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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缨并不打算反驳,陆泓琛是个醋坛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他是我的夫君,我当然不愿让他吃醋。”
阎罗沉默片刻:“我记得,你先前并不是这样……”
秦雨缨从他眸光中察觉了一丝不对:“那是哪样?”
阎罗看了她许久,看着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一字一顿道:“先前你随心所欲,逍遥自在,而今却为了一个陆泓琛,连性情都变得拘谨起来,你难道就没后悔过?”
秦雨缨只觉好笑:“我为何要后悔?”
“你可知一切的灾祸,皆是因陆泓琛而起,若你并未遇见过他,或许根本不必经受那重重磨难……”他道。
话未说完,就被秦雨缨冷声打断:“为何要后悔?他为了我付出过多少,你又何曾知道?若你带我出府,是为了劝我离开陆泓琛,大可不必如此费力,我既已嫁他,就断然不会与他分开。”
阎罗苦笑一声,叹道:“数千年都过去了,而今,我自然不会再有那等痴心妄想,这世间,无人能分开你们二人……”
可即便深知如此,心中为何仍有那么一丝隐隐的不甘?
凭什么他只是一具傀儡,凭什么手中拥有的,终有一日要拱手让人?
凭什么拼力全力求之不得的,旁人却能轻易拥有?
若一开始便不配得拥有,又何必将这些放在他眼前,何必让他痴心妄想,让他朝朝暮暮心心念念……
他眸光苦涩,秦雨缨看得不解:“什么数千年?什么分开?莫不是……你要走了?”
阎罗心知她已忘了方才那话题,掩去眸中的萧索,摇头:“无人要分开……走吧,时候不早了,该去阎王庙了。”
“今日不是来永安街逛庙会的吗,为何要去城郊那阎王庙?”秦雨缨问。
阎罗眸中闪过疑惑:“此事……你为何会记得如此清楚?”
秦雨缨伸出手,掌心明明白白写着一行蝇头小楷——“与阎罗那厮逛庙会”。
阎罗看得汗颜。
顿了顿,他道:“我的确是带你来逛庙会的,可陆泓琛在阎王庙出了事,须得尽快赶过去。”
秦雨缨一怔,忙问:“出了何事?”
“据说是被刺客所伤,情形十分危急。”阎罗道。
秦雨缨不疑有他,连忙在街边找了两匹快马,将其中一匹牵给他:“还愣着干什么,快上马!”
二人赶至阎王庙时,时值正午。
天际万里无云,日光有些刺眼,看着满地杂草,以及不远处那略显破落的小庙,秦雨缨忍不住问:“无端端的,我怎么会来这?”
“是陆泓琛让你来的,他说,七王府中或许有天君安插的眼线,有些事只有在这里说才更为隐秘。”阎罗解释。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那破落的小庙,庙中干干净净,并无尘杂,蒲团是新的,泥像也是新的,看着那泥像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秦雨缨总觉有那么一点微妙的违和:“这泥人未免也太像你……”
哪有阎罗是这等模样?
难怪泥像刚一送到庙里,就引来了不少人啧啧观看。
“像我又何尝不好?若我哪日死了,至少这世间还能留下一件属于我之物。”阎罗道。
“什么死不死的,你的法力不是早已恢复了吗?”秦雨缨白了他一眼。
说着,有些疑惑:“究竟是何时恢复的,我怎么想不起了……”
“想不起就不必想了,有些事,无需记得。”他伸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晃。
一丝黑气从指缝里钻了出来,如同扭动的小蛇。
这一动作措不及防,秦雨缨压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时候遭人暗算。
更别提,这人还是她一直信任的阎罗。
黑气钻入她眉心的那一刹,她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世界顿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阎罗将她扶到一旁的蒲团上,看向一旁那角落:“人我已带来了,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一人徐步而出,从身形可看出是个女子,脸上好似笼着一团雾气,令人怎也瞧不清晰,“你可回阎罗殿了,过不了多久,你便会真正成为那地府之主。”
阎罗迟疑,看向倒地不醒的秦雨缨:“那她……”
“将她交给我便是,三日之后,我便会将她交还给你。”女子道。
“你要她做何用处?”阎罗仍有些不放心。
女子看了一眼秦雨缨:“当然是用她当诱饵,引那陆泓琛过来,否则,我哪来的把握将他除去?”
别说她一人,就是再加上阎罗,也不一定是陆泓琛的对手。
好在人皆是有软肋的,而陆泓琛的软肋,便是这秦雨缨……
多年之前,她与天君凭借这一招算计了陆泓琛,而今,这一招定能再次奏效。
原因无二,任凭陆泓琛心思如何缜密,心性如何沉稳,在心爱之人即将死去时,也定会方寸大乱……
“你怎么还不走?”她催促阎罗。
阎罗这时倒是头脑灵光了一回:“我怎知你会不会趁机害她性命?”
“我若想害她性命,早在你将她交到我手中的那一刻,她就已是个死人了。我乃仙人,又岂会骗你这个小小傀儡?”女子反问。
阎罗依旧犹豫。
当初说好带秦雨缨来这阎王庙,却并未说他需先行离去。
“我留在这里助你一臂之力,岂不更好?”他问。
见他啰啰嗦嗦,女子颇不耐烦:“你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你只是个傀儡,到时陆泓琛若将你控制,用来和我作对,岂不坏了我的好事?”
