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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嗣,皇嗣只能由本宫所生!”
“是,娘娘说得是……”老太监一个劲儿地点头,心道那七王妃与副院使,恐怕是要与薛贵妃一同遭殃了。
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娘娘,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送吗……
这夜,秦雨缨睡得极不安稳。
半夜醒来,索性悄悄从陆泓琛怀中抽身,穿上绣鞋,披上衣裳,推开了房门。
外头北风凛冽,融雪的天最是寒冷,与下雪时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头看了一眼陆泓琛的睡颜,他睡得那般安静,长睫在眼睑投下两片小小阴影,鼻翼随着呼吸微动,脸颊的轮廓即便在睡梦中也是如此英挺……看得她心里某处,忽然就空落起来。
许是外头的冷风灌入了房中,陆泓琛在睡梦中剑眉微蹙。
秦雨缨轻手轻脚合上房门,咬着唇在回廊中漫无目的地走着,边走边思忖。
那紫衣女子说,拿到上下两册医书,便可逆天改命,让陆泓琛的名字彻底消失在生死册上,从此跳出轮回……
如若医书真有如此作用,那她……是否该拼尽全力一搏?
又或者,还是径直找阎王那厮对峙来得妥当?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偏院附近。
这里昼夜有人把守,暗卫见了她,并未露出多少诧异的神色,只是语气平静地问:“王妃娘娘是来看那雪狐的?”
雪狐?
秦雨缨心念微动,这才想起自己已好些日子没见过小狐狸了。
她点点头,推开偏院的门,见一团毛茸茸的雪白正窝在不远处的秋千上,扭头见了她,立刻飞窜过来,窜进她怀里委屈地蹭啊蹭……
“你想我了?”秦雨缨抱着它,轻轻揪了揪它的小耳朵。
她最近实在没顾得上照顾这只小狐狸,也不知那些暗卫究竟给它吃了些什么,原本肉嘟嘟的小脸,如今竟是瘦了几分。
雪狐点头,点得那叫一个真诚。
想,它当然想。
可守住院子的那些人着实可恨,一个个身手高超,压根不准它到处乱跑,即便跑出去,也总能将它抓回来,还说是那陆泓琛的吩咐。
一想到这,雪狐就气得慌。
那陆泓琛身上的死气一日比一日重,自己好心想替他驱赶死气,他却将自己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偏院里,还送来一条大黄狗,美名曰怕自己太孤单……
天地良心,那大黄狗除了吃喝拉撒,就只会伸长了舌头舔来舔去,可怜它这一身雪白雪白的毛发啊,都快给舔没了……
雪狐一双碧盈盈的眼睛写满了可怜巴巴,它不要住在这七王府,它要回骊山去,至少那里没有大黄。
可看着近在咫尺的秦雨缨,又不由自主打消了这一念头。
这个女人近来恐怕会遇到一些难事,罢了罢了,自己还是留下来帮帮她吧,否则以她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对付深宫之中那虎视眈眈的女人……
第八十七章 人生苦短
陆泓琛发觉秦雨缨近来有些不对,有事无事总爱往那偏院跑,抱着雪狐呆坐在秋千上,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这天夜里,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便又轻手轻脚地披上衣裳,来到了偏院,丝毫未发觉自己身后跟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小狐狸,我先前觉得那玄女极蠢,分明位列仙班,却为了一个凡人犯戒,落得一身劫难……如今我却明白了,若换做是我,为救陆泓琛的性命,也宁愿试尽所有办法。哪怕像她那般生生世世遭受苦难又如何,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便不能轻易认输……”秦雨缨轻抚着雪狐暖绒绒的毛发,一双清澈的眸子有些黯然。
“吱吱……”雪狐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它能感知这世间万物,却感知不到那下册医书的下落。
毕竟那书同它一样也是有灵性之物,想隐藏起来不让人找到,还不是轻而易举?
且就算找到了又如何,若交给阎罗,陆泓琛的性命依旧苦短,若逆天改命,一旦被上苍发觉,秦雨缨恐怕又要历经一番天劫……
万一在劫数中魂飞魄散,这世上便再无此一人。
六道轮回中,也找不到任何她存在过的痕迹……
一想到她或许会消失得彻彻底底,雪狐就忍不住蹙眉。看着小狐狸忽然变得无比严肃的眉眼,秦雨缨脸上闪过一丝忍俊不禁:“我是在担心陆泓琛,你又是在担心什么?听闻雪狐能成千上万年,待我垂垂老矣时,你的模样或许还一点也未变呢……”
这么想着,不由有些憧憬。
如果能与陆泓琛白头偕老,带着小狐狸一同隐居山野,平平淡淡度此一生,光想想都觉得美满如梦……
看着她颇为神往的眸子,雪狐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要是可以开口,它定要将前尘往事一一说给秦雨缨听,让她从眼下的一团乱麻中清理出思路来,让她知道那唐咏诗不是什么好人,至于阎君,痴情虽痴情,却是个大蠢材,被唐咏诗欺瞒了这么多年,依旧对事实真相一无所知……
可它还未修炼成人形,无法口吐人言。
就算修炼成人,说给秦雨缨听,她又何尝能明白?
有那封印在,就算自己绞尽脑汁讲破嘴皮,她也未必听得懂……
这么想着,连雪狐也变得绝望了几分。
思忖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目一看,是许久不见的陆泓琛。
雪狐一看到陆泓琛就没好气,这人哪里晓得,秦雨缨这段日子为他那点事操碎了心?
