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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官皆未将此事与天子关联。
宫宴之上,天子以禹州治理水患为由赏赐周时生诸多钱帛玉器及长安城附近良田千亩。周时生接过赏赐后将此次南下禹州寻来的名画作为生辰贺礼献上。
天子似乎极为欣喜,朝官见此亦齐声恭贺,场上一片君臣同乐的景象。
不多时,天子称累暂退,周承毅见天子不在,亦与四周前来献好之人闲聊几句便也称累离去。
周时生今夜作为除天子外的第二主角倒是多留了片刻。他见周承毅离去,将目光落在他桌上一动未动的酒水上。
周承毅嗜酒,但今夜他却一滴未沾,这着实有趣。
宫宴之上的酒水都着人特意查证过,且令人先行饮用,绝无掺毒之嫌。他不饮酒,那么原因只会出在周承毅自个身上。
嗜酒之人不饮酒,那或是他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近来,长安城放出消息,说南安刺伤周承毅侧妃逃离,但如今看来,这有伤之人或许另有其人?
周时生缓缓转动着酒杯,如今天子不在,但这宫宴四周尽是天子亲信的宦官,前些日,天子方才催促周时生早日成亲生子,今夜宫宴上果不其然见着不少适龄女子。
周时生朝俞相一家看去,意料之中,未见着南烟身影。
他又将目光落在其它桌上,今日露面的女子周时生皆有印象,他向来过目不忘,连朝官家中奴仆都能一一识得,晃论朝官之女。
天子此举似乎有意为周时生选妃,但他早早离去,似是让周时生顺心为之?
想及此处,周时生笑了一下,举杯朝俞相走去。
四周一直观察周时生举动的太监见此,忙令人传信给天子,随后又暗中盯着周时生与俞相交谈。
俞沉似乎有意避嫌,俞宛清却是主动的举杯与周时生对饮。
她知道一味的含羞带怯只会让周时生忽略她,因此行事十分积极,但也把握着分寸。
周时生与她交谈几句,随后将目光落在一旁神色温和的俞宗衍身上,与之举杯示意,俞宗衍酒量浅,今夜却举杯饮尽。
周时生未做的太过,再与新任的兵部尚书闲聊几句,便也称醉离席。
俞宛清托腮看着周时生离去的背影,转向一旁的母亲,轻声笑着,“殿下今夜除去与兵部尚书饮酒,便只剩下我们了。”
而今夜出席的女子,除去俞宛清,还无人与之对饮。
俞夫人点了点俞宛清鼻头,正欲取笑她,但见夫君与儿子面色都不大对劲,又将即将出口的轻笑憋了回去。
在俞夫人心中,长安城中只她的小女宛清才配的上做七殿下的正妃,她一直不知为何夫君似乎并不太赞成此事。
冯希臣身为从二品官员,坐在俞相一家下座,他身旁的冯希白一直偷瞄俞宛清,因此将今夜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他见俞宛清面上带笑,整夜里看也不看他,心中失落,酸楚异常。
这时,面上突然又一道影子罩下,他抬头看去却是柳嫣。这位官家小姐出生极好,观情形再有不久便是他嫂嫂了。
冯希白立马屏退脸上颓色,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对柳嫣嘻嘻哈哈的小声道:“嫂嫂,你来了啊?”
柳嫣闻言立即惊的不知所措,被冯希白此言吓的后退了几步。
“希白,莫要胡来。”
冯希臣起身,踏出席位朝窘迫的柳嫣走去。
身后,冯希白看着兄长与柳嫣相携离去的身影,十分艳羡。
相府内
席秀八卦的凑在南烟耳畔,试探道:“今夜天子生辰在来庆宫举行宫宴,且刻意强调朝官携家中适龄女子赴宴,看来这是给七殿下选妃的架势。我听俞宛清院中的下人说,她今夜仅是试衣服便试了不下十套。”
南烟听了,放下手中母亲留给她的地图。
她看向席秀,显然未抓住重点,道:“席秀,我真是小看你了,入相府不过一月,却是连这么细枝末节的事你都能知晓。”
“南烟,这可不是重点啊!”
席秀撑着下颌,有些不满,道:“你是相府义女,为何你便不能入宫赴宴,且殿下显然对你有意,你今夜赴宴,以如今相府义女的身份,嫁给他也无妨啊。”
“嫁给他?”
南烟捏着牛皮地图的一角,道:“嫁给他作甚,良娣、还是侧妃?”
席秀未曾接触过高位之人,此前未曾想到如南烟这般细致,在她沉思之际,南烟已下了结论,道:“嫁给他我可太吃亏了!”
周时生曾说过给南烟一个家,但她显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第七十五章
周时生归朝第三日; 南方传来两则消息; 一则是齐国太子率军北上; 接连吞并齐国北面相邻的小国; 若照这般趋势; 不过一年齐军会抵达北燕边境。
二则是叛军薛海出现在北燕南方边境; 且联合与北燕接壤的月氏一族作乱。
这两则消息虽不至于令朝堂慌乱,仍是将众人的心提了起来; 无论对外还是对内; 北燕已有十年未发生规模较大的战役。
“薛海?”
