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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神一利,十之**跟公孙颖有关!
我想了想,看向温明:“温明,之前让你打听到的消息如何?”
前些天去茶楼,听到了两件关于公孙家的事情,一件是公孙颖的,另外一件则是二赖子公孙强的。
我觉得这人有别的用处,便让温明去打听,没想现在真用上了他。
温明低声道:“我跑遍了整个晋州赌场,还真发现了二赖子公孙强,在他输钱的时候,我特地借了点钱给他周转,与他关系打成一片,这公孙强的母亲在公孙家里当差,地位还算重要。”
“他是家生子,前些年因为偷东西被公孙家赶了出去,不过公孙的姓氏并没有被夺走。”
“你可有隐瞒好身份?”我问道。
温明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我与他见面时都是故意梳妆毁了点容去的,声音也改变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他的那位阿母,性格如何?”
温明沉吟道:“胆小贪婪,成不了大事,但对公孙强这个儿子却很好。”
我把他招到耳边:“这样,等一下你就……”
晚上,我穿着男装把自己打扮成男人的模样,通过一条隐秘的道路出了虞美人,走去了与六号约定好的地方。
那是一处很少有人经过的小巷,位置特别好,一站在那边有谁过来都能看见。
不一会儿,六号也赶来了。
她先是神情慌张地看了看四周,才低下头小声道:“五号,你最近要小心了,我听到公孙颖小姐说要在五皇子的接风宴上对付你。”
我眉头一挑:“她打算如何对付?”
六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了小姐一定要让你在宴会上出事,趁机把你关在地牢里。”
我看了看六号的表情,这是她给我多次通风报信中,第一次对我遮遮掩掩,不让我看见她的目光。
人心,是会变的。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一直都深信不疑。
我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六号。”
六号摇了摇头:“五号,你不用谢我,我们都是为人奴婢,能互相照顾就互相照顾吧,只是最近我被调去了大夫人那里,已经很少能打听到公孙小姐的消息——”
“咦,那是谁?”我忽然开口。
六号愣了愣,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
偏僻的小巷上忽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位年长的嬷嬷揪着一位同样年长的男子,教训道:“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赌不要去赌,你怎么总是不听!”
嬷嬷恨铁不成地钢地说:“要不是你这新交的朋友还算豪爽,今天你这双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我就算把自己给卖了,也卖不出这么多啊!”
男子求饶道:“阿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阿娘。你放手吧,疼,疼啊……”
六号脸色一白,颤抖着身子退后了几步。
她刚想转身逃跑,哪知下一秒嬷嬷就看见了她:“素心!你怎么在这里?你身边的这位公子是谁?”
“好啊!”嬷嬷嘴皮子快地说道:“你说你今晚身体不舒服,躺在床上修养没去服侍大夫人,原来你是特地跑出来跟一位公子哥私会了!”
六号急忙摇头,慌张道:“嬷嬷,你听我解释,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素心,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你竟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竟然背着我的儿子跟别的男人偷情,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弄进公孙家!”
月亮一点点地被乌云给遮住,我悄悄地往后退,疾步离开了这里。
跑了好一段路,回头一看,六号和那嬷嬷仍然在原地纠缠不清。
温明从别处跑到了我面前,我们互相掩护着回到了虞美人。
第二天成沁从坊肆一回来。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小姐,今天发生了一件祸事,公孙家后院毒死了一个人啊!”
我眼神一凝,感兴趣地问道:“怎么会无端端地死人呢?”
成沁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公孙家有一位嬷嬷昨晚不知怎的去了一处偏僻的井,今天早上醒来,有人发现这位嬷嬷掉井里了,而且身上还中了毒,听人说那毒叫见血封喉呢!”
“经过仵作诊断,不仅是嬷嬷中毒了,连着那口井里的水也不干净了,混着毒素。”
我若有所思,温明这时候从外面走进啦,成沁赶紧离开我身边去别处做事。
温明走到我面前低声道:“一切都处理好了。”
我问道:“身体呢?”
他道:“直接死在了赌坊里。”
我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公孙强也是被毒死的,不过用的不是见血封喉这种烈性药,而是慢性药。
温明与他接触时一点点下药,然后再用某个引子把药性引出来,让公孙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因为公孙家出了这等祸事。吸引了百姓的注意,关于我和公孙晧之间的事情反倒鲜少有人说了。
阿娘见此,特意将我放了出来,我开始正常招待客人。
没想被放出来第一个招待的客人,又是那群番邦人。
他们对我上次的表现很满意,跟阿娘说我识趣懂礼,也不乱说话,一见我牌子被拿出来了,就点了我去。
我听阿娘说的那些夸赞,心里不以为然,这群番邦人其实更看重的是我听不懂番邦语吧。
只有听不懂,才不会泄露出他们的秘密,而虞美人四个姑娘中,因为番邦人来了有一段时间,都会听懂一两句,甚至是说上一两句番邦语了。
“听说十日后那位战神五皇子就要回来了,那边有没有传来消息?”一个番邦人用番邦语交流道。
“没有,那边的人说埋伏在官道上守了四天。都没看见任何一个大型马车经过。”
“那你会不会是得来的消息有误,那位战神没做马车,而是骑了一匹马就回来了?”
“你傻啊,现在各国都在盯着他,这么多的人要他的命,他敢一个人回来了吗?再说了,战神的外貌如此明显,走在官道上一定会给百姓认出来,他可能是走野路了。”
“野路埋伏的比官道更多,可能他还没回来,就在路上被人杀死了,我收到消息,就连大越的皇宫中都有人要买他的命!”