脚步声打断了秦雨缨的思绪,她回过头,看到了那道从月色下徐徐走来的高大身影。
寒风吹起他的衣袍,那玄色长袍宛若一片风雪,衬得他整个人愈发多了一分冰冷,眸中的融融暖意却是无边无际,仿佛能将她整个人融化其中……
他走到秋千前,解下长袍披在了她肩头。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她仰起头问。
问完才觉这是个蠢问题,府中暗卫如此之多,他哪会不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于是改口又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陆泓琛的手掌,覆盖在她冰凉的手背上,“为何要趁夜深人静独自来这偏院?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本王?”
“一些小事,不值一提。”秦雨缨说着,揉了揉鼻子。
陆泓琛也伸手捏了捏她微红的鼻尖:“你知不知,你每次撒谎,都会不由自主带上这么一些小动作?”
“……”被戳穿的秦雨缨颇觉讪然。
在这人面前,究竟还能不能有秘密了?
陆泓琛将她眸中那丝掩藏的愁绪看在了眼里,他早已察觉她近日有些不对,问了她房中那两个丫鬟,两个丫鬟说她平时倒没什么异样,只是睡着时身子总是冷冰冰的,活像……一具尸体。
他还道是那“蛊”的缘故,这几日一直在书房待到深夜,就是在为秦雨缨寻找解“蛊”之术。
然而所有古籍中皆无此类病症的记载,遍寻名医,也得不出个头绪。
生平头一次,他觉得自己太无能。
他恨这种无能。
若能毫无顾忌地拥她入怀、抱她入眠,不必让她承受锥心之痛,该有多好?
又或者,他实在奢求太多……
像此时这般相依相靠,于他而言已是莫大的幸事,他甘愿就这么度此一生。
此生,有她便足矣。
那只扶在秦雨缨肩头的大手,将轻轻她往怀中拢了几分。
她靠在陆泓琛肩上,鼻尖莫名有些酸涩:“陆泓琛,你不觉得很吃亏吗?”
四目相对,他听懂了她言下之意:“这种亏,本王愿吃一生一世……”
话未说完,她的唇便堵住了他的言语。
这是秦雨缨头一次如此主动,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根本无法装作没事人似的看着他那双深邃无比的眸子。
只一眼,她就忍不住要沉沦下去……
哪怕前头是一片深渊、一片沼泽,也依旧甘之如饴。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中慢慢地装下了一个人,因此变得沉甸甸的,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在她心中牵动着无形的弦,轻而易举便能牵扯出所有的喜怒哀乐……
一想到或许会失去他,心底涌起的那种空落,就令她难受得出奇。
此时,她柔弱无骨的手紧贴着陆泓琛的胸膛,感受着那里升腾起的炽热。
吻得太深,唇与唇几乎要交融……
她的身形如此娇小,脸颊甚至不及陆泓琛的手掌大小,即便闭上双目,烟云般的眉宇间也蕴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气,让人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
他整个人几乎快要沉醉,任由唇齿肆虐起来,时而如疾风骤雨,时而宛若在舔吻着花瓣上的露珠……
她张开了眼睛,而他恰恰也在此时睁开双目,那双阖黑的瞳,望进她有些无措的眼里,像是已然洞穿了她的一切。
大手灼热无比,揉着她削瘦的肩,仿佛要将她一点点揉碎……
颈后的封印在此时猛然疼了起来,疼得秦雨缨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吻戛然而止,陆泓琛松开了手。
秦雨缨咬唇,一点点将那双灼热的手,重新放回了自己肩头。
伸手一推他宽阔的胸膛,秋千便荡开了。
一拉开距离,那疼痛便陡然消失无踪。
陆泓琛若有所悟,看着她素净而绯红的小脸在视线中不断放大,伸手捧起她的脸颊。
这一吻,吻得极深。
那唇瓣的柔软,堪比这世间最美的花瓣。
每每触及,都让他无比想将她据为己有……
那欲望如此强烈,甚至让秦雨缨心中也染上了一种莫名的感觉,有些害怕,还有些期许……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在那疼痛席卷而来之前,及时伸手推开了他。
秋千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弧线,绳索发出“嘎吱”轻响,声音细长而悠扬。
夜风拂过唇瓣,带走了他残留的温度,变得有些凉丝丝的,但很快又重新被他温暖……
分明已是寒冬,陆泓琛却嗅到了好闻的花香。
那不是花香,而是她的呵气如兰。
唇与唇再次交织,在他的索取之下,她几乎无法喘息,一双清澈的眸子蒙上了些许迷离……
待那封印带来疼痛再次变得尖锐,待她再次忍不住蹙起双眉,他便转而吻向她的脸颊,一寸寸感受那抹与唇截然不同的娇嫩……
疼痛渐渐止息了几分,寒风好似消失无踪,夜色变得浓稠如水……
在陆泓琛阖黑的瞳仁中,秦雨缨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双颊绯红的自己。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心中隐约有个声音提醒。
可为何心底某处源源不断涌出的甜蜜,无论如何也无法止息?
那甜蜜夹杂着一丝苦涩,仿佛这世间最烈的酒,让她近乎迷乱。
他揉着她细软的长发,在她头窝处深嗅。
秦雨缨樱唇微张,主动寻找他四处游离的唇,一遍又一遍回应他的吻,将一切都尽数抛之脑后……
此时此刻,她不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不再记得来这世上究竟有何目的,也不再去想数十天后即将到来的离别……
人生若注定苦短,何不珍惜眼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