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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吗？”虽然忆蝶的脑子就跟一团浆糊一样，但总觉得这样做不妥。
她不断问着自己，真地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甚至当做大侠在为名除害吗？
她现代人的自觉告诉她，这样是不行的，杀了人怎么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呢？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这是逃避罪责！我要去自首！”忆蝶说着扶着凤逸臣的手臂就要站起来。
“别冲动！”凤逸臣把忆蝶压了回去，急道，“你这一去，命肯定没了，说不定还会牵连楚府满门！”
“会吗？”忆蝶不明白，杀人的是她，她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去认罪，为何会牵涉到楚府众人。
“湘王乃我朝势力最大的藩王，坐镇湘南地界，就连皇上也要让他三分。若非祖辈留下来的规矩，藩王的后人必须留在京中为质，湘王断然不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入京城。他一辈子就这么一根独苗，爱如自己的双目，平日里就算世子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报给他知晓。如今世子惨死京城，听到世子死去的消息，湘王定然会雷霆震怒，岂会轻饶了凶手。朝堂之上，湘王一怒，别说你父亲只是个吏部小官，就算是皇贵妃，也保不了你。”
“保不了，就杀了我好了！只要不牵连楚府众人就行。”忆蝶不怕死，或许是事先已经知晓了上一世自己的结局，她如今对生的留恋并没有那么强烈。若能让一切都回归平静，她不会吝惜自己的生命。
“你以为你把自己的小命赔给他，湘王就会平息怒气了吗？”
“那他还要怎样？莫非真要拿我楚府一干人等陪葬，他才满意吗？”
“楚府上下的性命算什么！就他平日里的作风看，只怕灭你九族都算是轻了的！”
忆蝶倒抽一口冷气。以前在电视剧里常听说灭族的刑罚，当时不过当做故事听了就完了，如今自己尽然面临了这样的绝境。她一人犯罪，与其他族人何干？
“照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杀了人却逃避惩罚，忆蝶做不到。
“要不然，妹妹打算让楚府众人，乃至九族之内的人都给湘王世子陪葬吗？”凤逸臣是古代人，这样的事情早就司空见惯，根本就体会不到忆蝶的心情。
“我是皇贵妃的义女，又是郡主，他冒犯我，我失手杀了他，说到底，是他无礼在先，就算湘王再势大，也不至于不讲道理吧！纸终究包不住火，再说，杀了人，不去认罪，我一辈子都会不安。逸臣哥哥，你不用再劝了，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忆蝶的眼神透着一股坚定。
凤逸臣盯着忆蝶看了许久，最后低声叹了口气，道，“妹妹若是果真要给死者一个交代，就让为兄去吧！为兄是皇子，就算湘王再气愤，也不至于不顾及父皇。”
“这怎么能行？人是我杀的，怎么能让你去顶罪！”
“怎么不行！”凤逸臣用长剑挑了挑尸体的衣衫，道，“这里死了五人，其中四个都是为兄杀的，若要论罪，为兄是的罪过最大。再者，妹妹若是去认罪，倘若有人问起，另外四人是如何死的，妹妹又当如何回答。难不成说都是妹妹自己杀的吗？妹妹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你认为湘王会信吗？与其你我都赔上性命给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不如为兄一人去。”
☆、第94章 她要进宫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给我顶罪！”忆蝶怎么可能同意。
感情上，她给他造成的伤害只怕这辈子都没法弥补，如今还要让他去背负这本不该他去背负的罪名，让她如何忍心，良心如何得安？即便她从此保住了性命，她这辈子也会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
“妹妹不必想太多！为兄是皇子，说不定不会被判处死刑。为兄的前半生过得淡而无味，除了母妃，便只有妹妹最让为兄挂心。只要妹妹过得安好，为兄即便是死，也心甘情愿。”凤逸臣抚摸着忆蝶的脸颊，那样不舍，却异常坚定。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忆蝶推开凤逸臣，疯了般地爬向大门的方向。她不能让凤逸臣为她去死，她要打开大门，告诉世人，人是她杀的。
忆蝶刚爬到一半，脖子就被人狠狠地劈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晕了过去。
意识迷离之际，她听到春桃的惨叫，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
“小姐！”春桃有些惊恐地看向凤逸臣，不明白他明明非常在乎小姐，为何要把小姐劈晕。
“你想不想你家小姐活着？”凤逸臣凝目看向春桃。
“想！”春桃毫不犹豫地点头。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问任何的问题。你只需记住，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你和你家小姐从来都没见过本皇子，没来过酒坊喝酒，更没见过湘王世子。回府后，你要严格看守你家小姐，不论用什么手段，三日内都不能让她出门。”凤逸臣似乎还是不放心，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药包，递给春桃，交代道，“不方便时，就给你家小姐吃了。吃完，她便能好好地睡上三日。事情的严重性，你应该明白。若是不想陪葬，谨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三皇子您放心，就算不为奴婢的命，为了小姐，奴婢也会闭紧嘴巴，一辈子不再提及今日之事！”春桃就地磕了三个头。
“一会儿，本皇子会找人把你们送回楚府。你先帮你家小姐清理一下伤口，把衣服换一下。”凤逸臣说着从酒坊的后门走了出去。
春桃有些害怕，哆哆嗦嗦地替自家小姐擦去身上的血渍，并在酒坊的房间里翻出了两套新的女装，一套给自己换上，一套给自家小姐换上。
一切做完后，凤逸臣也回来了。马车停在酒坊的后门，春桃扶着忆蝶上了马车。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凤逸臣带着斗笠，亲自把车赶出了酒坊的巷子，并且拐回到藏书楼外的胡同，才让人叫来楚府的小厮。
