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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不善!
光是听他第一句话,我就感觉到这个人是过来找茬的!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姿态轻松一些,随意地点了点头:“是,我是公孙萱,不知王叔如何称呼?”
男子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的名讳。”
我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成沁,我们走。”
“大胆公孙萱,长辈在此你竟然如此放肆!”我的姿态惹恼了这个王叔,他愤怒地训斥了起来。
我背对着他,头也不回道:“长辈?你连名讳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是长辈?我还怀疑你是个冒牌货,充当我的长辈呢!”
我故意忽略了昨天夏侯冽唤他为王叔,冷哼了一声,道:
“有的人啊,想为了荣华富贵想疯了。有事没事就随便攀亲戚,拿出老爷的架子,这种人我还不屑理会呢!成沁,我们走!”
身后中年男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我乃六王叔,是当今圣上的六弟,你可称我为定疆王。”
我脚步一顿,脑海闪过千般思绪,原来这个人是六王叔,皇上的得力手下定疆王。
定疆王征战沙场几十年,不说从未败绩,但也是越国一等一的武将,上一辈夺嫡之战的热门人选,只是这个人性格刚烈,看不惯京城里的腌臜事,主动放弃了皇位。
皇上与其交好,定疆王就变成倾力支持当时的皇上,当皇上坐上皇位后,论功行赏时,他主动请辞,要求在边疆常驻。为国效力。
在我看来,定疆王这是为了避嫌,所以才主动退让,由此可见他情商不行,但智商还是过关的。
当初夏侯冽被贬去边疆镇守,其中就少不了定疆王的提携,我还记得,当时夏侯冽就是在定疆王手下当兵的。
两人的情谊之深,不是单纯的侄叔关系可以概括,我心底一沉,感觉有些棘手。
我转过身子,笑吟吟地看向定疆王:“原来是六王叔来到了北镇,有失远迎啊!昨日萱儿不识您的身份,对您不够尊重,有些出言不逊,还望定疆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计较。”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定疆王可能看我态度良好,也不由缓了缓脸色,看向我道:“今日本王来找你,是想让你多劝劝冽儿。”
我脸上笑容不变,心底再一次肯定了这位定疆王情商不高,昨天我都那种态度了,他竟然还认为我会帮着他劝夏侯冽。
当着他的面,拒绝这种事不好明说,我奉承的应了下来,沉吟道:“六王叔,你也知道王爷的性子,一旦决定了事情就很难更改,萱儿也不知道要如何劝说。”
六王叔默然片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跟冽儿说,你可以告诉他,皇兄这次是真的生病了,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风寒,但这场病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精力大不如前。”
“皇兄已经老了,越国必须要有一个新的皇帝,才能保障一直绵延下去。”
我能从他的感叹中听出,他是真的想要让夏侯冽回去当皇上的,他也的确是想要为百姓着想,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不愿意放手。
我忍不住出声道:“六王叔,太子不是还在吗?你们之前也说了,太子可以守成,为何不放手让太子去尝试一下呢?”
六王叔脸色一沉,眼神阴郁地看着我,拂了拂袖子,神情傲然。
“越国既然有更出色的继承人,为什么要选择一个平庸无能的人当皇帝?”
我抿了抿唇,低声开口:“可是王爷志不在此,王叔,这些事是勉强不来。”
六王叔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透着一股笃定:“当皇帝有什么勉强的?人人都想要当皇帝,我就不信他心里面没有这个想法,他只不过是心里有怨罢了。”
六王叔轻描淡写道:“小孩子嘛,多多哄几下不就行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多在他面前提几句,他自然就会心动了。”
我被六王叔的想法逗笑了,这就像是天上掉下了一个馅饼,人人都觉得这个馅饼一定很好吃,认为捡到馅饼的人有福气。
殊不知捡到馅饼的人一点都不开心,结果说出来了还没人信,别人不相信就算,还反过来说他不懂感恩,不懂事。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别人肖想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又不代表夏侯冽会想!
我眼神一阵闪烁,忍不住在心底反问自己,夏侯冽真的不想要坐上这一个位置吗?
连我都有些不确定……我只知道,我不愿意放手,不愿意让夏侯冽回到越国!
眼看六王叔就要离去,我连忙叫住了他,“王叔,单单只是皇上病重这一条,恐怕还无法打动王爷。”
我意味深长地说:“您知道,当初王爷逃出越国,归根到底是皇上造成的,恐怕王爷会多想。”
我的本意是想要诈一诈这位王叔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透露出来,听我这么一说,六王叔沉吟了一会儿,还真的给我说出了一个惊天消息。
六王叔眼神一阵闪烁,“这样吧,如果她对皇上病重无动于衷,你就跟他说一说德嫔的事情。”
我心一跳,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起来,当日德嫔为了替我挡住太后,不小心被太后的匕首插入了身子,这幅画面我一直都没有忘记。
现在听六王叔这么一说,难道夏侯冽和德嫔还有一段不可叙说的过去?
