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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日,大家还是繆大亨的四万精兵,而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变为我的降军。既然做了我的军队,就要听命于我,一起去做一番大事业。但是,我今天不会再说什么同生共死之类的话,我只想告诉大家,你们好好的想想,你们这么多人却败在我们少数人的手上,是什么原因?难道说我们就有很高明的作战方法,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吗?不,你们错了。我们根本没有什么精密的作战计划,问题在于你们,是你们一直以来都是一盘散沙,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战争。你们好好想想,若是你们有严格的纪律,整日训练,还会在我们攻来的时候轻易地缴械投降吗?如果作为我的军队,我是不会容许你们再这样下去!未来的天下是谁的,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吗?你们难道不想你们的家人知道你们在战争中立功了吗?如果有一天当你们建功立业归家之时,你们的家人对你们会是何等的看法?如果想要成功,就要不断地去训练,去遵守严格的纪律……”
夫君说了很多很多,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他竟然有如此绝佳的口才。我在一旁听了真想为他拍手,为他精彩的言论,也为这些即将投入到战线中的士兵们。
在这次之后,夫君的军队再也不是从前那种乌合之众,无组织纪律的农民暴动军。虽然没有过多的资金为每位士兵做出统一的服装,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却看到了前路的光明。
打了一场胜仗,有了自己最为精良的队伍,一切也就如同有了资本。夫君似乎更忙了,几乎整日整夜都在练兵场上,作为妻子的我不懂那些排兵布阵,只有守候在他的身旁默默地为他尽着一个做妻子的本分。
不觉间,已经快要到年关了。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多日的操劳再加上身子原本就有些弱,不知怎的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一个人闷闷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心里却随时挂念着春儿。战乱年代最缺的便是草药,集市上的药铺大多也都关了门,她独自一人出去该如何弄到草药为我治病。还有夫君,他一人在操练场,没了我的照顾,可如何是好。
胡思乱想中,却听得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倒有些像是春儿,只是,这么快,她就将药买回来了?
正疑惑间,屋门被推开,果然是春儿回来了。她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姑娘,我遇到贵人了!若不是他们,春儿恐怕难以这么快就寻到治病的良药!”
“哦?是谁?”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春儿适时的扶了我一把。
“姑娘,在通往集市的半道上我遇到了两位壮汉,无意中交谈起来,才听得他们是来投奔大帅的,我便为他们指路。在听得我是姑娘的婢女,此次出来是为了给姑娘寻药。而他们刚好采摘了不少的草药,用来作为见面礼送给大帅。”
“你可知这两位贵人姓甚名谁,日后一定要亲自感谢。”
春儿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好像是两兄弟,一个叫冯国用,另一个叫冯国胜。从定远来的。”
第15章 天下
春儿替我煎了药,喝了药之后迷迷糊糊便睡着了。尽管屋里生着火炉,但夜晚依旧寒意侵人,半夜十分,觉得有人给我轻轻的掖好被角。一双大手抚上我的额头,察觉到我已经退烧,他微微吁了口气,独自喃喃:“总算有了好转!”
我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轻声道:“夫君,你回来了!”
“你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歉疚,“你再休息一会。”
我摇了摇头,欲起身,他便将我扶了起来,依旧替我将被子盖好。他没有点灯,我也没有要求他点灯。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相对而坐,默默地看着彼此的眼眸,亮晶晶的,如同暗夜里最璀璨的星辰。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对方,一句话也不说。良久,他握住我了我的手。我微微一笑,“夫君,怎的半夜回来了?最近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夫人!你,受苦了!”
千言万语似乎都凝聚在这句话中,他一定是因为我生病却不能好好照顾我而心生愧疚。我摇了摇头,将另一只手附上他的手,“夫君说的哪里话,既然嫁给了你,一切都不是苦,不是累,是一种作为妻子该尽的本分与责任。”
他的喉头翕张,似乎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下。随即他笑了笑,笑容中满是欣慰,“能有你做我的妻子,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一阵子一直忙,好不容易一切都逐渐上了轨道,索性就来看看你,陪陪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想与你说说话。”
我拍了拍他的手,点点头,“你说,我都听着。”
这一刻,他开始絮絮叨叨,有的没的,过往的,以后的,通通说着。我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听着他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有时候,做一个聆听着比参与者更好。
从没发现夫君是如此善谈,而且知晓很多古今的事情。对于他的过往我并不是很清楚,虽然汤和曾经对我提过,但那也只是粗略的一说,对于详细情况我还是不了解。只是我知道,他的过往很苦,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选择这条道路。就这样一直说,一直说,直到鸡鸣了三遍,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才缓了口气。
又是一天新的开始,夫君又要去忙了。这一夜,我们之间的关系近了很多,我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伙伴,想要倾诉的对象,甚至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不知道脑子里为何会有这个词语,只是就这样想着。
“我又要去忙了,大概又是很多天,夫人,你要赶紧养好身子呀!”
