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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十二年春; 柯尔丹亲率兵五万自伊犁东进; 越过杭爱山,占领整个喀尔喀地区。
喀尔喀三部首领仓皇率众数十万分路东奔; 逃往南漠乌珠穆沁; 向朝廷告急,请求保护。
陛下一面把他们安置在科尔沁放牧; 一面责令柯尔丹罢兵西归。
柯尔丹气焰嚣张,置之不理; 反而率兵乘势南下; 深入乌珠穆沁境内;
柯尔丹猖狂南犯,陛下一面下令就地征集兵马,严行防堵; 一面调兵遣将,准备北上迎击。
奉先十三年春; 群臣力劝无果,陛下决意亲征。
陛下亲征前一月,丞相钟德请求告老。
陛下有些犯难; 说爱卿不在谁坐镇内阁呢?
钟相说,臣观吏部尚书程九思,赏罚分明,治下颇严; 陛下在外征战,需要一个能看好家的人。
陛下又问,谢枢如何?
钟相说,谢尚书才干卓着,为人谦和,乐善好施,常与朝中新进亲近,对政敌亦能和颜悦色,徐徐图之,实乃能忍之人。
钟相的意思陛下听懂了——
谢枢拉拢新贵,暗害政敌,口蜜腹剑。
陛下皱眉思索,钟德虽与程九思之父程埠是旧识,但他向来为官公正,应当不会偏私。
陛下私心里,想叫程九思随驾北伐,也乐于给他个丞相之位,好让他心甘情愿。
陛下与钟相说:
“朕的确属意程九思,亦有意命之随驾。”
钟相非常坦诚:
“若是那样,这丞相之位,实则给了谢枢。”
程九思回来之后,谢枢恐怕早已除去他的心腹,程九思只能当个光杆丞相。
此时程九思必会如法炮制,再除去谢枢党羽,再提拔自己心腹。
朝局如此反复,后方如此不稳,实不利于征战。
奈何钟相有个说一半留一半的老毛病,虽然坦诚,也没坦诚个彻底。
陛下采纳钟相的意见,对谢枢起了提防,意欲先试探之,再做决议。
陛下却没听懂钟相的另一层意思——
党争已然存在,任何一方都不能离开,否则天平倾斜,必将一人独大。
陛下心里仍想,程九思离开几年,或者身死,柳三汴就不会想着他了。
陛下也曾想过,给程九思赐婚了事。
奈何程九思暴力之名远扬,人人皆知他爱好打人。
上至丞相,下至属官,都说他是悍吏,在听说他活活打死几个侍妾之后,更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
陛下无奈,只能给宗亲们推荐自己的国舅,宗亲们一听见是程尚书,纷纷拼命摇头,表示自己高攀不起。
偶尔有那么几个闺秀,看上了程九思的美貌,结果……
和当年陛下的姐姐一样,被程九思当众贬得一文不值。
陛下相信,程九思肯定没谢枢交游广泛,因为他得罪太多人了。
抛开程九思是陛下的情敌不谈,陛下仍属意他为相——
谢枢把家族看得太重,陛下始终不放心。
当然前提是,程九思能活着从战场上回来。
陛下想,程九思可以随驾,前提是谢枢能在外敌当前时,体现一些容人之量。
这些年谢枢实在很乖巧。
他与人为善,不争不抢,对谢氏子弟管得越来越少,跟几位竞争对手都能言笑晏晏。
程九思与谢枢,也是一开始交好,后来才闹掰的。
陛下依然不相信谢枢,却产生了一点幻觉,毕竟谢氏号称百年风骨。
陛下的试探如下:
陛下准了钟德的致仕之请,把丞相之位空出来之后,私下里分别请程九思和谢枢吃了一顿饭。
一般来说,领导想提拔某个人,会先安抚下他的竞争对手,让这个人晋升的时候少些争议。
陛下反其道而行之,先请程九思吃饭,再请谢枢吃饭。
陛下请程九思在黄鹤楼吃饭,顺便给东乡侯夫人送了几坛杏花酿。
陛下当着程九思的面,说柳三汴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酒,搞得程九思觉着,酒菜里都有一股子酸味儿。
陛下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才切入正题,问程九思有没有兴趣进内阁。
陛下的暗示意味很明显了,程九思也没有装糊涂,推辞说臣资历尚浅,还须多加历练。
陛下顺势说,朕有意派卿随驾,不知你意下如何?
程九思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受宠若惊,表示陛下您都这么给臣机会了臣怎能不感激涕零!!
程九思说了好一通忠君爱国的陈词滥调,就差把心肝挖出来给陛下看了,陛下这才满意,说爱卿不必多言,朕知你忠心。
程九思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陛下,才开始猛灌茶解渴,抽出扇子扇风吸气,翻了个无比风骚的白眼。
程九思知道,他逃不掉随驾北征,与其被赶鸭子上架,不如表一表忠心。
程九思有些好奇,陛下会不会也请别人吃饭呢,比如谢枢?
陛下没几天后,就请了谢枢吃饭,如法炮制地说,朕有意派爱卿入内阁。
谢枢说,臣近年来常有病痛,官至尚书已然足够。
谢枢的言下之意是:
他对升官没啥感觉了,过几年就打算退休,没必要先做丞相再退休,他觉得从尚书退下来就够了。
陛下有些感动,说爱卿高义。
谢枢又说,陛下不妨提拔几位年轻有为的大人,内阁之职不宜时常变动。
陛下更感动,说依爱卿看,谁合适。
谢枢说,臣以为,礼部尚书言大人、吏部尚书程大人、大理寺卿袁大人,都是栋梁之才。
陛下于是叹气,说朕知道程九思与你素来不睦,他前几日还在朕面前讽你结党,谁知你倒如此大度。
谢枢脸上划过一丝了然,但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保持恬淡笑容。
“程尚书为官严谨,难免多疑了些。”
程九思这个人很龟毛,喜欢鸡蛋里挑骨头。
陛下听了不禁莞尔——
谢枢竟然还有几分幽默感。
作者有话要说: 谢枢这只老狐狸!
