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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这一声轻唤,视线又倏忽变成了一片洁白。
仔细一瞧,玉佩仍是玉佩,并无任何变化,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场幻觉。
她抬起头看向陆泓琛:“这玉佩……”
“这是南疆来的暖玉,触手生温,有安神之效。”陆泓琛道。
说着,将玉佩轻轻贴在了秦雨缨手心。
果然是暖的,并不似寻常羊脂白玉那般,刚触及时总是冰冰凉凉。
“南疆?”她有些疑惑。
近来不知为何,总能听到南疆二字。
据说那边正闹饥荒,且瘟疫肆虐,故而京城附近突然涌现出不少难民。
见她凝神,陆泓琛问:“你不喜欢这玉?”
“当然不是……”秦雨缨连忙摇头。
此物做工如此精细,绝非凡品。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古怪,倒不是与这玉的品相、做工有关,而是那玉上的图案……看起来为何如此熟悉?
“这是从何处得来的?”她忍不住问。
“有南疆的难民在街边卖货,本王路过之时,一眼就看到了这枚玉佩……雨缨,你有没有发觉,那捕蝶的女子颇为像你?”陆泓琛问。
虽只是一张侧脸,但那眉宇间的神韵,的确与秦雨缨有些相似之处。
“听王爷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王妃娘娘!”一旁的冬儿直点头。
立刻有下人不失时机地拍起了马屁,说玉佩上雕刻的不是观音就是佛,余下的便是嫦娥一类的仙子,王妃娘娘果真是貌若天仙,堪称国色天香……
这些话,秦雨缨一句也没听进耳朵里。
她定定地看着玉佩,双手不觉轻颤。
与其说那仕女像这身体原主,不如说,更像上一世身为杀手的自己……
只是那时的自己素来面无表情,从不会有这般巧笑嫣然的时候。
“雨缨,你怎么了?”陆泓琛察觉她面色有异。
“没……没什么。”秦雨缨勉强摆手。
“你们先下去吧。”陆泓琛转目吩咐一旁那几个丫鬟小厮。
待众下人鱼贯而出,他蹙眉:“你还在为雪狐的事担忧?”
秦雨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自己固然担心雪狐,但更为担心的,是陆泓琛这个七王爷……
“那城郊荒野离骊山较近,或许它只是回了骊山而已。据说雪狐有万年寿命,且比世间万物皆要聪慧,应当不会轻易遭遇不测。”陆泓琛安慰。
说着,亲手将玉佩戴在了她洁白的脖子上:“两日后,皇兄会去骊山狩猎,你若实在不放心,本王可带你同去。都说狐狸的嗅觉格外敏锐,或许嗅到你的气味,它便会出现了。”
“狩猎?”秦雨缨听得一惊。
两日之后……那岂不是腊月初七?
“为何忽然在这时狩猎?”她忙问。
“这是父皇留下的规矩,宫中每年都会如此。大雪封山这么久,如今冰雪已全化开了,山间的野物正饥饿难忍、四处觅食,这时狩猎能事半功倍。”陆泓琛答。
秦雨缨反驳:“难道就不能等开了春……”
话未说完,自己先顿住了。
开了春,野物大都繁衍开来了,古语有云,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待母归。
春日里狩猎,着实有些缺德。
“那……我同你一起去。”她想了想,改口说道。
太后曾说过,陆泓琛极爱骑射,她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堂而皇之地阻拦他,若说得太过明显,他不难猜出端倪……
陆泓琛不假思索地点头,夜朝的女子讲求贤良淑德,大多不会骑马射箭,秦雨缨则是例外。
旁人或许对她颇有微词,他却并不介意她的种种特别。
反倒是,有些期待她换上骑装的样子……
事情就这么被定了下来,陆泓琛去了书房,亲自写折子奏请皇帝,要带秦雨缨一并前往骊山。
落笔之事,眼角的余光忽而瞥见了一物。
那是一张泛黄的宣纸,纸上有一行蝇头小楷——永安年间,腊月初七。
那显然是秦雨缨的笔迹。
往下一翻,不止这一张宣纸,好几张都被些了这么几个小字,那笔划散而不凝,略显潦草,似乎是发怔时随手写下的。
永安年间,腊月初七?
