了眯眼,亦是修整好身后的烈焰军和杨家军,做好迎战的准备。一场大战在即,逃跑到宇文长策身边的官员们开始惊慌起来,“将军,那我们怎么办?。。。”
他们都是携家带口来的,又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会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不禁担忧起来。
宇文长策低头看他们一眼,让烈焰军将他们护到一旁,以免伤及到他们,留着他们对宇文青云很有用。
他们的脸上都透露出感激之情来,跟着烈焰军退到一旁,只要能活命,他们就能安心。
楚无念掀起马车帘布,前面是乌泱泱的赤羽卫,她看不到前面的状况,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咆哮和打斗声,她抓着帘布的手微微收紧,心头莫名涌上一丝不安。
“小主,前面赤羽卫和宇文将军带来的大军似是打起来了。”半双从前面跑回来,爬到车辕上,朝她禀明前面的军情。
“可有看到他的身影?”
楚无念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郁,夹杂着几分痛楚。
“奴婢走不到前面去,未能看清楚。”半双皱了皱眉头,话里带着愧疚。
“嗯。”
她收回略显失望的眸子,将帘布放了下来。
宇文青云看到前面已经打起来了,赶忙朝周祁炎囤下的兵力发令,带着他们往前冲,他们的战斗力不如赤羽卫,不出一刻钟的功夫,手里的兵力已经倒了大半。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宇文青云才深刻意识到赵止洵的厉害,他只是个文官,这赤羽卫能有与烈焰军相媲美的战斗力,已是十分厉害,更别说在烈焰军之上了。
赵止洵翻身上马后,从赤羽营中调了三万赤羽卫,怕汴州已经生变,他不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