回忆起往事,六王叔也忍不住一阵唏嘘,“当初金銮殿政变,德嫔不小心被太后刺了一剑,经过御医的妙手回春,勉强保下了一条命来。”
“可她的身体就还是越来越差了,撑不了些许时日,德嫔很挂念他,希望能在临终前见他一面。”
我忍不住出声问:“德嫔和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进入宫中的一幕幕从我脑海里浮现。德嫔看向夏侯冽时目光慈爱,总是拉着我问起夏侯冽的事情,反而对自己的亲身儿子爱理不理,就连太后也说她偏心……
六王叔转过身,锐利的眼眸扫了我一眼,话语满含警告:“你无需知道这些,只需要将我的话带到冽儿面前便是。”
我敛了敛脸上的神色,对着他躬身道:“是的,六王叔。”
看着六王叔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我的思绪不免浮起了一丝怅然。
成沁一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听完了全程,忍不住问:“夫人,老爷是要回越国当皇上吗?”
我沉默,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吹得地面上的青草地也簌簌晃荡,我呢喃的话语也被这微风给吹的支离破碎——
“你会回去吗……”
“夫人,夫人?”成沁拉了拉我的袖子,将我的思绪唤了回来,“夫人,您刚刚在说些什么,成沁听不清。”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些什么,成沁,我们回去吧。”
成沁见我兴致不高,也没再说话,默默的跟在了我的身后。
回到了客栈,正好遇上了夏侯冽和温明等人,他们看上去也是刚刚回来,夏侯冽的肩膀上还沾着点灰烬。
我走了过去,拂了拂他身上的灰烬,轻声细语:“你们出去干什么?”
温明等人自觉离开了房屋,给了我和夏侯冽独处的空间。
夏侯冽坐在椅子上,长手一伸,就将我拉入了他的怀里。
他的手把玩着我的手,将头埋在了我的肩窝处,炙热的呼吸让我身子一颤,感觉有些痒。
夏侯冽:“我去看了整个北镇,想要做出一哥规划。”
我惊讶的抬头看着他,心里划过一抹感动,低声道:“我以为你会跟六王叔回去。”
夏侯冽轻抚着我长发,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独有的磁性:“媚烟,不要多想。”
我也不想要多想,可事实容不得我多想……我明白的,我一切都看在眼里。
夏侯冽自从六王叔出现之后的偶尔出神,让我知道他并没有像表面上那么放得下越国。
我和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久,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但猜还是能猜出一点来的。
夏侯冽心中,或许也是想回越国,只是他知道我不愿意回去,就着我的想法没有回去……
我眨了眨眼睛,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夏侯冽心中的地位,通过了这件事,我摸清了一点他对我的感情,感动也有,开心也有,但更多的是惆怅……
如果夏侯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我,我也不必如此纠结了,放手就放手吧,默默地爱一人我也累了。
但发现了他其实也是爱我之后,我反而踌躇不定了……我想要幸福,向往幸福,只是为了我的幸福,让夏侯冽屈才地待在南蛮,真的好吗?
无人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感觉真是要疯了。
一双手轻轻抚过我的眼角,夏侯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媚烟,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我眨了眨眼睛,手环在他的脖子上,娇嗔道:“你对我太好了,让我感动的有点想哭。”
我调皮地笑了笑,“对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夏侯冽目光幽深地看着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眼里是**裸地想要将我拆吃入腹的目光……
我颤了颤身子,将手放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好,别过头去立刻转移话题,“六王叔今天来找我了。”
夏侯冽眉头一挑,将手环在了我的腰间,炙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耳边,我感觉耳朵立刻升腾起了一股热意,“他找你干什么?”
这个妖孽!我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老实交代:“他跟我说皇上病重,身子大不如前,越国必须要有一个新皇登基,还跟我提起了德嫔的事情。”
我忍不住看向了夏侯冽:“夏侯冽,你和德嫔——”
夏侯冽眉梢轻挑,“想要知道?”
这这不是废话吗?我赶紧点了点头。
他站了起身,忽然将我拦腰抱起,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夏侯冽低低地笑了笑:“伺候我舒服了我就告诉你。”
事实证明,夏侯冽流氓这个称号还真没有叫错。
晚上用膳,我被成沁给叫了起来,顶着成沁的大红脸,脸不红心不跳的用完了晚膳。
脸皮这种东西也是靠练出来的,一次会脸红,二次三次被人这么看着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用完膳后,成沁收拾好碗筷,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夫人,要节制啊,你不能由着老爷乱来。”
我嘴角抽了抽。走到了床边抬头看了看天上清冷的明月,心中的焦躁不一会儿减去了不少。
夏侯冽最近太过勤劳了,每次醒来总让我有种……他似乎就快要离开我的错觉感……
没有带上任何一位丫鬟,我悄悄地离开了客栈,走到了北镇的焦土上闲逛散心。
北镇貌似就只有我们几个客人,一片清冷,走着走着,远处一盏亮堂堂的灯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忍不住走过去看了看。
一到灯下,我发现了那里有一张桌子,上面还摆着几碟小菜,我眉头轻蹙,是什么人在吃饭?我没看见一个人。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我转头一看,就看见了那位与我化名同是叫双儿的女子。
她当日被粗犷男子打的鼻青脸肿,到现在脸上的红肿还没消下去,整个人看着有些滑稽。
她无比怨恨地盯着我,声音沙哑粗粝,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修罗:“我正想要去找你了,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来,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就让你踏上黄泉路!”
我心一凛,立刻退后了几步,藏在袖间的手摸索着袖子里的有毒药包,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