他殷切的嘱咐着,我顺从地点着头,“你放心!我身子骨强着呢,过不了几天,或者明日我就可以去找你了呢!”
听了我的保证,他这才放心的点着头,离开了。
吃药之后只过了两日,身子便好转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就觉得浑身像是长了刺一般,坐立不安。想来夫君整日辛苦,作为妻子还是理应帮助他的。虽然我并不懂得战争,不懂得运筹帷幄,但只要见到夫君就很开心。
春儿随我一起去了练兵场,远远地就望到夫君正在那里训练军队。还未等我走到他身旁,已经有随从上前禀告了他。他转过头来,看到我,止不住的欣喜,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我面前。
那日在黑暗中并没有看到夫君的面庞,几日不见,竟觉得他越发消瘦了了,但精神依旧充沛,刚毅的脸庞愈发显得棱角分明。他道:“夫人病刚好,怎的就来了这里?快回去!”
我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看向春儿,她将我早已准备好的披风为他拿来。正在战争期间,没有过多的经费,我只有将以前不穿的衣服改了改,做的较为厚实一些。替他披在身上,“夫君整日在练兵,还是穿厚一些好。”
他的眼里充满了柔情,不知是处于感动还是其它。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夫人,今生有你,足矣!”
外面天寒地冻,他始终担心我的身子,不由分说就将我拉到最近的一处营房中。营房里生着暖暖的火炉,在火光映射中,他微微有些失神,不禁脱口而出,“天天处处打仗,何时是个头啊?”
我正要宽慰他几句,却听得身旁一人道:“秦朝乱时,汉高祖刘邦也是百姓出身,他豁达大度,知人善任,只用了五年就成就了帝王之业。如今天下已不是元的了,元帅你祖籍濠州,离汉高祖的老家不远,就算没有王气所在,也多少能沾点边。”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我与夫君皆惊诧万分,但是随后夫君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要元帅能向刘邦学习,按照他的方式去做,天下就一定是你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似乎不是在对所向披靡的元帅说话。我与夫君皆是一怔,转过头去,看到夫君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夫君心领神会,连忙摆好自己的身姿,对着方才说话的那人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先生所言极是,在下受教了!”说罢,夫君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这边说话,我们可否细谈?”
趁着两人说话的空档我细细地观察着方才发表言论的那人,他身穿一件很普通的蓝布长衫,瘦长的脸庞上,一双锐利的眼睛里含满智慧,留在脸上的胡须梳理的很整齐。
如今夫君已经为义军统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见到他的,而这个人却如此机缘巧合的出现在这里,这恐怕是有人有意为之。只是听这人说话不卑不亢,所说的内容也都句句在夫君的心上。看来,有了此人的帮助,夫君今后的道路一定会事半功倍!
事实也向我证明了这一点,因为他是李善长!
滁州,地势险要,宋欧阳修曾有过“环滁皆山也”的议论,可见这确实是一块易守难攻的要害之地。
但滁州的守军却远不像地形那么难以对付,开战之初,夫君手下的勇将花云即率领上千骑兵以中央突破战术直冲对方阵地,元军溃败,夫君率领全军一举攻占滁州。
在占据了滁州之后,夫君又迎来了三个重要的人,分别是他的侄子朱正,姐夫李贞和外甥李忠。
此时的夫君手下兵精将强,谋士如云,并占据了滁州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险要之地,他的眼界已经不是小小的漳州,也不是滁州,而是天下!
第16章 出路
屋内生着炉火,虽然谈不上多么暖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夫君如今的事业蒸蒸日上,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追随他,帮助他一起打天下,这让我怎么能不满心欢喜呢!再为他缝件棉衣,希望他暖暖的度过这个冬天。抚摸着细密的针脚,眼前又浮现出了夫君坐在我床前伸手拂上我额头的情景,心中充满了甜蜜。
正在遐思中,春儿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我不由疑惑道:“遇到什么事了,这样急躁?”春儿欲言又止,不由得捶了捶手,“姑娘,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说,可毕竟他也曾对姑娘好过!如今……”
我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回应她,“有什么不能说的,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郭大帅,他……”
“义父怎么了?”一听到是义父的事情,我也不由得急起来,“你倒是说呀!”
“郭大帅被孙德崖逐出了濠州,如今他来了滁州,我怕……”她话说到这里又停了,我已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她是怕夫君不接纳。想来也是如此,原先义父对待夫君的方式那么欠妥,让我这个做女儿的都深感为难。可是毕竟父女一场,不管怎么说,养育之恩不能忘。或许我可以去试着说服夫君。
正准备与春儿一同前往练兵场,哪知突然有人来报,说夫君让我去正厅一趟。我与春儿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下道,莫不是夫君已经得知了消息?
一路上内心忐忑不安,见了夫君我应该怎么说呢,他会同意吗?
待走到门口时,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缓了缓紧张的情绪,面露微笑,大踏步的走了进去。一进门,正前方主人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两鬓斑白的头发,让已经布满岁月的面庞更为苍老,以往发福的身子如今竟然那般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