回府后，春桃因为害怕自己劝不住忆蝶，趁忆蝶昏迷时，把凤逸臣给她的药和着水给忆蝶灌了一些，对外则称忆蝶奉皇贵妃的命令禁足思过。
或许是秋闱试举开始了，老爷官署的事情太多，春桃不过随便编造了一个理由，老爷就信了。至于窦氏，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日渐消瘦的楚静雯身上，哪里顾得上忆蝶。这也让春桃松了一大口气。
忆蝶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直到事后的第五日才醒来。
“春桃？”忆蝶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头。
“小姐，您醒了？”春桃有些心虚，不知小姐知道了这几日她给她喂药的事，会不会责怪她。
“我睡了多久了？”忆蝶的意识虽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仍旧记得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
“没多久。”春桃咬着嘴唇，不敢说真话。
“没多久是多久？”忆蝶活动了一下脖子，捡起绣鞋穿了起来。
春桃紧忙抱着一件外裳跑上去，扶着忆蝶在桌前坐下。
“我到底睡了多久？”春桃越是不说话，忆蝶就越是怀疑。
“四日。”春桃竖起了四根手指，已经不敢去看自家小姐的表情了。
四天！忆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尽然昏迷了整整四天。四天，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凤逸臣呢？他如今怎么样了？他不会真地傻傻地去替她顶罪吧！
想到这儿，忆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小姐，您要去哪儿？”春桃紧忙跟了上去。
“进宫去。”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她必须立即进宫，她不能让凤逸臣独自去承担一切的罪过。
“小姐，您别去！”春桃一手拉着忆蝶的手臂，一手紧紧地扣住门扉，试图阻止忆蝶离开。
“放手！”忆蝶回身去抠春桃的手指，带着警告道，“你若是不想我一辈子夜夜都做同一个噩梦，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你就赶紧松手！”
“做噩梦总比死了强！”春桃却是怎么也不肯放手，反而苦求着，“小姐，三皇子说了会处理好一切，您就别去了。奴婢舍不得小姐，奴婢管不了什么大道理，也弄不明白。奴婢只知道，若是小姐的命没了，奴婢也没法活了。奴婢求您了，您别进宫，好吗？”
春桃的心思，忆蝶怎会不知，这也是她昏迷四日，醒来却没有责怪她的原因。
可是，若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凤逸臣去送死，她做不到。
“你若是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你就放手。”忆蝶略带凶狠地看着春桃，语带威胁道，“否则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春桃被吓着了，泪水忍不住哗哗地就流了出来，却仍旧没有放手。
“好！好的恨！”忆蝶怒极反笑，咬了咬牙道，“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丫头了，你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现在就去母亲房里听差吧！”
春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不过一会儿，春桃的脑门上已经出现了血迹。
忆蝶既愤怒又心疼，最终忍不住叹了一声，道，“起来吧！小姐我不赶你走了，也不进宫了。你放手，去帮我拿件披风，我要去园子里走走。”
春桃抬起头，仔细地盯着自家小姐看了许久，确定她应该不是骗她后站了起来，转身快速地跑到木柜前。
忆蝶见春桃进房，哐当一声合上了房门，并且从外面插上了一根长长的木棍。
“小姐！”春桃发现被骗，冲到门前，拼了命地拍门。
“你若是想把所有人都引来，让小姐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就继续拍。”
忆蝶的话刚落地，春桃果然停下了拍门的动作。
“春桃，你乖乖地在房里呆着，小姐我进宫去打探一下情况。倘若我平安回来，你仍旧是我的丫头，若是我回不来，你就走吧！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不必为了十几年的主仆情分而葬送了你的一生。银子就放在床下的匣子里，若是我回不来，你就带着银子离开吧！”
说完，忆蝶大踏步离开了水月庵。
被反锁在房内的春桃，哭着滑坐在地上。
☆、第95章 是死是活
今天的皇宫同以往有些不同。皇宫依旧威严而森冷，可是不知为何，忆蝶总觉得今日的皇宫透着股硝烟味。
宫门前的守卫比往日更加森严，兵力也比以往增加了不少。
忆蝶不由地回想起来皇宫时看到的情形。京城的街道仍旧繁忙，摊贩们依旧如常地叫卖着，却在穿梭的人潮中间不时地看见穿着铠甲的士兵，有时甚至还有传令兵策马而过。士兵们身上锃亮的铠甲散发着森冷的寒意，让忆蝶莫名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虽然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却莫名地让她有些害怕。
她非常担忧凤逸臣，这一切的变化会不会与凤逸臣有关？湘王是否已经知晓他的儿子死于非命？皇上又是如何应对？一个个问题把忆蝶的脑袋胀得满满的。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的刹那，她飞也似地冲下了马车。
面对宫门守卫的询问，忆蝶显得有些不耐烦。她心中焦急万分，守卫却愣是没看出来。正当她焦躁地想要冲进皇宫时，她看见了凤逸臣，她为之担心一路的人。
他好好地站在御林军的队伍前方，头颅稳稳当当地长在他的脖子上，就连身上的衣衫也同往常般平整干净，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表情比之以往多了几分凝重。
忆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可能毫发无伤？难道皇上还是顾念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