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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我死了-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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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夫人朝她轻轻一点头,牵住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往前。
  这里较之褚家别处来看略显荒芜,没有花木没有廊庑,只庭院中间一座两层高的朱漆阁楼突兀的耸立着,四面有人工开凿的水渠环绕。一座朴素简易的木桥横在水上。
  阁楼外理所当然的有重重护卫把守着,这些人披坚执锐,神情肃然。褚谧君四下环顾之后,意识到无论是这里荒芜的景致还是绕阁的水流,亦或是森严的戍卫,都是为了防止有人靠近阁楼而存在的。
  可卫夫人牵着褚谧君,直接就这么走了进去。守在阁外侍者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拦她,对她的造访习以为常。
  这间阁楼的采光很好,屋内的陈设简单,简单到近乎空旷,但房屋的构造却很复杂,褚谧君紧跟在卫夫人身后,脚步不自觉的放得很轻很轻。
  顺着阶梯往上,褚谧君隐约听到了人声。这么说来她的外祖父应当正在这里。
  卫夫人熟门熟路的走近某间屋子,然后就这么站在了窗外。
  眼下还是朗朗晴日,卫夫人就敢于这样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可卫夫人朝她无声的摇了摇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褚谧君便什么也不敢再说了。
  她听到了外祖父的声音,听到了她所熟悉的外祖父身边几个幕僚的声音,还有一些人的声音,则是她所不熟悉的。不过既然能够来到这里,那么想来也是褚相的心腹之一。
  这些人,是在商讨与治国有关的要事。褚谧君明白了卫夫人的意思。光在书房翻看那些奏疏死无法理解真正的朝堂的。而这里,在某种程度上是王朝的中枢,那些左右了王朝万万臣民的政见法令,大多是在这里由褚相及幕僚们商议而成。
  他们眼下在讨论的,似乎是有关赋税的事。
  褚谧君能够大概知道而今朝廷所要征收的赋税分为哪几种,税率又有多少,但也仅仅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
  屋子里的人似乎在为税制的更改而争执,有人提议重新划分征收赋税的户等,有人提议将所征谷物折变为绢帛,还有人说要征调冀州诸郡赋税缓解边关粮储不足。
  这些事对褚谧君而言,都十分陌生。她茫然的听了一会后,看向了卫夫人。
  卫夫人给了她一个平和从容的眼神,意思是,听不懂也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褚谧君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大致能够听出近年税收递减,而边关军备整顿却需要大笔的拨款。
  所争论的无非是两件事,开源,亦或是节流。
  主张节流的认为应当从赋税征收上下手,但如何更改税制却又是个争执不下的难题。
  而主张开源者,则说到了商税,且说的是有关边塞合市所需要拟定的税额。
  合市之事,褚谧君是清楚的。那些西赫兰人才离去不久,她记得当时与西赫兰的合约之中,就包括了边关合市。
  从商税之中抽调军费,似乎还算可行。褚谧君边听边思考着。
  “不妥。”却有一个人这样说道。
  这声音让褚谧君一怔。
  “凉州之乱后,边关秩序几乎比破坏殆尽。而今重设合市,万事都需重新开始,与合市相关的许多事务还需要进一步详细确定,休说商税,我只怕合市能否是顺利推行都未必。”
  她看向卫夫人,后者朝她微微颔首,肯定了她的猜测。
  居然真的是她的父亲。
  她一直以为父亲消沉颓废,且因为赘婿的身份与外祖父关系不是很好。原来,父亲竟然也是外祖父的幕僚之一么?
  “合市的提议是旻晟你提出来的,现在对合市摆出一副丧气态度的也是你。旻晟哪旻晟,你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在下并非对合市前景持消极意见,只是边关局势错综复杂,容不得大意。”
  “旻晟认为,合市要派上用场需要多久?”又一个声音问道。
  徐旻晟沉默,过了一会,褚谧君听见他说:“诸位以为,在边塞合市设置‘监官’,是否合适?”
  “以监官监察边塞官吏,以边塞官吏治理行商坐贾。”徐旻晟说。
  “听起来,与监察御史颇为相似。”过了会,褚相幽幽道。
  “监察御史已是古制了,我朝自开国以来,便废除了巡检八方的监察御史。”
  褚相笑了笑,“旻晟哪,我倒是有个和你类似的想法。你想命人监察边塞合市,而我想要用御史打压地方豪强。”
  细碎的议论声响起,过了一会才稍稍停歇,足见褚相给他们所带来的惊讶。
  “恢复监察御史,顺带恢复‘六条问事’之制,监察州郡二千石高官之不法行径、监察地方豪强与官僚之勾结阿附。”褚相继续说了下去。
  “去庆元三年才平定过中山王之乱,引起天下震动,君侯不……”
  “我只怕耽误的时间越久,反倒越是给我的那些敌人反扑的机会。重设监察御史,乃是为了打压地方豪强。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土地与赋税之事。”褚相说:“近些年,财赋逐年不足,诸位都该清楚。与其在税率和征调上做文章,不如直接处理问题源头所在。”
  “地方豪强。”徐旻晟的声音清冷。
  “豪强侵夺田地,荫蔽逃户,影响到的是田租与户调。豪族与国家的关系,就如同是藤蔓与树木,藤蔓攀附巨木,也妨碍不到树木什么。可一旦藤蔓变得粗壮,数量增多,树木就会枯死。”
  “所以,您打算?”徐旻晟问。
  “颁《限田令》。”
  颁《限田令》,再以《限田令》为基准处置地方豪强,而派往诸州郡的监察御史,则是执行他意志的尖刀。