我心重重一跳,手捏紧着杯子强压下心中惊骇的思绪。
大越皇宫里,有人要杀夏侯冽……
会是谁看夏侯冽不顺眼,总不会是皇上,难道是三皇子?
四年前我听到过把夏侯冽贬到边疆去有三皇子的手笔,难道这次是三皇子要杀夏侯冽?
我心里惊疑一片,面上却淡定从容。
番邦人又说:“即使在路上没有埋伏成功,那十日后的那场接风宴,就是战神的死期!”
我手轻轻一颤,一定要将这个消息传给夏侯冽!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就像是近来的天空,忽而飘雪忽而晴天。
“小姐,要不要我——”温明犹豫地看着我,我对他摇了摇头。
我穿着一席翩翩白衣,头发特意梳成了惊鸪髻,额间那抹红艳的花钿就像一朵怒放的红莲,衬得我缥缈似是天上仙女。
我头也不回地踏上了马车,与心情雀跃的其他三位姑娘,平静地进入了接风宴。
夏侯冽身穿盔甲,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宴会上,我瞅见他盔甲上的一块甲片还是暗红色的,就像是血液凝固了好久那种暗红色。
整个接风宴气氛一片肃杀,晋州的各地豪门望族对视了一眼,纷纷开口调节气氛。
公孙颖拍了拍手。接风宴正式开始。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我站在最后面,随着伴奏,一群乐者缓缓吟唱出五皇子补齐的有名残诗。
舞者缓缓而来,脚踩莲步,手中的长袖挥舞,身姿摇曳,露出美人曼妙的蛮腰和成熟动人的风韵。
我从中看见了秋月,她同样穿着一袭白衣,脸上的喜悦很明显。
她看着夏侯冽的目光灼灼生辉,我的眼睛不由一阵刺痛,那眼神是那么的单纯真挚,又是那么的浓烈……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声音越来越高,舞者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烈,仿佛是要乘着那迎面而来的风冲着天上天宫而去!
我分心二用,一头在唱歌,另一头就观察着四周。
六号说过,这个宴会上公孙颖一定要把我抓进牢里。
我猜不到她会用什么办法,一切只能小心谨慎,还有夏侯冽……那群番邦人到底要用何种方式去刺杀他……
舞者旋转着身姿就像乳燕一般,一步步地向夏侯冽靠近,其中一位舞者更是大胆的身子一跃,跳到了酒桌之上。
美人仰腰弯下,莹润洁白的小脸正正地看向夏侯冽,眼底全是炙热爱慕。
忽然,就在某一个瞬间,那群舞者中飞出了一位舞女,手上握着寒光凛凛的匕首,冲着夏侯冽刺去!
场上突然有些混乱,所有音弦全都停下,有的客人更是害怕地捂着脑袋尖叫了起来。
我赶紧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看向夏侯冽那边。
“砰!”匕首被夏侯冽两只手掐住了,舞者狠戾地盯着夏侯冽,另一只手甩出了几根发黑的小针,射向夏侯冽的面容!
夏侯冽一个弯身,躲过了小针的攻击,“砰!”舞者二击不中,毫不气馁地继续发动攻击,但我这个旁观者却能感觉到,这个舞者的气势已经在逐渐减弱了。
就像大战那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舞者越来越弱势,眼看就要被夏侯冽擒住时,那早先倒在桌上的美人忽然直起身子,射出一把匕首朝夏侯冽的后背飞去!
“小心!”我眼睛瞪大地喊道。
夏侯冽似是早有预感,险而又险地偏了偏身子,让这把匕首擦着盔甲而过。
“叮!”地一声,我吓得浑身直抖,眼睛往左瞄了瞄。一把震颤不已的匕首就插在我旁边的木桌上。
刚刚……就差这么一点……
我脑海里有抹灵光一闪而过,赶紧用手狠狠拍了自己几巴掌恢复丝清明,把插在木桌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周遭一片混乱,一位舞者见夏侯冽被另一位舞者缠住,就倒头去杀其他宾客,所有人都急于奔命,我这行为竟然没引起别人注意。
“砰!”一名舞者当场被夏侯冽杀死在原地,另一名舞者想要逃走,却被夏侯冽一直纠缠。
我就躲在木桌那边,看着他们高手过招拳拳到肉,比前世那些武打片看的要过瘾多了!
舞者见逃脱不了,脸上神情一狠,直接咬舌自尽了。
一场暴乱就此被镇压下来。
夏侯冽盔甲上的红色更加多了,就连脸上也被溅到了一丝鲜血,整个人看着就像杀气腾腾的死神。
他扫视了周围一圈,被他注视到的人被震慑在当场,不敢出声。
夏侯冽还未开口,另一边回过神来的公孙颖忽然尖叫道:“不能把宾客放出去。赶紧把那些逃出去的宾客抓回来,那些人里面一定有刺杀者的同党!”
我赞赏地看了公孙颖一眼,这女人难得智商上线了一回。
哪知下一秒公孙颖看向我阴狠道:“还有场上的宾客,所有人都不准走,不知是不是有敌人潜伏在你们这些人当中。”
“尤其是舞者吟唱者这群人,今天的刺杀就出现在舞者身上,与她们相关的人都很有嫌疑!”
我心一凛,微微沉了沉脸,公孙颖的目的,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