☆、九思知谢枢
陛下这个人; 有时还是太自信了。
谢枢摆出一副病歪歪的姿态,陛下还真以为他看淡了; 坚定了叫程九思随驾的决心。
多年后陛下回忆起来; 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做的为数不多的蠢事之一。
虽然为一个女人犯蠢,是帝王所不为; 但他回忆的时候; 竟然也觉得很甜蜜。
犯错本就是人生的体验,帝王又为什么要幸免呢?
谢枢蒙蔽得了陛下; 蒙蔽不了他的对手程九思。
程九思知道陛下也请谢枢吃过饭之后,不由拉着柳三汴分析; 陛下会怎么说; 谢枢又会怎么答。
柳三汴打着哈欠吃青枣; 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
“陛下肯定也说,谢卿,你要不要当丞相啊?”
程九思立马反对; 表示你不能污蔑我的陛下:
“陛下拿丞相之位诱惑我随驾,说不定去之前就给我了!”
柳三汴说; 那也难说,就算你以丞相之尊随驾,万一你回不来呢; 还不是便宜了谢枢。
柳三汴又开始发散思维:
“陛下这个老爷呢,他明面上让你当正室,回头就跟谢枢这个小妾说:正室死了我就把你扶正。”
程九思为她这个比喻击节叫好,说你简直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
柳三汴听出了他的醋意; 颇为心虚地闭上了嘴巴。
程九思坚持认为,陛下虽然厌恶情敌,但其实也想让他为相,而不是谢枢。
柳三汴说,只要你活着回来,一切都好办。
程九思觉得这话还中听,也就不吃醋了,转而说起谢枢的反应。
柳三汴歪着脑袋想了想,表示以她对谢枢的了解,他一般都会装可怜,好像全世界都对不起他,然后得到什么补偿。
程九思听了又吃醋了,表示你怎么对每个男人都那么了解!!
柳三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超胸闷——
“我对每个女人也很了解啊,比如程观音……”
程九思觉得这已经不是吃醋不吃醋的问题了,再听她说下去……
自己就能把程观音当情敌了!!
程九思粗暴地打断她……
用一个烂俗的深深的言情吻!!
这回是柳三汴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表示你总算懂了,我每次说你不爱听的话,就是要你吻我嘛!
程九思绝倒。
这种别扭又风骚的生物到底来自哪个星球啊?!
柳三汴呈托腮少女幻想状,程九思在粉红色的言情泡泡里,非常顽强地继续逻辑分析:
“谢枢表面温顺,肯定是想趁我不在总揽大权,偏偏我还拿他没办法!”
程九思想至此处,不由恨恨地戳着柳三汴脑门骂红颜祸水,表示要不是因为你,陛下能把我带走嘛!
柳三汴一点没生气,转了转眼珠子,笑容瞬间猥琐,兴奋地露出八颗牙:
“你不是追求个性嘛,跟皇帝抢女人,简直不能更帅好吗!”
程九思彻底无语,说我瞎了眼看上你。
柳三汴听了更兴奋,一蹦一跳地扑到他怀里,抱着他脖子狠亲一口,恭喜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口味奇葩,说明他已经向正常人靠近啦!!
程九思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下意识搂住她,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喃喃自语:
要怎么对付谢枢呢。
柳三汴觉着他杞人忧天——
谢枢根本不用他对付,陛下不在也有太上皇和大臣们看着,陛下回来见他坐大,更加会马上收拾他。
程九思说,谢枢会不会造反呢?
柳三汴觉着不会,因为陛下的儿子里,没一个跟谢氏有关系。
当初程观音有心示好,谢枢始终若即若离,程九思与他争权后,两家非常干净利落地就掰了。
陛下任用谢枢,大概也看上了他谢氏没有皇嗣——
看重血脉的谢枢,绝不敢轻易相信后宫哪位娘娘。
柳三汴认为谢枢只想争权,程九思却认为谢枢另有打算。
柳三汴说,难道后宫哪位娘娘其实本姓谢?
程九思笑,对谢枢来说伪装已是一种常态。
柳三汴不由抱拳作钦佩状:
“你比我还了解谢枢嘛!”
程九思听出了她话中的调侃意味,非但不觉着尴尬,反而非常得意地抖了抖眉毛。
他拿出一部尚书的风范,用扇子敲着她脑门教诲:
“最了解自己的人,一般都是敌人。”
柳三汴恍然大悟——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男人斗得你死我活,也非常可爱啊。
☆、九思妒谢枢
奉先十三年三月; 陛下率军亲征,新任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程九思随驾; 大家都改口叫“程相”。
兵部司主事言戈亦有幸随驾; 与柯尔丹再度切磋。
陛下亲征前,托付太上皇理政; 兵部尚书谢枢从旁协助; 其余各部以兵部为首,内阁仍总揽方针。
程九思出发前; 与柳三汴理清思路,交代她注意谢枢的动向; 也千万别逞强; 一切以保住自己为重。
柳三汴非常感动; 说你们过年能回来吗。
程九思拍拍胸脯,说咱们好日子在后头。
柳三汴很想打击他,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熊抱; 说一切小心,千万别逞强。
程九思很想嘲笑她; 最终还是紧了紧这个熊抱,说再等我一次,最后一次。
陛下任命自己的哥哥裕亲王为抚远大将军; 自己的侄子慕容释为副将,率左翼军出古北口。
陛下又令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