天子将目光落在左列武官之首的周承毅身上。
十年前; 天子由北昌起兵至长安城; 当时年长的周承毅亦跟着天子在军中做事,机缘巧合下识得一名为薛海的小兵。这人在那两年夺位的战役中助周承毅立下几次战功,升迁为副将。
天子即位后待朝堂稳定曾出手削弱周承毅手中军力,以国内暂无战事为由将周承毅心腹如薛海等人从长安城调离至南方偏僻穷困的县城为官。
再有几年; 薛海此人在南方势力逐渐做大,天子曾被贬至北昌苦寒之地; 触底反弹回到长安城因此十分警惕有人如他当年那般。
他下令薛海回城当职; 薛海却不应,公然违抗圣命。
当年天子因拆分周承毅手中势力因此将薛海等人远远调离; 不想离的远; 不便管理而薛海此人野心才干兼备; 竟是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竟是起了在南方一带圈地称王的心思。
天子自然下令诛拿。
那时,周承毅主动请缨; 天子想看看这个儿子没了薛海助力到底还可否成事,因此放权给周承毅令他南下平叛乱军。
周承毅南下后刻意夸大叛军势力,且以长安城军队不熟悉南方作战为由在南方大量招兵买马,壮大手中军力。但在对敌中,他令天子放权给他的军队打头阵,不讲究兵法,只以数量压阵,之后则令自己手下新建的军队上前线收尾。
此事历经半年,待周承毅归来时,天子放权给他的军队中只留下中层将领,且其中还有他自己安插之人。而他因惧怕天子如同对付当年的薛海一般打压他新建的军队,因此一面讨好天子,一面令新兵固守南方关卡一带。
禹州位处南方一带,于广善离开长安城到了禹州实则权利比在长安城大的多,因此才会肆无忌惮的作乱。这也是为何周时生不在禹州处理于广善,而设计将此事闹到长安城。
天子逐渐对周承毅不满,因此才会暗中出手打压。
前段时日周承毅主动示弱,天子心中本已消气,如今猛然听见叛军薛海之名,不由的又起了一层怒意。
朝官面面相觑,又将目光落在那传递消息的信使面上。要知道因薛海曾为周承毅部下,因此当年周承毅南下平叛闹出的动静极大,平定叛乱后宣称薛海伏诛,以此为由威震北燕。
如今,信使却报薛海出现在南方,联合月氏作乱?
“这是怎么回事?薛海当初不是死了吗?”
天子质问周承毅。
周承毅神色沉重,上前恭敬道:“禀皇上,当年臣奉命南下,却是亲眼见薛海伏诛。”
他话落,转身责问那信使,“薛海已亡,你为何误传?”
信使叩首,惊慌道:“此事当真,卑职未曾误传。南方众人亲眼见着薛海与月氏一族在南方作乱。”
周承毅眉间沉沉,几欲发怒。
“罢了。”
天子在上首呵令道。
月氏与薛海不足为惧,如今需认真看待的是另一则消息,齐国出兵北上。
齐国与北燕势大,两国边境内夹杂着众多小国,其中与齐国临近的则多年向齐国进贡,与北燕临近的则臣服于北燕。
多年来,大家相安无事。如今齐国太子以邻国叛乱为由,浩浩荡荡率军北上,北燕自是不能坐等,亦需出兵南下占领先机。
朝堂中就此事商议一番,皆一致同意出兵南伐。南下首要便是铲除薛海及月氏一族,战事一起,相邻的如南台国等弱小国家必遭战事侵扰。
但南台国与月氏一族积怨颇深,此次若无南台国人暗中报信,消息不若这般灵通。因此南台国虽必将灭国,但其皇室一族可至长安城生活。一则监视,二则令消息传出去,若有小国见此主动投降,亦是节省北燕兵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战策已定,便不必拖延,如今只等天子下令,整装待发便可出兵南下,只是此次领兵人选…?
有人将目光落在左列武官为首的周承毅身上,当年薛海叛乱,他可是主动请缨。如今薛海未亡,齐国为太子亲自领兵,北燕领兵之人怎么看似乎他最合适?
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年周承毅以南方偏远不好监管未由,令他的大量兵力驻守南方,如今若从长安城一带调兵,南下一路漫长,人多不好管理,路上难免有所损耗,但若从南方直接出兵却是能节省人力物力。
只如今周承毅收敛了脸上神情,垂着脑袋避开众人窥视,显然没领兵出战的心思。
他不应,为避嫌或不想得罪周承毅,自是没有朝官出面提议。
周时生此时站了出来,周承毅咬着后槽牙,目光紧攥着他,天子亦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眸中思虑重重。
周时生上前躬身一揖,提议周承毅为主将,刘彻为副将南下。且派遣南方军队出击,长安城一带兵力暂且搁置观望态势。
刘彻是天子心腹,军事才能远在周承毅之上,令他为副将,周承毅为主将实则只是表面之需。届时若两人南下,周承毅必得听刘彻指挥。
再说,齐国由太子领兵出征,北燕由皇长子出征也不为过。且如今天子只两个儿子,也不会真的让周承毅上战场,顶多起振作军心的作用罢了。
周时生出面提议,有朝官见势上前附和,其中一人是兵部尚书。天子生辰夜宴,太监传信周时生主动交好的除去俞相,便是这兵部尚书。
天子若有所思,心中微叹,虽知晓此次令周承毅出面南伐为佳,却还是不喜周时生今日此举。
天子一向认为这个小儿子温和沉稳,不若他大哥具有野心,如今看来前些年似乎未曾认真待他。
朝堂上,朝官你一言我一语,周承毅气的银牙紧咬,却也只得主动上前请缨了。
下朝后
冯希臣兄弟二人并行,冯希白感叹道:“北燕已许久没有这般规模浩大的出征了,夹在北燕、齐国之间的小国也真是倒霉,但这也是命。”
冯希臣未与冯希白交谈,他权利不够,暂且无法涉及军事,多年来亦只将注意力放在朝堂局势上,试图探清天子意图,随后顺势为之令天子顺心。
古往今来皆讲究大局为重,但冯希臣多年来似乎只认定朝堂乃一切重中之重,却未将目光放的更加长远。
一时,他心中竟因此多了几分失落。
冯希白这时怼了怼兄长胳膊,小声提醒道:“唉,兄长你看。”
不远处,周时生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