若不是不想耗费法力,她早已将这碍眼的傀儡一招打入地府去了。
她说得并非没有道理,阎罗定了定心神,临走前取出一块温玉,放在了秦雨缨怀中。
温玉识主,若秦雨缨不将其取下,旁人皆取不得。
放下温玉后,他便消失在了阎王庙,化作一缕黑气,钻入了地府深处。
地府早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坐于往生石上,看着那奈何桥边嫣红的彼岸花,阎罗怔了良久,拿出酒葫芦,仰头痛饮了一口。
今日这酒格外醉人,醉得他喉咙一阵酸涩……
第二百二十章 放血?试毒?
却不知他离开之后,那尤仙子唇角噙起一抹冷笑:“杀了玄女,岂不太便宜了那人……”
在那人彻底癫狂之前,玄女必须活着,这是天君的旨意。
乍一听似乎诸多限制,可活着又有何难?
折了手是活着,断了腿是活着……拔了舌、瞎了眼照样也是活着,即便将玄女做成人彘,也不算违背了天君的旨意。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秦雨缨,尤仙子眼里涌起一丝嘲讽。
正好有那温玉在,自己无论下何种狠手,都不会要了此女的性命,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过那傀儡阎罗……
陆泓琛得知消息匆匆赶往阎王庙时,正午刚过,日头正逐渐西斜。
他是独自来的,并未带上随从。
尤懿儿是仙人,凡胎肉身自不会是她的对手,来这阎王庙只会白白送死。
“你可算是来了……”尤懿儿独坐在蒲团上,那背影,与寻常人并无两样。
只是周身弥漫着一股时有时无的白雾,不仔细看根本不看清晰。
当陆泓琛一脚踏入阎王庙时,那雾气变得愈发稀薄,竟隐隐有消失之势……
“雨缨何在?”他沉声问。
“她自然不在这庙中。”尤懿儿答。
这四周的确没有秦雨缨的踪迹,却残留着一丝她的气息,仿佛她刚刚还在此处停留过……
外头分明日光正盛,陆泓琛眼底却一片冰凉。
是他太疏忽,竟没提防阎罗。
他早料到此人会有反心,只是万万没想到,此人并未冲着他来,而是对雨缨下起了手。
阎罗虽是他的仇敌,却一直对雨缨保护有加,不知为何竟为这尤懿儿所用,使出如此狡猾的毒计……
“你想找她,磕头求我便是。”尤懿儿接而道。
语气不可谓不得意,说完,还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求我可要趁早,若迟了,说不定秦雨缨的小命就不保了……”
“求你?”陆泓琛听到了这世间最大的笑话。
虽并不记得自己与尤懿儿之间有何仇怨,但他一见此女的背影,心中就涌起一抹挥之不去的厌恶。
甚至,较面对那唐咏诗时更甚。
尤懿儿见他毫不服软,忍不住出言讥讽:“世人都说你是个痴情种子,我看倒像是误传,连磕头都不肯,可见那秦雨缨在你心中并无多少分量……”
这般拙劣的激将法,陆泓琛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天门已闭,雨缨不可能在仙界,洞察地府的一切对本王而言轻而易举,她更不可能在冥界,故而,她只可能在人间。”他道。
尤懿儿听得面色微变,冷笑一声道:“世间如此之大,以你之力,就是花上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也别想找到她。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时不同往日,你早就不是那个能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存在了……”
“这么说,本王确未猜错。”陆泓琛没有理会她话中的嘲讽,“世间虽大,但雨缨必定仍在骊国境内,找到她并非难事。”
此女的仙力较数千年前没有任何长进,短短半个时辰内,绝无法将人送出太远。
“你……”尤懿儿结舌。
本想问问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可这一问,岂不默认了他的说法?
虽没开口,陆泓琛却已从她略显慌乱的目光中洞悉了一切,一字一顿:“京城太小,搜查起来易如反掌,雨缨不会在京城中。”
尤懿儿没有耐心再听下去:“陆泓琛,实话告诉你,一日之内,秦雨缨与她那腹中的孩子必死无疑!骊国共有十一座城池,除却京城,还有整整十座,我就不信你能将她找到!”
提及秦雨缨与腹中那未出世的孩子,陆泓琛眸中似有利刃划过,更多出一丝森然。
看着他眼底那若隐若现的血丝,尤懿儿舔舔唇,脸上冷笑愈深:“我早已吩咐下去,先将她割脉放血,放到她肚子里那孽种胎死腹中为止,之后再慢慢用她试毒,倒看她能苟延残喘到几时!”
此女是陆泓琛的心结所在,若不借此逼出陆泓琛的心魔,让他被心魔所噬,天君又何来的把握胜得过他?
所以,手段自然是越狠越妙……其实,即便没有天君的吩咐,尤懿儿也会如此行。
她与秦雨缨之间,可是有一笔不得不算的旧账……
一想到那女人生不如死的模样,尤懿儿心中就好不痛快,只是不能亲手一刀刀划开秦雨缨的皮肉,不能亲自在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狠狠踩上几脚……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可惜。
“她在南疆。”陆泓琛的声音,打断了她洋洋得意的臆想。
“你……你说什么?”尤懿儿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王最大的仇敌是胡人与异族,将雨缨交到本王的仇敌手中,正中天君下怀。胡人虽残忍嗜血却铁骨铮铮,绝不会对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下如此毒手,异族却从不知心慈手软为何物……说,你与异族之间究竟有何约定,他们为何会为你卖命?”陆泓琛冷声问。
“胡……胡说八道,我何时与异族有过