  他等于是要同整个王朝最根深蒂固也最庞大的势力开战。
  站在窗后的褚谧君,隐约猜到了外祖父这一可怕的想法。
  她于朝政之事了解的不多,却也曾在老师的督促下读过几本史书,知道每个王朝绵延数十年后,就会有各种矛盾在暗处悄悄滋生。功勋之家积累几世之后,便会丧失清廉之门风;官僚体系稳固之后,便会连接成一张网;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地立锥。怨恨累积到极点之后,便是民变、动乱,而后江山易主。
  一个国家就如同人一样,有年富力强时,也有衰老腐朽时,什么时候老到一定程度了,便是病来如山倒,回天再乏术。
  外祖父,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这个王朝的一剂汤药。褚谧君意识到了这点。
  可没有人会喜欢药的,尤其是烈性的药。
  其实褚相本可以不用走这条路的,他已然位极人臣,大可以就此放纵自己享受浮华。大宣眼下还算是歌舞升平,他若是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或许还可以平安老死,死后也能博一个谦和的美名。
  卫夫人扯了扯站在窗边已经陷入怔忡之中的褚谧君,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和自己离去。
  来的路上和去的路上,卫夫人的神情都没有多少变化。褚谧君用余光不动声色的观察了外祖母一阵,最后不得不无奈的放弃。
  上了年纪的人,有不少仿佛从岁月磨砺中得到了一张假面,一切悲喜都隐藏在淡然从容之下,阅历尚浅的人根本就猜不到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卫夫人不说话,褚谧君便也不开口。即便心中有复杂的情绪汹涌不定,也不能暴露于人前,这是卫夫人长久以来教给她的道理。
  “方才你外祖父同那些人的谈话,你听懂了多少?”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卫夫人问褚谧君,态度和考校褚谧君功课没什么区别。
  “懂的不多。”褚谧君老老实实回答:“从历年州郡上计的结果来看,地方豪强侵夺田地的行为的确日渐严重,但我不知道监察御史若是真的设下,会有多大的作用。西北边关那里的许多事,我也理不清头绪。还有……外祖父若是真的与举国的世家大族作对,胜率有多大?”
  卫夫人看着远处,也不知是在深思,还是在发呆。总之她没有回答褚谧君这个问题。
  “你的外祖父,是个极其不安分的人。他心里藏着太多的抱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年轻时他是如此,到了年老时,还是如此。”卫夫人感慨:“所以胜算有多少并不重要,反正他决定要做的,一定会去做。”
  “哪怕一旦走出这一步,便难以回头?”
  “他十四岁入仕,而今年近古稀,用了六十余年的时光才好不容易攀上了今日的位子。若六十年的筹谋与准备,都不足以实现我的夙愿的话,那他这一生,还能做成什么?”卫夫人轻嗤,“我不是很赞成他的一些想法,但我阻止不了他。包括他身边的幕僚也阻止不了他。他向来以言辞见长,曾以一人之力于漠北之上合纵连横,也曾鼓动人心,使洛阳士人纷纷臣服于他,与之共同废帝另立。身为他身边的人,要做的事很简单,追随他,为他铺路。”
  “一定要这样么?”褚谧君问。
  她不担心自己的家族会因外祖父的决定而陷入万劫不复,至少几年之后,褚相依旧身处高位,她只是不甚明白,为何外祖父要走这样一条路,为何他身边会有这么多的人愿意追随他。
  “有些事,若不趁着他还活着的时候做完,等到他死了,还有谁有他这样的魄力,又有谁能达得到他眼下高度?”卫夫人在说出这句话时,神情中带着淡淡的傲气,顿了顿,她收敛了下外露的情绪又道;“当然,人的一切行为,还是得归结于利益,若是没有好处,哪怕再怎么热血激昂,追随之人也只会寥寥无几。”
  侍女端上了新熬好的药,卫夫人接了过来,皱着眉却不喝,转头耐心的同外孙女解释着一些事,“你外祖父必需与世家为敌的原因很多,一则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是寒门细族出身,注定和那些世家走不到一块去。就算他能,为他效忠的寒士也不会允许。二则,是因为边疆。”
  “外祖父之前也说到了边疆。”
  “无论是与西赫兰媾和,还是合市、商监、整军,为的都是边疆安定。而打压豪强,稳定内政,为的则是使边疆有朝一日能够进一步安定。”
  “进一步安定……”褚谧君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事,但出于谨慎,她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就如你所猜想的那样,”而是继续同外孙女说道:“他想要在有生之年扫除这个王朝的积弊,更想要对西北兴兵。”
  “为什么是对西北?”褚谧君猛地想起了她离魂之后的见闻。
  多年之后西赫兰是什么情况她不得而知,她只知道东赫兰与大宣处于交战状态,且战事严峻,使许多人都束手无策。
  “原因很多,于公于私都有。”卫夫人说着,将碗中药一饮而尽,动作豪迈的如同是在饮酒。
  褚谧君很想问“公”是什么,“私”是什么,但看起来卫夫人并不想就这方面分的话题与她多说。而卫夫人不想说的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旁人知道的。
  “我认为,比起用兵西北,东边的局势才更值得人警惕。”褚谧君犹豫了会,说了出口。
  前一次离魂所见若都是真的,那么未来大宣与东赫兰将有一场苦战。
  眼下她暂时没法查清楚杀了她的人是谁,但要是能够改变未来的战局,这比救她一个人的性命更有意义。
  “为什么这样说?”卫夫人饶有兴致的问。
  褚谧君说不上来,因为她对于边疆的事其实并不熟悉,只知道若干年后东北边境将战火漫延,却不知道为何会开战,开战之前可有什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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