也就是,他生辰的前一日……
这日子对她而言,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联想起那三魂七魄归位一说,陆泓琛剑眉不觉微蹙,转目唤了一声:“杜青。”
杜青很快应声进来了,本以为陆泓琛是要叫他往宫中送折子,怎料一进来便被问道:“王妃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莫名奇妙。
杜青挠头想了想,如实道:“倒也没什么异样,王妃娘娘与两个丫鬟近来在做一些新奇的点心……哦,对了,娘娘的表兄曾来过一趟,还送来好些糕点。”
“表兄?”陆泓琛狐疑。
“是啊,就是那蔺记点心铺的少当家,蔺长冬。”杜青答。
陆泓琛闻言眸光渐深:“本王在辽城时,曾向牧老夫人打听过牧家的亲戚都有何人,从未听说过雨缨有一个姓蔺的表兄……”
“这……”杜青不由结了舌。
与此同时,秦雨缨回到房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这玉佩的形状颇有些像平安锁,而佩戴平安锁的,大多是尚未及笙的孩童,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只是此物陆泓琛亲手替她戴上的,故而再怎么古怪她也舍不得取下来。
第一百零七章 那手感有些熟悉
只是那像极了她的“仕女”,多少令秦雨缨有些心悸。
细想之下,又觉得是自己思虑太多。
从古至今,长相相似的人何其之多……
若小狐狸还在,见她这般多疑,只怕要笑话她了。
因要去骊山走一遭,她提前备好了不少银针,既能作为暗器防敌,也能在关键时刻扎针救人。
不仅如此,还吩咐冬儿和雨瑞买来一些药草,细细研磨成粉,若遇上难缠的境况,有药粉傍身,或许能多几分胜算……
其实心有警惕的不止她一人,陆泓琛也从她写下的日期中看出了几分端倪,吩咐了暗卫去八王府送话。
骊山之行,雨缨既然要同去,他自然得保护好她的安全。
而在府中抽调人手,一来动静太大,二来容易遭人诟病,若被皇兄发现,恐怕会以为他私带侍卫,是有谋逆的企图。
倒不如……从老八手中借些随从。
毕竟不管皇兄还是陆长鸣,都未曾正儿八经将老八当成过对手,故而在无论何事上,都不容易提防到老八头上去……
不久,夜幕渐渐落下。
东厢中,秦雨缨将备好的银针一一收入袖中,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忽觉十分的陌生。
她已许久没有这么忧心忡忡过了,那张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脸,此刻笼上了深深倦意,眸光中不经意透露出的担忧,显然不止一星半点。
合上双目,揉了揉额角,忽有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掌心的温度极舒服,仿佛冬日里甚少出现的暖阳。
双手微微松开的一刻,倦意一下子就淡去了几分。
她牵起嘴角,视线撞入陆泓琛阖黑的瞳仁里:“幼稚鬼……”
陆泓琛点了点头,竟是赞同:“本王的幼稚,只对你一人而已。”
他说得如此认真,听得秦雨缨心中一阵酥麻。
“甜言蜜语说得还不够多?”她嗔怪。
“只说一两句哪里够?”陆泓琛眸光脉脉,语气甚是宠溺。
说着,伸手摘去她头上的发簪:“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是在等本王?”
秦雨缨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她并不是个浅眠的人,可如今只要他没在枕畔,就多多少少有些睡不安稳。
“你呢,方才在书房待了那么久,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她问。
陆泓琛摇头,秦雨缨却在他眼里瞧见了一丝隐约的晦暗。
他有事瞒着自己?
秦雨缨狐疑,正要问,他修长的手已落在了她衣裳上,解开了一颗盘结扣。
那动作自然而熟稔,她赧然躲闪:“我……我自己来。”
陆泓琛捉住她的手指,放在了胸口:“王妃还从未替本王宽过衣。”
秦雨缨愈发红了脸颊,一一解开扣子,替他脱去外裳。
钻进被褥,她背过身去不敢看陆泓琛此刻的脸。
那炽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随即,一只手臂将她揽入了怀中。
他却并没有多余的举动,只在她耳尖轻轻一吻,看着那小巧而晶莹剔透的耳垂,喉结一阵滚动,忍住了俯身深吻的冲动。
耳畔的呼吸渐渐从炽热变得平缓,秦雨缨乱撞的心跳也不觉平静了几分。
她合上双目,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然入眠,却不知熟睡之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睡颜,就这么定定地看了良久……
次日,秦雨缨醒来时,陆泓琛仍在睡梦之中。
她小心翼翼挪开他的手臂,轻手轻脚地坐起身,指尖忽然触到了一物,忍不住捏了一下,那手感有些熟悉。
难道是……
仔细摸索了一番,秦雨缨不由汗颜。
那似乎……是她前几日绣的荷包。
说是荷包,不如说是香囊。
香囊小,荷包大,而她绣的香囊,却有荷包那么大,且还丑得出奇。
也不知陆泓琛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将其系在了寝衣上,还真是……一刻也舍不得取下。
陆泓琛睁开惺忪的睡眼,见一双清亮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
“本王就这么好看?”他语气略带调侃。
秦雨缨白了他一眼:“我送你的蚱蜢呢?”
“蚱蜢?”陆泓琛思忖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你说那个荷包?”
说着,果然从寝衣上取下了一物。
荷包带着她的体温,她贴了贴脸颊,淡淡香味钻入鼻息,格外的清新安神。
“你一直随身带着?”她忍不住问。
“你送本王的东西,本王当然要随身带着。”陆泓琛答。
那针脚着实惨不忍睹,她看了一眼,有些羞愧:“改日我再认真做一个……”
如果,还有改日的话。
“这么说,这个荷包不是认真绣的?”陆泓琛问。
“当然不是,”秦雨缨不假思索摇了摇头,“在你眼里,我的绣工就如此糟糕?”
实则,她仔细琢磨了好些时日,不知多少次刺破了手指,才终于鼓捣出这么一个玩意儿。
看她回答得如此轻描淡写,陆泓琛捏了一把她的鼻尖:“你以为本王不知你那几夜挑灯绣到多晚?”
这刺绣,还是雨瑞教她的。
荷包的样式,则是她同冬儿一起琢磨的。
这些,其实他早已知情。
之所以没有说破,是担心她素来要强,面子上过不去。
秦雨缨听得皱了皱鼻子:“说,哪个丫鬟出卖的我?”
“无需哪个丫鬟出卖,你手上忽然有了薄茧,当然瞒不过本王。”陆泓琛道。
秦雨缨抬起手瞧了瞧,果然在常捏绣花针的位置,找到了陆泓琛所说的薄茧。奇怪,连她自己都未察觉,他怎会如此清楚?
“今后不许再绣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